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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人百态——丑态种种(2)

那时候,楚王正宠爱着两个美人,一个是南后,一个是郑袖。

张仪那天见到了楚王,楚王十分不悦。

张仪就说:“我到这里相当久了,大王还没有给我一点事做,如果大王真的不想用我的话,请准我离开这里,去晋国跑一趟,到那边碰碰运气!”

“好吧,你只管去吧!”楚王巴不得他快些离开,便一口答应。

“当然,不管那边有没有机会,我还是要回来一次的。”张仪说,“但请问大王,需要从晋国带些什么?譬如那边的土特产,您若喜欢我可顺便带一些回来!”

楚王冷眼向他扫一扫,淡淡地说:“金银珠宝、象牙犀角,本国多的是,对于晋国的东西没什么可稀罕的。”

“大王就不喜欢那边的美女吗?”

这句话像电流一样,通遍楚王全身,他肌肉立即放松,眼一亮,连忙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晋国的美女”,张仪假装正经地说,还做起手势向楚王解释,“哦——,那真是妙呀!漂亮极了!晋国的女人,哪一个不似仙女一样?粉红的脸蛋儿,雪白的肌肤,头发黑得发亮,走起路来如风吹杨柳,说话娇娇滴滴,简直比银铃还清脆。正所谓比花花枯谢,对月月无光,云鬓压衡岳,裙带系湘江……”

这一席话引起楚王的眼珠一直跟着张仪的手势转,连嘴巴也合不拢了,说:“对对对!本国是一个荒僻地区,我从未见过晋国的那些小娃们,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你就给我去办,多带些这样的名贵土特产回来吧!”

“不过,大王——”

“那还用说,货款是需要的。”楚王立即给了张仪很多银子,叫他从速去办。

张仪又故意把这消息传开,直传到南后和郑袖的耳朵里。两人听了,大为恐慌,连忙派人去向张仪疏通,告诉他说:“我们听说张先生奉楚王之命到晋国去买土特产,特地送上盘缠,给先生做路费!”因此,张仪又捞了一把。

张仪要向楚王辞行了,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说:“我这一次到晋国去,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不知哪一天可以回来,请大王赐我几杯酒,给我壮壮胆吧。”

“行,行!”楚王客气地叫人赐酒给张仪。

张仪饮了几杯,脸红起来,又装模作样地再拜请楚王,说:“这里没有别的人,敢请大王特别开恩,叫最信得过的人出来,亲手再赐我几杯,给我更大的鼓励和勇气。”

“可以,不成问题,只要你能早日完成任务!”

楚王看在“土特产”份上,特别把最宠爱的南后和郑袖请了出来,轮流给张仪敬酒。

张仪一见,连酒都不敢饮了,“扑通”一声跪在楚王面前,说:“请大王把我杀了吧,我欺骗大王了。”

“为什么?”楚王惊讶不已。

张仪说:“我走遍天下,从未遇见有哪个女人长得比大王这两位贵妃漂亮的。过去我对大王说过要去找‘土特产’,那是没有见过贵妃之故。现在见了,觉得已把大王欺骗了,真是罪该万死!”

楚王松了口气,对张仪说:“我以为什么呢!那你不必起程了,也不必介意。我明白,普天下就根本没有谁比得上我的爱妃呢,是不是?”又连忙向左右贵妃献殷勤,做了个怪样。

南后和郑袖同时眨两下眼,嘴一撇:“嗯!”

从此,楚王改变了对张仪的态度,张仪也落得岁岁平安。

张仪拍马的成功,主要是顺应了楚王的心理,一是楚王的好色心理,这从他极端宠幸南后和郑袖上可以揣摩出来;二是楚王的虚荣心理:男人总希望自己所拥有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从楚王宠幸南后和郑袖的程度上来看,无疑是认为她们是天下最美丽的。这样先满足第一心理,再满足第二心理,前后呼应,绝妙至极。

二、打小报告、恶意中伤的小人

1.掩真作假,搬弄是非

凡是“小报告”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凡是真实的或有事实根据的都不能称之为“小报告”。失真、虚假、毫无事实根据是衡量“小报告”与否的重要标志,弄虚作假是“小报告”的基本特征之一。“小报告”的虚假性,其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有无中生有、故意捏造的;有信口开河、缺乏事实根据的;有以假充真、以偏概全,以一真掩九假的。但是,无论以何种形式、何种面貌出现,“小报告”的内容从实质上说都是虚假的,没有事实根据的,只要您翻阅一下古今中外有关“小报告”的事例,其内容的虚假性便一目了然。

其中不乏以假充真、以假乱真、无中生有、故意捏造的“小报告”。这种“小报告”的虚假性是最为明显的,而且它也是最为拙劣的“小报告”。

在生活中,更多的“小报告”则是一真掩九假,以偏概全、听风是雨、借题发挥、借题延伸的“小报告”。因为,许多“小报告”是要向人们展示出其十分之一的真实,余下的十分之九尽管都是虚假的,人们也会对其信以为真,全部接受。诸君不信吗?请看下面这个事例:

西晋的惠帝是个愚笨如猪的皇帝。据说,有一次游览华林园,听到蛤蟆的叫声,有人告诉他这是预告吉祥富贵,可他却不解地问:

“那是官蛤蟆,还是私蛤蟆?”

一句话,引起随从的哈哈大笑。有人逗他:“在皇宫庭院里叫的,是官蛤蟆;在私人田里叫的,是私蛤蟆。”

惠帝听了以后,立刻点头称赞此人回答得好,并吩咐随从赏些粮食给官蛤蟆。

可是,偏偏这么一个愚腐昏庸的皇帝却又找了一个为人凶悍、心胸狭窄的贾南凤为后。自从惠帝即位以后,他一切都听从贾后的安排。

贾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顾一切地构陷对手,排斥异己。在她操纵下,宫廷内部的斗争十分激烈,酿成了一次又一次可悲的流血事件。在先后肃清了皇族有权势的人物之后,她把下一个目标对准了威胁自己的太子。

这位太子性情刚暴,一向嬉游无度,就是不爱读书。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在东宫后园开店,卖酒肉鸡鸭,亲自操刀割肉,且每每下刀很准,斤两都差不多。贾后了解太子的为人,就暗中收买拉拢太子左右的侍从宦官,让他们鼓励太子嬉游,鼓动他“少壮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以太子的地位,谁敢不满!”

贾后有个妹妹叫贾午,生有一子,取名韩谧。贾后的父亲没有儿子,就将韩谧过继给他当孙子,改名贾谧,承袭为鲁郡公,成了贾后的得力帮手和亲信。后来贾午又怀孕了。贾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假装自己有孕,待十月期满,即将贾午新生的孩子抱进宫来,假称是她所生,以便将来好取代太子的地位。

对于贾后诡计,许多人早已识破。有人常私下秘密地向太子进言,劝他早点起兵废掉太后,免得将来留下后患。但是,太子却不敢照行。

有一天,贾谧去探视贾后,聊了一会儿。贾谧故意把话题引到太子身上,他打“小报告”说:“这些天太子的行为好像有些异常,您不能不多加小心。”

贾后听了,十分着急地问:“你又听到了哪些关于太子的新闻?”

“听说他在城外买了许多田地,还暗中聚集了很多游民。”贾谧进一步挑拨说。

“太子不是整天都在嬉戏游玩吗?他这样做,到底想要干什么?”贾后不满地问。

“听说,太子心里对您非常不满,而且还时常在背地里骂您。莫非他想……”贾谧故意把话一停,带着疑惑的神情望着贾后。

听到这里,贾后恨意顿生。她决计要先下手为强,及早除去太子这个自己专权的“障碍”。

于是,贾后诈称惠帝身体不适,召太子赶快进宫来探视。太子到后,贾后却避而不见。她命宫女陈舞拿着大枣和酒,逼太子饮用,将他灌醉。然后,贾后命将黄门侍郎潘岳写好的一幅祷神的祝辞取来,遣婢女拿出纸笔,让太子也照样抄一遍。太子醉眼朦胧,手也不听使唤、无法抄写。另一宫女承福逼迫他非抄不可,太子也就只得按照原稿中的字歪歪扭扭地写了下去,费了好大劲,才抄完。紧接着,太子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宫女用车将他送回东宫。

第二天,晋惠帝在大殿之上,大会群臣。贾后的亲信、黄门令董猛拿出昨天太子所写的两张纸,交给在朝的群臣传阅。只见纸上写道: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

“并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犹豫改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许当扫除患害。愿成,当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如律令。”

惠帝看了这两张纸后,大为恼怒。他当着群臣的面,斥责太子大逆不道,要将太子立即赐死。

朝中的有些大臣觉此事发生得蹊跷,请陛下核实后再作定论,惠帝只好默认。但是,经过大半天的讨论,仍然没有得出个结果来,摆在人们面前的依然是谁也不可否认的两张纸——太子公然犯上的确凿“证据”。贾后其人担心时间长了有变,便又唆使人给惠帝写了一份奏章,立即免太子为平民百姓。晋惠帝看完奏章,马上划圈表示同意,随后胸中怀着对太子“大逆不道行为”的无比愤恨,拂袖而去。

由于这个变故,太子和他的妃子及三个儿子被贬出京城,成了普通平民。

在这则事例中,贾后设计使太子写出了“犯上”的字据,然后展示在人们面前,诬太子企图谋反。惠帝及许多文武大臣尽管都知道太子平日只知嬉戏游玩,不思上进,但却怎么也料不到他会企图谋反。但是,见到太子亲手书写的犯上“证据”,对于贾后等人讲的其他太子不忠、不轨的话,也不得不相信了。由此可见,以真掩假法打“小报告”是一柄多么可怕的利刃啊!

辱骂与恐吓决不是战斗。

——鲁迅

2.含沙射影,蛊惑人心

“小报告”是虚假的,但虚假的“小报告”为何能广为流传,获得相当多的人的认可或接受呢?这其中的原因极为复杂,而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小报告”具有诱惑性,能够起到蛊惑人心的作用。这里的“蛊惑”包括引诱和迷惑两个方面的内容。引诱是使人们走向“迷宫”,误入歧途的魔鬼。《圣经》中说,人类的祖先夏娃和亚当就是在蛇的引诱下,偷吃了禁果,从而被神赶出了伊甸园,来到了人间。看来,后世的儿女们也像他们的原始父母一样,同样难以经受住各种各样的引诱,故同样经受着被引诱而误入歧途的灾难。人们往往经受不住各种各样的引诱,这是人性的弱点。而“小报告”的制造者们,正是利用人性普遍存在的这一弱点,有意引诱人们上当受骗的。迷惑则是同人们的智能因素相关的。人们不可能样样精通,事事知晓,而“小报告”的制造者就是利用人们的这一智能缺陷,有意掩盖事实真相,故弄玄虚,故作姿态,使之离奇而神秘,从而使人们上当受骗。

诱惑就像宙斯大神严厉命令侍女潘多拉不准打开的那个神秘的小盒子,只要人们稍不冷静或者出于某种好奇,就可能给人类带来极大的不幸和灾难!

“小报告”蛊惑人心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新闻性

“小报告”所关注的问题有许多是人们最为敏感的问题,或为社会重大问题,或为人们议论的“热门”话题,或为社会名流的个人隐私……凡是人们最为关注最想知道但又不知道的所有话题,都有可能成为“小报告”内容。因此,“小报告”往往具有新闻性,甚至比新闻还新闻!比如:某男和某女的问题、某个领导人及其公子的问题、某人在国外存款与否的问题、某歌星与某影星的问题,以及其他重大的社会敏感问题等。

(2)神秘性

“小报告”往往具有神秘性的特点。神秘感是具有诱惑性的。人往往是越神秘越想知道,越是不让知道越要探个究竟!夏娃与亚当本来不想吃苹果树上的果子,但是由于上帝吩咐他们俩“园中树上的果子都可以吃,唯有园当中那棵树上的果子不能吃,也不能摸。”这便引起了原始爸爸和原始妈妈的不可抑制的欲望,结果,稍稍一经蛇的引诱,便不顾一切,偷吃了“禁果”。宙斯大神的小盒子,潘多拉本来也不想打开它,但是,由于宙斯大神严厉命令潘多拉不准打开,这倒更引起了潘多拉对小盒子的神秘感,也引起了潘多拉强烈的好奇心。终于有一天,她趁宙斯大神不在,不顾一切地打开了盒子……正像神话中传说的一样,“小报告”也有极强的神秘感。

打“小报告”的人,往往利用人们对神秘东西充满好奇的心理,特别地强调:“这事千万别外传。”“这是我从我的一位好朋友那里听来的。”“这是内部消息。”“听人们说,现在外边都在议论”……你越是说别外传,他越是要往外传。因为,人们往往认为,不能外传的事情就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有传播的“价值”的事情。

“小报告”正是如上所述,它总是通过“耍一个花枪”,隐瞒事实真相,故弄玄虚,制造神秘感,使人们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从而达到自己陷害人的目的。

(3)多样性

“小报告”的形式是极其灵活多样的。它或是以新闻报导的形式,或是以文学艺术形式,或是以民歌民谣的形式,或是耳提面授,或亲切交谈,或窃窃私语,或“顾左右而言它”……因为它无需要有任何事实根据,只需道听途说或尽情“想象”和“发挥”。因此,往往是在“听人说”、“听别人说”、“人们都议论”……等等的后面,什么什么的就由他去了。可见,“小报告”的形式是多么的纷繁复杂啊!

(4)形象性

绘声绘色、有鼻有眼是“小报告”蛊惑人心的又一重要方面。打“小报告”的人往往是些极善辞令的“能手”,他们的那张舌头,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石头说成是金子,通过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经过若干人,许多张口,讲了又讲,传了又传,久而久之,假的也就有如真的一般了。

善于打“小报告”的人,大都是以一副菩萨面孔出现在人前。还有些打“小报告”的人将“是非”当人情,告诉你小A、大B曾经说过你什么,既博取了人情、同情,也赢得了你的信赖,有时还洒下几滴“鳄鱼泪”,令你视他为知己。可以说,其表演水平绝不亚于电影、戏剧中的演员。

《红楼梦》中,薛蟠的老婆金桂是个蛮悍的妒妇,虽然心里丘壑泾渭,堪步熙凤后尘,无奈骄横恶赖,难以容人。娶进门时,见薛蟠屋里有香菱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爱妾,便起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暗中设计作践香菱,其所使用的第一招便是煽动流言蜚语。在忍痛将自己的使唤丫头宝蟾让给薛蟠,换回香菱到自己屋里以后,便装病说心痛难忍,四肢不能随意转动,且疗治不效,半月光景,自然引出蜚语来,使得许多人都认为金桂的病是香菱给气的,从而同情起金桂来。可怜的美香菱遭金桂百般虐待不说,还要被颠倒黑白的“冷箭”所伤害。

闹了两天,忽又从金桂枕头内抖出个纸人来,上边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肋肢骨缝等处,于是,众人当作新闻,报与薛姨妈,暗中所传,自然也是香菱所陷害。

薛蟠欲拷打众人,金桂则狡诈而言有所指地打了一则“小报告”说:“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魔法儿。”

薛蟠道:“她这些时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呆在你的屋里,何苦赖好人?”

对于宝蟾不会如何,金桂难道不知,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她又冷冷地笑道:“除了她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害自己不成?虽有别人,如何敢进我的屋呢?”

金桂的话分明是在暗示薛蟠,此霸头果然上钩,他说:“香菱不是天天跟着你,她自然知道,先拷问,就知道了。”于是,找到香菱,不由分说地一顿毒打。

在这里,金桂可谓拨弄是非的高手。她通过一系列计谋,引发人们纷纷对香菱不满。随后,又为她的“小报告”进一步制造事实凭据,然后再亲自出马施以言语撩拨,含沙射影。外强中干的薛蟠对此岂有不信之理,无辜的香菱最后终于遭到了金桂的栽赃陷害,被撵出了屋。

通过金桂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我们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打“小报告”者伪善、卑劣的嘴脸。

3.先入为主,制造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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