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齐晴忽然惊恐起来，“扑通”跪倒在地：“娘娘，小小无心，她是无辜的啊。”
皇后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你慌张什么，本宫指的是鱼食而已。”
齐晴怎能不慌张，对于二皇子和四皇子，秦小小就是那个值得争抢的鱼食。
秦小小是他们争抢的对象，皇位才是他们互相残杀的根源。没有了秦小小，二人自然专心为了皇位而厮杀，也省去了更多不确定的节外生枝。
皇后担忧的是二皇子争抢皇位的道路上有太多的阻碍，三年来，能为二皇子扫除的障碍，皇后都一一做了。除了他必须面对的四皇子之外，朝廷中皇后安插的党羽已经足够丰翼二皇子的翅膀。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准秦小小失忆，没有算准秦小小和二皇子的见面，以及二皇子对秦小小至死不渝的眷恋。
“二皇子在干嘛？”自从二皇子从沧州回来之后，皇后就派人监视了他。一切都源于他对秦小小的痴心眷恋，若非初见秦小小时的失态和暴怒，皇后也不会派人监视他。
齐晴按时回禀：“在研习武艺。”
皇后叹了口气，把手搭在齐晴的手上，缓步走进凉亭歇息。
“是研习还是发泄，这总该看的出来吧？”皇后要确切的信息。
齐晴想了想，终究还是据实相告：“回皇后，是发泄。”
皇后眸光幽深，望着远处微微眯了眯眼睛，声音里满是讽刺：“若是把这份不甘心放在正途上，也不至于是现在的境况。如此尴尬的处境，需要做多少事情才能挽回。”
因了青牧宇带着秦小小在野兽林中度过一晚，让皇上对青牧宇做事的决断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身为帝王，分不清事件的轻重缓急，以儿女情长为重，在皇上眼中是大忌。
回想皇上对后宫妃嫔的情感，包括对皇后自己，也从未像青牧宇对待秦小小一般。帝王无纯洁之爱，都是在权谋下的衍生品，不然何以掌控整个朝纲？
皇后一直以为，在她的训练之下，青牧宇会一如自己所愿那般，成为扶得起的帝王将相，只是一招错，招招落败，不置可否，秦小小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中秋宴会上的一曲惊鸿舞，早已让各外地藩王都记忆深刻，以秦小小的身份，很容易成为争抢的中心。毕竟，她个人身份无关乎权欲，即便把她娶回家，也不会平白增添权谋上的纷扰。
只是，这样一来，有两个人就会不可避免的参加。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如今青牧宇已经像皇上及大臣们袒露了自己的心意，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他参与争抢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要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只要把他同样拉下水，青牧宇同样哎呦足够的筹码来和他相抵。
“皇后娘娘，秦嬷嬷来了。”
皇后近身公公明长续躬身施礼，尖声细气地对皇后禀告道。
皇后收回思绪，摆摆手：“宣吧。”
秦小小心中一直打鼓，皇后的阴险和狠毒她是领教过的，她倒不大担心皇后会食言，却保不准中途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整治自己，拖住秦小小，让她不得脱身。
原本和皇后娘娘下赌注秦小小心中就万分不安，如今见到皇后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秦小小浑身一颤，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她什么级别的高位，走是走定了，要知道我秦小小来主要是通知你一声，而非商量。
心中想的挺好，可一站到皇后面前，秦小小双腿打颤，冷汗直冒。
“小小，你来的正好，本宫正想要找你。”皇后含笑望着秦小小，和之前的冷峻面容完全判若两人。
秦小小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娘娘，今天奴婢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告知……”
“中秋宴会上，各地藩王你可曾都见过了？”皇后不理会秦小小所言，只是兀自说道，却还是一脸笑意地望着秦小小。
被皇后抢白的秦小小，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所料果然不假，皇后这是要拖延自己离开皇宫的日子。
“娘娘，中秋宴会之前……”秦小小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小小，皇后娘娘有事要和你说，你怎么如此不懂礼貌。”
这次不等皇后开口，一旁的齐晴姑姑开始教训秦小小了。
皇后对齐晴投去赞赏的一瞥，齐晴谄媚承接而笑，两人一来一回，被秦小小尽收眼底。
饶是亲生姑姑，也还是为了贪欲成就了她自己。
“奴婢唐突了。”
秦小小识相地闭上了嘴，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现在自己还是发育不良的胳膊。
“无碍，”皇后倒是给杆就爬，“本宫只是传达一下各藩王的意思。”
秦小小低垂眼眸，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早就预料到会这样的不是吗？可当事实真的摆在面前，她还是没来由地恐惧。
“中秋宴会上，你的一曲惊鸿舞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外地藩王难得来京都一趟，一年一次也难得看到如此精妙的舞姿，故此大家都希望再品赏一番，不知小小可否愿意赏脸？”
秦小小觉得可笑，明明已是定局的事情，还要假惺惺地来询问自己的意愿。
饶是藩王离京都再远，权位也在秦小小之上，更何况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牵制皇上，皇上又怎么能够得罪于他们。
板上钉钉的事情，秦小小除了点头没得选择。
“好，你先暂且休息准备一日，明日晚，乾玄宫，本宫等着你再次惊艳四座，成为我安允国的骄傲！”
皇后言辞之间激动异常，语调高扬，但是太过做作，明显故意为之而不愿秦小小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扫了兴致。
皇后是聪明的女人，就像历史上的武则天，却又比她独断专权，总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秦小小想做什么从她进入自己视线开始，她就了然于心。可是一个利用价值还未完的棋子，怎么能轻易离开？
“皇后，小小有件事必须要验证一番。”秦小小不能让任何人左右自己的决定，她是有思想有独立能力的行动者，不希望总是束缚在权谋中被利用来利用去。饶是皇后，也必须给她个满意的答复。
齐晴连忙拦住她：“小小，既然领命还不谢恩？”
秦小小目光阴冷地射向齐晴：“姑姑，小小还有事情未说完，皇后尚且没发话，姑姑怎么反倒是急躁了？难不成，怕小小胡言乱语？”
秦小小对齐晴没有太多好感，一来是她口口声声誓为报仇，实际表现出来的，却无时无刻不是在为个人贪欲笼络人脉，做铺垫。
如今齐晴成为皇后眼前的红人，定然更加割舍不掉这荣华富贵，倒不如一拍两散，齐晴对秦小小的恩情，早在她把小小呈现给皇后，让秦小小成为皇后手中棋子的时候两清了。
齐晴显然惊讶于秦小小对自己的态度，尤其还是在皇后面前。
皇后摆手制止住齐晴的失态：“小小但讲无妨。”
秦小小稳定心绪，迎上皇后审视自己的目光：“中秋宴会之前，皇后曾许诺小小，若是小小在宴会之上的表演，成功艳惊四座，皇后就答应放小小离开。”
“没错。”皇后点头。
“现如今，明晚应邀，小小又是一场惊鸿舞的表演，表演过后，皇后可否践行自己的允诺，放小小离开？”
秦小小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在秦小小看来，皇后的脸比青牧易的还要僵硬，不是因为她冷漠，而是喜怒不形于色。
“好，本宫答应你。”
皇后答应的很爽快，爽快的令秦小小有些不可置信。
“娘娘，为了日后无端出现的变故，小小请求娘娘立下字据为证。”
反正都已经说出口，索性说到底。
齐晴瞪大眼睛：“你……放肆！”上前就要给小小一个耳光，被皇后拦住。
“好，齐晴，你去取纸笔来，本宫立下字据便是。”皇后好脾气地承接住秦小小提的所有要求。
“娘娘……”齐晴对于皇后对秦小小的纵容有些担心，她不是担忧皇后，她是担忧秦小小。皇后一向不会容忍任何人骑在她的脖子上作威作福，秦小小此番的得寸进尺，势必会给她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齐晴太了解皇后了，她心中所想，并非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从容。她太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以至于往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打死都想不到是皇后派人下的毒手。
齐晴皱眉瞥了眼秦小小，摇摇头，还是离开去取纸笔。
“小小，抽身离开，你打算去哪里？”
皇后问道，语气平淡地就好像拉家常。
“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秦小小回答，对于皇后这种人，没有必要和她说太多。跳完最后一支舞，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皇后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小小。
“那你择婿的标准是？”皇后忽然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秦小小的终生大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