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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黑暗之所

当我睁开眼时,并未看到任何景象。与之相伴的是剧烈的头痛,仿佛大脑已被榨汁机搅成一滩烂泥,在里面晃来晃去。

我用力敲了敲头壳,强行镇定。再聚精会神去看时,却仍是一片漆黑。此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生怕两眼已经失明。可稍一回忆,我却突然想起,这原本就是地下空间,又哪来的光呢?

当想起这一切后,我赶忙侧耳倾听。此时,四周一片肃静,甚至可以听到遥远的滴水声。空气里弥漫着略带腐败的味道,没有风。

尽管那被称作伊科迪的异种生物依然历历在目,可此时的我却分明地感到了形单影只。因此,经过短暂的休息,我摸索而起,朝着水声爬了过去。

爬了也不知多远,此时地面已经开始积水,那滴水声也愈发鲜明起来。于是,我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蹚水前行。走不多远,我的手便触到了一个平整而坚硬的东西。

我站在那东西前面,上上下下摸索起来。虽然此处漆黑一片,可我仍旧凭借触觉判断出,这是一扇门。

顺着门缝,我的手一路下滑。这时,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于是我抬起两手,一起摸索。当摸到那东西的中间部位时,我终于明白,这似乎是一把用来当做门闩的匕首。

接下来,我握住匕首的把手,向右侧抽出。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我感到有不少碎屑掉了下来,砸向水面,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当匕首完全抽出后,我又推了推门。这时,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终于开始松动。于是我将更加用力地晃动起来。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大门晃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洞。而那回音,却又是这样的遥远。

在一阵腐朽的转轴声中,门终于打开。于是我推门而入。

门的另一侧仍有不少积水。所不同的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光。

光从头顶发出,遥远而又微弱。仿佛高高在上的天井一般,盯得太久,就变成了孤独的星。

借着微光的映照,我似乎看到了楼梯扶手。于是我伸手过去,摸索起来。果然,在那里正立着一座楼梯,扶手上已经积满了灰,厚厚的一层,沾了我一手。

找到了楼梯,我的心便稍微踏实了一些。于是我拾阶而上。我的脚下感到一阵颤抖,仿佛那楼梯原本只是用于逃生的设备,简陋而又粗糙。

我一路向上,没有丝毫停顿。在这过程中,我感到楼梯四周仿佛正有气息流动。就好像是无数条鱼,正游荡一般。朝着黑暗,我望了望。可那里并没有鱼,什么都没有。或许,黑暗的事物,只有通过黑暗的眼才能发现。而此时我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经过漫长的攀登,我终于来到了出口。一推开门,熟悉的场景立刻映入眼帘。这是面积不大的一处楼梯间,在角落里凌乱地遗撒着装修用的沙袋,还有油漆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后面,安稳地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窝。有5只白色的小猫崽,正紧闭着眼,躺在里面。它们的妈妈不在身旁,或许是去觅食了也说不定。

顺着地下室楼梯又向上爬了三层,当推开门后,眼前果然是公寓的底层大厅。但此时门口并没有保安值守,大厅内也空无一人。因此,原本熟悉的场景,便也有了一层隔阂!

推门而出,此时天空有些昏暗,遥远的天际压着阴沉的云。冷风吹过,竟如刀子一般寒冷刺骨。

随着我不断远离公寓,云也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铺满天空。全世界立刻化作一片昏黄,仿佛只一眨眼,岁月的痕迹便侵染了回忆,从墙上剥落,露出暗红的砖。

走在街道上,我突然感到一丝陌生。街道的格局大体未变,可两旁的建筑,却低矮了不少。我还记得,街道两旁原本应有连成片的商铺。可此时,却只剩下简陋的民居,还不时有人从屋中走出,向外泼脏水。

沿路走去,我感到愈发陌生起来。不知为何,当凝神观望时,我总觉得,这里的人们竟全是一副呆板的表情。他们以一成不变的姿态缓缓走着,以不快不慢的节奏做着各自的事,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每个人都僵硬得宛如拧发条的玩偶。

在我凝望时,坐在路边修车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于是,我看到了他的眼。那是一对灰蒙蒙的眼睛,看不见瞳仁。那灰蒙蒙的眼没有喜悦,也没有悲哀,有的只是对我的观察,并引来了众人的关注。

虽然看不见人们的眼神,可此时我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敌意。于是,我匆匆扭回头来,以目不斜视的姿态快步离去。

在转过一个自然弯后,宛如发条人偶一般的人群终于脱离了我的视线。我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

可这时,我却又听到了歌声。那歌声苍郁低沉,竟是这样的熟悉。

在歌声的引导下,我步入了通往地下铁的通道。原本,我就是从这里出发,又钻进地铁隧道的。可现在,我竟又重新回到这里,并踏上那早已走过的路。我真搞不清楚,究竟是我在重走老路,还是由于我的走过,路才变成了老路。

地下通道内并没有人,但歌声还在。此时,那歌声愈发清晰起来,仿佛歌者就站在一旁,抱着吉他,而我却无法看见。

来到那记忆中的位置,我停下脚步。或许我们果真已不在同一世界吧,歌者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聆听过完整一曲后,我丢下了一张纸币。

就在不久前,那时的我也曾做过类似的事。那个时候,歌者也如现在这般,自顾自地随性弹唱。对于我的施舍,他仿佛视若无物。直到我离去久远,这才恍然大悟般,发现了帽子中的百元大钞。

来到月台后,我坐到了长椅上。此时的地铁站内空无一人,灯光也甚为昏暗。

环顾无人后,我取出香烟,又将其点燃。伴随着一阵舒畅的吞云吐雾,我感到紧张情绪略有舒缓。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风。

起初,风只在脚边游走,宛如游动的鱼。紧接着,黑暗的隧道发出隆隆之声,风也凌厉起来,将我的衣角被吹起,凌乱了头发。

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一阵震颤,隆隆之声更甚了。于是,我站起身,朝隧道内望去。

而这时,一道夺目的亮光突然出现,宛如黑夜的眼,骤然张开。

列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制动声,车轮擦出火星,随即速度开始下降。当列车终于缓缓停下后,我所处的位置,恰好正对车门。

在这个时候,我感到一丝心灵的悸动。仿佛就在此时此刻,那苍穹之中有一双深沉的眼,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是更高级的存在,沉默而又神圣。我无法判断他的思维,但他却可以观察我,影响我,并对我发出宛如耳语一般的命令。

在浑浑噩噩的恍惚中,我登上列车。

此刻,我的四周仿佛充塞了精灵的呓语。他们嘀嘀咕咕的,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在我背后指手画脚。他们在讥笑,也在评判,他们在赞扬,也在否定。

我猛一回头,绵密的耳语瞬间消失。此刻,列车上空荡荡的,只有悬在车厢两侧的吊环,伴随着列车的徐徐前行,左右摇摆。

顺着车厢,我朝车头方向走去。此时,列车已经再次钻入隧道。窗外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我一扇一扇地将车厢连接处的推拉门打开,又一扇一扇地将门关闭。就这样向前走了十多节车厢,我终于看到了一位乘客。

那人头戴着棒球帽,穿着也很休闲,此刻正抱着双臂低头打盹。看得出来,他或许是疲倦了。这也难怪,据我所知,凡是体型偏胖的人,都更容易感到疲倦一些。

或许是气氛过于压抑的缘故吧,我竟对这难得一见的路人倍感亲切。于是我来到他身旁,又在他对面坐下。

李胖子似乎有所察觉,抬起了头。

当看到我后,李胖子并不感到如何惊讶。他只简短地扫了我一眼,便再次低头打盹。

见他颇为冷淡,我便主动打招呼说:“你好!”

李胖子再次抬头,望着我,以冷冰冰的口气回答:“我不好。”

我感觉他有些敌意,便一笑道:“看样子,你很累了。”

“是啊,换做别人也会累的。”

“你从哪儿来?为什么这么疲倦?列车又开往哪里?”我问。

李胖子摘掉了帽子,挠了挠油腻的头发,又将帽子戴上。

“我从小镇来,我也不知道列车开往哪里。”

“小镇?什么小镇?”不知为何,那心悸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小镇就是小镇,边缘之镇,”李胖子说。

“很远么?”

“不近。”

“有多远?”

这时,李胖子从身旁的邮包中掏出一袋牛肉干,撕开包装,一边咀嚼一边回答说:“很远就是很远,说不上来。”

我本想再问些什么,可这时他却反问说:“你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风林。”

“风林?”李胖子皱着眉头思索:“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您有朋友也叫这名字?”我说:“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很平凡。”

“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想了,”说着,他又掏出一大块牛肉,一边吃一边说:“之前就有征兆了,现在只不过更严重了些而已。”

“什么?”

“记忆力!我的记忆不太好,总是想不起来。”说着,他对我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

在这之后,气氛突然僵硬起来,我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题。而李胖子也仿佛并不太喜欢与我谈话。他只是不断的吃东西,弄得两手油乎乎的。

列车在隧道中不断前行,车轮与铁轨碰撞着,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列车为什么不停?”

“停?”李胖子看起来有些疑惑:“车为什么要停?”

“难道就不再靠站停车了么?”

“靠站停车?有这个必要么?”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此时我忽然感到一丝焦虑。

李胖子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不需要下车。走到头儿就是了。”

顿了片刻,他问:“你想下车?”

我点了点头,焦虑地扣着手指。

他嘿嘿一笑,仿佛找到了多大的乐子一般,说道:“那你就不该上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原本是钻进地铁隧道中的,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从自家楼下钻了出来。等我再走进地铁中后,一切看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儿?”他问。

“不好说,”我皱了皱眉头:“好像哪都不对劲。”

“说的太笼统了……”

“就好像是,一切都似曾相识,但又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李胖子撇了撇嘴,回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车轮与铁轨猛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紧接着,白光一晃,列车竟然钻出了隧道,重又停靠在了站台边上。

看到这一幕,李胖子摘下帽子来,挠了挠油腻腻的头发,问我:“车怎么停了?”

“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你不想去,所以就让车停了。”

“他?你指的是谁?”

李胖子耸了耸肩,一指头顶说:“就是在上面的那位,神。”

这时,车门缓缓打开。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一股浓重的蒸汽从列车底部喷射而出。

“既然上错了,那就下车吧,”李胖子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快步跨出车门。当我转过身来时,车门已经缓缓关闭。此时,李胖子正隔着玻璃看我。我向他挥手道别,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目送列车远去后,我匆匆离开这空无一人的站台。当再次来到地面时,天空中已经阴云如铅。鹅毛大雪漫天飘落,扑朔朔的,寂寥了万物。

沿着街道向前走去,我努力回想这到底是哪里。可不论我怎么辨认,两旁的建筑都显得这样陌生。仿佛那都是久远的记忆,早已在时光中斑驳了影像,再也寻不见当年的风采。

正在我束手无措时,前方路口闪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穿着大衣,系着围巾。

看到这一幕,我赶忙快步走上前去。当追上那女人时,我高喊道:“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女人似乎并未听到我的问话,依旧低着头,急匆匆赶路。

于是我快步赶上,轻轻一拍她的肩膀。

这时,女人仿佛受到了惊吓,带着满脸恐慌回头张望。

当一转身时,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于是我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问:“南宫佳怡!你怎么在这里?”

可南宫佳怡似乎并未发现我的存在,宛如透视空气一般,朝我身后左顾右盼地望着。

当环视一周没有任何发现后,南宫佳怡闭上了眼,自我安慰般拍了拍心口,便再次向前走去。

见到这一幕,我只好暂时收起一肚子的疑惑,紧紧跟随着南宫佳怡朝前走去。

看起来像南宫佳怡的女人沿着街道一路前行,熟练地左拐右拐。当她终于在一栋居民楼下站住脚步时,我也仰头观望。直到此时,我这才辨认出,这里竟是晓芸阿姨家楼下。

看起来像南宫佳怡的女人钻进楼梯间,用力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雪。之后,她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当来到晓芸阿姨家门口时,看起来像南宫佳怡的女人敲了敲门。我站在她身后,默默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我猜,那一定是晓芸阿姨的傻闺女。只是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竟比上次清脆许多,仿佛还是个孩子。

“是我!南宫佳怡!”

直到这时,我终于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南宫佳怡。只是,此刻的她看起来要比初次见面时年轻许多。从皮肤的光滑度上判断,简直就是豆蔻妙龄。

门打开了,露出了傻女人的脸,但比初见时要矮了不少,也没有那么胖。

南宫佳怡对傻女孩笑了笑,问她:“晓芸阿姨在家吧?我们约好了。”

傻女孩咧嘴一笑说:“在呢,进来吧。”说着,就往里让。于是,南宫佳怡欠身而入。而我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

一进屋,南宫佳怡便将大衣脱下,挂在门后的衣杆上。在这个过程中,不论是她还是傻女孩,都对我的存在置若罔闻,仿佛我只是一团空气。

过了一会儿,晓芸阿姨从里屋踱了出来。一见南宫佳怡,她立刻满脸欢笑地打招呼:“哎呀!瞧瞧是谁来了!咱闺女来了!”

南宫佳怡温馨一笑,迎上晓芸阿姨,与她拥抱了一下,乖巧地说:“外面雪可真大,冻死我了!”

“你瞧你!这么大雪就别来了,冻坏了怎么办!”晓芸阿姨满脸笑意地说。

“不是跟您约好了么?我怕您干等着,那多不好!”

晓芸阿姨欣慰地笑了笑,对南宫佳怡说:“还是咱闺女好!多善良!”说着,便让她坐到蒲团上。而她自己也坐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便在南宫佳怡身旁席地而坐。然后,晓芸阿姨招呼傻女孩沏茶。之后就回过头来要与南宫佳怡说话。

可这时,她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位置。

于是,我尴尬一笑,打招呼说:“您好!晓芸阿姨!是我!刚才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

晓芸阿姨皱着眉,盯着我看了一阵。她的神态引起了南宫佳怡的注意,便也不安地转过头来,望着我。

“怎么了?”南宫佳怡怯怯地问。

“哦,没什么!”晓芸阿姨依旧拿不准般扫了我几眼,继续说:“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似的。”

南宫佳怡的身体一颤,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怯生生地告诉晓芸阿姨:“我今天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可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哦!”晓芸阿姨若有所悟般点点头,便放弃了对我的注视,又对南宫佳怡一笑道:“没事!估计是撞见过路的小鬼了!”

“啊!您别吓我!”南宫佳怡紧皱着眉头说。

晓芸阿姨哈哈一笑道:“瞧你吓的!没事!到姨家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时,傻女孩将茶水端了上来。晓芸阿姨便端起茶杯来浅浅品了一口。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似乎若有若无地朝我的方向又瞥了一眼。

俩人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喝过茶后,南宫佳怡问:“晓芸阿姨,那,开始么?”

晓芸阿姨点了点头,回答说:“好吧!”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好。

屋内光线立刻暗淡下来,气氛也瞬间凝重。于是,南宫佳怡闭上眼,将手递给晓芸阿姨。

晓芸阿姨将南宫佳怡的手握在掌心,她自己也闭上了眼。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四目紧闭,手紧紧握在一起。

过了许久,南宫佳怡那颇为紧张的神色渐渐舒缓下来。而这时,晓芸阿姨却闭着眼,缓缓说道:“是您来了么?”

“是的,”南宫佳怡用迥然不同的粗嗓音回答说。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可以么?”晓芸阿姨的声音十分镇定。

“谈什么?”南宫佳怡依旧粗着嗓子回答。

“比如,您为什么要出来,又干嘛非要赖在这孩子这儿不走!”

南宫佳怡粗犷地哈哈一笑,回答道:“那你叫我去哪儿?总得有人来,我才能离开那里。”

“可是,这孩子还小,也很善良。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不该受罚。”

“现在的确如此,可以后怎样就不好说了。所以,其实她也不算吃亏。”

“但至少,您也承认了,她现在还是纯洁的。”

“那又怎样?”

“那就请您离开吧,再找别人去,好不好?”

“找谁?”

“找一个犯过罪的。”

“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南宫佳怡一脸不屑地说。

“我是在恳求您!”晓芸阿姨依旧保持着镇定:“而且,这样的人,也不难找。”

“哦?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晓芸阿姨顿了顿,之后突然猛一睁眼,紧盯着我的位置,缓缓说道:“好像现在就有这么一个……”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一身冷汗。两眼不由自主被晓芸阿姨的目光所吸引。这时,她的目光是空洞的,仿佛无底深渊,冰冷而又潮湿。

在晓芸阿姨目光的引导下,两眼紧闭的南宫佳怡缓缓抽出右手,朝我所在的位置探了过来。

在这一刻,我不知究竟是产生了幻觉,还是的确如此,南宫佳怡那缓缓探过来的手,竟然变得骨瘦如柴,就像是深埋地下的木乃伊。

看到这一幕,我赶忙起身离开,可不知为何,我的两腿却失去了知觉,不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动弹。

于是,我大声喊道:“南宫佳怡!是我!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干嘛什么不说就突然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醒醒!”

可南宫佳怡并未被我唤醒。她依旧不疾不徐地探出手来。她的手,干枯而又黑暗,骷髅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见南宫佳怡不为所动,我又转向晓芸阿姨,指责说:“你个老太婆!装神弄鬼的,究竟要怎样!你就不怕报应么!”

但此时晓芸阿姨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两眼依旧空洞无神。

南宫佳怡的手缓缓凑了过来,在虚空中寻找着。我尽力将身体倾斜,躲开她的搜索。

可就在我躲来躲去的时候,那干枯的手却猛地向前一探,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于是,在这一瞬间,我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而坐在对面的晓芸阿姨,则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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