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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嫌疑

头晕脑胀,四肢麻木,好像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我试了几次,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不睁眼还好,这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被一群傀傩族人盯着。他们的眼神使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祭坛里那些待宰的绵羊。一个提着空桶的汉子正站到我面前。而在我的右前方,有一个用蓝布覆盖的物体。从长度和轮廓看,应该是个人体。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而后脑的阵痛使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刚想活动,才发现自己是五花大绑的。不光这样,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如同刚从海底走出来。我挣了挣绳子,绑得还挺专业。时间嘛,从我脚下影子的长度和方向看,应该是刚过正午;地点呢,这是个规模宏大的私宅。木质的吊脚楼颇具西南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主屋是三层,两侧又各有三间两层的木楼,最外侧的偏厦上面各有一间小阁楼,使整座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三叉烛台。悬在空中的房屋再加上檐角高翘,雕梁画栋,好似空中楼阁。但由砖石砌成的高大院墙却与主体建筑格格不入。整个建筑是坐东向西的。主楼两边还有很多规模小很多的吊脚楼,彼此间都是通过空中走廊连接的。我已经大概猜出了这套宅院的主人的身份。

不知从哪个方向,还传来了狗的吠叫声。听声音,这狗还不是个善类。

“你醒了?”大汉问道。

“废话,我看起来像睡着了吗?就是你往我身上泼的水吧?”

“是不是你干的?”

“等等。”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甚至在哪里我都没弄清楚,就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顿盘问。我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崖顶的无头尸时,被什么从脑后重重一击。

一个和龙银身形相貌相似的年轻人恶狠狠地注视着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他不由分说就用力的掐住我的下巴。

我猛的一扭头,甩开了他的手。

这个人又伸手拍打我的脸颊。虽然用力不大,但侮辱性却甚于扇耳光。

我突然咬住他的一根手指,至于咬住哪根,我可没有时间精挑细选。

“啊!你属的狗啊!”他骂了一句,吸了口手指上涌出的鲜血。“给我狠狠的打!替我哥报仇!”

眼看我就要遭受皮肉之苦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住手!”声音沙哑却气势逼人,有如神兵天降。

真要感谢谢格里菲斯保佑。这种最后一分钟营救的场景在文学影视作品中未免烂俗。但只有在身临其境时,尤其即将被虐的是自己时,才会倍加珍惜。

“没事吧?”这次的声音熟得不能再熟。

“能没事吗?反正绑得不是你!”我向罗基发泄道。“不过,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再晚来几分钟,估计就是我老妈也认不出我啦。”

“还是到早了。”

“非要等到我被他们挫骨扬灰才算晚吗?”

“知道吗,你现在可是太极村的名人了!”罗基叹了口气,“连我都嫉妒的眼红。”

“我真是荣幸之至。”我裂了裂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是身在何处?为什么要绑我?又为什么要打我?”

我的十万个问题还没问完,就被人打断了。

围着我的人群散开,让进了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高个子。长袍外面是件蓝色的对襟小褂。最外面又披着一件带兜帽的蓝色长斗篷。上面用金丝织成了六条金灿灿的龙,而且龙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宝石。他脸上罩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龙头面具。不用说,是龙王。

我真是佩服他的耐热能力。天气这么炎热,他还把自己裹得如此“水泄不通”,活像个俄罗斯套娃。只是丑了些。

“黄老兄今日如何有兴致光临寒舍?”从面具传出了如同被加工过的声音,比面具还要令人不寒而栗。面具和长袍的后面,好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只有那犀利的目光,才证明面具后面的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但这声音和身形好像有点熟悉。

“哈哈,老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扭过头看看,原来刚才喊“住手”的正是村长黄君。黄越坡紧随其后,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老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不怒自威的样子。

“老兄但说无妨。”从龙王的声音里丝毫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龙老弟,老朽今日到此,只为这个后生。”村长指了指我。

“为这小子,竟要老兄亲自出马。”

“能否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把他交给我处理。”

足足有三分钟,龙王都没有答复。因为他脸上的面具,连表情都看不到。

时间和空间像凝固了一般。

真是奇怪,我不就是和龙银打了一架嘛,也不至于弄得这么正式,连家长都要出面。好像又回到了幼儿园。

突然,村长咳嗽了一声。

“默哀时间到。”我心里说。

“怎么样?”村长问道。

“我儿子的事总要有个交代吧!”

“你是不肯放人了?”

“我的回答你应该知道。”

“老朽接下来的行动你也该知道。”

两个人又玩起了哑谜。

“恕不奉陪。”说着,龙王转身就要拂袖而去。

“越坡,把人带走。”

“是,伯父!”

“放肆!”龙王又转回身来,向前迈出两步,把大袖一挥。“送客!”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缩小了圈子。态度极不友好。

“快来人!”黄越坡大喊一声。

只听到我身后响起了不规则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要二三十人。

结果我估计错了,村长带来的人都能凑成一个民兵连。而且各个都手里都提着棍棒。

而之前被我咬了手指的青年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吹了个口哨,立刻从那些小吊脚楼和院子的其他角落走出数十条彪悍的傀傩族大汉。

好家伙,看来我真的成了太极村的头号名人。为了我,连村里的两大巨头都不惜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我突然萌生了一种众星捧月的错觉。

“龙酋长。”郑义从人群后面钻了出来,身后跟着傅泽和柳成荫。“没有真凭实据,暂时还不宜动用私刑。首先,无头尸体的身份尚且不能确认。其次,此人也不一定就是凶手,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凶手?我?难道十字架上的无头尸体是龙银?这都哪跟哪呀!我堂堂一个刑警,竟然被当成嫌疑犯审讯。这事如果让老梁知道,我入选国家足球队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把那张字条拿出来。”龙王吩咐道。一个管家似的男子像猴子一样飞快的跑了下去。

“不知酋长可否先让柳成荫验尸?”郑义毕恭毕敬的道。

龙王点了一下头。

见龙王同意,傅泽像变魔术似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别看太极村二百年没有命案,但他的动作却颇为熟练。

柳成荫在帐篷里一个人做起了“实验”。从我的角度恰好能够窥见他的一举一动和那具无头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村庄发生了暴乱?还是世界末日提前了?为什么要绑我?不会用我祭天吧?”趁着这个时间,我低声问罗基。

“回头细说。你现在是杀害龙银的最大嫌疑犯。”

“龙银死了?老天,没想到他这么想不开。崖顶十字架上的无头尸就是他吧?”

“基本是。”

“没有头也能确认?真能干!”

“你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我!”

“说来话长了。”

“没时间了,简明扼要的说。你昨晚看到龙银了?”

“如果没有头也算,那我的确看到了。前一次就是前天晚上打架了。没脸见人也就罢了,他却是没头见人,风格之彻底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你是说你昨晚没有看到活着的龙银?”

“当然。我发了疯似的追赶一个会穿墙和瞬移的家伙,可到头来还是追丢了。就在山穷水复疑无路时,哪成想在崖顶却是柳暗花明又一尸。不光这样,我还不知被谁从身后偷袭。一连两天见鬼,还被陷害,真是流年不利呀!”

正说着,那个去取字条的男子快步走到龙王面前,递上一张纸。

“让郑捕头过目。”

郑义接过纸,和黄越坡一同看起来。

“当务之急是你的人身自由。蒙混过关。”罗基说完,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昨晚约龙银到山神庙见面?”郑义盯着我问。

“我约他?”我撇撇嘴,“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暗恋他。”

“你自己看!”郑义把纸放在我面前。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七扭八歪的写着“今晚亥时,到山神庙等我。”落款写着“警察。”

“这压根就不是我的字,而且谁在署名时会只写职业,不留姓名。现在全村都知道有我这么个警察。无论是谁,都可以打着我的旗号约龙银出来。”

“字条可以伪造,我们暂且不提。”龙王冰冷的双眼可以用来速冻饺子。

“当然是有人害我!我又不是傻瓜。杀了人之后,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干的,再把自己敲晕在命案现场。”

“但你为何会出现在崖顶?”龙王逼问。

“我去吹风,不可以吗!”

“哼哼。”龙王干笑了两声,“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第一次从龙王的声音里听到了感情色彩。

“欲加之罪,我也无话可说。大不了我就是第二个唐涅瓦。”我昂起头冷笑着说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跌份儿。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有罗基和村长保驾,所以我才更加肆无忌惮。

“小子,嘴还挺硬。不要以为有村长给你撑腰,就可以安然无恙。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你的破鸟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龙银倒真是亲父子,都喜欢拿自己家来唬人。”

“反了!反了!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看谁敢动他!”村长重重的敲着拐杖。

“且慢!”罗基大步流星的走到剑拔弩张的两伙人中间,向两个头领各施一礼。“晚辈有话要说,等我说完,两位前辈再做决定也不迟。”

“太帅啦!”我心里说道。这种力挽狂澜的露脸事儿总也轮不到我。以至于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

“你又是谁?”龙王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问。

“我是他的朋友。”

“那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非也。是兼听则明而已。龙酋长只需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喂,把宾语说清楚!”我嚷嚷道。

龙王一甩长袖,“说!”

“龙酋长,仅凭一张字条,恐怕不足为证。”

“好,只要你能给老夫一个充分的理由,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朋友。”

“首先想问问您是否认识孙炀修士?”

“当然。孙修士不是死了吗?提他作何?”

“我想问问他的身长、肤色、身材等体貌特征。”

“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我可没空听你在这闲扯。”

“听起来您好像在描述令公子。”罗基不紧不慢的说。

“你是说这具尸体可能是孙修士的?”

“龙酋长不愧是一族之首领,不错,在下这是这个意思。前一桩焚烧事件本来就有颇多疑点,而如今又有命案乍现。如果说祠堂的事件还有自杀的可能,那这次的斩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自杀。但两次命案却都有一个相同点,无论是面目全非的焦尸,还是头颅不翼而飞的尸体,都是身份模糊。当两个失踪者的体貌特征尤为相近时,就很有启发性了……”

“且慢,”龙王打断了罗基的话,“照你这么说,祠堂里的那具焦尸又是谁?焦尸出现后,我儿尚在。这又作何解释?”

“有一件事您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祠堂命案发生的几天前,有一伙地质队来到了太极村。”

“这我知道。”

“可还有一事您就未尝知晓了。”罗基顿了顿,“那就是地质队恰好也失踪了一个队员,更巧的是,那个失踪的队员也是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情况是失踪了三个人,却只多了两具无法辨认的尸体。这也就是说,这第三个人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他都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藏匿起来了。如您所说,龙银在祠堂命案之后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因此他是那具焦尸的可能性已经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但是,他就是那个隐藏起来的第三个人的可能性,却依然存在。也就是说,龙银不仅没有死,还很有可能就是这两起案件,至少是最后这桩血案的凶手!”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罗基暂时控制住了局面。这下,我们可以共存亡了。

“尸体的确有些蹊跷。”柳成荫擦着手走到龙王面前。

“你先说说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我儿!”这次,龙王态度一反常态,由于刚刚被罗基反将了一军,显得很不淡定。

“我是医生,不是法医,我只向你们提供一些医学上的专业意见。至于确定死者身份的事,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尤其龙银身上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柳成荫说话的语气就像他完全可以和龙王平起平坐,甚至后者还要让他三分似的。

“那你快说说在尸体身上都发现了什么?”龙王焦急的问。

“由于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管内的血液会坠积在尸体的最底部,也就是尸斑。通常来说,一具尸体如果没有被移动过,只会出现一种类型的尸斑。但无头尸上有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有两种不同时段的尸斑。只有被移动过的尸体,才会形成。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死因应该是斩首。因其死亡是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所以尸斑出现的速度较快。一般来说,此类尸斑常出现在死后的一小时,最早的甚至在半个小时之内即可出现,八九个小时就可能发展到扩散期。从尸斑分析,死者是在死后才能绑在十字架上的。从死后到绑到十字架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俯卧的。因为尸体的胸腹部有不太明显的浅紫色斑点,如果是在死后十二小时才被移动,那尸斑一定不会这么浅。很显然,尸体是在坠积期的八小时之内,才会形成。俯卧的时间大概在两三个小时左右。尸体被绑在十字架上后,才进入到扩散期。因为尸体处于立位,所以下肢和下腹部的尸斑很明显。”

“凶器呢?”郑义追问道。

“从断颈分析,头颅是被一种劈角较大的利刃砍下的,而且至少砍了两下。”

“会不会是这个。”郑义递上了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子。

“这不是祠堂里供奉的那把斧子吗?”柳成荫接过斧子看了看,“应该就是它!从哪里找到的?”

“青龙崖的崖顶。也就是尸体旁边。”

罗基弯下腰抬起尸体的手,“手背上的这三条直线型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死者和凶手在搏斗中擦伤的。”傅泽信誓旦旦的说。

“蠢才,从伤口看,这几道划痕一定是死后形成的。”柳成荫尖刻的说。

“死后?是虐尸吗?”保龄球的想象力还挺丰富,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亏他能想到。

“说明尸体被拖过。”郑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高明!”罗基点头赞同。“但为什么要拖尸体呢?如果尸体俯卧,倒还容易理解,至少是为了便于砍头。可拖动尸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认为有必要去案发现场勘察一下。”黄越坡提议。他来到龙王面前,“龙酋长,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少卖关子。”

“晚辈希望您能随我们到现场去看看,那样会更有说服力。”

不知道是我的眼球在颤动,还是龙王的身子在颤动,总之,龙王的身体在我的视网膜上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父亲,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哥不能白死啊!”被咬了手指的青年从一旁添油加醋,唯恐我能活着出去。

“阿铁,你先别冲动。”

原来这个小子是龙银的弟弟,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叫龙铁。

龙王指了指村长,“那个老头子去不去?”

“老夫还走得动。”村长阴着脸说。

“好,那老夫也随你们走上一遭。”

“父亲,那里我们也不能去啊!”龙铁近乎央求道。

“龙铁,你别管了!”

“大王,那个小子怎么办?”猴子管家赶忙问。

龙王看了看我,“看好他,待我回来再说。”

“酋长,”罗基施了一礼,“在下认为还是带上他一同上山比较好。因为他是个重要的证人,也许会对破案大有帮助。”

龙王考虑片刻后,“来人,带这小子一块儿上山。”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我从桩子上解下来,又接着把我的手脚绑在一起,像烤乳猪似的吊在一根木棍的中间。其中两个壮汉还把木棍的两端扛在肩上,姿态实在不够雅观。但一想到“黑珍珠号”的主人也曾享受过这种待遇,我也就不再坚持换个姿势了。

在经过那块巨石时,我特有扭过头看了看昨晚没有看清的刻字。

是“绝龙顶”。难怪龙铁苦劝龙王不要来这里,原来有这个姓氏上的忌讳。而龙银死在这里也就不足为怪了。

到了崖顶,一大群“哇,哇”乱叫的乌鸦盘旋在空中。木十字架的横杆和顶端上也站满了乌鸦,它们正盯着地上早已凝固的血迹,好像是英美影视剧里的陪审团成员。

唉,白天有乌鸦相伴,深夜有蝙蝠作陪,这个十字架倒是不会寂寞。

阳光普照下的崖顶与夜晚的景象大相迳庭,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在昨夜,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两个扛着我的大汉把木棍架在两根树杈上,就离开了崖顶。

罗基围着十字架转了两圈,兴奋的搓着双手宣布,“从现场的血迹看,赵锐不是凶手。”

“此话怎讲?”龙王冷冰冰的问。

“看这里,”罗基指着十字架前的血迹,“这个干涸血迹的边缘上有个清晰且又完整的运动鞋印,不用说,在太极村,穿运动鞋的一定十有八九是来自村外的人。而这个鞋印,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是来自赵锐的鞋。酋长,赵锐是怎么到您府上的?”

“背回去的。怎么了?”

“太好啦!”说着,罗基就走过来脱下了我右脚的鞋。“看,因为赵锐从昨晚晕倒到现在,基本上没有走过路,所以鞋底上还有血迹。”

“这说明他就是凶手。”

“正好相反。试想一下,如果赵锐是凶手,他踩在没有干涸的血上,从鞋印的方向看,他也是走向尸体的。如果他向前走,一定会留下其他鞋印,但这里没有;既然不是前进,那一定是后退,可也不是。如果踩在一片未干的血上,鞋底会有一层血,就会像染上印泥的印章一样在没有血的地方留下血迹。但是,这个血脚印也没有。也就是说,他刚刚走了一步,就停下了,不,应该说是倒下了,因为从现场和他的衣服看,他是向前俯卧在这里。因此是从背后遭到了袭击。对吧?臭小子。”罗基顽皮的看着我。

“没错!我刚要上前检查尸体,就不知道被什么从脑后重重的一击。”我咬牙切齿的说。“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快放开我,还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现场的线索和证人的证词完全对应。而且你们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重击头部的钝器吧?”

“没有。”郑义回答。

“柳医生,证人脑后的伤不是假的吧?”罗基把草帽向后推了推,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没打成脑震荡就是万幸了。如果再向下偏点,甚至有致命的可能。”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敲打自己的头部,都是选择前额或头顶,而敲击自己的脑后却是不大可能,因为那样会用不出力量。”罗基还从一株松树上掰下一个树枝,边说边在自己脑后比划着动作。

“本来就不是我嘛。我承认龙银和我的确是不太友好,但远远没到要除掉对方的地步。你这老头也实在冥顽不灵。再者说,即使我是凶手,明明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离开现场,何苦别出心裁的把自己敲晕在山崖顶上。”

龙王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样,龙老弟。”村长摸着自己的光头,笑呵呵的来到龙王身边,“我就说嘛,这个小老弟不会是凶手的。”

“好。我可以放人。但有个条件。”

说得我好像是地理大发现后的非洲黑奴似的。

“快说吧。”村长眨了眨狡黠的双眼。

“我限他三日,如果我儿未死,我要他查出我儿的下落。如果我儿已死,我要他查出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查不出呢?”我也加入到与我的未来息息相关的谈判当中。

“哼!”龙王竟然笑了!“那我就用你的血来祭奠。”

龙王做了个手势,一个壮汉走上来解开了我身上捆着的绳子。

“小子,我哥的事还没完!”龙铁凶巴巴的对着我打出那个诅咒的手势。

哼,我心里笑道,龙银我都不怕,就更别说龙铁了。铁和银毕竟不是一个级别的,等你修炼成金再说吧。

“说来说去,就是缓期三天执行。”我舒展着筋骨发着牢骚,“是从明天算起吧?”我看了看龙王。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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