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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古梦魇

语录:我是黑种人和白种人生出来的黄种孩子。

※※※

2012年8月8日子夜,Kitty猫时钟指向1点。

卡通毯里卷缩的人儿瑟瑟发抖,汗水连连,四肢如鬼压身般动弹不得,什么东西掐住了脖颈,张着嘴想要吸入更多空气。

“杀——杀呀——”

梦中沙场尘土飞扬,杀声马嘶声惊天动地。梦很诡异,所有的人都没有五官,只有空白的脸!

“嗖——嗖——”

万箭齐发,直射向中心一个长发凌乱的女人。鲜衣怒马,如此刺目,如此威慑。

重重地喘气,脚下横尸遍野,女人全身流淌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就连疲惫也从身上流淌了下来。

好暗呀,杀得暗无天日。闭了眼看这人间,她的心中一片血色。

杀声更烈,却清晰听见手中的剑在悲鸣。越来越多的士兵围攻上来,却依然挡不住她突围的步伐。

一个高瘦的男人在女人背后拔出了雪亮的利剑,冷冽的弧度划过两人身体的空隙。

“啊——”

一剑穿心,女人缓缓转头,杀气消失殆尽,眼里溢满深情,也写满迷惑。

“我知道有这一天,但为什么是你?”

疼痛,比身体更痛的是心,爱之极,恨之切。

“噢--”

床上人儿猛地惊醒,入目的只有寂静的仲夏夜,看不清过去,看不清现在,也看不清未来。心脏明明在胸口扑扑地急跳,却仿佛已不是自己的心脏。脑海里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景象是那样真实,无边无际的悲恸郁结在心里。

“为什么我老做这个梦?那个出手比陆小凤快,亮剑比西门吹雪帅的gg是谁?”

辗转反复睡不着,索性下了床,打开电脑,屏幕上自动跳出彩虹字“紫侠,生日快乐!”。紫侠是她的名字,她出身于“金粉世家”,全家人都是金庸武侠粉丝。

紫侠登录紫衣侠客blog,敲打起一篇日志:“从我记事以来,每年生日都会做同一个梦,我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一身戎衣的女人,我的灵魂就是她的灵魂,她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这是所谓的超意识状态吗?”

言犹未尽,她又继续写道:“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超意识,但普通人无法随意进入超意识状态,在清醒时心智受限,隐藏了自己的信念和力量,忘却在次元空间里经历的过往。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汤,那些爱过的人,恨过的人,却灰飞湮灭。”

明知不健康又极为惯性地啃了一口薯条,摸一摸小肚腩,自言自语地说:“这该死的惯性,我就不能停下嘴巴不贪吃?!”

大话西游的搞笑铃声骤然响起:“妖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人和妖精都是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妈,妖是妖他妈生的…”

紫侠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为“黑爸”。黑爸、白妈是紫侠给父母取的别称,黑爸皮肤黑,白妈皮肤白,而紫侠的皮肤暗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是黑种人和白种人生出来的黄种孩子“。

按了接听键,喇叭里传来:“紫侠,白妈在楼下劫杀你!”

她愕然停下了机械化咀嚼薯条的运动:“她知道我退学了?!你出卖我?”

黑爸喃喃语:“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你妈还是白虎关!如果你能活着跑到一楼,那里有一辆1982年产凤凰牌自行车自愿为你献出宝贵的老年。”

“你干嘛不送我一只火凤凰?!我这次死定了!唉,可怜我是妖他妈生的。“紫侠挎了一个手绘帆布包,拔腿开始泪奔。

※※※

紫侠是80后愤青中的一份子,成为这个时代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也成了这个时代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就要警校毕业熬成婆时,紫侠毅然弃学,成立了紫侠工作室,一头扎进画图纸、选材料、整机器、写软文里。大多数人认为她疯了,可是她认为维持一成不变的生活才是疯了。

她说:“想做就去做,不要停留在计划阶段,等丧失激情的那一天就做不来了,痛苦与快乐都无几了。”

对此,白妈很是光火,发起怒的破坏力绝不亚于金融风暴。

“站住--“紫侠才冲到楼梯口,白妈狮吼就震动耳膜,她仓惶地跳上单车。

“你丫的快跑!“守护神黑爸也来了。

“黑爸——救我!”

“不准救她!她死有余辜!”

紫侠奋力踩单车,无奈白妈是当年警校五项全能健将,紧跟车尾。

“你为什么不考毕业证?”

“我考了,但是没及格。”

“你为什么不报公务员?”

“我报了,但是没文凭。”

“你为什么不找对象?”

“我找了,但是没魅力。”

“你为什么不去跳楼?!”

“我跳了,但是没胆量。”

巷子里的老鼠都扔下大米,观看起“母女赛跑暨赛嘴大会“。

“轰隆隆!”

电闪雷鸣打破了仲夏夜的寂静,一道紫色的闪电竟追着紫侠张牙舞爪起来。

紫侠抱头鼠窜:“有没有搞错,我可不想当拥抱雷公公的四凤(注释:四凤是老舍《雷雨》里的悲催人物)!叫老了?雷美人……“雷电收敛了阵势,这年头,还是叫美人有用。

白妈用怪异的眼光看向紫侠背后:“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们是你的狐朋狗友?”

巨大的吸力从身后袭来,紫侠站立不稳,打开手机照明功能,看见熟悉的巷口凭空出现了蛀洞,美丑迥异的两人纹丝不动地站立洞口。

一人生得半人半兽,面目可怖,一个个突起的肉块从头顶长到脖颈后,长齿锋利,猿臂过膝。

另一人戴着绘有蛇蝎合体恶灵的面具,蛇头在饱满的额头中心吐出火红的信子,蝎尾沿着脸颊伸至下巴。面具虽然挡住了大半张脸,却挡不住墨绿瞳孔里泄露的风华绝代,更引人遐想摘掉面具的脸是何等魅惑众生。

“你们是人是妖还是人妖?”魔兽游戏cs没这麽逼真吧?紫侠整个人定在那了,眼皮不自然地拉扯了两下,一种不祥的预感令她恐惧。

兽人挥锤砰地一声把手机劈落,紫侠的小眼睛瞪着跟最小号铜铃似的:“不是我‘小气’,而是本人财力不允许我‘大气’,这个手机买的时候1000块,扣除折旧值800块。”其实是打口水战七折买的,摸了摸小小的良心,撒了小谎。

兽人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照夜貂主人,随去,不若,死杀!”

紫侠听得云里雾里:“黑社会说话还文绉绉,我无财无色无人爱,你老大惦记三无人员干啥?难道看好我的设计,抢去卖?喜欢就拿,可以谢我,不可以杀我啊……”前有狼后有虎,她宁愿投入虎妈妈的怀抱。“白妈,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兽人老鹰捉小鸡一般拧起她的脖子,提离地面。紫侠痛苦地伸出舌头,却发不出声来。

白妈举起配枪:“快放人!我数三声,不放我就开枪!一,二,……二点五……”

黑爸急了:“你还省子弹?子弹是国家的,崽女是自己的,让子弹飞一下!”

射到兽人身上的子弹如同碰到铜墙铁壁全数弹飞,兽人只觉无数小石子在捞痒痒,不怒反笑,玩心大起。

白妈拨通警队电话:“叫全队的人都到医大后门来,我丫头被不怕子弹的怪物劫持了,能带的武器都带上……谁说梦话了?!你来,我给你申请大奖!”

黑爸爬到拆迁房旁的挖掘机驾驶座上,把行走手柄往前拨,挖掘机向兽人压了过去,猛一提斗,像六神金刚般挥出“铲斗拳”。

兽人轻敌在先,冷不丁挨一拳,栽了个跟斗,白妈趁机瞄准他的眼睛射击。虽然他的皮肉不惧子弹,但是眼睛和常人无异,一声哀号下,他松开束缚紫侠的手,捂住了吃痛的眼睛。

紫侠的脸已窒息成猪肝色,重重地喘气,调侃道:“黑爸忒帅了,《寻找成龙》就该找你呀!”

蝎面人在黑暗中旁观,他知道那个能传声的小盒子会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冷冷提醒道:“愚蠢,用瞬间位移法,速战速决!”

兽人明白过来,这个会拳术的怪车比自己更庞大,却笨重不堪,他忍痛跳到挖掘机的后方。

黑爸眨了眨眼就不见兽人。

“在你后面!“白妈惊叫。

黑爸连忙把行走手柄往后拨,想要快速倒车。

兽人又闪到车左侧,挥起重锤。

黑爸往左拨动左手柄,欲紧急回转挖掘机,却来不及了。就算是熟练驾驶员也应每次转20°,分次转过弯去,而黑爸只是生手,车身又被重创,重心失去了平衡,挖掘机倒向路边。

紫侠的心跳到嗓门上:“小心电线!”

挖掘机的长臂砸倒路旁的高压线,一时间天空雷声肆虐,地上电光张狂,倒下的黑爸再也没抬起头来。

“黑爸!”紫侠失声尖叫,从小到大都是黑爸替她挨白妈的打骂,这一刻,她理智全无地只想冲到电光中,保护他一次。

“不要去!”白妈拦住紫侠,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蝎面人墨眸无波,杀戮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幽幽地说:“拦我者,遇祖弑祖,遇佛杀佛!想避免无谓的牺牲,就乖乖跟我们走。”

白妈惊恐地望着他们身后那深不可测的黑洞,像母鸡护鸡仔一样把紫侠挡在身后。

“我的眼伤就是拜你所赐!你会觉得能像他那样速死算是幸运的了。”兽人可怖的脸孔变得更加狰狞,他张开血盆大口使出他折磨敌人的“吞噬术”,嘴里喷出无数血色虫子,虫子包裹白妈全身,慢慢吞噬白妈的身体,他要让白妈体会比眼伤痛上千倍的疼痛。

“我跟你们走!停下,停下……“紫侠冲上来厮打兽人,兽人纹丝不动。

蝎面人不由得摇摇头,吞噬虫只会在吞下人身上最后一块血肉后才会停止。他恶趣味地欣赏着紫侠目睹至亲慢慢等死的绝望,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的惨绝人寰。伤逝恸哭不绝于耳,他闭目享受着地狱之声,脑海中浮现一个同样绝望的少年,一个血泪斑斑的往昔。他微微地笑了,是不是一个人的痛彻心扉只能在同类身上得到些许快慰?

远处警笛响起,蝎面人收起了笑容,将一个铜盘一掷,铜盘自动绕蛀洞外一周圈,收回袖中。他钳住不停哭喊挣扎的紫侠,审视着她有些虚胖的身子,不满地咋舌:“凭你这资质也配当照夜貂主人?哼,成是你,败是你,这世上谁人的成败生死都不关我的干系。”

时空的蛀洞在包容下三人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城不过是多了一则离奇失踪的新闻。

------我是惨绝人寰的分割线------

⊙o⊙亏得偶看了几天挖掘机作业才码出这章啊,腹黑的出场惨绝人寰,这是必要的铺垫,不要群殴偶,无良作者顶着砂锅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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