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虎小心地问:“我能做什么?”
“和我女儿结婚。”
“和她结婚?”
“对。”
“百里帮主,我久仰你的大名,我已有了几个老婆,再娶她一个小丫头进门,恐怕……”
“少虎,别的你不要说了,今天算我求你了。”
“我已一大把年纪,娶一个你大帮主的女儿,怕江湖上的人讲究。”
“这丫头就喜欢上了你这个老头子,我也没有办法,为了救她的命,我也顾不了这么多,算我求你了!”说着,雪飘飘就要给洪少虎下跪。
洪少虎大吃一惊,忙伸手把雪飘飘拉住,口中道:“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少虎,你同意了?”
“让我再想想。”
“你如果再想几天,我女儿就没命了,有些事我们以后再说,明天就结婚,我叫人把女儿送过来,彩礼及平时用具由我们娘家陪送,什么也不要你的,你们敲锣打鼓,明媒正娶就行。”
洪少虎故意显出为难的样子,说:“可那就太委屈你女儿了。”
“如今救命要紧,以后她身体好了,我会派人照顾她,你愿意上哪都行,我不管。”
“万一你女儿跟我结婚后不幸福,我又外出不归,我会于心不忍的。”
“少虎,别的都不要说了,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把你的宝剑偷了毁了,你哪儿也去不了。我雪飘飘做事,你也知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还得与父母商量一下。”
“我这就陪你去。”
“天还没亮,他们正睡觉呢!”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女儿要死了,她恨不得你马上娶她,走,我与你去见你父母!”不由分说,雪飘飘拉着洪少虎,向洪为公的房间走去。
两人来到崔氏窗前,洪少虎轻轻敲打窗棂。
好久,才听到崔氏的声音:“谁呀?”
“妈,是我。”
崔氏听出了儿子的声音,不解地问:“少虎,有事吗?深更半夜的!”
“妈,出事了,你开门。”
“你媳妇刚过门,你不在那儿陪她睡觉,来干什么?有事天亮了再说。”
“不行,着急呀!”
“啥事?”
“你开门让我进去说,有人要见你!”
“是处男吗?”
“不是。”
“那是谁呀?”
“妈,你开门吧,开门进去对你说。”
灯亮了,里面传出老太太的穿衣服下地声。不久,门开了。
洪少虎与雪飘飘两人进去,洪少虎又返身把门关上。
崔氏见一个黑衣人随儿子进来,心中一愣,不知这人身份,深更半夜来这里,一定不会有好事。
三个人坐在厅中,灯光之下,崔氏认真打量来人,并不认识。
雪飘飘坐好后,自我介绍道:“大嫂,深夜打扰,真是过意不去,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复姓百里……”
洪少虎说:“他就是虎头帮百里帮主,我爸呢?你也叫他起来。”
“我来了,我来了!”言语间,洪为公也穿衣出来,他见到虎头帮帮主来到自己家中,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个大人物啊!江湖上有响当当的名头,他们的洪家拳与虎头帮相比,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洪为公见雪飘飘至此,忙要行大礼,却被雪飘飘止住,拉坐在椅子上。
洪为公似乎受宠若惊,激动地问:“百里帮主光临寒舍,有失远迎,真是失敬,不知来此有何指教?”
雪飘飘长叹了一口气,又朗声道:“洪师父,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话也说在明处,我今天深夜造访,只为贵公子少虎而来!”
“怎么?他在外面得罪了您旗下的人?”
“不!不瞒你说,我的女儿迷上了少虎,说世上他的本事最大,自从与他相见之后,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口中说着他的名字,如今快要死了……”
“有这等事?那怎么办?”洪为公也心中着急。
雪飘飘道:“我听说洪少虎归来,特来替女儿求婚,江湖中人,也不讲那么多礼数了,我女儿非他不嫁……”
“百里帮主,犬子何德何能,劳你千金挂念?你的女儿真要下嫁犬子,我们洪家岂不高攀了?”
雪飘飘急道:“洪师父,客气话就不要讲了,我女儿虽然年轻,长相还可以,也通礼教,配少虎也不算勉强,今天我来,就是求你允婚。”
洪为公兴奋地道:“百里帮主,你话说得远了,犬子若能与你女儿结秦晋之好,那我们洪家算烧高香了,实在高攀了。”
“如果你们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回去,天亮就送她过来。”
“可我们还得准备一下,那样岂不亏了你女儿?”
“繁文缛节全免了,只让少虎随去迎娶即可。”
洪为公高兴地在地上来回踱步,对雪飘飘道:“能与百里帮主结为亲家,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礼一定要厚,礼一定要厚。”
“什么都不用带,那面我一应准备妥当,这面你们收拾一间房子,就行了,东西我马上拉过来。”
“那太好了,我这个小子,没什么大本事,娶了好几个老婆,都不经我同意,就领回家,这次我说了算,你女儿过来,我们要大宴七天,把江湖上的朋友全请来……”
“那就不必了,有你这份心思就行了,我女儿病得不轻,怕经受不起喧闹,喜酒以后再补,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回去。”
“这么急?”
“我惦念这个女儿……”说着,雪飘飘又眼中含泪,却忍住没有流出来。
英雄有泪不轻弹。
洪少虎与雪飘飘出来,又至刚才他们的新房厅中,洪少虎进门,来见上官处男,见她已穿好衣服,正坐在红烛之下,神色有些凄然。
洪少虎上前对她道:“我要出去,真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全听到了,你已娶我进门,希望以后你别喜新厌旧,我就知足了。”
“我不会亏待你,把我的短剑拿来!”
“你放在哪儿了?”
“桌子上,衣服里。”
上官处男把衣服拿起来,并不见那把飞剑。
洪少虎也桌上桌下寻找,不见飞剑的影子。
飞剑丢了?
洪少虎顿时冷汗如雨,脊背都凉了。
这个宝贝可不能丢。
他大叫着土豆的名字,仍然不见短剑踪影。
雪飘飘在外等得焦急,敲门进来,催促洪少虎道:“我们快走吧!”
“短剑不见了。”
“什么?”
“我的宝剑!飞剑不见了,你看见了没有?”
“没有啊,好好找一找。”
“已经找过了,它真的不见了。”
雪飘飘安慰他说:“又没有外人进来,它自己又不会走,不会丢的,我们快走吧,回来再找也不迟。”
“不行!他是我的宝贝,里面也有人,他不被人偷走,一定自己走了,那可要了我的命了!”
“你这个人真罗嗦,你已要了我女儿的命,快走,等把我女儿接来,治好她的病,我可以帮你找,快走!”说着,他不由分说,拉了洪少虎,向门外走去。
大门外有两匹好马,原来雪飘飘是有备而来,快马都准备好了。
洪为公与崔氏已站在门口,洪为公恭敬有加地在门口送别雪飘飘。
这时,在别的房中各自睡觉的女人,心中正想着男人何时来自己房中快乐时,听到门外院中响动,纷纷穿衣开门出来。
她们看见上官处男与公婆站在一起,奔到他们面前,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什么事?少虎呢?”
“他去接新娘子了。”
“怎么?刚娶来一个,还没过一夜,又去迎娶一个?”
“那个人是谁呀?这么心急火燎,深更半夜就走?”
“他也不嫌累,刚回来不休息几天就走,这回不知又得等多少天才回来了!”
“真不如把他的宝剑藏起来……”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谁也不甘沉默。
洪少虎被雪飘飘领到百里情床前。
百里情花容憔悴,气息微弱,她听见父亲说她的心上人来了。才睁开眼睛,从眼里闪出光芒。
洪少虎坐在她的床前,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为他思念至此,他也为之心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百里情伸出葱白般鲜嫩的小手,对他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这是为了什么?”
“你不懂,这叫执着的爱,等你把我娶过门,我再对你说,你快抱紧我。”
洪少虎又不解地问:“我这么老了,你还年轻,何苦为我……”
“你不老,你在我心中永远年轻,我喜欢老,不管你长得怎么样,我都喜欢,快把我抱起来!”
洪少虎回头看一下她的父母,有些羞怯地把百里情抱在怀中。
百里情长出一口气,面现幸福状,口中道:“我终于有了归宿。”
雪飘飘见状,忙拉夫人出来,然后,把门关上。
只听女儿在屋里说:“你亲我一下好吗?”
两个人在门外都听到了亲吻声,声音在他们耳中听起来很响。
雪飘飘一叹。
他夫人也泣道:“我们把女儿养大了,懂得疼人侍候人的时候,却又把她送给别人,养女儿又有什么用?”
雪飘飘安慰她道:“只要她活着,过得快活,我们想她时,能见上一面,做父母的也就知足了,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
“这就结了,你还哭啥?女儿病好了,我就高兴,人活着为了啥?”
“我也高兴。”夫人抹着脸上的泪水说道。
“好了,别哭了,我们去为她准备嫁妆,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也想大哭一场,或打谁一顿。”
夫人又反过来安慰丈夫:“我们走吧,让他们说说悄悄话,女儿早晚是别人的,她病好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我一堂堂横行江湖的大帮主,没有对手,也没服过谁,今天让一个女儿给治服了,这也许就叫亲情,亲情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