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之的眼倏然化为夜色里像一匹倨傲的狼眼。
那一头的男人轻讽一笑,“霍先生,贺梓矜这个女人,现在在我手里。就在她从你家出来的时候,我把她……”他得意地笑了一声,才接着说,“抓了过来!”
“你想怎样?”他声线很稳,好似旁观者一样地问。
“不怎样。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你直接到我短信发给你地址就行。如果你不肯见我,那我只能说,贺梓矜花容和贞操都难保。”男人又补充,“我可是只见霍先生一个人哦。要是出现个警察或同伙什么,那我只好和贺小姐同归于尽了。”
霍景之挂下电话,提步直直向车走去。
程欢猛地拉住了他,“景之,不要去!那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看上去也不像是为了钱,你先不要去!我们先报警!”
霍景之深深浅浅地看了眼程欢,轻轻挣开她拉他的手。
他的眼里的厌恶一闪而逝。
程欢猛地缩回了手,可是一瞬间一想到霍景之此去会有生命危险,她果断地又拉住了他,低低地重复,“不要去。”
霍景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程欢,你的本性真是一点也没变。”
程欢微微一愣。
霍景之的声音像昙花乍开,“还是那么……自私。”
程欢掐着自己的手心,他觉得她是坏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能让他不孤身冒险,她被他怎么误会都无所谓,“对,我就是自私,我就是不想你去见她,就是不想贺梓矜好过!你现在走,我马上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霍景之脚步微微一停,冷冷地说,“刚刚说让你和孩子都留下,我说笑的。”
程欢恍若雷击。
霍景之的车停在废工厂外。
百米之外,程欢赶紧示意付烟罗停车,别再往里跟进去。
程欢盯着霍景之的背影走进厂房。
付烟罗心疼地看着她,“被他羞辱成那样,你还想管他的死活?”
程欢神情微微恍惚,又释然地笑了,“他不要我和孩子又如何,他死了,我是真的活不成了。”
静了静。
“我们还是报警吧。”付烟罗忧心忡忡地说,“你刚刚不是说绑匪打电话来的时候不要钱也不要命吗,这很容易出事的!”
程欢马上制止她,“不行!到时候贺梓矜和景之都会有危险的!”她冷静地说,“这样吧,我进去看看。我们保持通话,到时候你把这个通话录音,方便留下证据。如果你听见我喊了报警,你再报警!”
程欢说完拨了烟罗的电话,坚定地看她一眼,毫不迟疑地下了车。
付烟罗看着程欢的背影。
她像个赴死的战士,赤手空拳,行囊空无别物,独有胸腔孤勇。
旧工厂里。
“说吧,你想怎样?”霍景之波澜不惊地扫过目色惊慌,被堵住嘴巴只能呜咽发声的贺梓矜。
绑匪无耻地笑笑,“不怎样,找霍公子喝杯酒,聊聊往事。”
霍景之瞳孔微微一缩。
“你想找我聊什么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