眯眼看着被带上的门,白凡凡不解的皱了下眉,随即看了眼男人诡异的笑脸,不自在的又向后移了两下,“什么换药?”
凌日轩无所谓的看了眼她身后,浅浅笑道:“你觉得哪里疼,就是哪里。”说着,他拿起一旁的药箱,依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探了探右手,“你是选择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
“脱衣服。”白凡凡惊悚的怔了怔,随手将双臂护在身前,“我为什么要听你?”
“因为你是病人,我是医者。”凌日轩认真的看着她,“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医者行医救人乃是理所当然,但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怎有人会真心照顾自己,呵,想来这个男人,骨子里定也有着与那公良赐相同的心思吧!
若不是,他为何又要这般照顾自己,为何?又要对方才离开的小姑娘说,“再者说,姑娘不丑,伤口不深,过些日子,定是一个美如仙女的姑娘,所以,弗如徒弟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姑娘也该换药了,你出去吧?”那样的话。
于是乎,他肯是有着图谋不轨的心思,白凡凡这样认为。
睨视着女人猜疑的小眼神,凌日轩的脑门上不觉又多了几行莫名而来的黑线。轻锁眉心,他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姑娘,怎么?这样看我?”
听着男人的问话,白凡凡尴尬的别过脸,“咳咳,就是想问你点东西,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的伤口不能过时上药,你还是快点把衣服脱了吧?”凌日轩严肃的指了下她的身后,“你背上的伤不能耽搁。”
侧身拂过男人提醒到的伤口,白凡凡又是一阵不自在,可是,不管如何尴尬,如何不自在,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命当做玩笑吧!断然,她还是妥协的好。
红着脸,白凡凡牵强的看了眼男人一侧放着的药箱,“你在这里我不太方便,所以,请你出去,我我自己来可以吗?”
凌日轩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行,你的伤口特殊,我必须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白凡凡难为情的避开他,“先生,其实,你想帮我,那你就出去吧,我的身子我清楚,我自己就可以了。”
“这些天,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不用害羞,我乃医者,自然不会对姑娘有非分之想。”凌日轩执着的道:“所以,姑娘脱了吧!”
这些天,如此深奥的段语,更是惹得白凡凡多了些不耐烦,低眼瞅着自己已经改变的装束,再摸自己已然变得通顺的长发,想来,自己的便宜,也是被他占得没了瘀点。
不觉间,如此推断后,白凡凡这才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心酸。
虽说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这个样子啊!辞掉眼角突然冒出的泪星,白凡凡痛苦的拉过脚旁的被子,死死的朝着的自己身下拽了拽,“不用了,我的亏都让你吃光了,你可以走了。”
凌日轩不解的眯了下眼,温柔拭去她脸上流下的泪水,疑惑道:“哭什么?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看着你心寒,你可以出去了,求求你了。”推开他的手,白凡凡把头使劲朝着被子里埋了下,“求求你,走吧。”
注视着她有些奇怪的举为,凌日轩不懂的皱了下眉,温声道:“若是真的不舒服,你说出来便是,我不会笑话你的。”
侧身趴在门上的小贼,也没了嘲笑的兴趣,避过古良弗如对自己的鄙视,他不顾三七的推开紧闭的木门,跨步看着榻上斜躺着的女人,无奈道:“女人,别躲了,再不上药,可就真的死了。”
忽然传出的声音很熟悉,但又不熟悉,微微偏过裹的严实的脑袋,白凡凡不解的眯了下眼,缓声道:“你是谁。”
“我是被你牵连进来的倒霉人,起来吧!让先生给你上药。”小贼得意忘形的走到凌日轩一侧。
不仔细听,没听出来,仔细听后,白凡凡可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扭过头,她反感的喊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愈发委屈的吸溜了下鼻子,“我不要上药,我与你们再不同,你们也不能这样吧!我长得丑,我承认,但是,你们也不能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占我便宜吧!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是丑八怪,你们长得都好看,可以了吧?”说着,白凡凡又趴了下去。
“什么就占你便宜了,女人,说话得讲究证据。”小贼再也听不下去,方才不了解情况时,以为这丫头只是害羞,可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当真只有挑衅。
绕道走到女人身后,小贼慌张的移开凌日轩的胳膊,眼含热泪的盯着她微微有些哆嗦的后背,大斥道:“你起来,好生跟我说清楚,什么就占你便宜了,你说清楚啊,咱们乃是堂堂男子汉一枚,要你这样诬陷,想来也是笑话。”
白凡凡苦笑了下,依旧埋着头,“对,你们是男子汉,我只是个丑八怪,可是,就算我长得丑,我也是个女的。”
“你是女人怎么了?你是女的就可以诬陷我们了吗?”小贼顺手揪住的凌日轩的袖子,一脸认真的神情,“你是女人,先生是医者,看你了又能怎么样?”
“你说又能怎么样?”本来以为可以咽下去这一切,可现在看来,那样的想法也只是过眼风云,一股子的劲,百搭。带着泪眼,忍着伤口传出的撕痛,白凡凡用力踢开被子,斜目瞪着这个故作委屈的男人,“你是男的,若我是个医者,在你昏迷的时候,将你的衣服全部脱掉,你会是什么反应?开心吗?光荣吗?”她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觉得不舒服,不自在,觉得自己清白被毁了,你说啊?把你的感觉跟我说出来啊?”
小贼被她说的似乎没了理由,退着步子,他略显无奈的看向凌日轩,“先生,我就说吧,不要给她上药,不要一意孤行,您看这该怎么办?”
继续看着榻上极有个性的女人,凌日轩无动于衷的笑了下,“没事,大不了,我娶了你,这样就不用顾忌什么清白了。”
娶了她,这话说得轻巧,婚姻大事,如能随便些,那还谈什么恋爱;如能同他说的那样,那她白凡凡当初还谈什么恋爱。
虽然,这个男人甚是好看,但她也不能就此妥协,仍旧瞪着眼,白凡凡努力酝酿着想要喊出的道理。
“姑娘,怎么了?是不相信在下的真心吗?”凝视着女人质疑的眼眸,迟疑半张的嘴唇,凌日轩又道:“若是你实在看不上在下,那在下定也不会勉强。”
此人说出的话,前后左右,都又些病句,可再想,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又怎能再去纠结。再顾,他们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那天府前,自己半死不活,丑七八怪的模样,此人能将自己救回来,还那般亲切的照顾,她又怎能没心没肺的说。
待着几丝惭愧之意,吃力的坐起身,白凡凡淡定的对上凌日轩温柔的美眸,牵强的扬了扬唇角,“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错。”凌日轩斜身拿过药箱,依旧维持着自己平静如水的语气,“错的是我,姑娘,你放心,对你,我定会百般照顾,给你,在下想了,姑娘说的也对,今日姑娘既然已经醒了,那定也能感到自己伤在何处吧!”
白凡凡有些受宠若惊的拿过药箱,呆呆的点了点头,“我感觉得到。”
“这样就好。”凌日轩笑着站起身,“那我们就出去了。”说着,他一把拉住还在抽泣的小贼,款款朝外走去。
紧跟着凌日轩的步子,小贼呆滞着眼神,轻声问道:“为什么不留下帮她。”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我是男人。”凌日轩头也不回的道。
“那你前些天为何不考虑这些。”小贼又问。
凌日轩迟钝了下,随即松开小贼的袖子,“因为,前些天,她在我眼里只是个可怜将死的女人,活过来,也只是她自己的功劳。”
“师傅,”里面的声响,古良弗如听得真切,倾斜过身子,凝视着这个将她带大的男人,她疑惑了,“前些天,你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她的伤口都没有看过,今日为何要同她许下那种承诺。”
“因为,除了我,没人对她真心实意。”凌日轩淡淡道。
师傅自已为知的模样,惹得古良弗如阵阵嗤笑:“凌日轩你这话未免也太满了吧?全天下,王朝男人多得是,就像您说的那样,只要您将她的脸治好了,那她定会遇到比你好上千倍万倍的男人。”
“所以,我不打算,将她治好,除非她自己跟我说,我再医她。”凌日轩毫不迟疑的打断着古良弗如。“所以,弗如徒弟不要说了,赶快离开吧!”
昨夜塌边,他轻手拂过女人微微发烫的额头,亲耳听着她的梦话。
“求求你,你不要碰我,我我是妖物,我脏,你不要碰我,求求你了。我是丑八怪,你不要碰我,求求你了。”紧着她又笑道:“谢谢你,破了我的相,谢谢你们让我可以重新开始,永别了,我要回家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保护我,我知道,我不是阿水的命,我是白凡凡的命。”
那接连不上的梦话,他听得很清楚,也很伤心。
收回放在她额上的单手,睨着女人恢复神韵的脸色,凌日轩莫名的感到一阵欣慰,“你放心,从今后,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答应你,好生保护你。”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