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赶到东石镇镇口的时候,田仁雪已经冻得四肢僵硬,虽然她武装的很严实,但北方冬天的夜仍旧比她想象中要冷多了,光是那能见度不到一百米的雾霾就足以让她窒息。
上了车,待身体暖和一些,田仁雪掏出手机拔出了李皓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又立刻挂断,原本想向李皓求助,可是这个时间打扰他休息似乎不太好,况且,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晚没有地方住去求助一个男人,似乎也欠妥,于是对司机师傅说:“去县城。”
由于雾霾天气,出租车的行驶速度较为缓慢,从东石镇到县城平时只需要四十分钟,可这次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田仁雪在距离公安局最近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旅店的环境及设施一般,价钱适中,田仁雪暂付了三天的住宿费就简单洗了把脸睡下了。
翌日,田仁雪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来电显示是李皓,田仁雪方才记起今天是她到局里报到的日子,而此时的时间已是八点十分,糟糕!她一跟头从床上爬起来,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连声说着抱歉:“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到。”
“你怎么个情况啊?第一天就迟到?”李皓在电话另一端不满地说,他的身旁是刑警队的所有成员,包括杨队和刘副局长。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马上到。”田仁雪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起床洗漱,她发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快速地做完一整套每天都在重复的动作,穿衣服、洗脸、刷牙……当她站在刑警队的会议室时,时间正好是八点三十分。
“你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杨队不屑地看着田仁雪,“既然你加入警方协助办案,至少在协助办案期间你属于一名警务人员,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呢?你觉得我们都很闲吗?没事坐在这里就为了等你而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杨队的话激起了在场所有人对田仁雪迟到这一行为的不满情绪,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起她来。
田仁雪有些愧疚,有些无奈,又有些恼怒,她极力压制住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我很抱歉,第一天报到就迟到,但我是一个很守时的人,我并非故意浪费大家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原因,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在此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对不起。”说完,深鞠一躬。
戴明城从座位上‘蹭’地站起来,尴尬地对着田仁雪也深鞠了一躬,他哪里受得起自己的偶像对自己鞠躬。
“行了行了,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最近一部很火的侦探小说《跟踪者》的作者田仁雪,想必在座的一定有人看过这部小说吧?”李皓向大家介绍说。
“我看过。”
“我也看了。”
“我也看过。”
……
“从今天开始,田仁雪将加入我们一起调查东石镇近日发生的恶性连环杀人案,希望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团结一心,争取早日破案,好了,时间不多了,先开会,会议结束之后,大家再互相认识、熟悉一下。”刘副局长接过话茬说。
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田仁雪由于连夜离家出走导致没有时间做会前的任何准备,当刘副局长向她问起对案件的看法时,她沉默了许久,她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将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她的沉默另在场的人很是费解,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她梳理案情的时候打断她。
终于,她回过神来,开口说:“首先我要说的是赵大宝一案与楼大兵以及黄国英被杀一案的凶手是同一人这毋庸置疑,并且这三起案子与二十年前赵芸的失踪也有必然的联系,楼大兵与黄国英被害当晚,白衣人都诡异的现身最后又奇迹般的消失,白衣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与赵芸失踪时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并且白衣人的体貌特征与失踪者赵芸也极其相似,我猜想失踪者赵芸就是白衣人,至于她扮成白衣人的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说到这里,田仁雪将一直带在身上的母亲的照片拿出来,让在座的人看过后,她在会议桌一旁的白板上相继写下赵大宝、赵芸、楼大兵、黄国英四个人的名字,并将母亲的照片贴在赵芸名字的正下方。
“刘副局长,据说二十多年前赵大宝的案子是由你负责,在排查嫌疑人的时候,你们把目标锁定了赵大宝的一个盗墓搭档刑利身上。”田仁雪在赵大宝的名字正下方写上刑利两个字,转头问刘副局长。
刘副局长点头说:“没错,根据调查,赵大宝遇害当天,刑利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案发现场又没有勘察到任何对破案有利的证据,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刑利就是杀人凶手的同时,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刑利根本就不是凶手,最多他也就是个帮凶。”田仁雪用白板笔将刑利的名字圈了起来,继续说:“但刑利会是案件调查的一个重要线索。”
“怎么讲?”刘副局长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假设这个盗墓团伙除赵大宝与刑利之外还有一个人,而这第三个人就是杀害赵大宝的凶手,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三个人因为分脏不均,凶手与刑利合谋杀了赵大宝,一年后凶手与刑利之间又因为利益发生纠纷,凶手企图制造一起车祸事故杀了刑利,不料刑利命大,车祸只夺去了他的一双腿以及部分记忆,凶手或许是觉得以刑利当时的情况对自己并不存在什么威胁了,所以没有选择再杀他。”
“那要照你的推理,楼大兵和黄国英很可能也属于这个盗墓团伙,而跨时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不过是因为他们为了争夺掘墓盗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不一定。”田仁雪眉头微皱,在黄国英的名字正下方写了一个‘金’字,继续对案件的分析:“黄国英死前向警方透露了一个‘金’字,而楼大兵死后黄国英也曾提起楼大兵死前发了一笔小财,至少这两个人之间是存在利益关系的,而且他们的死都跟‘金’有关,至于这个‘金’……”田仁雪顿了顿,又陷入到思考中,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金’字所代表的是什么,或许真正知道‘金’是什么的人正是那个在车祸中失去记忆的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