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前嫌,这种话既能从他口中说出,松开放在牢门上的纤手,金灵儿还是有了些不服气。
“你说这话,是何等意思,忘记以前?”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听下他无情的言辞,她的心更会痛上几倍。
“你觉得我能忘记你吗?从最开始就是你教会了我爱,教会了我如何在这府邸生存,可是,可是你,你现在却又说出这样的话,你你让我该如何面对人世。”
“我快死了。”对于她,安炳章不能流出过多的感情,因为从始至终他对她都只是利益。捞起地上的杂草,他继续玩弄着,“你走吧,以后我也只是个死人罢了,至于你也当上了王妃,自然你也必须开心的活下去。”
他让自己开心的活下去,好可笑的劝阻。继续抓上牢门,金灵儿哭了,“今夜本以为那妖物死了,可谁知,那妖物果然是妖物,掉进井里都能能被。”她哽咽着。
但他也全然没有听进她的苦诉,停顿手下的动作,此时他最担心的也只是那个傻到极致的女人。
“那那妖物是死了还是活着。”他故意阴阳怪气的插言道,“如若死了,那王爷也定会将爱全部给你,那你不应该高兴吗?”
“可惜没死,还又被带了回来。”她真的受不了了,“就是因为她,王爷又一次抛下我,离开了我。”
白凡凡又回来的消息才是重点,再次丢下手里的杂草,亦许此时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那你想不想在同我一起一回。”这次他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护那个与娘子想象的傻女人。抓紧时间,他也一定要将自己的罪行弄大,这样,那王爷才会拖延掉白凡凡的危机。
继续笑着,他毫不迟疑的向她靠去,“你在外面,打开了门,咱们再同以前一样来一次,如何?”
“好。”看着安炳章如同往日的温柔,她怎会拒绝,斜身拿下挂在一旁没人看管的钥匙,她的神情也失了方才的落寞。
挑起媚眼,她柔声道:“那你今日也应温柔些。”
“好。”他还在假装。为了那个傻女人,他必须这样做,必须要将动静造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凡凡也终于将自己洗了干净。拿过桌前放着的新衣,她有些猥琐的探头看了眼门外的背影,问道:“王爷,您还没走吗?”
“没有,凡凡你还没有洗好吗?”公良赐有些不耐烦的摸了摸头,“如若没洗完,那我就等着你。”
他的回答甚是合了她的意思,随意套好外衣,她唯唯诺诺的扒着木桶蹲下身,“王爷,那就对不住了,我我身上脏,可能还要等上好一会儿。”她难受的撩起背上披着的矢发,“所以王爷对不住了。”她将声音放得低哑。
“没事,你只要洗干净就好。”想着屋内那洗了干净的美人,他的心就跟着痒痒起来,“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在桶中睡了过去。”
“放心吧,王爷,我不会睡过去的。”
这样的好提议,她为何不去尝试一下。下意识的护住前身,白凡凡顺手捞过桌旁的外套,然后顺其自然的将自己蜷在桌子下,伪装起来。
“王爷,不好了,那那安炳章得寸进尺了。”牢役听着那牢房内的动静也是没了办法,本想着隐瞒些,可谁知那安炳章却叫自己是太监,自然这样的侮辱人的称呼,他定是不能放过。
虽说没看清那与他一起的女人是谁。
“他和一个女人在牢房里干那事,您您您看这怎么办?”他继续道。
“没事,无碍。”公良赐无所谓的笑了下,“没什么大事,就走。”
“可是,王爷。”再想那案发现场,他也又没了隐瞒的想法,果断,一吐而尽的好,“安炳章的动静之大已经影响了牢房内其他犯人的休息,这不说,主要是,今夜被释放的那几人也都知道了,本想着抓回来,可再看安炳章的事情,咱们也是没了办法,也就放了他们回去了。”他有些纠结的跪下身,“就怕传了出去的,王府的名声不保。”
“王爷。”一旁听得清楚的凌雪也插上了嘴,“再说那女人您也是认识,如若真的被传开了,想必您的颜面也是保不住的说。”
也是,他们说的都不无道理,可在想房内的羔羊,他还是有些质疑,“凡凡,今夜有事,明日我带你去刑场,晚上咱们再继续。”他不舍的敲了门。
门外的一切白凡凡也听得真切,寒着身子,她有些哆嗦的喊道:“我听王爷的便是,只是,只是,王爷答应凡凡的事情,也请不要忘却。”
他们讲的严重,白凡凡也是担忧了。如若他公良赐用着今夜的事情,将那安炳章来了个四分五裂,那她今日被带回来又能改变什么?抱着外套,她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难道王爷也已经忘记了吗?”
“没有。”他斜身贴着门,“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对于此事,他也只是想着过去处理一下,至于那安炳章,身为大王爷的他当然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死一人当然容易,包庇一人也是容易,只要有关美人的请求,他都会按点完成,哪怕使劲所有的手段。
他的回答很坚定,或许,在这里,不论死还是生,她都已经逃不掉了。亦许,在这里当个王妃,一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女人也是不错。
白凡凡的手不由的颤了一下,随即应了声,“谢谢你。”
牢房内,安炳章的目的也是有了成果,轻轻松下紧绷着的神经,他轻手拂过一侧已经睡着的女人,阴险的勾起唇角,“为了她,我只能对不起你。”
推开牢门,公良赐对他也是没了侦查下去的理由,毕竟当初对不起他的也是自己;毕竟白凡凡誓死要交换的也是他。
轻步走到她们一侧,他温柔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金灵儿,淡淡道:“你们两个的动静有点大,但是,就算那样我也无所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我不会责怪你。”
“就算我脏了你的夫人们吗?”安炳章默然的仰起头,“难道这些女人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
公良赐淡笑道:“不重要,她们也只是我的工具,就跟当初我最爱的女人一样。”
“最爱的女人?”从他口中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的安炳章也觉得好笑,“也是,大王爷您最爱的女人多不胜数。”
抱起金灵儿,公良赐又道:“是多不胜数,只是,那个女人才是我的最爱,你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他嘲弄的睁大眼睛,瞪着安炳章已经失魂的双眸,“是安琪,就像你认为的那样?看上白凡凡,也是因为她与安琪的相像。”他又笑道:“不过这一切也谢谢你,之前从来没觉得她像安琪,如若不是你白天的提醒,我想我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那么想要她。”
他的话无不一次次戳着他的心,那年安琪死在自己眼前时说的话,他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不要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不要他在王爷府里待着,希望他能带着她离开这里,不再受伤害。为什么这些简单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懂。
眼前这个人是魔鬼,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的魔鬼。
低眼看着怀里的抱着的女人,公良赐淡笑道:“不要觉得我是魔鬼,因为我本来就是魔鬼,一个收复所有美人的魔鬼。”
不再去看那男人离开的背影,安炳章无力的斜倒身子。
蜷缩在地上,他无助的抱头,“白凡凡,傻女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如若我没有将你带走,没有和你说我的故事,没有让他看见你和我在一起,我想他对你感情,也不可能这么着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所有的经过都一一错过了他的以为。他以为公良赐早就发现了她像安琪的事实,他以为今晚他会要了自己的命,可那一切的想法,终归还是他的自以为是。
抱着头,他苦笑道:“公良赐,魔鬼,说好听点,为了娘子和她不要我的命。”其实,公良赐也只是想让他再尝到当初的感觉。看着自己爱的人践踏在他的身下,然后再借此让他体会下与当初一样的感觉。
挤出眼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愚昧。
三王爷府内。
黎明晰魂不守舍的看着对面依旧严肃的男人问道:“王爷,明日刑场上您想怎么做?”
“将安炳章杀了。”拿起一旁的册子,他严肃道:“这里是他的罪证。”
关于那册子,黎明晰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那册子定是安炳章自己上交的。一个决然选择死的人,他无法劝阻,也无法挽留。
一切又变得不安静,躲在桌子底下,白凡凡双眼无神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破衣,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凡凡,”公良赐平声的叫着,“凡凡,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把门开开,本王快被冻死了。”他贴着门。
这苦情的戏码,她怎么能相信,轻轻眨动睫毛,她困怏怏的打了个哈切,继续镇定不动的占守着自己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