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箐,你怎么样?”推开门看到自己妹妹虚弱地躺在床上,上官若璃一脸内疚自责地站在旁边,朱玉阳的心猛地一揪,“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哥哥……”见到唯一的亲人,朱玉满腹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先别哭,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他早上走的时候明明还高兴地跟什么似得,怎么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她就突然想不开了呢?
“是不是跟上官大人生气了?”最近能让自家妹子欢喜忧愁的只有上官若璃了,朱玉阳小心地问道。
听他提到上官若璃,朱玉箐的眼泪流得更欢了,她瞒得自己好苦啊,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她,她其实是个女人呢?现在自己对她已经是情根深种,叫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啊?
“哎呀,你别光顾着哭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朱玉阳本想教育教育朱玉箐,这还没嫁人就要死要活的,小心把人给吓跑了,可他还没训话呢,玉箐又在那厢哭上了。“上官兄,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若璃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先把目光移向床上,“你要是实在生气,可以打我骂我,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咦?听上官若璃这话的口气,难道玉箐闹自杀,真的跟他有关系?朱玉阳糊涂了,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朱玉箐的情绪,因为上官若璃的开口又变得激动起来,“出去,咳咳……”
上官若璃身体一僵,“好好好,你别激动,我这就出去,我晚点儿再过来探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找小五问清楚具体的情形。
“玉箐啊,你这么一直哭不说话是要急死哥哥啊?”朱玉阳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有哥哥替你顶着,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哥哥,你是不是觉得爹娘不在了就没人可以诉苦了,你还有哥哥啊……你可是哥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差池,你让哥如何自处啊!”
朱玉箐神色一暗,她要告诉哥哥真相吗?告诉他,他最敬重的上官大人其实跟自己一样是个女人?告诉他,自己痴心一片竟然全都付错了人?这么丢脸的事,让她怎么能够说得出口呢?
“玉箐?”朱玉阳见她欲言又止,耐着性子劝道,“玉箐,我是你哥,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和哥说的,如果真的是上官若璃负了你,任凭他武艺多高,哥也要上去和他拼上一拼!”
“哥哥……”不是她不愿意说,是她实在说不出口啊!朱玉箐擦了擦眼泪,“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哥你也出去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呢?”朱玉阳一屁股坐在朱玉箐的床边,摆明了要守着朱玉箐。
朱玉箐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哥哥放心吧,我不会再做那傻事了,你说得对,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就是不考虑考虑自己,也要想想哥哥你了。”除了亲人是真正爱自己,在乎自己的,其他的人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好妹妹……”朱玉阳双目垂泪。兄妹两个人抱头痛哭了一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朱玉阳过了许久才双眼泛红地走了出来,他阖上了朱玉箐的房门,这才看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上官若璃。
上官若璃见朱玉阳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小声问道:“玉箐的情绪好些了吗?”
“看着比刚才好多了。”朱玉阳点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对不起玉箐。”沉默片刻,上官若璃低声说道,“我不奢求玉箐和你能够原谅我,但是我恳请你们现在不要搬离开上官府,狗贼未死,你们若是回到朱宅,安虞堪忧。”
“上官兄,我相信你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到底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玉箐的事才让她如此寻死觅活啊?”
“我跟玉箐说了什么,恕我不能奉告。”上官若璃抿抿嘴,不是她信不过朱玉阳,而是多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多一个人会被周域盯上,她可不想再看到朱家父母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朱兄你一个交代的。”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已。”都什么时候了,还对他有所隐瞒?难道都到了这种地步,上官若璃还拿他当外人吗?只有知道了问题的症结在哪,他才好对症下药啊!
上官若璃抱歉地看着他,“这是我跟玉箐之间的事,希望朱兄能够让我们自己解决。”她实在不想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所以他变成外人了是吗?朱玉阳无力,“好吧。你们小两口子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了。”
上官若璃的嘴唇上下阖动,最终没有把解释说出口。
因为被救下来的及时,朱玉箐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看起来有些吓人的青紫痕迹。
在她养伤的这几天,上官若璃每天都会来看她。但是朱玉箐从来都不正眼去瞧她,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跟之前完全反过来了。不过上官若璃并不在意,因为这是她做错事需要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冷战几日之后,朱玉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是她早点儿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就不会陷得这么深了!
“对不起。这件事讳莫如深,关系到我的生死,所以我不能轻易说出来。”上官若璃早就做好了被她质问的准备,“害死你父母的周域狗贼同样也害死了我爹,我入朝为官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将周域绳之以法……其实周域对我的身份早已有所怀疑,之前那次行刺也是周域派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探我的虚实,要不是昱萧王爷恰好在此,恐怕我早就已经露馅,但周域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假意要将女儿下嫁于我,实则是为了让他女儿来探我是男是女……我一时糊涂,才会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决定向圣上求旨赐婚,好打消周域对你的怀疑?”朱玉箐并不笨,很快就想到了她的用意,“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是这样利用我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既然从一开始就瞒着她,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呢?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要是她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就能一辈子做着跟心爱的人双宿双栖的梦,不是吗?
“对不起。”事到如今,任何的辩解都没有意义,要不是她鬼迷心窍,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大错特错的事情,朱玉箐怨她恨她都是应该的,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朱玉箐沉默片刻,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怪你怨你也没有用,该是我命里有此劫难,也怨不得别人。”
“你……愿意原谅我?”她本就没奢望朱玉箐会原谅自己,但是朱玉箐竟然能够这么说……是不是表示,朱玉箐愿意不计前嫌了?
“上官大哥这话说的,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真的怪你呢?”朱玉箐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之前是因为这个真相来的太突然,我一时糊涂想不开,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傻事,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
“真的吗?你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了!”上官若璃心头一松,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她是真的很担心朱玉箐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要是她因为自己真出了什么事,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嗯。”朱玉箐点点头,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芒。
上官府的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在上官若璃的授意下,全府的人对朱玉箐自杀的事情绝口不提,好像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朱玉箐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自杀远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陌生的情绪。
“玉箐,玉箐?”身穿翠色衣裙的女子推了推身边的人,“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也不理我!”
“没什么。”朱玉箐回过神,“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翠衣女子是她在搬进上官府以后新结识的朋友,就住在离上官府不远的地方,两个人时常相约一起逛街聊天,不过自从上官若璃请旨赐婚之后,朱玉箐只顾着围着上官若璃打转,两人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
“我问你跟上官大人发展得怎么样了?你们真的要等到三年后才能成亲吗?”翠衣女子笑嘻嘻地问道。
听到“成亲”个字,朱玉箐的脸色一变,强笑着回道:“是啊,我还在服丧期嚒。”
“怎么了?”听出好友的情绪不高,翠衣女子有些担心。“是不是想早点和上官大人成亲,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朱玉箐原本想说“没事”,但脑海中突然转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上官若璃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女人吗?她偏偏要告诉别人。
报复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朱玉箐只觉得不吐不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