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大意了,要是早点报案,可能不至于死这么多人。”白方看着四封信,继续说:“不错,你们堂弟高天成死了,就在水库边的灌木中,他的汽车轧在那里,下午我们接到报案,勘察了现场,正好西门从那里路过,一聊起来才知道这中间的关系,我就顺便过来问问情况,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我们也有苦衷,”高真惭愧得说:“我们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要不然也不会暂时搬到这里住,就是想让他安心复习,所以一开始我们认为是恶作剧,我和我丈夫还一度以为是我堂弟一手策划的,因为我和他在经济上有点纠纷,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以后你们为什么还保持沉默?”西门问。
“是我们太自私了,你知道,那死的女孩子是我家军军的女朋友,我们一直反对,好说歹说才把儿子弄来,不想让他们影响学业,这高考是多重要的事情,军军比我们强,各门成绩都优秀,他们老师说着孩子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考好,所以我们过来就是给他放松放松。要是他知道那女孩出事儿,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就几天了,我们想等他考完试再和你们说明情况。”
西门点点头,他知道这年月当父母的有多么不容易。
“要知道多带几个人过来了,这样吧,我叫人把这些信拿去鉴定,暂时能不影响你们孩子,就先不说,正好西门也在这里,咱们把情况好好理顺。”白方说道。
“行!行!谢谢,我们一定积极配合,老公啊,你先去看着孩子,别叫他知道了,我和他们到三楼平台,那里宽敞。”高真说。
“好,走,我会挨个询问你们情况,我和西门先上去看看,你们别着急,等会儿我叫你们。”白方站起身有对余欢说:“嫂子也上去吧?充当一下秘书,我知道你打字特别快,给记录一下,打打下手,我车里有笔记本。”
别墅三楼的平台是整个建筑的最高点,整个平台用玻璃搭建,在这里可以俯视四周的地理环境,平台向着水面这边有一个酒吧,摆着各色的洋酒。
“环境不错啊!”白方环顾四周。
“见笑了,你们喝点什么?”高真在酒吧里忙乎着。
“我不能喝酒,给点水就行,有禁酒令。”白方依着吧台坐下。
“我也随变。”西门也坐了下来。
“余欢呢?给你一点薄荷甜酒吧?夏天喝这个比较清凉。”高真说着,就打开了一瓶洋酒。
“你别忙了,高总,都不是外人。”余欢客气道。
“行,你们随便弄吧,什么时候叫我汇报,我就在下面。”
“不着急,我等我的手下来了再开始,您先忙。”白方起身致意。
“好的。”高真知趣的下楼了。
“谁过来?小宋还是小李?”西门给自己倒了一点甜酒。
“小宋一会儿过来拿这些信,其他的我也安排好了。”白方眺望着水面的夕阳。
“你们有什么进展?你是不是想先和我说说?”西门问。
“是啊,先和你说说,让你有个思路。”白方说。
“现在记录吗?”余欢问。
“不用。”白方笑了笑,继续说:“三天前发现的第一个受害者,女性,十八岁,情况你们也知道了,是你们这个高总儿子的女朋友。出事地点在一河边,那女孩子一个人开车到哪里,三天前的气温你们也知道,非常热,那条路没什么人。女孩子死在车里,车还发动着,里面开着空调。死者是被利划破气管致死的,我们在现场发现血迹,于是在不远的水边发现凶器,是一把三角刮刀,非常锋利。”
“谋杀的原因呢?”西门问。
“不是抢劫,也没有性侵害,我们初步认为是仇杀,好在那凶器上有指纹,经过对比,我们找到了那指纹的主人,是一个惯犯,刚刚假释出来,这个人叫乔雷,目前还没有抓到他。”
“乔雷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们怀疑是背后有人卖凶。”
“很有可能,我们调查后发现这女孩的情况,就是她和你朋友儿子的关系,我们调查到这个高真曾经去找过死者,要求她离开自己的儿子,而且当时还发生了冲突。”
“所以你们有理由怀疑高真可能是幕后的主使。”西门说。
“不会的吧?高真这个人做事是比较有手腕,但是说她卖凶杀人,我看没那个必要,只是一段早恋,谁会动杀机呢?”余欢听到这里,插嘴说道。
“是啊,的确不是那么确定,所以我们也只是猜测,而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追捕那个乔雷身上。”
西门点点头,走到窗户边,看到下面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正在院门口喂狗,显然,那条狗对他不是太熟悉,有点抵触的叫着。
“就是我们对案子还在模糊判断中,第二个被害者出现了,就是你下午路过的那条路,死者是高真的堂弟,高天成,而且,作案手法十分相似,死者的车子停在一片灌木后面,偏离了大路,同样,他也是个被利器割断气管。因为和上起案子十分相似,于是我们花大量的人力去寻找凶器,这次比较难一点了,不过还是找到了,凶器被扔在不远处的河里。”
“第一次的凶器也是同样处理,只是没有投到河中,对吧?”西门问。
“没错,在第一被害者的现场,我们发现一棵树上的树叶也有血迹,很明显,凶手杀人后把凶器用力扔向河水,可是因为匆忙之际,那刀子正好被河堤旁边的柳树阻挡,落在了河边。”
“作案时间和动机?”
“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动机不明显,没有抢劫,没有搏斗。”
“那看来这两起案子果然是一人所为,而且和这个高真有明显的关系。”
“你了解高真吗?”白方问西门。
“不如我妻子了解,让余欢给你谈谈吧,她们有业务上的联系。”西门说。
“嗯,我认识她很久了,我和西门没有结婚前就认识,她开始做的是广告公司,后来开始做装修,再后来到现在,做房地产,但是她主要的公司是真天,是她和他堂弟一起经营的,最近她的业务做的出奇的好,手中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可是她却做出一个奇怪的举动,要把真天解散。”
“什么原因呢?”西门问。
“想转行吧。”
“那么因此会不会和自己的堂弟产生冲突?”白方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高天成不怎么熟悉。”余欢回答。
“我们从高真的丈夫入手吧?”白方看着西门。
“我也是这么想的。”西门点点头。
任飞坐在吧台里面,倒了一小杯伏特加,用果汁调匀,然后分成三分,给西门和白方一人一杯。
“我不能喝酒。”白方摇摇头。
“只是掺了一点酒而已,这种鸡尾酒叫做渐入佳境,我平时比较喜欢。”任飞自己喝了一笑口,感觉上放松了不少。
“所有发生的事情你都在场,所以我们想详细的了解一下这几封的故事,自然是越详细越好。”西门也喝了一小口渐入佳境。
好的,我回忆一下吧。
接到第一封信的时候是四天前,时间上午九点半以后的三分钟内,这个时间是我妻子告诉我的,当时我和儿子在水库钓鱼,我们是上午八点半出发,快十点的时候,我妻子打电话说有事儿,叫我和儿子回来。
我们划船回来,看到她堂弟高天成也在,两个人好像不太愉快的样子。
也就是那时候,我看到了第一封信。
我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因为对方只是恐吓,也没做出什么行动,不安还是有的,但是没那么当真。
“你妻子怎么那么肯定那个时间呢?”西门问。
那是因为她本身时间观念就很强,再加上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儿,九点半的时候她听见我们家的狗一直在叫,于是她出去察看,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她就回来继续看电视剧,用笔记本上网看,三分钟后,堂弟来了,说看到门外有封信,所以,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有可能使这个高天成在捣鬼。
高天成否认了,而且当天他也住在我们家里。
第二天早上,我们收到了第二封信,那是清晨,我们都没起来,我们家佣人在门外发现的,拿给我妻子。
“已经两封信了,你们为什么不报警?”白方问道。
“对,我很想知道你们对报警的态度。”西门也说道。
“我想报警,可是妻子和堂弟都反对,于是也只好拖下来了,因为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报警也没有意义。”
“我注意到你家还有一个人,个子高大,他是谁?我们来的时候她并不在。”西门问。
“他叫五子,是我们佣人弟弟,原来在我妻子的公司做保安,就是因为这两封信,所以,我妻子把他叫来做保镖了。下午我妻子打发他们俩一起去买东西了,这会儿刚回来。”
“嗯,你继续说。”西门点点头。
后来,就是第二封信以后的第二天,那一天什么也没发生,我们都以为果然是高天成在捣鬼,可是又觉得有疑问,然后次日,你们警察来了,调查那个女孩的死因,那天也没有再出现信件。
不过我们自然的就把那个女孩的死亡和这些信件联系在一起,只是有侥幸心理,觉得最好是两码事儿。
昨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又收到第三封信,证实了果然有关系,于是我再次提出报警,不过我妻子考虑到孩子还有几天就要高考,最好不影响他,要是他知道了那个女孩死了,不定会怎么样。
最后一封就是西门你今天带来的了,就这些。
“嗯,很有耐心的罪犯。”西门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继续问:“你们家的狗平时叫吗?我今天来的时候他就冲我吼了半天。”
“吓坏我了,这只狗真大!”余欢笑着说。
“这只藏獒很忠心,只要见到外人就叫。”任飞说。
“那么除了第一封信,你妻子听到叫声,其他的信件到来时刻,它叫了吗?”
“不清楚,这你要问佣人。”
“你觉得你妻子和堂弟之间有什么问题吗?”西门看着任飞。
“经济问题,他们合作得公司要解散,这中间关于利益,两个人有不同的问题。所以到高天成死去,我才意识的和他无关。”
“行,老任,你先忙着,我们整理一下你的证词,你嫂子不专业,我怕她漏了什么。”
“好,你们忙,需要什么自己来吧,这儿什么都有。”任飞说完下楼去了。
“怎么样?”白方看着西门。
“很清晰的线索,假如他说的都正确,的确有陌生人偷偷潜伏。”
“我有个疑问。”余欢说道:“假如按照老白的思路,高真卖凶杀人,那么何必要搞这么复杂?还叫那人给自己写恐吓信呢?”
西门笑了笑没有说话,老白点点头说道:“假如没有这些信件,我们很容易怀疑到高真这里,毕竟两个死者和她都有关系。要是有了这些恐吓信,我们就会认为这是为了钱而勒索,并且一步步的实施。”
“嗯,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知道高真和他堂弟之间有问题,高真控制了大量资金,结束公司也是为了自己干,他堂弟也想控制这笔资金,所以最近两个人闹得很僵持。”余欢说道。
“我们继续问吧,老婆,你把他家佣人叫上来,我核实一下任飞的证词。”西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