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心的还是凌风,因为她早就说过,只要方茹雪出马,那些人都得甘拜下风。
一行人来到城中一处客栈,刚准备踏进大门,伙计竟然过来把门关上,将他们挡在了门外不说,还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几人面面相觑。方茹雪心中更是隐隐不安,只怕在刚才的事让他们对我有所误会。不想再接纳她。
果然,方茹雪等人接连去了好几家客栈,都是直接关门,或者对他们不理不睬。
凌风更是与人起了争执:“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以给银子。”
“再多我也无福消受,我们小店请不起你们这些高人。”
方茹雪苦笑,看来她随意的一句实话,将城里的人得罪完了。“走吧,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方茹雪转过身正打算朝城外走,突然迎面冲过来一个人影,还好方茹雪闪避的快,才没有撞到那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娇弱的女声,方茹雪这才看清楚那人眉清目秀,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双稚嫩的眼睛正惶恐的盯着方茹雪,像是生怕她会生气。
“没事的孩子,别跑那么快。”
“恩回去晚了娘亲会骂的!”小女孩说完像一阵风似的急匆匆跑开。
方茹雪暗道真是幸福,有个家等着你,在黑暗之中如同明火,指点着回家的路。方茹雪刚走了几步,身形一滞,随即嫣然一笑。
“怎么了?”墨桐凌风两人不明所以。
“看来我们要去找那小女孩了。”
原来方茹雪这才发现,腰间的钱袋不见了,虽然里面没有多贵重的东西,但能对她下手且不让她察觉,这是多难的事,那小姑娘有点意思。
看不出来,还是个惯犯。
那小姑娘没走多远,方茹雪稍微用点意识力就探测到了小姑娘的去向,不疾不徐的跟了过去。
小姑娘完全不知方茹雪已经发现了她干的好事,此刻正掂量着钱袋开心的往家里赶,她说娘亲在等她可是没有欺骗方茹雪。
家中清苦,她才不得不出来,偶尔得点银子能为家里增添生活用品。小姑娘穿过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越往北走,越是安静,与南门的热闹仿佛天壤之别。
眼看着小姑娘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随后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方茹雪递了个眼神表示继续追下去,就在小姑娘消失的那条路路口竖着一块老旧的木牌,上面写了三个粗糙的大字:“人民街。”
“听起来好像人畜无害噢。”凌风站在街口,萧瑟的冷风呼呼的刮着,整条街关门闭户,不见人影。
“进去再说。”方茹雪开启的意识力很快就感应到小姑娘最后停顿的地方,刚想追过去,突然几个士兵出现挡住了去路。
“你们什么人!不知道人民街7点以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吗?”士兵严肃的说到,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方茹雪。
“误会,我们几个是初来乍到,一时迷路失了方向,这才不小心闯了进来。”墨桐率先开口,并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这么晚大人还在巡逻,辛苦了。”
士兵假意吭哧了两声,接过了钱袋,“恩念在你们是外地人,这次就算了,不过要么马上离开人民街,要么赶紧找地方落脚。不要让我们再看到你。”
“是是是,大人您慢走。”
送走了几位大爷,墨桐不由的打趣道:“我看我们还没到地黄大陆就变成穷光蛋了。”
方茹雪笑而不语,几个人来到了小姑娘住处,隔着破旧的窗户,方茹雪见到小姑娘正在喂床上的母亲吃食,一股刺鼻的药味传来。熟悉药理的方茹雪一吸鼻子,就闻得出那是最廉价的草药,药效极差,只有穷苦人家才会用、
那场景,好像当初她给母亲喂药一样。
“娘亲,您不用担心,我今天有赚了些银子,您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小姑娘柔声安慰道,待娘亲喝完,赶紧拿出一颗蜜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娘亲嘴里,像宝贝似的。
“双儿乖,娘亲不怕苦。”
小姑娘收拾好碗筷,刚掀开帘布就看到了方茹雪,惊愕过后,脸颊迅速变得绯红,“你们怎么找来的。”
“双儿,是谁呀?”
不待双儿答话,方茹雪主动说到,“伯母您好,我是双儿的老板,今天她走的急,工钱忘了拿,我特地给送过来。”
一听说是双儿的老板,女人赶紧就要从床上起身,方茹雪连忙过去搀扶着,“伯母你不用客气,我送来就走。”
小姑娘见方茹雪没有恶意,还主动为她解围,警惕的小脸稍微放松了许多。
女人又客气了几句,方茹雪让她好好休息,退出了屋子。屋子并不大,外屋只放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张腿脚损耗的椅子,看的出来,这个家清苦无比。
其实来的路上方茹雪就已经有所感触,街上的房子均是简陋粗糙,像极了难民区,所以才会那么早戒严,以防他们出去给南陵城抹黑吧。
“谢谢你。”小姑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好看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也许是同病相怜,方茹雪对这个女孩总有种特别的情感。
“裴双双。”
方茹雪简单的了解情况下,索性让凌风也将身上的银子一并掏给了裴双双,用她的说法,南陵城这里的丹药如此匮乏,只要她随便炼制几颗就不怕卖不了银子。
裴双双千恩万谢,两人约定等方茹雪制好丹药换得了银子再来教她炼制丹药的方法,这样她的娘亲也能好起来。
至于为何方茹雪没有发觉,裴双双用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真亦假时假亦真,并不真的偷你,就是在不经意间,顺走你身上的东西。
方茹雪恍然大悟,正如有些心法对修炼之人有伤害,对平民百姓却毫无用处。
两人聊了半晌,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临行前,裴双双告诉她,南陵城原则上不能私自交易丹药,她平日里偷来的东西都是到黑市去卖的。方茹雪可以去试试。
告别了裴双双,方茹雪长长的叹了口气,舒缓了心中的郁闷,兴高采烈的往黑市去。黑市离人民街不远,东西却不比集市上的差。
更多的是小贩们从各处淘来的东西,方茹雪几人一边逛一边找药铺。没多久就见一间小小药坊,挤在其他商铺的中间,若不是方茹雪鼻子灵闻到了药味,可能就错过了。
踏进了药坊,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正懒洋洋的倚在柜台上,打着算盘,知道有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买东西上面有价,卖东西验货估价,来路不明的拒收。”
方茹雪四处打量,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简单的看过之后,方茹雪紧盯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香炉。
“老板,这个怎么卖?”
“啊,那玩意你要就一个金子吧。”
“一个金子!”方茹雪有些汗颜,老板分明是看出来她想要才坐地起价的吧。其实方茹雪是看着炉子成色不错,想买给裴双双炼丹用。等她学会炼丹之术,也有一技之长,就不用在出去偷了。
方茹雪三人身上的钱都已经给了裴双双,现在凑起来也就够吃顿饭。思虑之后,方茹雪从怀中拿出了一颗丹药,“我用这个和你换如何?”
老板不抬头不打紧,一抬头眼睛都直了!那至少是个四品的丹药。
没想到四品丹药也这么受欢迎。这种丹药方茹雪能炼来当饭吃。
“嘿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成成成,还看上什么东西,尽管挑!”
方茹雪根据昨晚给裴双双娘亲诊治的病情对应的抓了几服药,再买了些炼制用的草药,带上炉子出了门。那掌柜的还点头哈腰的要他们下次多带点过来。
墨桐凌风对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如果换成是他们,估计只能卖兵器了。
方茹雪带着战利品兴冲冲的赶回人民街,凌风和墨桐说想再逛逛,墨桐一直没有称手的武器,想看能不能有机缘得到一把神兵利器,至少要像冰火戢一样,能将施展的法术加持。
方茹雪同意,正好也有机会好好跟裴双双说说话。
待回到那间破败的小屋,还没进门方茹雪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正如东方长老感应到她身上的强者气息一样。她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不属于裴双双,更不可能属于她的娘亲。
“双儿,你在哪儿?”
方茹雪暗暗的凝聚了三生冥火,谨慎的迈着步子,再没确定情况之前,千万不能误伤了他们母女俩。
方茹雪又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难听的声音让方茹雪心底有些发毛。
此时屋内椅子上,已然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满脸泪水的裴双双。
另一个,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叶鸿煊!
“叶鸿煊!你又想干什么!”
叶鸿煊微笑着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把丹果给我,我就把这小丫头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