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安炳章说的本就是谎话喽。”公良民心一脸鄙夷的看了眼那边已经死去的男人,瞬即变得严肃,“如若是这样,那她们都应该死。”
转过身,他用力甩下手里攒着的袖子,“小李子带妖物去三王爷府。”
“是,皇上。”小李子小心翼翼的抬了眼公良赐便秘的脸,随即朝着台下走去。
在这里,她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妖物,不准耍花招。”
本就是自己的选择,她怎会耍花招。
看来那个口口声声不让自己帮忙,被架起带走的女人,真的是个笨蛋。
微微侧目,再看一眼方才选择逃避的弟弟,他笑道:“原以为弟弟很爱那个女人,可是最后还是我猜错了。”
“对,哥哥猜错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爱过她,因为她是妖物,一个可怕的妖物。”黎明义自嘲的勾起唇角,说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
轻轻拭去眼角讨厌的泪滴,他又笑道:“倒是哥哥,对那妖物的关心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对她,也是因为你,和这个死去的男人,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他是我以前最重要的朋友,”低眼看着自己脚下的血泊,他变得悲伤,“以前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那个女人。”
凝视着哥哥此时的神情,黎明义也不再蛮不讲理,“对不起,以后你不用在为我去保护那个女人,也不用在为这个男人着想了,因为,因为那都是那妖物自己的选择,不管怎么做,咱们都是无能为力。”
白凡凡方才说的话,他怎会听不明白。“不要跟着我,我不认识你,你也不必保护我,如若你保护了我,我也一定会误会你爱上了我,所以不要保护我。”他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喜欢上另一个男人,更不希望这里的哥哥因为自己的原因爱上她。
“所以,哥哥不要再帮她了,求求你。”他想放弃了,放弃那个无力挽回的白凡凡。
“好,我答应,弟弟不让我做什么?我便不做。”弟弟低沉的神情,他怎能去打击,“好了,不再多说,皇命不可违,走吧。”
或许,对待那个女人,他也只是可怜,也只是自以为是。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他又几时去观察过她,喜欢过她。
画葫芦的相遇,如若不是为了弟弟和兄弟,他想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吧!
甩袖扬眉,他变得严肃,“来人,将安炳章的尸体埋到城西的坟地里去。”
“是,将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从刑场出发到三王爷府的路程很漫长。靠着身后的囚车,她不敢回忆,也不敢去想象那后的结果。
“快看,就是她,妖物,那个把大王爷勾引的没了魂魄的妖物。”
“这种事情,不可能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方才刑场那边发生的事情,我相公看的一清二楚,呵,要不是咱们的皇上懂得疼惜自己的弟弟,想必,那大王爷的命早就保不住了。”
又是一声感叹:“也是啊!仔细看看这个妖物并不好看,瘦的没皮,难道我们的大王爷喜欢骨感美的女人吗?”
“不仅是王爷,还有那王府内的小厮和将军府内的将军。”
“就是啊,那小厮死的也是冤枉,当真没话说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流言蜚语原来就是这样传出的,原来在这个地方,自己的一句话就是决定命运的把柄。
依旧紧闭双眸,白凡凡抿嘴一笑,自问道:“多么卑微的我,本还可以选择一下,判断一下,现在看来那也只能是自己的一个愿望,注定的死期,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胡思乱想。”
囚车缓缓进入王府小道,拉着马缰的侍卫厌烦的看了眼车上遭嫌的妖物,“门开了,自己下来。”
牵扯着锁链,白凡凡听话的朝下跳去,只也因自己瘦弱的身子,加上方才刑场上的撕心裂肺,她已全然没了力气。促膝前行,她还是摔倒了。
撕裂般的疼痛将她刺激的没了方向,咬牙切齿的看着此时邋遢的自己,她只能无奈一笑,然后狼狈的站起身,继续前进。
站稳步子,她吃痛的勾下头,盯着自己裙边已经发黑的血渍,随即,一步步向着三王爷府内走进。
不禁而来的熟悉感,将她又带入了昨夜被公良赐重新带回去的场景。
愣在原地,她也不再理会一旁毅然对她没了耐性的侍卫。借着记忆中的月光,她努力追赶着这些天被她遗忘的时光。
海边黎萧然对她说:“就是因为你讨厌,就是因为你不完美,我才要和你好,然后改变你,让你成为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能驾驭的白凡凡。”
穿越时空,她从未忘过他说的话。
“海边我说过,黎萧然我喜欢你,喜欢到了你喜欢上别人抛弃我,我都会笑着祝福你的程度。也许现在就是那个程度,命运告诉我们不能再自私,先前我以为见到你我会接受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既然已经得到重新开始的机会,那就应该好好珍惜。”
那天将军府内,今日囚车内,那一句句无情之言都是她说出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难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黎萧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黎萧然了,自然他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管他是逃避,还是面对,都已和她再无关系。
幸福的权利是他的,娶谁不娶谁,喜欢谁不喜欢谁又和她白凡凡有上几斤八两的关系。
一切都想明白了,原以为理不清的思绪,此时也算有了结果。
迈开被锁链束缚的步子,她也不再愁眉苦脸。在这里,生也好,死也好,她都不能再去决定,因为她是妖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妖物。
“白凡凡,你给我站住。”
不知为何,她又出了幻听,在这世道间又有什么人会认识她,会叫她的名字。苦笑着,她不以为然的抬起被锁链磨地发疼的右腿,根本无心理会身后传出的幻觉。
凉亭内,公良白亦显得困楚,揉着太阳穴,他无奈的扬了扬眼角,“黎明义,你和那妖物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黎明义纠结的趴在桌上,“王爷,也不要问了,我之所以这么快回来,就是不想再见到那个妖物。”
“不想见到,为何不想见到,那天若不是你求着将军去保护那人吗?怎么今日又这般说话。”公良白亦嘲弄的瞟着他。
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一切的原因,他又怎能一一说出。
微微抬起头,他无神的盯向公良白亦身后的竹林,轻声道:“因为我认错人了。”
是啊,他认错人了,不知何时,她既被这个看似幻觉的人带到了这里。
紧紧掐着手心内被她束缚的锁链,她直勾勾望着那边凉亭内的男人,“身为皇上,你为何将我带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着属于我们的记忆。”公良民心似笑非笑的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她,“因为她曾经也像你一样爱着一个她根本不能爱的人,最后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白凡凡变得不知所措,“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那个她是被我杀的吗?”
这里的一切,她都无法参透,环顾此时的惬意,再回顾方才刑场上他的严厉,说实话,她不懂了,为何这个身为皇上的男人会将自己带到这里,然后同自己说出这些她压根无法明白的话语。
“如若朕要杀你,就不可能等到现在。”他的眼睛变得深邃,“如若我要杀你,我又怎会将你带到这里。”
“皇上,妖物已经死了。”随即,一个小太监急乎乎的走到他们身前,小声道。
微微扭身,公良民心明白的抬了下手,“好,小李子下去便是。”
“是。”小李子头也不抬的向后离去。
“你为何要这样做。”顺着小太监离去的方向,白凡凡不解的皱起眉头,“错的本来就是我,为何要那替死鬼。”
“因为,你本就没有错,或者你觉得自己错了,那你大可告诉我你错在了哪里?”他迷离着眼神,一副高傲的瞪着她。
躲开他墨褐色的眸子,白凡凡随之变得语塞,不自然避开他的疑问,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始至终,总结性的看一下,她似乎也找不到自己错误。
盯看着她已然变了的神色,公良民心不怀好意的勾起唇角,“或者说,你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才出现的。”
天下妖物哪个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遇到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论是妖还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仍旧笑着,他道:“或者说,你到底从哪里找到了阿水,还有阿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水,好是陌生的名字,不过再看他此时比起方才要为严肃的他,白凡凡也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一场借死求生的阴谋,原来目的在这。皱起眉头,白凡凡假装疑惑的摇摇头,问道:“你说的阿水就是那个被我多管闲事的傻姑娘吗?”
“算是,快点说,要不然你继续去给我死。”
他的脸堪比翻书一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白凡凡怎会去与他作对。
不为所以的低下头,她绝对不能再去顽固那死与生的问题。
“白凡凡你你犯得错,我帮你承受,但是,你你也必须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不准在去做那种拿着小刀吓唬爸爸妈妈的错事了,记住了没有。”
那年白皓同她说的话,她必须记住。
缓缓将目光重新定格在这个狡猾之人脸上,她也必须好好活着,代替那个枉命的姑娘好好活着,“傻姑娘是我在将军府见到的,不过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傻了。”她坦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