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当是要娶了白凡凡。”看着亭子内静止二人,黎明晰轻声问道。
“黎大将军还是神出鬼没之说。”无奈的听着耳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公良白亦不觉一颤,随即将怀里的女人平稳的放在一旁的长椅上,逆身装作平然的模样,轻笑道。
黎明晰则是默默失落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王爷,当是要娶白凡凡为妻?”
“是与不是都已成定局,虽不知黎大将军何时知道,何时出现,但这个妖物,若是本王不收,那也得托给黎大将军,或者说,黎大将军当是忘却了你弟弟的离开。”公良白亦轻步朝他走去。
“记得,但明义说,给她属于她的幸福,不用在以此保护。”黎明晰如实说道。
“可今日这丫头妖物的身份已经被揭穿,若是身为明义兄弟,在无视,那后果乃至不堪设想,你可想过?”公良白亦振振有词的说着。
然而这般见解却也是荒唐,朋友之妻不可欺,如此一来,对白凡凡这丫头来说,是否也是一种欺负。
“不行。”恍然之间黎明晰决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背手理直气壮的看着眼前这个振振有词的三王爷,叹息道:“就算如此,王爷也不能抢娶了这个丫头,她还小你不能这样强迫她。”
公良白亦含笑看向那边浑然大睡的女人,冷哼了声,“她是小,殊不知黎大将军从哪里听说了此事,我只知她遇到了危险,身为明义哥哥的黎明晰不想管,但作为明义兄弟的我,自是有保护她的义务,再者,我不管明义临走前说了什么,我只知她现在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保护她。”
她是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或许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从公良赐府邸第一次见到这个如似楚郡主的女人时,他就应该知道的,她的命运不是别人可以掌控的,妖物之称,多么委屈的一个称呼。
王朝多年,因为这个称呼死去的女人乃是数不胜数,如今就像三王爷说的那样,她是黎明义一生中最想保护却又不能保护的女人之一,虽临走前许了那样的话,但如今她的处境又怎能选择自己的幸福。
缩紧手内攒着的那份不安,黎明晰默然看向那边躺着的女人,生生的咽下喉结,低沉着声音说道:“三王爷说得对,若是皇上皇太后不接受那个丫头,那我便会将她娶回去。”
“如此想法,值得欣慰。”公良白亦笑道。
模糊不定的视线里即会如此凄凉,作痛的扶住已经快要炸开壳的太阳穴,白凡凡痛苦的坐起身,用力抓住石桌边沿,“我的脑门子,你给本姑娘听话些,不要疼了不行吗?”
“醒了。”闻着声音,公良白亦习惯性的将黎明晰朝身后拉了一下,随之温柔的看着那边已经坐起的白凡凡,淡淡道。
白凡凡不为所惊的抬起头,用力敲了两下脑壳子,借着烛光瞥了眼那边竖行站着的的二人,不带友好的道:“醒了,但是三王爷你和黎大将军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恩,这是你的房间。”公良白亦顺步走到她身前,试手扶住她略有发烫的脑门,低眉道:“当真是又发烧了。”
“发烧了?”白凡凡晕晕乎乎的扬起脸,盯着他比平时要好上不知多少的双眸。
公良白亦尽量压低声音,故作温柔的看着她,“对,发烧了,还不轻,来吧。”他说着将脖颈朝她抻了抻,抬眼又道:“抱住我。”
“抱住你?”站在不为知的恐惧心理,若是抱住他,再被他来个无情的丢弃,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果断,她还是不能相信他对自己的友好。不自然的将身子朝后退了一下,白凡凡及其小心的看向他身后的黎大将军,干笑起来,“黎大将军,你不是应该在楚郡主那里吗?怎么在这里?”
黎明晰淡定转向公良白亦,抱起双拳轻声道:“王爷,她当真是烧的不轻,既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好。”公良白亦头也不回的看着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丫头,轻声应道。
“当真是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啊。”注视着黎明晰离开的身影,白凡凡扬唇笑道。
“若是嫁不了三王爷,你愿意嫁给黎大将军吗?”凝视着她若有所思一副老成的模样,公良白亦不觉问出了声。
白凡凡也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不愿意,除了你,我不考虑别人。”
“为何?”
“因为你是三王爷,他是躲避楚郡主的黎大将军。”平息住鼻息间冒出的热气,白凡凡吃痛的扶住隐隐发痛的肩膀,缓缓圈起膝盖,伴之严肃的对视着此时看上去平静的三王爷,开始解释,“白天的事情,你可能知道,或许不知道,但站在本人的角度思考一下,若是嫁给了他,后面公良赐定会猖狂,殊不知会不会再出现今日楚郡主那一幕。”
“最后,你还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挡箭牌。”看着她认真解释的神情,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落寞。
盯看着他显示出的落寞,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脑子发烫,她既是多了几分愧疚,小心翼翼的探前自己已经吃力的单臂,白凡凡纠结的咽了下喉咙,随即说道:“对不起。”
“没事,本就无情,何来感情,抱着我,我把你送回去。”他顺其自然的抓住她探出的手腕,反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要乱动,小心摔了你。”
他的细心是她除了在凌日轩身上再也没有见过的,亦许傍晚不经大脑的决定,才是她白凡凡必须承担的。所以,面对三王爷对自己的好心,她也不再抗拒,环臂搂住他坚实的脖子,她变得听话。
低眼看过怀里忽然安静的白凡凡,他淡笑道:“又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一切过得太快,觉得自己怎能跟你这个无理的三王爷掺和在一起。”她不分隐瞒的开着口。
“无理?确实无理。”他笑着看盯着她脸上已经没有的伤痕,“若是那日知道今日我会解毒,我想我定不会那般无理。”
“恩,一定是这样。”他的命运也不容易,虽不知他的过去,但巧眼看去这世上的他们,她又是能看清几个,能明白几个。可怜的白小皓,再次舍弃自己的凌日轩,深藏不露的古良水,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古良弗如又怎能是她清楚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不知!故也没了去无心评判的理由。
“凌日轩真的离开了吗?”躲开他盯着自己眼神,她莫言问道。
“为了你?他也不可能离开。”他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不可能离开?那最后伤害的还是他,若是他能够离开最好。”
这次,对她的言辞,公良白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安静的行走在这条小道上。
命运殊途,今日她亦不是以前的白凡凡,躺在属于自己的软榻上,她欣欣然的看着那边帮着自己整理梳妆台的弗如,不解的问道:“弗如,你没生病吧?不去找你失踪的师傅,在这里做什么?”
连续三天的寻找,凌日轩像是烟消云散一般消失在了她们的世界里,扬手拂去桌上残留的粉渍,她失落的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自笑道:“那日的话,亦许太过严重,他伤心了吧?”
“什么话?”白凡凡问道。
“说再也不是师徒。”古良弗如哀痛的看着自己白痴的模样,咬牙忍着眼角欲要流出的泪水,“但是,那也只是气话,师傅,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若是真的因为我的原因,出了危险该如何?”
以凌日轩的性子,怎会将弗如的话当成自己离开的理由,难道最后的理由还是因为自己,“不可能离开?那最后伤害的还是他,若是他能够离开最好。”重复回想着那夜茫然间自己对三王爷说的话,是否也传到了凌日轩耳中,借此,也成了他离开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呢?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好好打扮着?在这里又胡思乱想。”古良水箭步拦住魂不守舍欲要离开的白凡凡,随即又懊恼的看向那边同样状态的古良弗如,吼道:“古良弗如,脑子长泡了,嫁的不是你,你跟着的失落什么?”
处于自责深渊的古良弗如无神的看向自己一脸正气的姐姐,苦涩的拉开唇角,“没什么?姐姐明日成亲的事情,为何我们不知。”
古良弗如的疑惑也是白凡凡的疑惑,恍然挑起眼角,白凡凡平静的看着古良水,跟着问道:“对?为何我们不知?”
“给你,自己看。”古良水也不解释,只是递给她们了一本看似红火的小册便离开了。
睨眼望着自己急忙离开的姐姐,古良弗如顺势夺过白凡凡迟迟不肯打开的小册,翻页念叨起来,“皇太后密旨,因白凡凡身份特殊,也看在凡凡与白亦情投意合之上,哀家便将婚期提前,以免后生不必之事,特此,婚贴。”皱眉瞅着落款后的一行字,古良弗如苦笑道:“当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皇太后。”
“你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紧着三王爷的步子,祖师爷背臂看着自己的祖孙。
“你怎么在这里?”古良弗如不解的放下手里的小册,看着突然出现的祖师爷问道。
祖师爷也不应声,缓步走到古良弗如身旁,侧目看了眼三王爷和徒弟认准的女人,提醒道:“妖物,既然嫁给了三王爷就不要将日轩再放在心上,人要懂得妇道。”
听他对自己的教训,白凡凡也不反驳,只是瞅了一眼一旁不情不愿的古良弗如,便转步朝着三王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