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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向俺大哥一拱手:‘壮士是林隆成的弟子吧,俺和尊师是熟人。’俺大哥回礼。牛财奎就问:‘壮士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俺大哥就实话实说:‘听说八路军军前来合作抗战,我跟着来看看。’

牛财奎明白了,俺大哥和眼镜不是一起的。他一挥手周围的家丁立马就把枪抬起来对准眼镜他们。牛财奎的大儿子还端了挺勃然式机关枪出来。

牛财奎得意的看着眼镜,他觉得现在眼镜就是他瓮中的王八,任他宰割了。还管他要枪,他现在就缴了你们的枪!

眼镜丝毫不乱,手下人也是一样。牛财奎不明就里,不敢进一步行动。眼镜一笑:‘请问这就是您全部的枪?’

‘不错!’既然扯下了伪善的面具,牛财奎凶相毕露:‘我这里没有可以给诸位的枪,请诸位就此打住,否则休怪俺牛某人动粗。’

牛财奎都这么说了,他的家丁和儿子们立刻把枪一抖,哗啦啦的声音成片想起。俺大哥他们在一边看着,看着眼镜怎么处置。

只看眼镜不动声色的拿出两颗手榴弹,往八仙桌上一放:‘我们是来讲理的,是来请诸位深明大义的,不是来制造矛盾的。’

手榴弹当场没有人见过,但是听说过,听说这玩意会爆炸。有几个外横内软的家丁立刻后退了两步。

牛财奎也禁不住害怕了,毕竟他是要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和他儿子都在场,这玩意要是炸了,还能剩什么?

想到这里,牛财奎缓和了一下口气:‘俺这些枪,看家护院要用,要是没了抢,有的是人会来要我的命,所以俺不能给你。’他音调低了,气势却没少。

俺大哥知道,他虽然服了软,不会想把眼镜他们怎么样。但是也道出了底线,这枪他是不会给的。

眼镜收起手榴弹,客气的说:‘我们不是要要您的命,我们知道你有难处,我们不会为难你。’

这时,眼镜变得严肃,声调也高了很多:‘眼下,鬼子正在大举进犯,要的是想侵占全中国。全中国要是都被鬼子占了,您能确保您这些家产不受侵犯吗!

南京沦陷后,鬼子将手无寸铁的30万同胞屠戮殆尽,请问他们之中有没有不爱惜家产的?可是他们的家产保住了吗!

鬼子已经打到这里附近,您就确定鬼子不会觊觎您的家财,您说要不要抗日?’

牛财奎把头扭到一边,一声不吭。眼镜继续说:‘眼下我们共产党的军队在毛主席的领导下,搁置斗争,一致对外。

现在是我们要去抗日,我们要去跟鬼子流血拼杀,而且我们保证,我们是不会有逃兵的。’

俺大哥听了这话热血沸腾啊,他一步跨到眼镜面前:‘说的好啊。’眼镜一笑,平静的对牛财奎说:‘我们不强求您以身家性命全部押上,我们只请您尽点微薄之力。’

‘不用说了。’牛财奎一挥手:‘俺给你十条枪,也算是俺牛某人尽一点绵薄之力。’他边说边背过身去,显然这对他来说疼如割肉。

‘爹!’老子割肉儿子也疼啊,牛财奎的两个儿子都不想答应。‘够了!’牛财奎一声大喝,他俩就不再说了,不过看上去很不情愿。

‘给他们就是。’牛财奎见他们不动,又催促了一下,他俩才不情愿的拿枪。虽说要给,但是也挑着老汉阳造给,好一点的方三八中正式都留下来了。

牛财奎又让给了二百多发子弹,眼镜立刻道谢:‘多谢,您对抗日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了,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哪敢哪敢。’牛财奎勉强笑了一下:‘能尽这点绵薄之力乃是牛某的荣幸。’

他们刚离开牛财奎家,俺大哥就拉上了眼镜:‘长官,俺们跟你了。’‘你们要参加抗日队伍。’眼镜喜形于色。

‘是的,俺们参加。’俺大哥说着还问跟着他的十几个弟兄:‘你们说是不?’‘是!’看了眼镜表现之后,所有人都佩服他。

‘好的。’眼镜紧紧的握着俺大哥的手:‘我代表共产党八路军,欢迎你们的加入。’

就这样俺大哥加入共产党八路军了,我还记得那天,他回来的时候一步一蹦高,乐得都不成样了。

当天傍晚,在俺家的院子里,所有人围在一起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由眼镜主持:‘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西人,叫罗玉田,大家可以叫我老罗。隶属八路军120师XXX团三营。本次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挺进敌后,开展抗日活动的。’

大家鼓起掌来,掌声过后罗玉田接着讲:‘诸位要参加八路军,我代表八路军表示欢迎,但是在大家正式加入之前,我得把纪律给大家说一下,大家考量考量,觉得不能适应的,可以退出,我们绝不强留。’

‘啥是纪律啊?’有人问这事。‘就是军纪。’俺大哥回答他:‘就是戏班子常的,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对,就是军有军规。’罗玉田说着:‘我现在简要的说一下八路军的军规。第一,要服从上级的指挥,作战要不怕死。第二,要注意个人行为,不能打架斗殴不能嫖妓,赌博,吸大烟。第三,不能白拿群众一针一线,需要时要付钱购买。第四,队伍里要友爱战友,不能有老兵欺负新兵,不能拉帮结伙。诸位觉得自己能遵守吗?’

‘能!’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好的。’罗玉田说:‘请大家不要着急,先各自回家,思考一晚上,觉得自己能,明天就来集合。不能,我们也不强求。’

‘能!能的!’大家争相表态。罗玉田等大家喊完就说:‘今天天不早了,大家先解散吧,明天再来。既然都觉得自己能,那就明天都来集合。还有参军这是个大事,回去都和父母商量一下。’

说完大家就各自散了。俺大哥还缠着罗玉田:‘俺保证俺能服从军纪,您现在就收了俺吧。’

罗玉田乐了:‘参加队伍不需要急于一时半会,明天再说吧。请问这个村子里有哪家有空,我们想要留宿。’

‘住俺家吧。’俺大哥急于表现。’‘不了不了。’罗玉田婉拒了:‘你家地方少,人多,哪有空啊,我们还是找另一家吧。’

俺大哥急忙喊俺爹:‘俺爹,村里有哪户有住地方的吗?这几位长官要找地方住。’‘别长官不长官的。’罗玉田说:‘我们不是军阀部队,没有长官,都是战友。’

俺爹找了庄子里的老李家,他家有三间草房空着。老李头本来还有点迟疑,但是罗玉田马上说:‘老乡您放心,我们是农民的队伍,住您这我们会付钱的。’他立马拿出钱来给老李头,老李头立马满口答应着接钱。

俺大哥不高兴了:‘人家是来抗日的,住你个房子你还收钱吗?’罗玉田立马制止他:‘我们是抗日武装,是保卫人民的。不付钱就住人家的房子,这不是抢吗?这和鬼子有什么两样呢?’

俺大哥无言以对,罗玉田他们住进去之后,又掏钱管老李头买了些柴火面粉,动手做饭。俺大哥跟着忙里忙外,饭上桌的时候,罗玉田喊俺大哥一起吃。

俺大哥本来还想推脱,但是罗玉田说:‘你要是不来吃,那我也不吃了。’俺大哥这才上桌吃饭。

吃着饭,罗玉田问俺大哥:‘你是原来中央军。’‘是的。’俺大哥说:‘俺最先参加的是二十九路军,之后又是中央军。’

‘为啥脱离部队啊?’‘俺看到老蒋放黄河水淹死很多老百姓,就不想再跟他了,就想回来老家抗日。’

罗玉田点点头:‘你打过仗吗?’‘打过。’‘打过哪个仗?’‘在宛平在津浦路在台儿庄都打过。’

俺大哥说完,有一个看上去得有二十多的八路军问:‘你杀了几个鬼子?’‘我算算。’俺大哥扳着指头想着:‘在宛平铁桥砍了三个,在津浦路砍了五个,在台儿庄连砍带枪打得有十个。’

‘二十个?’那个人不信了,他看着当时还很年轻的俺大哥:‘真的?’‘真的呀!’俺大哥亮出他带着大刀:‘就是这个刀砍的。’

那人拿过到,翻看两下:‘的确是一把血战过的刀。’在场所有人包括罗玉田都对俺大哥敬重起来。

俺大哥就问他们:‘你们打过什么仗啊。’‘打过很多。’拿刀看的那个人说:‘我在瑞金参加的队伍,参加了两次反围剿,还有长征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战斗,到陕北之后也打了几场,倒是还没来得及跟鬼子过过招。’

‘真的。’俺大哥凑近他:‘给俺说说呗。’于是两人就开始聊。那人叫王思成,16岁就参加了队伍,他俩聊战斗,聊战斗背后的故事。

聊到打仗细节的时候,他们比划交流战斗中遇到的各种情况。聊到牺牲的战友的时候,他们一起抹眼泪,不知不觉都到半夜了,俺娘跑来喊他,他才肯回来。

走之前,罗玉田对俺大哥说:‘展承国,我已经确定你能参加队伍了,你是人才,抗战队伍需要你。’

俺大哥乐坏了!回到家也不好好睡觉,半夜起来耍他的大刀。

第二天,天刚亮俺大哥就奔老李家去了,很快就人都聚集到了。俺当时也去看了,去参军和家属还有看热闹的把院子围得满满当当。

罗玉田挨个找参军青年谈话聊天,最后他宣布:‘我代表八路军宣布,诸位从今日起,正式成为八路军的一员了。’

叫好声响彻整个院子,随即有人放起了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热闹极了。

当时俺爹他们表示,要办个宴席庆祝。罗玉田连忙制止了,说是乡亲们过日子都不容易,别再破费了。再说现在才刚刚开始,要庆祝,等打跑鬼子在庆祝也不迟。

他随即编排了一下,现在一共有二十八人,采取老兵带新兵的方式分成了三个班。黄桂文和赵兴泉也算是老兵。

俺大哥和罗玉田还有王思成暂时独立于班组之外,按罗玉田的说法是他们另有安排。

罗玉田先是派了王思成去上级那里汇报工作,然后安排几个老兵带新兵去做一些基本的队列训练。

他把俺大哥和黄桂文赵兴泉还有其他两个老兵集合在一起开会,他说:‘我们是抗日的,抗日就得有一定的组织。是组织就得用分工,请诸位展现一下才能。’

罗玉田对黄桂文说:‘黄桂文,你以前是当文书的吧。’黄桂文点头,罗玉田就说:‘那请你做你的本职工作好吗?记账写档案。’

黄桂文说:‘可以是可以,可是咱们就这点人,用得着吗?’‘当然用得着。’罗玉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队伍的东西是大家共有的,做好明细,平均分配。这是昨天晚上我统计好的武器弹药清单,现在交给你掌管。’

黄桂文接了本子,罗玉田又对赵兴泉和俺大哥说:‘我初来乍到,不明白情况,需要你们这样熟悉情况的人。过会吃完午饭我们得去侦查一敌人的情况。’

俺大哥和赵兴泉满口答应了。那天吃完午饭他们就去县城了,都换了老百姓的衣服,担着扁担,用白毛巾抱着头。罗玉田还摘下了眼镜。

罗玉田说他在反围剿还有长征的时候就多次化妆侦查过,对此驾轻就熟。他们先在城门口看了看,居然没有鬼子站岗。

他们本来以为鬼子都撤了,就进了县城,罗玉田让俺大哥问一个摆摊的老头,因为他的口音不是本地的。

俺大哥就去问了:‘大伯,这里有鬼子吗?’‘问这个干什么?’老头立马警觉了起来。俺大哥就说:‘俺听说鬼子来了,担心他们抢俺东西。’

老头小声说:‘别让他们看见就没事,鬼子都在军营里,早晚出来巡逻,看到好东西就抢。上回抢了一户人家的闺女,父母去讨要结果被打死在营门口。’

俺大哥顿时青筋暴跳,罗玉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压下怒火:‘军营在哪里?’老头指着前面:‘往前一直走就是了,别往那去。’

俺大哥他们谢过老头,就在老头惊讶的目光中径直往前走了。果然像是老头说的,走了不远就看到了膏药旗高高的挂着。周边没有行人的影子,店铺都关门了。

再走近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兵,脸昂的老高,目空一切。脚边两滩还非常明显的血迹。

俺大哥一看就火了,鬼子居然这么嚣张,把中国人当什么了。要不是罗玉田拦着,他就冲过去了。

罗玉田小声对俺大哥说:‘得想办法知道里面有多少鬼子。’俺大哥他们就找了最近的一个小摊,摊主也是个老头。

俺大哥问他:‘大伯,那里面有鬼子?’老头说话前还看了看四周:‘是的,鬼子可坏了,后生你问这个干什么?快走吧。’

俺大哥当然不会走:‘里面有多少鬼子?’老头急不可耐的撵俺大哥走:‘十几个呢,快走吧后生。’

俺大哥走开就对罗玉田说:‘这里居然就十几个鬼子,赶快把他们端了吧。’‘等一下。’罗玉田经验很丰富:‘探明清楚了再说。’

他接着就分配任务,他和俺大哥还有另外一个老兵去城外看看地形,赵兴泉和另外一个老兵继续在城里收集情报。

县城的地形是这样的,四面环山,一条主要的通往大城市的公路就在山间穿过。俺大哥带着罗玉田来到这边。

罗玉田戴上眼镜仔细探查了地形,给俺大哥说这里很适合打伏击。俺大哥则是一心都想着打县城的事情,没怎么听。

他们按预定的回去,在城外和赵兴泉他们汇合了。赵兴泉告诉他们,他们在城内仔细打听了一下,鬼子至少得有五十人,一次巡逻只出来十几个人。

俺大哥无话可说,他经验太少,只有一股愣劲。罗玉田经验丰富,他问这些鬼子是否在城里买饭菜?

和赵兴泉一起的老兵回答他说鬼子虽然在城常常抢东西,数量上不像是够吃,应该是外面有给养送来。

他们也问到了鬼子的汽车五天来一次,上次是五天前,今天应该会来了。他话音刚落,那边就过来了一辆鬼子军车。车上挂着的膏药旗不可一世的舒展着。

他们远远的看清车上人不多,东西看上去也不算多。罗玉田当场决定:‘我们应该打打敌人的运输队。’

他们回到庄子的时候天已经傍晚了,新兵作训完了正在休息。黄桂文已经核另一位老兵安排好了住处。

有个新兵问罗玉田:‘能不能回家去住。’罗玉田告诉他们:‘现在大家参军了,就是军人了,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大家一块住营房吧。’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俺大哥顶了回去:‘当兵了哪有天天回家的?吃不了苦你就别当兵了!’那人没有再说什么。

罗玉田说俺大哥:‘对待同志请心平气和的,我们不是军阀的军队。’‘知道了。’俺大哥说:‘长官,俺今天都看到了,你有能耐,你有本事,俺服从你。’

罗玉田一笑:‘都说了别叫长官,我们不是军阀的军队。知识什么的你也可以学习嘛,不见得你学习之后就会比我差啊。’

吃完饭的时候,罗玉田开了个会,全体参加。会上罗玉田要今天训练新兵的老兵汇报训练成果。

老兵们说了下,内容有好的,也有不尽人意的。罗玉田一一听完,微笑着点点头。

老兵们说完之后,罗玉田站起来宣布:‘同志们,我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很可能在五天之后打鬼子一次突袭!’

‘好好!’大家都叫起好来,尤其是新兵,他们都期盼着打仗。

罗玉田伸手示意安静下来,他继续说:‘本来要让诸位新兵多训练几天的,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我建议明天就开始让新兵进行枪支方面的训练。’

俺大哥他们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跟着罗玉田的老兵知道,其中一个人问:‘这么快就教枪,是不是早了点。?’

罗玉田说:‘我也知道,可是五天后就有战斗了,特殊情况嘛。’那人就说了:‘那样新兵也不会成长的那么快呀?’

罗玉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战斗是伏击运输队,预计敌人只有几个,只靠我们几个老兵就够。主要是想让新兵去开开眼界。’

那人又说:‘那也用不着学枪啊。’罗玉田说:‘用得着。至少让新兵知道枪的使用,以免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不好处理。不需要太多,会用就行。’

老兵们没有再说什么了,表决通过。今天的事情结束,大家各自去睡觉了。

俺大哥和罗玉田住一间屋,他就问罗玉田:‘你们刚刚那是在做什么?’‘军事民主会议。’

俺大哥没听说过军事民主:‘那是啥?’‘就是大家在一起开会,有问题大家说,共同探讨。就像是刚刚,大家谁提出问题,都可以讨论,可以投票表决的。’

俺大哥明白了:‘共产党还真和别的部队不一样。’罗玉田一笑:‘当然,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完早饭,罗玉田他们就把枪全部拿到外面来了。黄桂文担任记账,他拿个本子对罗玉田说:‘长官,这里一共有十七支枪没人用,三支铁砂枪一支仿三八,一支仿毛瑟,十二支各式汉阳造。汉阳造的子弹总共三百发,仿三八子弹十五发,仿毛瑟十八发,另有鸟枪火药三袋。’

罗玉田一笑:‘都说了不要叫长官,叫老罗。’‘是的,老罗。’黄桂文嘿嘿一笑。

罗玉田到大家面前说:‘弟兄们,今天是要让诸位新兵学习使用枪械的日子,我先示范一下。’

他拿起一支汉阳造,熟练的拉了一下枪栓看看里面再推回,然后扣动扳机。枪发出了不大的声音。但是所有新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罗玉田说:‘刚刚就是使用枪的过程。’罗玉田说着就走近新兵又示范了一遍,立刻把全部新兵的目光都引得直直的。

罗玉田又说:‘具体细节各位老兵会教你们,但是我有一点要先说明一下。’罗玉田突然就把枪口指着新兵,速度很凌厉,把新兵们吓了一跳。

罗玉田收起枪:‘这就是我要说的,无论枪里有没有子弹都不许对着人。’有新兵问:‘没有子弹能打到人?’罗玉田当即回答:‘这是为了养成枪口不对人的习惯。’

又有新兵问了:‘那对鬼子呢?’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拍他脑袋:‘你傻,小鬼子能算人吗?’

罗玉田放下枪:‘好的,接下来你们去和你们班里的老兵学习吧,注意要好好学习。解散。’罗玉田说完,各班的老兵就带着新兵拿着枪各自教学了起来。

罗玉田喊上俺大哥往外走:‘展承国,跟我来。等新兵训练好了就需要开枪,需要靶场,这里有合适的地形吗?’

俺大哥立马说:‘有的,山里有的是。’‘需要足够深的,要防止误伤。’‘有的。’俺大哥得意的说:‘西面不远就有个土崖,很高的,非常安全。’

他们到了土崖那里,那个地方三面都是悬崖,用来打枪再好不过,缺点是有些窄,用来练习枪法不够。

罗玉田看中了这个地方:‘好了,就这里了。回头就到这里来练枪。’他们就仔细看着地形,在土崖附近溜达。

罗玉田给俺大哥说:‘你觉得鬼子的战斗力怎么样?’‘很凶。’俺大哥踢了踢地:‘没回都得拼命打,就这还得付出很大代价。’

罗玉田对他说:‘你是我们之中最了解鬼子的人。在打鬼子面前你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

俺大哥不敢相信:‘这,俺怎么能行呢?您才是有本事的,昨天您在城里那些事,俺都看着呢。’

罗玉田就笑着对他说:‘我虽然也打过无数次的仗,但是我还没和鬼子真刀真枪的干过,这点不如你。’

他拍了俺大哥的肩头:‘我之前说的的,有能者居之,我也是从什么都不会开始的。你要是学习的好,说不定比我还强呢。’

俺大哥不敢相信,罗玉田对他一笑。俺当时在身边,看的很清楚。那个笑容至今在记忆犹新,那是相信的笑容,也是期待的笑容。

他们回去的还很早,新兵们还在练习。主要练习的是瞄准和拉枪栓,和罗玉田一起来的老兵一个一个教,一个一个纠正,简直就是在挖心掏肺。

新兵们都是常年干农活的大小伙子,力气上是不缺的。练习瞄准的举七斤重的汉阳造不是难事。

可是瞄准那边就有问题了,拉枪栓不是轻巧活,需要大劲也需要巧劲,不会拉的人就等着受累把。”

老人一边说一边手持拐杖做拉枪栓的样子,动作迅捷,我禁不住想他在战争的时候会是如何的骄勇善战。

我看看自己的手,如果是我的话,那个七斤重的枪我能托多少时间?拉枪栓拉得动吗。

老人继续讲:“有的人笨。老兵手把手的教都不会,拉了没几下就没了力气。张小东就是这样的人,他天生个子就小,手臂也细,再加上动作不到位,拉了几下就拉不动了。

年轻人火气大,张小东把火气撒在训练上了:‘班长!我们能不能去打两枪,拉这个干啥。’

他班长还没来得及说话,俺大哥就抢先上了:‘训个练你就叫苦了?俺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觉得受不了你就不受,打鬼子没这么容易。’

张小东不再说话了,继续他的练习。罗玉田待人亲切,他对张小东说:‘不要着急,枪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学会的,得慢慢来。’

罗玉田说着还给张小东示范,手把手的指导。张小东终于开了一点窍了,顺畅的拉了一下,露出惊喜的笑容。

罗玉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别处去忙活去了。

吃完中午饭之后,全体人员到靶场集合。当然爱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去了,罗玉田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离靶场远一点。

老兵们已经提前挖好了射击位,用木炭在黄土坡上画出靶子。革命年代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一切因陋就简。

罗玉田就说了:‘现在进行射击训练,由于子弹缺乏,每人只能打两发,请珍惜这次训练机会。’

队伍里立即有人提意见:‘不是有好几百发子弹吗?’。俺大哥知道这方面的情况,他就说:‘子弹要留多点打仗用,平时能省则省,不然你上战场那石头打鬼子?’

俺大哥说的在理,立刻就没人说话了。老兵们立即分配,总共六个射击位,新兵分三批练习。

罗玉田又说了:‘这个距离大概是七十米,注意调好标尺。’接着新兵们就在老兵的帮助指导下一个个把标尺调好了。

调好了之后大家都趴在地上,卧姿射击。老兵们又挨个的检查所有人的瞄准对不对,因为子弹少,每次训练都是宝贵的。

一个老兵喊口号:‘注意,瞄准,射击!’啪!六支枪同时想起,枪口喷出火焰,靶子那里顿时腾起灰尘。

我当时第一次听枪响,只是觉得比鞭炮要响一点。别人都捂耳朵,我啥事没有。事后罗玉田说我,天生就是打仗的料。

一发打完了,老兵喊号子,新兵们拉了枪栓又打一枪。两发打完了,罗玉田和几个老兵包括俺大哥一起去看靶子。

我也跟着去看来,有三个人一发都没上靶,虽然离靶子也不远。另外三个人有上靶的,但是成绩也不好。俺大哥不知道怎么评价,其实他的枪法也差不多,训练的太少了。

但是俺大哥也很清楚,以这个枪法,至少在70米的距离上,是别想打到鬼子的。不是哪场战斗都像是台儿庄那样近距离巷战的。

罗玉田回到新兵面前说的:‘合格了,训练目的达到了。’有人立马高兴起来了:‘全中了?’

俺大哥立马奚落他:‘中你个头啊!你都脱靶了!’围观人群还有其他新兵都笑他,但是老兵他们没笑。

罗玉田继续说:‘打不打中不重要,谁一生下来就会跑的?至少大家学会了枪械的运用,今后至少不会把枪当烧火棍了。’

第二批新兵上了,啪啪打完两枪之后,和上一批没什么两样。罗玉田还是笑着安慰了他们,就叫第三批上了。

这批打完,他们去看靶子,好家伙,有一个人两枪全部中靶心。罗玉田回来就喊那个新兵出列。

这个新兵就是张小东,他出列的时候还担心的问:‘脱靶了?’罗玉田走到他面前:‘你是怎么瞄准的?’

张小东说:‘就是这样瞄的。’他说着还做了下给罗玉田看,罗玉田确认他的瞄准动作是对的,就说:‘你两发全中。’

有人给他鼓掌,张小东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他还不相信自己打中了呢。罗玉田对其他人说的,张小东好好练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神枪手。

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只见着一个穿黑衣扛着枪背着口袋的小伙跑来了,跑近一看,居然是牛财奎的三儿子牛富田。

牛富田长得像是年轻时候的牛财奎,见过年轻牛财奎的老人都这么说,比他两个哥都像他爹。

牛富田放下肩膀上的枪,大家一看,居然是那天在牛财奎家看到的勃然式机关枪。牛富田擦擦汗,喘了口气,第一句话就是‘俺要参军,俺要打鬼子。’

大家当然都欢迎,最重要的还是看到这枪了。在场的人,要么见过,要么听说过,这机关枪是个厉害家伙。

倒是罗玉田经验丰富:‘你想参军当然欢迎,但是你家父母答应了吗?’牛富田乐呵着说:‘没有,俺趁他不注意出来的。’

大家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偷跑出来的。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啊,在场的新兵都是父母同意后才参军的。

牛富田偷跑出来的,能收吗?收了之后他爹来找怎么办?总不能枪人家儿子当兵吧。

罗玉田就对牛富田说的:‘你想参军,想打鬼子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你得经过你家父母的同意才行啊。’

牛富田愣小伙子一个,正当头的年纪,当然不在乎了:‘放心,俺家弟兄三个,我死了还有俩哥呢。’

大家都笑了,还没参军呢,觉悟倒是挺高。还没笑完来,就看着那边来了一个骑马的人,居然牛财奎本人。在场的除了罗玉田和俺大哥几个老兵之外都没了声音。

牛富田吓得就躲到罗玉田身后,罗玉田场面倒是是不慌张,走上前敬礼:‘您好,牛大善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牛财奎下马,他穿着一件凌乱的单衣,脸上都是汗,看来是匆忙赶来的。他双拳一报:‘您好,俺是来把俺儿带回去的。’

罗玉田让开身子:‘您儿子在这里。’牛富田吓坏了,头都不敢抬。牛财奎上去就是一巴掌:‘你长胆了!’

牛富田揉着腮帮子,还不依不饶的说:‘俺要参军。’牛财奎问罗玉田:‘请恕罪,俺儿不懂事。’

罗玉田笑着说:‘年轻人这样也正常,我们也没收他,还请您息怒,有话好说,别打孩子。’

牛富田一听就急了:‘俺要参军!俺要打鬼子。’还没说完牛财奎就踢了他一下:‘你再说给俺听听。’

罗玉田又劝架了:‘有话好说嘛,别打孩子。’他转脸对牛富田说:“你想参军的话先得和父母好好说清楚,在这里的新兵都是父母同意之后才参军的。’

这时候又一伙人登场了,牛财奎的大儿二儿端着枪带着家丁们跑来了,怒气冲冲的大喊:‘谁再骗俺三弟俺就打死谁!’

罗玉田还没说话,牛财奎就吼上了:‘打什么打!人家罗长官是讲道理的。’他一吼完,他儿子们就不说什么了。

牛富田还是不依不饶的:‘俺要打鬼子!俺自己做主了。’牛财奎抬手就打:‘毛都没长齐还做主!’

牛富田怒了,愣劲上来了,拿枪就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不让我当兵我就死!’在场的人除了罗玉田和牛财奎之外都吓了一跳。

牛财奎不害怕的原因不知道,罗玉田后来说的,他枪保险都没开,手都不在扳机上,怎么自杀?胡闹还差不多。’”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还真是欢乐多呀。老人继续讲:“牛财奎没有害怕,但是发大火了,他一把抢过枪,一脚把牛富田踹倒:‘闹什么!丢不丢人!还不快回家!’

牛富田干脆在地上撒起泼来:‘我就是要当兵,你们都是草包!亡国奴!鬼子都打家门口了还不敢打!我死也不和你们一路!’

这虽然是撒泼,但说的是实话呀,牛财奎还有他大儿二儿的脸上都挂不住了。牛财奎没动,他的大儿二儿倒是冲上来就想打牛富田。被罗玉田挡着:‘有话好说,别打呀。’

牛财奎突然大吼一声:‘你爱咋地就咋地吧,大的二的,咱们走。’他拿着枪就走了,他的大儿二儿也只好跟着。

罗玉田不能看着他走呀,他追上去说:‘请您不要急,我试着去跟他说,我们八路军有纪律,不会强留人当兵的。’

牛财奎想了想:‘也罢,俺这个儿子随我,认定一件事情不会回头的。’他叹了口气:‘我同意他当兵。’他大儿二儿不同意了:‘俺爹,这行?’

牛财奎就说:‘你弟弟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他俩儿就不出声了。罗玉田则说:‘您请考虑清楚,我们八路军的纪律是严格的,您不同意我们绝对不会收。’

牛富田听到不能当兵,急的拉着罗玉田:‘我自己想当兵不行吗?想打鬼子你们还不收吗?’

牛财奎踢了牛富田一脚:‘俺答应你,你当兵去吧。’牛富田喜出望外,连连说:‘谢谢爹,谢谢爹!’

牛财奎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布伦式给牛富田:‘把这个也拿走吧。’他的大儿子立马不高兴了:‘爹,这枪太贵了!’

牛财奎瞪了他一眼:‘再贵也没有你弟弟贵。’他大儿子立刻就不说话了,只不过看那样子还非常的不舍得。

牛财奎上马要走,罗玉田拦住他说:‘感谢您对抗战做出的贡献,我们会记住您的付出和功绩的。’

牛财奎拱了拱手:‘岂敢,大义面前,人人有责。’牛财奎想了想,又说:‘俺再给你说个事情吧。’

他对罗玉田说:‘南边小沟庄那边有条小路通往南边。上个月鬼子打过来的时候堵住了大路,县城守军就从那条路跑的。’

他接着说:‘我听到消息,守军撤退的时候在小沟庄南的水塘里扔了什么,好像是枪,我本来打算改天去看看的,现在俺告诉你们,你们去看看吧。’

罗玉田大喜,部队正缺枪,这就送上门来了。他谢过牛财奎,牛财奎没说什么就带着人走了。罗玉田立刻组织人前往南边小沟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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