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直向洪少虎家开来。马车二十辆,八人抬的大轿,四十人的鼓乐队,另有三十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虎头帮的头目全部护送。
时至中午,队伍来到洪少虎家,其父洪为公早带领一家老小恭迎。
洪少虎下马后,直接把几个老婆招到大老婆的房中,让她们坐好,审问她们,是否谁偷了、藏了他的宝剑?
没有人吱声。
几个女人从来没有发现他今天这么严肃,又娶个小老婆,本应高兴,可不知宝剑为何丢了?
几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怀疑,又没有说话。
这时,洪为公叫仲伯进来叫洪少虎。
“少爷,你原来在这儿,老爷生气了,为什么不出去招待客人?”
“我的宝剑丢了!”
“不会丢的,你快去招呼客人,我们替你找,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让老爷他们不高兴,你要陪好娘家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快走吧!”仲伯把洪少虎拉了出来。
几人女人也怕了,如果丈夫的宝贝丢了,她们也会不愉快,几个姐妹商量一下,又各自分头去找,对新娶来的新娘兴趣减了大半。
大厅中。
雪飘飘正襟危坐,对洪少虎道:“你的几个夫人还应当让女儿拜见,我们可不要失了礼数。”
“算了吧,她们正在寻找我的宝剑,来日方长,小情也累了,先让她休息吧。”
“宝剑还没有找到?”
“没有。”
“不会被外人偷了吧?”
“难说。”
雪飘飘安慰他道:“别着急,就是别人有胆子偷走,他也不敢拿出来,我马上就派手下人去打探,早晚会回到你的手里,你放心,等一会儿我们出去招待客人。”
又休息片刻,仲伯进来请人,酒宴已摆好,请大家喝喜酒去。
酒席上,除了虎头帮的人,就是左邻右舍及洪为公的几个好友,平时人们慑于雪飘飘的威名,也没有人起事。
酒宴毕,天也快黑了。
众娘家来的人早被仲伯安排妥贴,洪少虎被人扶入洞房。
洪少虎已有几分醉意,但神智清醒,他到门口时,又被随后而来的雪飘飘叫住,只有他们两个人,别人都被雪飘飘辞退。
“少虎。”
“岳父,什么事?”
“少虎,我女儿可是黄花闺女,她什么也不懂,到时候你可轻一点儿。”
“我知道,她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懂,岳父,你放心,我一定轻点儿。”
“这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派人去找宝剑,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也不用你们送了。”雪飘飘说道,又向门里望了几眼,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向另一房中。
洪少虎进入新房中,又把门关上,外人没有来敢闹洞房的,两个随百里情来的丫环,见男人进来,悄然退下。
屋内只有洪少虎与百里情两个人。
洪少虎坐在百里情身边,轻轻地为百里情掀掉盖头,对她道:“你真美,今天你要真正成为我的人了。”
“我愿意,只要我成为你的人,死而无憾。”说着,百里情倒在洪少虎的怀中。
洪少虎见她娇小的身躯不停地颤动,也忍不住心生爱怜之意,犹如抱住小孩一般,把她抱在怀里。
洪少虎一叹。
百里情不解地问:“你不愿意娶我?”
“不。”
“你为什么叹气?”
“我的宝贝丢了,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必担心,我爸会把它找回来,再有不快的事,也被今天的喜事冲走,把灯吹了,可以吗?”
“你的身体好些吗?”
“好了,我的病全好了!你这么一抱我,我的百病全除,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使,女人就需要男人拥抱。”
洪少虎上前,把灯吹熄,然后,又把百里情娇小的身子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低声问:“需要我为你宽衣解带吗?”
百里情柔声道:“需要,我做梦都想有这一天。”
洪府的外面此时已翻了天。
洪少虎的几个老婆四处翻找,就是不见宝剑的影子。仲伯带着几个家人,也在翻箱倒柜,雪飘飘荡带着几个得力手下,正在各处打探。洪为公令人点起天灯,把院子照得如同日昼,他端坐太师椅上,看人们匆忙寻找。
时至午夜,人们都丝毫没有倦意。
忽然,远处马蹄声声,似乎有大队人马疾奔而来。
雪飘飘此时也坐在洪为公身旁,不解地问:“这个时候,何方兵马,我出去看看?”
“我们两个一齐去!”
两个亲家刚要起身出门,马蹄声中,早有几匹快骑,已至洪家门口。
雪飘飘心中暗叹:这么快的马?刚听马声,人已至前,不具备上乘武功的人,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雪飘飘与洪为公抬头看时,三人已率先下马走过来。
雪飘飘心中一愣,其中一人是羊舌飞卷,他认识的,这羊舌飞卷武功十分了得,江湖上也有他的大名,如今在大内侍候皇上,在大内高手中居前五位。
他来这干什么?
羊舌飞卷几步已至两个面前,他先开口说话,道:“百里帮主,今天真是幸会,我们来这里喝你女儿的喜酒,没有迟到吧?”
雪飘飘心思飞转:大内高手果然消息快,我女儿昨天定亲,今天迎娶,他们也知道?恐怕他们不仅仅为喝喜酒而来,外面马蹄声,可以肯定至少还有五个人。
雪飘飘朗声道:“好酒不怕晚,亲家,你们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
“你是洪为公?”
“正是在下。”
“我叫羊舌飞卷,这两位是我的兄弟,他叫杨青,他叫俞松,今天特来贺喜,望洪师父笑纳。”说着,从马背褡裢中取出一个红皮包,打开送到洪为公面前。
羊舌飞卷送给他十斤黄金为贺礼。
说话间,外面五十名清兵已至,他们并不进门,早已分成几处,守在外面,把住了前后门。
雪飘飘不知他们何意?
洪为公心中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来替皇上乾隆来请我的儿子。
儿贵父荣,洪为公脸色流露出几分骄傲的神态。
雪飘飘不明原因,见洪为公不怕这些不速之客,他也心中一宽,这些人若无恶意,又何乐而不为?他也不愿意与官兵作对。
羊舌飞卷、杨青、俞松被请入大厅之中。洪为公忙又派人去叫管家仲伯,命人快再准备酒席。
羊舌飞卷对洪为公道:“洪师父,可知道我们来的真正目的?”
“当然。”
“我们明人不做暗事,当今皇上要见洪少虎,我们知道他此时在家。”
洪为公一笑,对三人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来人,外面几个人就是你们的眼线,我儿子一介草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皇上一定要见他,又是为何?”
羊舌飞卷道:“那是皇上的事,我们小人物又岂敢过问皇上的事?这次不能让他再溜了,好歹也得见皇上一面,否则,我们也交不了差,请洪师父体谅。”
话已至此,洪为公听了十分受用。
洪为公心中暗道:这个小兔崽子,以前我总骂他,几乎要把我气死,啥人啥命,皇上喜欢这一口,如此重视他,这小子先要气死我,又要乐死我了。
俞松见洪为公不语,又对他道:“我们想马上就走。”
雪飘飘一听,急了,挥手道:“现在走不行,他刚进洞房,与我女儿成亲,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要走也得天亮了再走。”
杨青小心地说:“我们怕夜长梦多。”
“你们外面有兵马守着,又怕什么?”雪飘飘不服地反问。
羊舌飞卷笑道:“百里帮主,我们也理解你对女儿的心情,你要保证他夜中无事,我们可以天明再请他走。”
“我保证,等一会儿我去他门口守着,这行吧?”
老丈人偷听姑爷与女儿寻欢,这可是一件够刺激的事。
洪为公见雪飘飘生气,又对他安慰道:“亲家公,你不要担心,你等一会儿回房休息,我儿子的事我来安排。”
“他关系到我女儿的性命。”
“我知道,三位大侠,你们如果累了,也可以安排你们休息。”
羊舌飞卷道:“不,我们三个人去守他的房门,这一次,千万不可大意。”
此时,酒菜备好,三个人围坐桌前,谁也不肯饮一口酒。
雪飘飘心中不快,打了个招呼,并不与三个京城来的高手陪坐,他一个人走了出来。
此时,天河横亘,夜凉如水,几个房间的灯都亮着,只有女儿的新房熄了灯。
雪飘飘心中犹豫,是否这个时候去告诉他们一声?
如果两个人兴致正浓,又岂不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这时,他手下的白条枪匆忙走过来,对他低声道:“帮主,宝剑找到了。”
“在哪儿?”
“在那个叫丁花香的女人房中。”
“走,我们去看看。”
“她不让进,正抱着剑在哭,有时还说几句鸟语,听不懂她说什么?”
“别人知道吗?”
“只有上官处男与她在一起,正在劝她不要哭。”
“你去把剑偷出来,别让任何人知道。”
“好!”
白条枪堪称神偷,他要偷的东西,在大白天几十人注目下,也可得手。在虎头帮中处于老三地位。江湖中对他的为人及神偷技巧也十分敬佩。
不一会儿,白条枪果然得手,把宝剑送到雪飘飘面前。
灯光之下,剑式一般,看似乎平平的一把短剑,却有神奇本事,不得不使人刮目相看,目不暇接。
雪飘飘端详片刻,又对白条枪道:“老三,你把他送到我女儿房中。”
“这个时候?”
“对!听说这把东西能飞,我怕它自己飞走了。”
“那岂不打扰了姑爷的好事,等天亮时我再送进去。”
天快亮了。
洪少虎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他转过头,看见百里情把一双雪白的胳膊放在被外,面显安详状,仍然没醒,他心中惦念着飞剑的事,悄悄起身,要下地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