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皓随手捡起地上不知被谁掉落的荷包,依旧嬉皮笑脸的看着楚惊天,笑道:“小崽子,师傅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那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白小皓的出现,他并不觉的稀奇,就像五年前一样的场景,他知道他的小皓子是来救自己的。
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欠了他很多,他也知道今日自己就算被他们杀死也不能连累小皓子。
可现实与想象始终不能媲比,为了他刚回来的楚风,为了这个从始至终都不曾改变的小皓子,还要为了他身后这个无辜的小姑娘,他也不能气乃,也不能就此罢休。依旧笑着,他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胆怯。
低眼看着大伯有些加力的手面,古良弗如不由的皱了下眉,随即轻声问道:“大伯怎么了?”
“没事,小丫头,”他小心翼翼的偏过头,低目瞧着身后的小姑娘,温柔道:“你跟着大伯,不用害怕。”
“大伯,我不害怕,您也不用保护我的,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傻丫头,不得狂言,这周围的小兵,看你和我在一起,定不会放过你,故以,不要胡说,跟着我。”说着,他看向那边傻乎乎的白小皓,吼道:“小皓子,师傅交给你的轻功,你都忘了吗?”
猛然回响起的声音,惹得白小皓不自觉的停住脚步,愣在原地胆怯的摇了摇头,“没没,还记得,大伯你是因为我叫你师傅生气了吗?”
“对,生气了,若你在执迷不悟的过来,你信不信我把你武功给你废了。”楚惊天虚张声势的扫了眼周边已经开始握剑的军群,继续吼道:“赶快滚,要不为师真的干的出来。”
见其势,楚丞相马后站着的林大人也按耐不住了,顺手抄起腰间的长剑,哆里哆嗦的揪住楚丞相的短袍,破口喊道:“都给我上,三个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快都给我上。”
“林雄,你在作甚。”楚丞相皱了下眉,斥道。
这个叫林雄的林大人依旧哆嗦的仰起头,冲着马上之人假笑道:“只是警告下楚惊天,丞相放心,没事!”
随眼看着已经冲出界限开始厮杀的小兵,再想那养了多年的楚风和楚风死去的娘亲,他还是心软了。
“若是楚惊天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如何将你绳之于法。”他冲着还作嚣张的林雄阴险的笑了下,“说到做到。”
眼睁睁的看着已经撒开的军队,楚风也只是拉着白凡凡欲要向前的身子,无助的摇着头,苦笑道:“一定是假的,舅舅以前说过,不会要爹爹的命,一定不会的。”
楚风的不相信的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许自己也不会相信,可眼见为实,为了白小皓和楚惊天,她定然不敢再胡搅蛮缠的去安慰楚风。
“若是你舅舅杀了你爹,你还要这般无动于衷吗?”看着这个仍旧不想相信的少年,白凡凡坦诚的说道。
三王爷府内。
“吴佳何事?”公良白亦饮着小酒,扬眉看了眼杵在桌旁面色有些难看的男人,清口问道。
听着王爷略带喜悦的声音,吴佳扶剑的手不由的抖了下,“王爷,府外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情能惊动本王,真是胡闹,下去吧?莫扰了本王的雅兴。”公良白亦扬了下长袖,顺势看向那边默默无声的古良水,笑道:“阿水,你那惹事的妹妹呢?”
“不知。”古良水无力的抬了下头,轻声道。
巧眼看着王爷对古良水有些宠溺的眼眸,再想方才房檐上看到的姑娘,吴佳也不敢在做迟疑,掰开腰间碍事的长剑,跪下身,他咬牙切齿挤着眼睛,喊道:“禀告王爷,那惹事的人是朝廷楚丞相和以备娘娘的叔公林雄大人。”
公良白亦若无其事的笑了下,“那又如何?本王不想管辖他们的事情,想打想杀随意,反正今日不是谁的寿辰,不在乎这些。”
王爷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再想那房檐下被欺负的姑娘,吴佳慌张的仰起头,继而又道:“可是被惹事的人中有阿水姑娘的妹妹弗如姑娘。”带怯的扭向那边依旧无神的古良水,他痛苦的咽了下喉结。
心神晃晃之间,原来最终的源头既是那被公良白亦问起的古良弗如。
轻手放下酒杯,古良水麻利利的脱掉身上多余的衣料,不管三七的推开脚边挡路的吴佳,轻斥道:“还是老样子,既然看到了府上的人,为何不助以行动,若是古良弗如出个三长两短我定拿你们试问三七。”说完,气势汹汹的向外跑去。
“是,姑娘。”吴佳听进三分理便是没了反驳的言辞,拂袖站起身子,洛带七分胆怯,他无力的看了眼仍旧无动于衷的王爷,握拳道:“吴佳会保护好姑娘,请王爷放心。”
公良白亦淡然的点了下头,随即看向已经离开的吴佳。
今日的宴会不比其日的晚宴,假若此时他还像几年前那个无理的自己一般,想必身在王宫的娘亲知道了,定会五雷轰顶之说的来指责自己。于是乎,其一为了自己面子,其二为了王室的面子,作为三王爷的他也不能表现出孩子的一面,更不能一意孤行的追出去。
“各位吃好喝好,其他都是笑话。”扶手拿起桌边的酒壶,公良白亦笑脸盈盈的看了遍此时已经显得压抑的氛围,故作开心的笑道。
清如笑话的场面,最终,她白凡凡还是不能愣神不管,甩开还在惊恐的楚风,头也不回的朝着狼藉中央跑去。
触目看着自己被甩开的单手,楚风真的痛了,为何这一切会浮现在他的眼前,为何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不会杀死爹爹的男人要这么做。
如风如火的发生,使得楚风完全失去了潜行,保护楚惊天的力量。
那年,楚风五岁,楚丞相笑的和蔼。
“舅舅,爹爹虽然不喜欢风儿,但是,风儿喜欢爹爹。”
“只要风儿开心,舅舅就开心。”
那年,楚风七岁,楚丞相的眼角多出了几丝疲倦,但他却笑的温柔。
“舅舅风儿回来了,舅舅爹爹今年抱风儿了。”
“他可终于想通了。”
那年,楚风十三岁,舅舅便没了前些年温柔,与和蔼。
“从今起,你不要再叫我舅舅,至于你爹,我发誓不会伤害,为了你死去的娘亲,和那个陪了我十二年,已经不复存在的风儿。”看着这个孩子,他的眼神变得冷漠,“两年后回到你亲爹身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记住了,舅舅,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的视线里,我不会再出现。”听着那边厮杀的声音,楚风无措的蹲下身,抱着头,不停重复着那年他对舅舅许下的承诺。
斜眼瞥过那边蜷缩在地上的楚风,白凡凡心疼了,“傻大个你放心,我尊重你的选择。”
俯身捡起地上被遗弃的长剑,白凡凡也不再顾虑生死,咬紧牙关,不再胆怯的她,肆无忌惮的挥洒着长剑。
“白凡凡,你来这里干甚?出去。”一边挡着身前的人墙,一边望着那边突然出现的笨蛋,白小皓大斥道,“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这个傻女人该来的地方。”
白凡凡定眼瞪着身前围着自己的一行人,嘲讽的笑出声,“我是白痴,白小皓本姑娘今天可是第一次为你杀人,这可算是报你的第三个恩情。”语毕,她也不再迟钝的朝着一行人扫去。不偏不倚的距离,血水不长眼的渲染着她脏兮兮的脸颊。
“白凡凡你怎么也在这里?”抽出吴佳腰间的长剑,古良水诧异的跳到白凡凡身旁,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斥道:“你知道你来这里是送命的吗?”
感受着耳后熟悉的声音,白凡凡咧开唇角,随即斩下一小兵的独臂,斜耳贴着古良水冷冷道:“我刚刚保了你,可算是报恩。”
“你就想说这个?”古良水憨痴看了眼那边骑在小兵身上挥着铁鞭护着陌生大伯的古良弗如,又道:“不知道你和弗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想告诉你,三王爷府上的凌日轩当真是喜欢你。”
“我知道,”一侧转步,白凡凡翻身将古良水返护在身后,继续道:“但对他的感情我不在乎,倒是你,你不是说喜欢黎明义吗?怎么听你又喜欢上了当朝三王爷,还每日白亦哥哥的叫,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你听谁说的。”古良水随手刺入前来小兵的胳膊,偏头扫着白凡凡。
抿嘴一笑,白凡凡利用戏谑的口气,“叫了还怕别人说,阿水,不对,古良水从那日府前我被凌日轩他们带走之后,我就改变了。”
“看出来了。”
“恩,我也觉得你看得出来。”
“你还是那么机灵。”
白凡凡轻笑道:“什么就机灵了,倒是你不是说公良白亦杀了你爹娘,怎么还在这里,难道还想着谋杀王爷吗?”
古良水语塞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府前,我像你说出了真像,可真像归真像,我可没有让你变成现在这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古良水爹娘已经死了,五年的贫穷,还没把你刺激醒吗?”那日古良弗如笑的认真,“今日跟你说这么多,我只看你是我姐,我始终都恨不起来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