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427400000214

第214章 小女子仰慕殿下之名已久

对于自己的儿子,孟行舟习惯性的支持他的行事方式。孟麟不似一般的纨绔子弟,从小他就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很多时候,孟行舟还会与他商量。他们是父子,也是知交,可谓亦师亦友。

“自己小心。”说这话的时候,孟行舟临窗而立,负手背对着自己的儿子。

孟麟笑了笑,“爹放心就是,好歹孟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爹除非老来得子,否则我这条命还得为爹留着。咱不能让老孟家,断了香火。”

说着,他起身,“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孟行舟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听得孟麟往外走的脚步声。

孟麟走两步,临到门前又回头望着父亲的背影,“爹。”

“还有何事?”孟行舟没有转身。

“你多保重。”这一次,孟麟说得格外认真,没有丝毫的游戏之意,“我此去约莫会受些苦,还望父亲能忍耐。”他顿了顿,“我会尽力。”

音落,他已疾步出门。

孟行舟骤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儿子消失的方向。门口空空荡荡的,孟麟已经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却也让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儿行千里母担忧,殊不知,儿行千里父亲也会担心。他膝下只有这么个儿子,只有孟麟。

孟麟没有母亲,小时候怕他冷怕他热怕他饿着渴着。长大了又怕他不学无术,怕他成了寻常浪子,最后误了一生。所幸这孩子天赋异禀,比常人都聪慧,虽然一贯吊儿郎当,但也是品格端正,否则怎么可能与沐王成了知己好友。

孟行舟觉得,欠了儿子太多。

欠下母爱,就如同欠了此生还不了的债,所以平素任凭孟麟恣意,他都不会做声,默默的收拾摊子亦甘之如饴。

孟麟回到屋里,随即让秋朝收拾了行囊。

秋朝在一旁望着面色凝重的孟麟,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咱能不走吗?这一走可就闯了大祸,保不齐会连累相爷。”

“让你收拾就收拾,废什么话?”孟麟瞪了他一眼,“我爹尚且什么都没说,你担什么心?到底我是他儿子,还是你是他儿子?”

“当然公子是。”秋朝撇撇嘴,麻利的收拾行囊,“可是公子,咱们走了,相府不就冷冷清清了吗?相爷见不着您,得多担心?”

孟麟轻叹一声,“快些,再说废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秋朝即刻闭嘴,再也不敢多言。

上了马车,孟麟转头看一眼门庭光耀的丞相府大门。这一走,就会变成旁人的文章,到时候自己回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丞相府?

“公子,真的要走啊?”秋朝又问。

孟麟就着秋朝脑门上就是一个爆栗,“都问了无数遍,走走走走走!烦不烦!”他略显暴躁的将车帘子放下,转身坐在车内,“出发。”

骑马太累,他这厢还带着玩性,干脆坐着丞相府的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京。

孟麟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把消息通知了南陵侯府。

宋明成冷笑两声,瞧着宋久清道,“爹,现在可是送上门来的,咱——不要白不要!”

“孟行舟这只老狐狸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个时候把儿子送出京,难不成是另有打算?”宋久清毕竟跟孟行舟同朝为官多年,比儿子多长了几个心眼,也没少年人这般急躁。

宋明成一愣,“爹的意思是,这里头也许大有文章?”

宋久清点了点头,“没错。孟行舟处事惯来滴水不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儿子出京,不是给自己招黑吗?他虽然是辅政大臣,可臣子毕竟是臣子。皇上能不能醒来尚且两说,这太子殿下乃是咱们的本家,说到底他最后的落处会是哪儿,他心知肚明。”

“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能放任儿子出京,只怕其中有诈。为父不能冒险,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轻易动他。丞相毕竟是丞相,百官之首不是说说而已。”

“是要皇帝还没死——”宋明成道。

下一刻,宋久清快速捂住宋明成的嘴,慌忙走到门外左右观望,确信无人,这才小心的合上书房的门窗。转身,压低了声音怒斥宋明成,“你不要命了,这话都敢说。隔墙有耳不知道吗?如果教人听了去,来日皇上苏醒,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我。”

宋明成面上一紧,慌忙俯身作揖,“儿子知错。”

“祸从口出,谨言慎行不知道吗?”宋久清疾步走回宋明成跟前,“如今毓亲王已经是储君太子,咱们是贵妃的娘家人,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落人手柄,否则一旦船反了,咱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个都跑不了。明白吗?”

“儿子明白了!”宋明成垂眸,面色微白。

教训完了儿子,宋久清才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明白就好!你身为南陵侯府世子,在这个时候别再出去花天酒地,好好待在家里。皇上病重,御医随时待命。宫里头的消息,贵妃随时会通知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等到确定孟麟的去处,我们再下结论不迟。”语罢,宋久清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儿子,“为父知道,上次宝香居一事,以及——”他顿了顿,眼底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愠色,“你想对付孟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孟麟是孟行舟的儿子,你输给他,就等于为父输给了孟行舟。”

“为父也觉得面上无光,这笔账早晚得讨回来。不过,不急于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必须忍耐,知道吗?”

宋明成点了点头,“儿子全凭父亲做主,这段时间,一定谨言慎行。”

“那就最好!”只要自己的败家子不出问题,宋久清觉得南陵侯府就没有什么能教人诟病的。他如今最不放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恣意妄为惯了,平素没有约束,如今是非常时期,也不知他能否忍耐。

这个时候,就得看谁的耐心更好更持久。

宋明成心里想的却是,赶紧抓到孟麟的把柄,而后让整个丞相府,从此翻不了身。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久得连血液都开始沸腾。

孟麟不出所望,真的去了南抚镇。

有关于孟麟和沐王容景垣的事情,本来也有些街头巷闻,说是二人私交甚密。这沐王容景垣年岁渐长也未曾立妃,而孟麟比沐王还要大一些,竟也没有娶妻纳妾。说这二人也许有龙阳之好,是故相约孑然。

这话着实也有道理,到了这个年岁还没有娶妻纳妾,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的男子,实在是少得可怜。何况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丞相府公子,都是身份卓越之人。

可想而知,空穴来风,不无原因。

不过二人谁都没解释,私底下还是常来常往,只不过更加隐秘了一些。但隐秘归隐秘,偶尔还是会教人看见,所以这谣言从此没能消下去。

如今,容景垣被流放千里,去了南抚镇。而孟麟虽在丞相府,心随流放人,这会子等到容景垣安顿妥善了,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南抚镇,不免教人怀疑流言蜚语的真假。

看样子,又是一对“璧人”。倒是寒了多少女儿心,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但凡长得好看些的,都急赶着同性之间惺惺相惜。剩下那些歪瓜裂枣的,还在对女人垂涎三尺。

秋朝驱车道,“公子,早前全京城的人都在传,您与沐王殿下乃是龙阳。您这会子还赶着去南抚镇,不就证实了这些流言蜚语吗?公子,奴才没觉得您喜欢男儿啊?”

孟麟打了车帘,瞧着驱车的秋朝笑道,“再这么多问题,我就先龙阳了你。流言可畏,可是流言止于智者。你自己蠢笨,还打算拉着本公子一道蠢笨下去吗?我爹就我这么个独苗,我喜欢谁也不能喜欢男人,否则我娘在天之灵,不得让我离我爹远点吗?这世上,还有比我爹对我更好的人吗?”

闻言,秋朝觉得很有道理,“也对。”

“秋朝,你跟着我多久了?”孟麟突然问。

秋朝想了想,“秋朝七岁入府陪着公子,一转眼都十多年了。”

一声轻叹,孟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十多年了。如果这一次我能保全性命,回去我就给你弄个漂亮的女子,让你成家立业。”

听得这话,秋朝痴痴的傻笑两声,“公子您就别再逗奴才了,奴才还是跟着公子比较舒坦,那些男男女女的事,不适合奴才。奴才嘴拙,人又笨,实在不适合娶亲生子。”

“总归是要娶亲生子的,如果遇见自己喜欢的。”孟麟苦笑一声,“可惜,我这辈子是遇不到了。世间女子多市侩,我不喜欢。”

“那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秋朝问。

孟麟想了想,这世上所有事都有答案,唯独这问题,他自己也觉得茫然。喜欢什么样儿?谁知道呢!反正没想过会喜欢女人,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儿女情长的卿卿我我。

女子嘛——只可用来逢场作戏,岂能天长地久。

其实这话,孟麟也对容景垣说过,是故容景垣也记得这样一句话。只不过,他“中毒”没有孟麟深,所以也只是想想罢了,对女子有些提防,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好在有所提防,否则这一次,容景垣觉得自己估计又得犯原则性错误。

十五刚过去没多久,县太爷又请了容景垣过府一叙,说是有了京城的消息,想要跟容景垣商议一番。容景垣本来就已经落魄,是故也没有放在心里,大大方方的就去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自己一身武艺,还怕县太爷对自己下手吗?

白狐得了消息,忧心忡忡的望着苏婉,“不担心吗?”

玉弦道,“大白天的,难不成还能见鬼?”她撇撇嘴望着白狐,“青天白日的,这县太爷的脸皮子约莫也没这么厚,难道还能二送千金?那天夜里没落得好,就算要再送,也得再找个时候吧!”

“话是不错,但我瞧这五爷是个木头桩子,保不齐还真能中招。”白狐道,“这儿又不是京城,人家忌惮的可不是容景垣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上了床,不就什么都好说了吗?谁还管你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还少吗?”她自己不就蠢了一回?

苏婉别有所思的盯着她,“你去盯着点,别让五爷出事。”

“事是出不来,我就怕过后,得出个人。”白狐话外有意。若是县太爷一心如此,死命把女儿往容景垣的床上送,容景垣一不小心着了道,那么——来年春日不就有个小沐王了吗?

这可不行!

玉弦摸了摸自己随身小包里的砚台,若是县太爷真敢这么做,她觉得自己这一腔热血都得涌上脑门。

“你去吧!”苏婉面色微沉,“这里毕竟不是京城,除了监工,县太爷便是这儿最大的官员。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若真的这么做,谁都拿他没办法。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白狐得令,握紧手中冷剑,掉头就走,“你放心,这一次我肯定让他囫囵个的全身而退。”

玉弦喝道,“你若办不到,我就囫囵个的把你埋了。”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我心里有数,你把坑留给别人就是。”白狐瞪了玉弦一眼,不就是当初救了自己一次。现如今弄得跟如来下凡,普度众生一般,都能以救世天神自诩了。成日跟她抬杠,真是个不称职的丫鬟!

闻言,玉弦噗嗤笑出声来。

苏婉无奈的摇头,自打来了南抚镇,见着戈壁黄沙,这玉弦就豪放得像个男人一样。当然,对着她的时候依旧是毕恭毕敬。

“主子放心,有白姑娘在,必定不会有事。”玉弦宽慰。

“但愿吧!”苏婉勉强一笑。

这县太爷,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应该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

可偏偏咱这位县太爷是个不死心的,何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拿钱捐的官,在这一带也算是耀武扬威得厉害。仗着有钱又有点势力,于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敛财伤民,惯来横行霸道。

就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是当年霸了人家的漂亮妻子抢来的。可惜老天爷长了眼睛,觉得这样的为官不仁,为富不义之人,实不该命中有子。是故年过半百,他膝下也就两个女儿,愣是没再添个一儿半女,吃了多少药都无补于事。

没了法子,只好在女儿身上动心思。大女儿嫁给了南抚镇的监工,所以这整个南抚镇的一切,都在县太爷的掌控之中。

然则平素面对的都是些流放的落魄囚徒,县太爷想着,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是不是得送进宫里去。可自己在南抚镇虽然算是有权有势,到了京城又不够瞧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思来想去也没个法子,难得天上掉下来个沐王殿下,怎说都是天之骄子。不管皇帝看不看中,来日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那就是王妃啊!

沐王的老丈人,这是多好的盘算?

身为皇子,即便落魄,可也是皇家血脉,到时候自己助沐王东山再起,搞不好那就是一代君王。若是沐王来日当了皇帝,那自己就是国丈了!

这么一想,眼前的事那都不叫事。

所以县太爷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跟了沐王容景垣。上了床,就不怕容景垣抵赖,自己这皇亲国戚算是做定了。

容景垣进了门,瞧一眼空空荡荡的花厅内,只坐着县太爷,师爷站在一旁,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也放下心来。

县太爷笑道,“来人,给五爷看茶。”

“不必了。”容景垣道,“行伍之人,没那么多规矩,我不喝茶。大人若是有话,但说无妨,说完了我得回去继续干活。”

闻言,县太爷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忙道,“五爷不必着急,今儿个县太爷找您过来,是有大事相商。”

容景垣蹙眉,“什么大事?”

来的时候传唤的衙役就说了,是京中有变,所以容景垣才急急忙忙的赶来。他不怕别的,只是担心自己的母亲尚在宫中,生怕有所损伤。

师爷走出门,扫一眼外头的衙役和奴仆,高声道,“都下去,这儿不需要人伺候。”

容景垣心道,果然是煞有其事,难道京中真的出了事?思及此处,容景垣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压低了声音道,“敢问县大人,京中出了什么事?是前朝还是后宫?”

县太爷轻叹一声,底下的婢女已经端上了茶水,而后快速被师爷挥退。

师爷道,“五爷不必担心,婕妤娘娘安然无恙,还请五爷放心,咱们这儿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消息还算灵通。”

如此,容景垣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语罢,听得县太爷又是一声轻叹,“皇上病重,吐血昏迷,如今还不知能不能苏醒。”

此话一出,容景垣两道剑眉陡然凝起,“父皇晕厥?”

“是!”县太爷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容景垣。他这是想从容景垣的表情里,看出来容景垣是否还有东山再起的野心。毕竟容景垣行军打仗多年,在军中多旧部。只要容景垣揭竿而起,一声令下,拥护者必不在少数。

容景垣的指腹正摸索着手背上的刺青,这个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到底是谁,如今是何身份。他半低着头,县太爷没能看出端倪,只好扭头去看师爷。

师爷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一转便笑道,“咱们南抚镇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对五爷的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五爷安抚边境,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对五爷的敬佩,更是犹如滔滔江山。谁知五爷竟突然被免为庶人,流放千里。”

“咱们心里头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往昔,对五爷的敬佩仍旧有增无减。五爷为人忠义,实乃楷模。只不过五爷可曾想过,五爷文才武略,难道甘愿在此处,虚耗一生?”

容景垣也听出了意思,只不过依旧装傻充愣,“一辈子打铁也不错,至少不必搅合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难得有这样的宁静,有什么不好吗?”他徐徐起身,“县大人如果没别的事,景垣告辞!”

他准备离开,可县太爷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第一步计划失败,自然会有后补计划。

师爷疾步出门,不多时又回来,“大人,京中来人。”

县太爷急忙起身,“请五爷在此稍待,下官去去就回。京中来人,约莫是有消息了,您且稍坐。”

听说是京中来人,容景垣不疑有他,又坐了下来,目送县太爷和师爷离开。可是坐着坐着,怎么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的发沉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去端杯盏,可手上却使不出半点气力,连个杯盏都握不住。

杯盏落地,茶水溅了一地。

下一刻,容景垣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师爷与县太爷在外头笑了笑,“赶紧抬进去,记得要好生对待。”

“是!”师爷屁颠屁颠的使了人,将容景垣往内院抬去。县太爷抚着山羊小胡子,一脸的喜庆,瞧一眼偌大的府邸,觉得是该添点颜色了。

嗯,红色喜庆。

白狐吃着花生米,瞧着底下匆匆忙忙若蚂蚁搬家的衙役们,七手八脚的把容景垣抬进了一间屋子。

房门打开的时候,温雅站在门口愣了愣,而后娇羞的红了脸让开一条道。等着众人将容景垣抬进屋子,师爷在外头跟温雅说了几句话,约莫是交代几句县太爷的吩咐,温雅的脸便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绽放得愈发绚烂。

房门被轻轻合上,外头的人紧跟着全散了。可不得散了嘛,里头在办事,外头的人都杵着,来日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白狐轻飘飘的落地,趴在窗户外头听动静。

听得温雅细声软语的开口道,“小女子仰慕殿下之名已久,今日能与殿下有缘相聚,实乃小女子之福。温雅愿意侍奉殿下左右,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白狐嗤鼻,心道:不嫌弃你,难不成嫌弃苏婉吗?人家连同甘共苦的、御史中丞府二小姐都不要,还要你这样送上门的货色?

思及此处,白狐身形一晃,已经推门而入。

温雅当下愣了,“你是什么人?”

白狐一屁股坐下来,将手中的冷剑“砰”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轻纱之下眸光锐利,“我说我是他的相好,你信不信?”

“我喊人了!”温雅面色发白。

“喊吧!”白狐掏了掏耳朵,“让全南抚镇的人都瞧一瞧,县太爷家的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青天白日的偷人,把人家迷晕了打算霸王硬上弓。传出去可真是一桩美谈,人间佳话呀!”

温雅僵直了身子,姑娘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原以为父亲安排,天衣无缝,到时候就算传出去,也不过是容景垣酒后无德欺负了她。

可白狐这样一说,到时候局势就会逆转,温雅会成为不守女德之人。这样的女子,会遭人唾弃,到时候她死的心都有。

是故,温雅不敢吭声,只能愤怒的盯着白狐。

“你到底是谁?”温雅憋红了脸。

她外衫尽褪,如今只穿着肚兜和罗裙,这副模样,果真是要多窘迫有多窘迫。

想了想,温雅快速上前,想要将衣架上的外衣取下来,奈何白狐忽然指尖微弹。一粒花生米不偏不倚的砸中温雅的手背,疼得她一声疾呼,当下退了回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前。

“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冷吗?”白狐邪魅浅笑,“脱的时候没见你多害羞,这会子知道脸上挂不住了?温姑娘,闺房小姐,不都讲求一个矜持吗?如今你的矜持呢?被狗吃了?”

温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瞬时青一阵白一阵,“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不过想警告你,最好少动歪心眼。”白狐持剑起身,缓步朝着温雅走去,温雅吓坏了,步步后退,直接贴在了墙壁处。

退无可退,一张笑脸开始逐渐扭曲,就差哭出来了。

白狐掐起温雅精致的下颚,“啧啧啧,瞧这小脸,果真是我见犹怜的尤物。”她凑到温雅身上轻嗅,“味道也不错,只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否则我倒是可以与沐王换一换。”

说着,白狐松了手,面色陡沉,“看样子,我得打消你这门心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音落,白狐突然抬手,温雅还来不及张嘴,身子已经歪歪扭扭的倒伏在地。

白狐来自江湖,她可不管你们朝廷的做法。她只知道,江湖人讲求情义,讲求恩怨分明,睚眦必报。所以——苏婉的身子是她给下药,然后被容景垣破的,可他们没有在一起,白狐自然也不会让容景垣碰别的女人。否则,就是自己的罪过。

别的不行,不择手段这种事,白狐比谁都狠。

勉力搀起容景垣,白狐瞧一眼床榻上被扒得精光的两个人,笑得何其凛冽。既然温雅那么渴望男人,她自然要成全他。男人嘛——这府中多得是三条腿的,一抓一大把。随便丢一个,弄点药下去,就够她折腾一下午了。

“是你运气好,遇见了我。”白狐嫌弃的托着死沉死沉的容景垣。翻出墙,外头有随从接应,直接将容景垣丢进了马车。

“副统领?”随从瞪大眼睛,“您就这么把人给弄出来了?”

白狐瞪了她一眼,“难不成我要在里头给县太爷当个小,办完酒席再出来?”这不是废话吗?把人弄出来就谢天谢地了,差一点,容景垣的贞洁都保不住。

为了苏婉,为了殿下的嘱托,白狐觉得自己也是够拼了。

不过,得赶紧走。否则药效过了,这温家不得闹翻天才怪!堂堂二小姐,跟家里的奴仆颠鸾倒凤,估计县太爷的脸色,会变得跟彩虹一样斑斓多姿。

哪知马车刚刚驱动,还没走出去多远,便被一帮不明身份之人快速包围。

白狐冷了眉目,今儿个是来劫人的,白狐并没带多少人。而对方人数众多,一个个目光精锐,可见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什么人,敢挡我的路?”白狐立于马上,冷眼看着一干众人。

不远处的马车内,传出凉薄之音,“把车里的人放下,我就让你走。”

“哼,原来是冲着他来的。”白狐冷笑两声,“想从我手上要人,也不是不可以,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音落瞬间,冷剑出鞘。

一个飞身,白狐厉喝,“杏子,带人先走。”说时迟那时快,随从抓紧马缰,突然挥动马鞭。只听得马声嘶鸣,马蹄四撒,当即冲下人群。

众人皆微微闪躲,马车已经冲出包围圈。

白狐拂袖洒出一些白色粉末,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在马背上。单手勒马缰,双腿猛夹马肚。白衣蹁跹,眸光锐利,已经策马而去。

“公子?”众人皆惊。

“追!”马车里的人,淡淡然开口,“抓住她。”他还就不信了,就凭她单枪匹马,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于是乎,杏子驾车,带着容景垣奔逃。白狐策马在旁,可后头的人也是穷追不舍。追到了灌木林中,还是不依不饶的。

“你带人回去,我引开他们,不能让五爷落在任何人手里。”语罢,白狐已经策马朝着另外的方向奔去。

杏子一咬牙,只好继续驱车。

副统领武功高,约莫不会有什么事。何况自己只要脱险,就能带人来救副统领,所以关键还是在自己身上。思及此处,杏子拼了命的挥动马鞭。

灌木林里,只听得隐约的马蹄声,大部分的人都被白狐引开。

出了灌木林,便是戈壁。策马戈壁滩上,白衣翩然,长发随风。白狐回眸看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们,笑得何其凛冽。多少年了,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狼狈的被人追赶过,今日权当是练练手脚。

再往前就是沙漠了,沙漠容易迷路,所以她不可能继续往前冲。干脆一个飞身落在马后,冷剑出鞘,与人交起手来。

马车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打开车帘。

同类推荐
  • 冰霜

    冰霜

    美女大学生穿越异时空,变成幼时的模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只不过短短两年,仇家屠城,父母双亡。八岁为奴,认贼作父,只为求得一处安身之所。十二岁与此生至爱之人相遇,倾尽一生为其所爱。青梅竹马,相依相伴,相爱相杀......爱之深,恨之切。迫于无奈离开这是非之地后,她该何去何从?漂泊于这异世之中,终是成就一番大业。且看我白星霜,擎天撼地!
  • 等你我的爱

    等你我的爱

    啥命啊?穿成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阎罗殿四大妖女之一“月”。更悲催的是,本盟最大的敌人:药仙谷四大弟子“雷”竟与前世深爱的哥哥长着同一张脸!对抗时,她咋下得了手?太卑鄙了,武林正派还靠脸活!
  • 名门良婿

    名门良婿

    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她都这么主动了,为什么他还不肯点头。“我说前面的郎君,你走慢点,你未来娘子腿短,快追不上你了!”
  • 妖媚皇子俊俏妃

    妖媚皇子俊俏妃

    她将军独女,本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却不料早已将心交付,一朝被情所伤,决意远走边疆,追寻自己的梦想!兜兜转转,最后到底是谁守在她的身旁,陪她阅尽沧桑。他是大夏国的六皇子,表面风流的他实则心中早就被一个人填满。八年后再见,却不知他就是“她”,从最初的争锋相对,到后来的不可自拔,他痛苦挣扎,当发展他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那个人,他又会做个选择?(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妃我良缘

    妃我良缘

    她是国际刑警,他是暗黑头目。她卧底三年,他恋她三载。一场抓捕行动,两人共赴黄泉。醒来后已是千年后的架空王朝。她是江湖侠盗,也是相府千金,身世扑朔迷离。他是铁面神捕,也是嗜血鬼王,命运疑点重重。一纸婚约驱使,她嫁他娶,再续前缘。他宠她上瘾,她爱他如命。一宗案件牵扯,携手并肩,揭开真相。他舍生忘死,她勇往直前。天下巨变,他们的人生开始出现转折。人前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人后他们是善良的魔鬼。两个穿越者玩转朝堂和江湖,收萌宠,打BOSS,修仙晋级,创下完美游戏人生。【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The Soul of the Far East

    The Soul of the Far East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月之传说

    月之传说

    珈洛:月族至高无上的王,却因迷恋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而甘愿放弃所有,走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直至族破家亡。最后她选择遗忘,一切是否能如她所愿呢?雪隐: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掩盖住他内心的阴险和毒辣。他掌控了开始,却没有料到结局;她本是棋子,却成了他计划中唯一的不确定。这就是他和她的结局么?禾曦:冥王私生子,他本是冷酷从不笑的一座冰山,她的突然闯入,让他的温柔从此只专属她一人。古邑:从她捡他回来开始,他就发誓要守护她。那么,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知道。叶:珈洛的守护兽,她一心为主,那么她的结局将会是怎样呢?在这场爱恨交织、利益争夺的游戏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
  • 朵兰纳

    朵兰纳

    人说投胎是本事,练不来。我说穿越是找事,回不去。丛和平年代,一下子到这打打杀杀的世界。幸好老子穿的人还有两下子,只是混得实在让人想塞回去。难怪,老天爷还要千里迢迢把老子的灵魂抓来替你混人生。还好,没个好老爹可以当资本,还有个好祖父可以谈感情,混个出身地位。至少跟那公主、王子、贵族小姐讲话,还可以谈谈血统,拉拉关系。跟他们说话有必要吗?你没听过和气生财吗?拉拉大客户,才能做出品牌。朵兰纳领,我来啦!
  • 至尊邪帝狂小姐

    至尊邪帝狂小姐

    惨遭男友和闺蜜背叛,又无故被混混追杀的诸葛明珠,意外地发现外婆过世前所送给她的银手镯竟然带有一个可以穿梭时空的系统。于是,她牛逼了!异界时空缺什么?缺盐,哇咔咔,姐这是要成为世间最大盐贩子的节奏?那现代时空缺什么?作为一名关注容貌保养的女子,姐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别的不说,异界时空的美颜丹肯定是受欢迎,只要姐得到美颜丹的秘方,想不发财都不行!当然,发财是次要的,最重要还是增强自己本身的实力,才能保住自己的财富!现代时空,狂虐渣男渣女,开各种公司发大财,异界时空,化身一城之主的掌上明珠,脚踩各路天才,成绝世妖孽!(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天赎

    天赎

    一个小人物崛起的故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一个又一个敌人被踩下去,用自己的实力和智慧,不断地向上爬!一个小人物爬到顶端的故事
  • 霸道老公,么么哒!

    霸道老公,么么哒!

    一次暗算,她被荷尔蒙爆棚的他给捕获。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她却是爹死娘疯的落魄千金。她怕他。他次次都将她逼入绝境。她们的相遇如同烟花一样,绚烂而虚无……
  • 梦幻屠龙

    梦幻屠龙

    异界大陆,神魔争霸,纷争不休的战争背后究竟是谁掌控?一名乡下少年无意中竟成为了光明与黑暗争夺的焦点……生死不弃的损友,若即若离的圣女,嗜血冷艳的魔女,谁会陪伴少年走向弑神之路?
  • 乱世蓝颜

    乱世蓝颜

    一个女人的史诗,一段悲凉的宫廷斗争史,蓝颜们的斗争,祸及红颜,是泪是血。
  • 极限末日挑战

    极限末日挑战

    这是一个考验人类极限生存能力和意志力的严酷挑战——极限末日挑战!想要重获新生,挑战者必须通过难度逐步增强的挑战,在不同的末日中轮回。寄生末日:寄生虫侵蚀人类,巨型宿虫摧毁都市,在茫茫虫海中,生存希望渺茫……窒息末日:星球氧气消耗殆尽,人类自相残杀,外星异族用窒息的能力夺走无数生命……海猎末日:海洋淹没世界,人类沦为海兽的猎物,巨型海怪蛰伏于航船墓场……腐蚀末日:血雨从天而降,酸液腐蚀生灵,在割裂者的强酸喷洒下,无人生还……辐射末日:核冬天来临,变异兽横行,整个大陆散布着致死射线……时震末日:时间震动,空间破碎,时空混乱的崩溃世界中,人类命运陷入了死循环……【简介的简介】无限流的末日文,主角用最强的意志在末日求生!
  • 倾城女国师

    倾城女国师

    她,一代国师神秘莫测。他,一介宦官权势通天。勾心斗角随之而来的惊天秘密又会让她做出怎样的决定呢?而他最终的目的又会因为她而改变吗?一个妖娆,一个妖孽。两两相遇是冤家路窄还是心心相惜?既然相遇,便是一生。结局总是意想不到,过程总是酸甜苦辣,自入其中也是甘之如饴。(无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