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光荣,病秧子一个,出来作甚。”
“因为害怕被撵出来。”男人牵强的笑了一声。
白凡凡无奈,搀扶住他瘫软的胳膊,看了眼周围久久不肯散去的围观群众,吼道:“看什么?我弟弟生病了,没钱治病,难道各位小爷姑娘想要给点吗?”
此言一出,她们便像是避瘟一般的全全离开了。
“我不是你弟弟。”男人靠着他的肩膀,弱弱道。
白凡凡不理,看着一旁迟迟不肯离开的孩子,轻声问道:“你和他认识,所以才不走的吗?”
“恩。”孩子尴尬的别开脸,“他是邻家的哥哥,他叫欧阳舒默,因为姐姐走了,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姐姐是善心?”白凡凡轻问。
“恩,当日姐姐死在了自己喜欢人的剑下,大娘说了,哥哥就是不相信。”孩子心疼的搀住欧阳舒默的另一只胳膊,“因为姐姐长得和变漂亮的善心姐姐很像所以哥哥才认错了。”
“没事。”白凡凡温柔的扶下欧阳舒默靠着自己的头,随即拿出腰间的荷包递给孩子,“这里的钱你带着他去看看大夫,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要走,善心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男人忽的拉住她的手腕,哭喊道:“求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了。”
“可是。”白凡凡为难的拉开他的手,“可是我不是善心,我我还有事,你你不要这样。”
“姐姐。”孩子祈求的看着她。
对上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和欧阳舒默思思纠禅就是不肯松开的手,白凡凡无奈的点了点头,“但是,我只能将你们送到医馆。”
“恩恩。”
另一边,古良水懊恼的看着眼前贸然出现的公良赐,质问道:“干嘛?”
“没事,只是见到阿水姑娘,比较兴奋。”公良赐贱兮兮的看着她。
古良水嗤笑,“兴奋,回府兴奋去,见我,你兴奋个什么劲。”
公良赐笑嘻嘻的甩开折扇,呼扇了两下,“其实也不是你,是白凡凡,听说她不在府。”
“她不在府里,和我有什么关系,找我作甚。”
“因为本王怀疑是你拐了她。”公良赐大言不惭的瞪大眼,“所以,为了我三弟,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
“呵,真看不出来,大王爷既然会心疼自己的三弟。”如此挑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是想犯贱,要不就想着如何侮辱白凡凡。所以,对于他这种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无信,走吧。”说着,他一把揪住无信的袖子,绕过公良赐,故意朝着三王府走去。
感受着古良水对主子的不尊重,一旁不能再忍的张鑫故作胆力的张着鼻孔,“王爷,要不我。”
“不用。”公良赐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边扶着欧阳舒默的女人,收起折扇,挡住欲要出脚的张鑫,抿嘴淡笑,“不用了,找的人在那边。”
张鑫屏息看向公良赐指着的女人,疑惑的歪了一下脖子问道:“可是,白凡凡为何会和欧阳舒默在一起。”
“姐姐你是三王妃吗?”孩子略过他们肩头的欧阳舒默,探头问道。
白凡凡默然看向好奇的孩子,点了点头,“是啊,倒是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迟疑了一下,诺诺的埋了下头,“我叫欧阳千寒。”
“欧阳千寒,其实你是他的亲弟弟对吗?”白凡凡笑问。
“恩。”孩子纠结的别过脸,扶着欧阳舒默的肩膀,“因为怕姐姐不会跟着来,所以才撒谎的。”
善意的谎言,以前她的小山也说过,但是,那久久不能余去的悲楚,再也回不到当初,所以,面对这个孩子,她也没了当初教训小山时的勇气。
“姐姐。”欧阳千寒含羞的看着她莫而不言,好似悲楚的表情,小声唤道。
“没事。”白凡凡诚严看了他一眼,温柔的勾出一抹善意的微笑,“倒是小千寒以后不要在撒谎了,男子汉就应该不畏惧,记住了吗?”
好似娘亲的口气,痴痴望着眼前的女人,欧阳千寒坦诚的点着头,“恩,姐姐,我一定不撒谎了,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好,姐姐相信你。”想让一个人改变,就是激励吧。就像此时还正处于激昂要成为男子汉的孩子一样,她是否也该好人做到底,假装一下曾经陪伴在欧阳舒默身边的善心。可那终究也只能是她愚蠢的想法而已,放荡不羁的女人,她不想做,多管闲事的女人,她也不想再做。
三王妃虽是一个名号,但那也是三王爷的脸面,所以,她不能违背,更不能玷污。
“王爷,你看她。”张鑫嫌弃的指着那边捏着欧阳舒默袖边,一点点远离的女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样下去你说欧阳公子真的摔坏了,该如何是好。”
“你。”对待一旁前后不应的张鑫,公良赐甚是没了说辞。
三王爷府前,无信不知所然的道:“阿水姑娘,怎么真的要进去吗?”
“我不进,你进,去把我的大红马拉出来。”古良水傲娇的抱起双臂,“至于找谁拿你自己看着办?”
“奥。”无信又是一阵无奈,随即朝着府外一侧的马棚走去。
三王爷府内的书房内。
“三王爷,欧阳舒默可是欧阳府的大公子,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可该如何是好?”欧阳修一旁的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
公良白亦皱眉看向一旁的御寒,问道:“你可见了?”
御寒埋着头,小声道:“王爷,公子早上就不在了,奴才们可是按照王爷的吩咐三餐,药点都是很准时的。”
“奴才!你想说明什么?”欧阳修大怒。
闻此声,御寒两腿一软,平稳的瘫在地上,抽泣道:“奴才们可真的没有得罪公子。”
“是吗?”欧阳修阴险的扬起脖子,悲愤的看向一旁漠不关心的公良白亦,怒道:“既然如此,那王爷应该知道了?”
公良白亦悠闲的抿了口茶,“不知,但欧阳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既然得知为何不去关心人的去向,而是在这里无稽之谈,难道想诬陷本王不成?”
“怎会,既王爷这样说话,那我也走了。”欧阳修红着脸,瞬间被公良白亦卡的不知如何作答。
“欧阳公子倒是坦率,这就走了吗?”公良白亦又悠哉的抿了口茶笑道:“或是,让本王也替你出去寻寻。”
欧阳修无奈的扬了下嘴角,默然失措的站起身,直直冲着公良白亦鞠了一躬,拂袖道:“王爷对哥哥的恩情,我等都听在耳内,今日前来也只是想拜访下,并无所求。”
“并无所求,也罢,欧阳家的的大公子身体欠佳,尔等还是快些的好。”公良白亦巧眼看了眼地上瘫着的御寒,低斥道:“御寒,这点出息,怎能长脸,去领板二十。”
御寒明白三王爷的用意,便也不多说,也不多求的离开了。
看过地上落荒而逃的小太监,欧阳修不禁颤了一下,推行礼道:“那我等不再打扰离开了。”
“恩。”公良白亦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瞥了眼他们,又道:“若要本王帮忙,在所不辞。”
“不敢。”说完,欧阳修便是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
理亏的人总是这个样子,讨趣的望着房下离开的一拨人,古良水倒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随即看向那边可怜被人按倒在凳的御寒,又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个不长眼色的孩子,不过,其实他也并非做错事情,再看他细皮嫩肉的被打残了,又该如何是好,不行,就当为了昨夜吃的点心,我还是管管吧。”
“阿水姑娘,我说你在这里干嘛?赶快下来,咱们快走吧。”拉着缰绳,无信自叹尴尬的扫了遍四周,随势望着房檐边的女人,无奈喊道。
古良水傲然的翻了个白眼,避过他,朝着府内跃下。
“阿水姑娘不是已经走了吗?”盯着眼下多出的一双白色单布鞋,御寒慢悠悠的扬起脸,看着她,牵强的笑着。
“你这副模样,你觉得我能走吗?”说罢,她不顾颜面的看向那边看戏似的公良白亦,怒道:“他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这样打的话,会死得。”
公良白亦平静的看着她,“很早就来了,那此事经过古良水可见得清楚。”
古良水生是被他说的没了理由,深深的点了点头。
“那为何阻止,打死了,本王出钱葬,打伤了本王出钱治疗,碍着古良水姑娘了吗?”公良白亦冷冷道。
“你变了。”看着他对自己冷漠的模样,她亦是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浑然笑了一下,“变得好像一个人,白凡凡。”
“随便你怎么说。”公良白亦肃然看向凳上的御寒,“本王尊重你,想离开王府,就听她的。”
“御寒愚昧,不想离开,打吧。”王爷的话从来都是金句,他清楚,所以他宁愿承受也不愿离开。而且除了王府,他不知应该去哪里,所以,他接受一切处罚。
“当真愚昧,离开了大不了,我带你走啊。”古良水愤愤的看着眼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御寒,嘀咕了声,便底气不足的跃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