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
平安夜,七点钟嫂嫂打电话过来,让去她家吃晚饭,一个人在家也尽是孤独和哀怨,嫂子不是那种假假的装装样子的人,我没有推辞,穿好衣服就去了。
从小区到她家,只是短短的一站路程,因为并不是商业街,所以往往这宽宽的马路两边,这时候根本只有很少的行人。然而今天人突然多了起来,都是一对对情侣,互相依偎在对方身上,眉开眼笑。那些女孩就像骄傲的公主,满载而归。一位玲珑小巧面容姣好的女孩,一只手紧紧的箍住男孩的腰,另一只手,扯着男孩怀里几乎跟她一样大的大抱熊的手,仰着脸望着身边的男孩嘟着嘴说着什么。我仿佛觉得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只是主角不是他和她,也没有这么活生生。
那些年幼时候羞涩的梦想,然来我早已经错过,而这些真正实现了的人,却跟许下这个愿望的人毫无瓜葛。上帝就是常常在开这样的玩笑,一转眼,我就不再年轻,丧失了好多好多可以实现那些儿时梦想的机会。
我眼里噬着泪水,迅速的从他们之间擦身而过,灯光在眼里斑驳的闪烁。离开人群,在还没有到达红路灯的地方,突兀的斜穿过马路,一任汽车在我身边嘶鸣。
嫂子家人声鼎沸,他们已经开始吃了,许多人围着桌子坐得满满的。我自己盛了半碗饭,然后又夹了些菜独自坐到沙发上吞咽。
总感觉不饿,半碗饭都吃不完。远离嘈杂的声音,来到阳台,站在黑暗里,想念一些不该想念的想念。他们还在吃我就离开了,不习惯这样融不进去的热闹,心里会更加灰暗。
只身往南浦路走去,一路上,越往前人群越拥挤,简直寸步难行。而马路上的车也堵得不成样子,一动不动,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还是第一次见到鄂州街上有这么多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了三福连锁店,里面也是人挤人,真要转身出来的时候,那位帅帅的老乡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事,让我一起出去唱歌。
我把手机对着三福里面正在播放的音乐,大声地对他说:“你听,我们也在唱歌啊,和我嫂子他们一起的,不好意思哈!你们玩开心,圣诞快乐!”他说:“你也是,圣诞快乐,要记得吃苹果哦!”我说:“这个当然要吃!这边好吵,我先挂了。”他说:“好,那拜拜。”我按下关机键,幽幽的挤着人群往回走。
回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我想着心中那个人的样子,突然安详了起来。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他的思念,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孤单。
12月25日
很多的短信,很多的问候,一条条看过去。除了已经出社会的几位朋友,转发的几条那种商业短信,大部分都是学生发的。虽然大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老师,圣诞快乐!可是我看着,也仍觉温馨。
摆着架子不回复,看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可是昨晚冥想太久睡得太晚,现在仍然懒懒的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打开窗户,让明亮的光线彻底洒进房间,再拆下被套丢进洗衣机,然后换上干净的床单。一床密密麻麻的青花,让我心情也为之明媚。做好家务,肚子已经是呱呱叫了。化好淡妆,穿上过膝的高跟长靴,换上黑色大衣,拎着包就出门了。
在床上的醒来的那一刻就想好,今天要潇潇洒洒的出去吃个饭,然后彻彻底底的逛个街。
吃晚饭出来就去了商业街。各个店里的顾客都非常多,我穿梭在人群里一家家逛过去,感觉让我耳目一新的衣服真的好少。有的,价格也都太惊人。很怕冷,所以决定买一件可以防寒的棉袄。大多漂亮的,其实并不真正御寒,波斯顿的太贵,想了想,还是折回银泰百货,直接上四楼挑了件厚实的耐克羽绒服。粉色的,试了试,一穿上就觉得很暖和。打电话经得刘先生的同意,买了下来。心想也算是一件圣诞礼物。价格,刚好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我突然觉得荒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竟然只是跟这样一件衣服划上等号。
正在等的士,妈妈打来电话。她问着永恒不变的话题:“吃饭了没有?”“吃了什么?”然后又念了一遍永恒的紧箍咒——“买点排骨炖着,好不容易休息要自己炖点点汤喝,顿顿都要把肚子搞饱,别饿着。”跟她说衣服的事情,她说那么贵暖不暖和,我说很暖和,她说暖和就行了。之后叮嘱我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和匆匆而过的路人,突然觉得好想回家。
12月26日
周末过得很快,圣诞的欢乐还充盈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个老师,都要“显摆”一下自己在平安夜的收获,我也不例外。这件羽绒服,作为圣诞节的礼物,可谓分量十足。可是心里却没有那种收获礼物的快乐。
23年里,我仿佛从知道圣诞节、情人节开始,就一直是独自一个人在过。凄凄凉凉哀哀婉婉,睡前还免不了泪流满面,真是无趣。
在他们赞许(对老公的赞许)的言语和眼神里,我的微笑空洞而落魄,老公的脸,被思念拖到了跟前。
他,也有居多的艰难,一个人在国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已经很累了。再看看他空间的更新:《一个给所有已婚人的哲理故事》一个老公这样告诉他有外遇的妻子。
想必,他还在担心这些。刚看到觉得怒火中烧,感觉他不信任我似的。可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有这种担心仿佛也是情理之中。太在乎我,太紧张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给我敲敲警钟似乎也在并无不可。可我,却明明感受到了一种伤害,他的这种做法,我能体谅却不能接收。没有去看文章的内容,因为真的没什么必要。
记得好久之前的那次,跟张老师他们一行人在光辉岁月吃饭,坐在我们后面的一张桌子上有位男士,哭哭啼啼的闹了好半天。听语气是武汉人,再听内容,我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谈论。
原来是这位男士的小三一直要他离婚,但是他老婆不同意没离成,所以现在这个小三要跟他分手,他不肯分手,就寻死觅活的闹。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一张泪流满的脸,面脸通红,显然是喝醉了。他发现我在看他,就毫不迟疑地对着我喊:“看什么看?”吓得我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回头,大家也唏嘘不已。
我心中,不免为他老婆心寒。说真的,看这个世界,有时候觉得自己都不认识它了,倒仿佛自己是个怪物,无人理解,与世界格格不入。老公总是说人要适应环境,大概的意思是说要与时俱进,可是真的只愿意做自己的茧,在茧中安身立命。这些人的思想我不理解,这世界我也不理解,所以只好离他们远点。
每当孤独来袭,四面楚歌,甜美的初恋情怀伴随着那音容笑貌,悠悠前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幽幽渺渺的潮水起伏涌动,一波波温情荡漾,一浪浪激情翻滚,漫过战栗的心脏,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出口,始终无法倾泻。无法表达爱,就像拥挤堵赛的道路,无法疏通,让我焦虑茫然,可是,也因此不再寂寞。”这段话,我之前已经说过。
12月27日
有些心情,言语真的难以形容。生活中的某些事,经历之后总会觉得精疲力竭,万念俱焚,然而又不得不去思虑。
不知是为什么,现在面对着日记本,都不能坦然的去诉说,我的世界,孤独到没有可以躲藏的角落。
眼泪,有关不上的闸门,可是在淌过脸颊的那一刻并没有彻底带走心痛。命运的不公,不是赏赐给了谁什么又不赏赐给谁什么,而是有些人轻而易举的得到,有些人竭尽全力却仍然错过。得到的不珍惜,错过的痛楚错愕,纠葛的循环往复,让人难以面对。心酸、难过。
心的委屈,眼泪懂;眼睛的苦涩,泪水懂。没有人告诉过我,做一个乖女孩、乖女人其实并不快乐。我听了你的你的还有你们的那些告诫,可是责怪和数落,还是从你们那里往我心里散落。
老公,你像那样骂过你曾经的她吗?跟你倾诉思念的我,真的犯了这么大的错?
不烦你了,我已经取消了国际漫游,不能再拨你的电话。这样也好,干干脆脆断掉联系你的念想,减少你的烦恼。反正你需要我的时候,还是可以打过来,只是我要克制自己了。
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老公,觉得打电话给老婆是浪费话费,但应该可以肯定,不会有男人在打电话给小三的时候,在乎这个。可是,为什么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去做小三?是没有资本?还是其实当小三也并不快乐?老公,你以为,我是你的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想这么多?
这世界,我不懂!
自我检讨:
1,开始莫名的讲许多脏话;
2,无法放有些事情过去;
3,忽视了自己的重要性,将过多的时间精力和心思放在了别人身上,缺少了属于自己创造给自己的快乐;
4,忘记了不断学习不断提升自己;
5,忽视了自己独立自主的人格,过于依赖他人;
6,将激情用在了错误的地方;
7,不善于保护自己;
8,爱他人,远远多于自己。
12月28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也是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我禁锢了一天的脸,总是在那一刻才可以绽出笑容,虽然妈妈根本看不见。
太多的想法和事情堵在笔尖,脑中闪动着每个牵挂着的亲人的脸。爱,看不见,却在心间。
以往的梦境,总是重复着出现一个主人翁的脸,现在往往是一个个轮番上映,谁也不会落下。那些心中的牵挂,从老到少,从近到远,全在广阔的心域里面。
昨今两天,看了王巨成写的《震动》第一部和第二部,那些震撼心灵的人和动物,牵扯着我的神经。无论是刘新奶奶,挣扎着活下来的铁蛋,还是一直幸运着的母鸡乖乖,或是那盆月季和不倒的别墅,都让我看到了活着的意义,看到了自己的幸运。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好好的,我拥有着太多可以实现的期待以及太多的可能。
而昨天,成都又发生了一次5级地震;上周,老公以前的一位同事在车祸中丧生(我跟他一起吃过饭、聊过天)。这些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来得毫无征兆,一次次拉紧我的神经。如果连这样,我都还没有学会珍惜,如果连这样,我都还要哀哀怨怨,是不是也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
环顾办公室,从最年长的马校长到最年轻的我,每张面带微笑的脸下面,都隐藏着一屡沉思的影子,或关乎工作或关乎家庭或关乎爱情。不禁回想起中午,我们在大空教室里哈哈大笑对跳恰恰的场景,与之相比,这一刻的生命,仿佛瞬间多出了许多沉淀出的深沉。但也许,两个场景融合在一起了,才是完整的生命。
作为汶川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一个,我,更应该珍爱生命,珍惜身边至亲至爱的人。
12月29日
常常觉得这么天天写日记是一种碌碌无为,一次次劝诫自己功利一点(我有个朋友,只要写了东西就一定要发表),不要写日记,去写点可以成篇的东西,可是办不到。每天许多想法堵在笔端,不得不宣泄。可是如果去写一篇完整的散文或者小说,思绪又总是会像汹涌的小河莫名其妙的在一瞬间枯竭,干到连河床上的沙子,都闪闪发光没有半丝湿润。
爸爸说了一句令我稍感宽慰的话。他说:“为信仰而做,为信仰而写,别把其它的东西看得太重。”自从我长大以后,爸爸对我说的话慢慢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妈妈天天给我打电话,可是爸爸并不接,很少跟我说话。总结他这一辈子对我所有的劝告,总不过是叫我要顺其自然的对待一切,要积极阳光的面对生活。原来他对我所有的希望,也不过是希望我过得幸福快乐。
爸爸是真正的慈父,我和哥哥从小到大,他连一次也没有打过,对我更是连吼都没吼过。我上初中的时候,在上课时走神被一位女老师打过一耳光,后来回家两天都没有说话,到了上学的时间还卷缩在床上不肯去。几乎抑郁。父亲知道了很生气,也很心疼我,在送我去学校的路上跟我说:“打人是一个人无能的表现。一个人,只有在他觉得自己解决不了那个问题的时候,才会用打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我就那样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句话,直到后来,渐渐理解。
现在,在年过六十的父亲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偶尔还会突然像小孩一样,撒娇的问我要个新钱包。可就是这偶尔的一句提醒,也会突然之间让我醍醐灌顶;当我颓废忧伤,他还是会像现在一样,送来伟岸的肩膀。
12月30日
学校今晚全体教职工举行元旦晚会。没想到会这么隆重,全体参加节目的成员都化了妆,后勤部还租了统一的藏族服装。
我们初中部的老师提议也去化个妆,Z老师还提议要买统一的围巾。出去化妆要钱,而且用的是劣质化妆品,这个我知道。化妆所需要的物品我都有,所以没去,自己躲在学生宿舍化的,还破天荒的粘了假睫毛。
他们都说我好棒,自己化妆还化得这么美,穿上婚纱简直就是美丽的新娘。其实,大家都很美,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赞美。
我的独唱被放在了第一个,看节目单时吓了一跳。我平时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估计很多老师都根本不认识我。跟学的领导也是,从大到小基本上都不怎么熟,关系也没有很好的,这安排倒是有点奇怪难道我平时得罪了谁,他(她)想我出丑?真是令人意外。
我突然没了上去唱的勇气,去跟负责主人将《勇气》换成了《雪人》,原因我自己也搞不清,不管怎样,那一刻的自己,还是很期待晚会自己上场的表现。
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大家陆陆续续的来到被腾开的化学试验室,桌椅板凳围成了一个圈,每张小桌子上都放有水果和花生。我和Z妞在门口拿了小礼品之后,就一起进入舞会场地,在进门的左手边找了两个位置坐下。音响的效果还不错,坐在里面令人觉得震耳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