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盯着自己被凌日轩甩开的手,古良弗如又是一阵懊恼,可是,再看他踉跄迟钝的背影,她还是忍下了脾气,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小李公公,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白凡凡的眼皮变得沉重,“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
小李子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话语,也是心疼了些,但是,再想皇上下的命令,他又怎能违抗。主子的话,如若不听,死的岂不是就成了自己,不行,不管被这丫头怎么看,他都不能停手。
攒着袖子,小李子假装无视的转过身,朝着施行的小侍卫招了两下手,命令道:“死了之后就丢到巷子后面,其他的就不要管了,记住了吗?”
小侍卫举着棍子,咬牙切齿的点了下头,“记住了,您就放心吧!”
“她只是一句话,只是为了我说了一句话,你就要这样子,是不是有点过分。”古良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凳子上趴着的女人,轻声道。
公良民心无趣的避开古良水质疑的眸子,随即看向那边愣地不动的公良白亦,淡淡道:“因为她是妖物,若不是他,三王爷亦是不能成这般模样。”
“三王爷成这个样子,和那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古良水疑惑的看向公良白亦,“再者说,我看三王爷也好着呢?”
“三王爷岂能好,昨夜妖物的话,可真谓是难听的不行啊?”公良民心笑道:“但是,再看阿水你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难道真的不在乎你的白亦哥哥了吗?”
白亦哥哥,好陌生的称呼,微微扬起头,她无感的列了咧唇角,“过去的已经回不来,如若有一天,阿水将你最爱的弟弟杀了或者伤害了,做哥哥的你会杀了我吗?”
“会。”公良民心还在笑,“因为,到时候我会让你和弟弟一起走,一起死,你信吗?阿水。”
“我可以不相信吗?”古良水戏谑的笑了下。
“不能,不相信,这些话,我只跟阿水说?”说着,公良民心将嘴唇故意向着古良水的耳边靠了下,“其实你白亦哥哥的命已经不长了,半天的相处,难道你就真的没有看出来吗?白亦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哈哈,亦是这样,朕才要好好爱护他,因为他快要死了。”
公良白亦快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应该感到开心还是开心?瞬间之内,此问题,毅然成了她的疑惑。
不管是以前的公良白亦还是现在的公良白亦,都是古良水不能放弃的。
可是,既有这样的想法,她又为何要让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爷爷,为了自己,为了面子,为了爹娘,显然这些结论,在公良民心坦白的刹那成了她的疑惑。
或许,这疑惑看上去真的很傻,以前的阿水已经不在了,那她还要心疼什么?抹掉眼角不知何时多出的泪渍,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笑道:“我都已经说了,我已经放下了,我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古良水了。”
跟着凌日轩,听着门后熟悉的声音,古良弗如质疑了,侧迈右脚,她蹑手蹑脚的朝着大门靠了步,随后安静的斜了点身子,小心识别着里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跟着飘了出来,随即,听着声音,古良弗如更是雄心了些,拳手覆上门侧的木栏杆,她猥琐的探着耳朵。
“就算他死了,你也无所谓是吗?”
“是。”想着村子里传出的谣言,古良水难受的低下头,牵强的拿出袖兜里的银子,“对,从他给了我这个,改变了我的生活之后,我就无所谓了,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了。”
她活的是一口气,那时自己只是个小乞丐,那时她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又要出现,为什么他又要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握紧拳头,古良水自嘲的摇摇头,“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我现在只想管好自己,只想管好,我的爷爷,你明白吗?”
凝视着她眼角的泪滴,公良民心淡淡道:“我明白,所以,我只希望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以吗?”
“不可以。”古良水也不想再隐瞒,强咽下喉咙处攒下的怨气,她又笑道:“就是他,我爹娘死了,就是这样,你觉得我能离开吗?”
姐姐的话全无真理,或许就像自己想的那样,她必须自私,然后将姐姐留在这里,让姐姐找到自己的幸福。或是这样的想法,让此时偷听的古良弗如没了胆怯,斜着步子,扭向古良水,她严肃的道:“姐,对不起,公良白亦没有杀过爹娘,那****走后,爹娘为了逃避生活,以为我死了,所以才逃避生活,****了。”
古良弗如的出现甚是让此刻还正处于沉闷的古良水没了方向,丢掉手里握着的银子,她气急败坏的抄起拳头,怒视着她,大斥道:“你不出现我都忘了,说吧,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低眼凝视着姐姐脚旁的银两,古良弗如的眼眸猛地泛起了金光,随即,她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心疼的看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瞬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捡起银子,她支支吾吾的瞅了眼古良水已经发红的脸颊,“我能干什么?我来这里当然是找你的啊?”
如此牵强的解释,再加上方才突然出现之时,冒出的话,此时方时现结合,她也不可能相信,想着,古良水毫不留情的揪住古良弗如脏兮兮的后领,故意调侃的挑了下眉,“你找我,那你为何要撒谎,说,你是不是为了要钱才来找我的。”
“没有撒谎,只是为了告诉你,公良白亦没有错,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犯错了,爷爷管不了你,不代表我也管不了你。”古良弗如温柔的摸了两下手里的银子,随即,挣开古良水束缚自己的单手,又变得谨慎,“所以,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闹了。”说完,她逆身一把揪住古良水的袖子,喊道。
“你是谁?”公良民心再也听不下去,低眼打下古良弗如放在古良水胳膊上的脏手,他的眼神亦是没了方才的温顺。
一鼓作气,他用力将古良弗如向着府外推了下,“我不管你是谁,你给朕滚。”
“我不滚,古良水,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你都给我记住,只要你身上流着和我相同的血,你就不能任别人欺负我。”古良弗如怒眼瞪着这个完全失去小乞丐气息的女人,大斥道:“还有,你难道忘记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了吗?”
古良弗如以前说的话,她怎会忘记,“如若有一天,我告诉了你爹娘的真正死因,你必须相信我。”那句话之后,她就应该知道,小道消息中传出的谣言都是假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应该知道的事实,在被黎明义赶走,重新回到这里的那瞬间,对于那些事实,她毅然没了判断的意识。
让公良白亦消失,像那一个月一样,每天同那个保护自己,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亦许才是她后来决定的目的。
虽然这样的目的很自私,虽然这样的目的可能会伤害那个一心保护自己的小哥哥,但就算那样,她也必须找寻自己长大后想要的自由,长大后的幸福。
爷爷以前说过,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今日她相信了,因为古良弗如的出现,她相信了。
微微抬起头,古良水依旧冷漠,“没有忘记,你走吧,带着那边的那个女人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无情的指了下那边的趴着的白凡凡。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古良弗如顺势变得瘫软,轻颤着咧开唇角,她牵强的看向古良水,问道:“难道那个快死的女人是因为你,才变成那个样子的吗?”本来以为和她们没有关系的人,瞬时成了她和姐姐之间重新产生的隔膜。
再看一眼那个可怜的女人,古良弗如哭了,“古良水,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古良水背对着她,默然的开了口,“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带走吧,把跟你一样丑的女人,带走吧。”
和以前一样,古良水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只懂自私的小千金,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只为安逸的生活的千金。
附着这样的身份,古良水转身扶上公良白亦的胳膊,笑道:“我想起来了,我是你的阿水,白亦哥哥。”
“阿水,你没事吧!”看着古良水有些为难的眼神,公良白亦不觉的又看了眼那边被人打到虚脱的女人,默默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此时,他没有叫白凡凡丑八怪,因为,他知道错了。或许,就像小时候一样的想法,那个女人没有错,错的都是自己。
继续看着古良水,他又道:“阿水,是不是觉得白亦哥哥变了,变得很坏很坏。”
蓦然间,那年街道上的小乞丐,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内,那****无情丢下的银两,瞧不起的一句话,抑许才是改变阿水的罪魁祸首。
无意逃开古良水无言的神情,公良白亦轻手推下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温声道:“我错了阿水,咱们都长大了,或许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你有选择自己的幸福的权利,或许,我对那女人产生的仇恨,也只是一种无厘头的宣泄,对不起,阿水我错了。”
不管过多少年,只要阿水觉得错的,觉得对的,他都会认为她是对的,就像此时阿水对那女人流露出的感情一样,他决然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听着公良白亦的无稽之谈,古良水无力的瞪了他一眼,大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