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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要小看孩子的力量

容哲修坐在一旁,爱不释手的捧着一罐松子糖吃着,“爹也真够小气,明知道娘没饭吃还不给带点,连杯水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容盈蹙眉望着他,“这命令是谁下的?”

闻言,容哲修笑嘻嘻的将松子糖递上去,“爹,你要不要吃一口?娘做的松子糖可好吃了。”见着父亲黑着脸,只顾着打量林慕白是否有受伤,容哲修撇撇嘴,“我这不也是为了保护娘吗?关在柴房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就伤不着娘了。”

容盈突然笑了一下,“你为何如此笃定这是你母亲,而非那位?”

容哲修白了他一眼,“爹也是傻子吗?你认得自己的女人,难道我会连自己的娘亲都弄错吗?都说母子连心,可没听过夫妻连心的。”

“世子,是夫妻同心。”蔷薇低语。

容哲修面色一紧,蔷薇急忙闭嘴。

容盈却甚是高兴,“连心也是两条心,同心可是一条心。”算起来还是夫妻最亲。想了想又道,“只有不懂真情之人,才会误以为,一副皮囊便能以假乱真。我爱的是馥儿,不管这张脸是林慕白还是其他女子,我只要胸腔里的那颗心。”

林慕白喝着水,“皇上与皇后娘娘都见着了?”

他点头,“见着了,只不过——有些人的演技太拙劣,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容哲修来了兴致,“爹,真的吗?快给我说说,她装我娘装到了哪种程度。她要是一直这样蠢笨蠢笨的,岂非把我娘的声誉都给坏完了?”

“为何你们都不信她?那张脸可是一模一样,毫无挑剔。”林慕白嗤笑两声。这对贼父子,果然贼得很。

“哪有一朝公主,站在金銮殿上,还会瑟瑟发抖的?”容盈抚了抚发髻上的雨水,“我可是从未见你怕过,这般胆小,哪里有半分燕亲王的姿态。到底不是你,怎么装都装不像。他们能教她行为礼仪,乃至于告诉她所有有关于你的事情,却没办法控制一个人在为人处世上的气魄。”

容哲修点了点头,“那皇祖母看出来了?”

“你皇祖母是什么人,这么多年的佛不是白修的,是人是鬼难道还看不出来?”容盈一声轻叹,“若不是想着能将计就计——实乃煎熬。”他定定的望着她,这意思自然是明显的,受了煎熬,早晚得补偿回来!

林慕白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她很快会把消息送出去的,你们以后都别来了,免得旁生枝节。”

容哲修面色一顿,“娘,我悄悄来,保管不叫人知道。”转而不屑的望着自己父亲,“爹太占地方,以后还是别来了,娘交给我来保护就是。”

“交给你更不放心。”容盈轻嗤,“所幸她如今回来,约莫不是直接冲着你来的。她想要整个恭亲王府,更想要我的命。”

林慕白轻咳两声,容色微白。

“不舒服吗?”容盈心惊,慌忙握住她微凉的手,眸色焦灼。

“我没事。”她浅浅一笑,“你别担心,我自己也是大夫。我还得看着你,帮我完成心愿呢!”

眸色微沉,容盈点了点头。

看出父母之间似乎有事,容哲修一脸不高兴,“爹娘好像有事瞒着修儿,修儿不高兴。”

林慕白笑着抚过儿子稚嫩的脸庞,“娘如今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出了这个门,就得好好演戏,别给娘丢人,知道吗?”

容哲修连连点头,奶声奶气的下了保证,“娘放心就是,我保管耍得那蠢女人团团转。她不是想当我娘吗,我得让她知道,我的娘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等着林慕白将这对吃干醋的父子赶出去,这屋子里才算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蔷薇笑了笑,开窗透透风,“还好殿下与世子信任,不然这事还真是百口莫辩。”

“我倒是觉得她真的可怜,冒着生命危险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可到头来连我六岁的儿子,都不曾信她半分。”林慕白轻叹一声,“一个人唱一出戏,也算是本事。”

蔷薇嗤笑两声,“按奴婢的意思,她那是活该。活着不好好的,死了也不安生。这会子还敢出来闹幺蛾子,早晚给送回土里去。”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么早送她回去,岂非浪费了她这张脸。她借了我的脸,总该为我做点什么才行。做生意的,讲求一个银货两讫,不相吃亏。”

“主子,这地方简陋,您自个儿当心点。”蔷薇铺好床。

可事实是,林慕白夜里睡得沉,一觉起来这柴房都要变成闺房了。蔷薇顶着眼下乌青,神情呆滞的走进门来伺候林慕白的起居。

“这是怎么回事?”林慕白着实愣了半晌。

蔷薇一声叹息,“大半夜的,一个接一个的从房顶上跳下来。这会说是殿下吩咐的,要给房内添个柜子,怕主子的衣裳落地了不干净。待会又说是世子爷让过来的,给主子置办点茶具,又送了水,怕渴着主。这一来一回的,奴婢一夜没睡,只能死死盯着,怕被人钻了空子。”

她打个打哈欠,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疲惫与困倦。

林慕白揉着眉心,这是柴房,又不是雅阁。还柜子茶具,连清心园的瓷瓶都给送来了,打量着是要把这儿弄成第二个清心园吗?胡闹!简直是胡闹!

这对父子,估摸着是开始斗气了,所以——林慕白抬头,“你去歇会,我这儿没什么事。”

蔷薇摇头,“奴婢不打紧。”

“去睡会吧,这双兔子眼睛,教人见着得吓个半死。”林慕白轻叹。

“多谢主子!”蔷薇实在是困得不行,愣是折腾了一夜,换谁都不好受。

黑狐无声无息的出现,当然,如果不是林慕白之前跟容盈打过招呼,她是不可能轻易靠近这里的。恭亲王府看上去平静万分,实则到底蛰伏了多少暗卫在其中,林慕白不知道,但心里有些底。

“参见殿下!”黑狐行礼。

“我通知都收到了吗?”林慕白问。

黑狐颔首,“是!各部都收到消息,已最快的速度蛰隐消失。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卑职亲自带来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林慕白点了头,“很好。婉儿他们怎样?”

“这两日舟车劳顿,如今到了余宁府,应该会歇一歇。”黑狐犹豫了一下,“只不过——”

“有人跟着?”林慕白挑眉。

黑狐垂眸,“是!只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的人其实一直都随行保护,怕就怕京城里有人不甘心,想要赶尽杀绝。但是出了京城,便发现有人始终跟着,但也始终没有动手。卑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在等待时机?”

余宁府?

林慕白想了想,“出余宁府是一条山道,早在大殷朝就不太平,时常有匪寇出没。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事,便是匪寇所为,果然是极好的。”

黑狐一怔,“也许可以借此诈死还魂,从此金蝉脱壳。”

“不必!”林慕白淡淡然开口,“沐王若是生死不明,京城里的某些人,哪里会安心出手?看不见的危险,会让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有把危险放在明面上,让他自以为能控制,他才能放心。”

黑狐明白了林慕白的意思,“那卑职见机行事,尽量不打乱朝廷的计划。”

“去吧!”蓦地,林慕白又道,“让咱们的人放聪明点,有些机会是留给青年人的。懂吗?”

黑狐先是一顿,而后快速回过神来笑道,“卑职明白!”

是的,这些事就得交给明白人来做。

黑狐一走,林慕白又开始发愁,外头的倒是海阔天空,可这府里的作死东西,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她盘算了一下,如今这恭亲王府早就没了先前的热闹,眼前就剩下自己与苏离两位有孕的侧妃。自己被关在柴房里,世子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是故依照某人的尿性,约莫得去问候苏离。

毕竟她们此前也结过怨,清算清算也是应当。

林慕白便等着,等着这个白复来找自己的那一天。

这两天她觉得累,暂且让某人自己玩去,她懒得理睬。

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极好。

一如林慕白所料,某人真的去找了苏离。

苏离因为怀有身孕,又心虚这孩子的来处,是故不愿在府中走动,更不敢轻易与人接触,只怕自己一个不慎会露出马脚。可她又急需这个孩子来撑局面,为自己谋得想要的东西。

听得秋玲道,“王妃来了。”

苏离面色一紧,当下从软榻上坐起,“她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秋玲心中疑窦丛生,“王妃昨儿个刚回府,今儿个就上门,主子——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哪冒出来的。”苏离冷了眉目,“六年前她输给我,六年后照样是输。”

音落,已有脚步声款款而至。

此刻的白复,身着华贵的王妃服饰。比起死去的乌素公主,她才是恭亲王的结发妻子,是最名正言顺的恭亲王妃。

容盈从昨夜离开后,便没有再回来,倒是容哲修一早来请安,这会子正牵着白复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眼前的苏离。

白复一眼就看见了苏离隆起的小腹,孩子?!

绝美的笑靥呈现在苏离跟前,刺痛了苏离的眸。这笑容一如六年前的美艳绝伦,每每让她黯然失色。她恨这样的笑,厌恶至绝。

白复拂袖落座,浅笑盈盈,“不好意思,来打扰苏侧妃了。我刚回来,对于府中一切都很陌生。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四下走走。听说苏侧妃是最早入府的,想来对我的事情也是知道甚多,不知能否讲解一二?”

“忘了?”苏离微怔,蹙眉望着她。当日的林慕白也说是忘了,怎么如今来个白复也这样的说辞。难不成这年头所有的装傻充愣,都能用“忘了”二字胡乱搪塞?当她是傻子吗?信了一次,还能信第二次?

容哲修坐定,冷飕飕的盯着苏离隆起的腹部。

意识到容哲修敌意的目光,苏离下意识的以袖子遮腹,“我虽然入府较早,但是我很少过问王妃之事,怕是要让王妃失望了。”

白复顿了顿,一脸失望,“是吗?我还以为能在苏侧妃这里,找到我想要的答案,看样子果然很失望。”她深吸一口气,俄而望着容哲修道,“修儿,我们走吧!”

闻言,容哲修嘟着嘴,“娘,能不能让我摸一摸她的肚子。”

苏离面色瞬白,“不可以。”

白复笑了笑,“当然可以,摸一摸又不打紧。”然后又补充一句,“其实苏侧妃也不必如此紧张,修儿是府中唯一的孩子,是世子。由他摸一摸,也许苏侧妃能沾沾运气,给咱们恭亲王府也添个男丁。恭亲王府人丁单薄,还指望着苏侧妃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没什么可摸的。”苏离看一眼步步逼近的容哲修,便觉得心头发慌。

容哲修坏坏笑着,站在苏离跟前,“姨娘别怕,如今我娘还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还能担心我这么个六岁的孩子,对你动手脚吗?我只是想看看,未来的弟弟妹妹,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哥哥?来日苏姨娘诞下孩儿,我也好照应着是不是?”

苏离站在那里,屏住呼吸。

她着实无言反驳,只能看着容哲修伸出稚嫩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

“我能听一听吗?”容哲修眨着明亮的眼睛问,“听说宝宝在娘亲的肚子里,是会翻跟斗的。”

苏离紧咬下唇,容哲修已经将耳朵贴在了她的小腹处。呼吸微滞,苏离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良久,容哲修欣喜的抬头,“果然是会动的,这般活泼好动,约莫跟我一样。”

苏离面色微白,笑得有些勉强,“世子欢喜就好,我这肚子里是儿是女都不重要,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已无所求。”

容哲修退到白复身边,一本正经的盯着白复道,“娘有所不知,修儿听说当时姨娘入府的时候,娘还大闹了一场。如今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如与苏姨娘和解吧?苏姨娘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操持这恭亲王府的家务,实在尽心尽力。”

这话一出,别说是白复,便是苏离也跟着愣了半晌。这世子平素最盛气凌人,看不惯她,怎么这会子反倒当起了和事老。

“我不希望我娘将来在府中被人非议,我更不希望有人对她不敬。”容哲修斜眼望着苏离,字字句句都如同训斥,“我希望恭亲王府里的人,能够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要给我娘添堵。大家和和气气的,我娘的病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语罢,所有人都明白,世子其实是为了王妃才会跟苏离和解。

白复眸色微转,继而笑道,“修儿真是个好孩子。”她俯身握住孩子的双肩,满脸的宠爱与疼惜,看上去还真像母子,挺像那么回事。

“只要是为了娘好,修儿做什么都愿意。”容哲修信誓旦旦。

孩子都这么说了,当娘的自然不能退却。

白复起身朝着苏离走去,伸手握住了苏离的手,“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殿下和修儿,曾经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你安心产子,其余的就交给我来处理。这恭亲王府的担子虽然重,但我会努力扛起。”

苏离抽回手,朝着白复行了礼,“多谢王妃。”

白复一脸温婉,“苏侧妃好好歇着,我也累了。”语罢,她牵起容哲修的手,转身往外走去。

等着所有人都离开,秋玲快速屏退左右,“主子,没事吧?”

苏离脚下一软,瞬时跌坐在地,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有些微微气喘,“没什么事,就是突然之间有些奇怪。世子要跟我和解,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方才容哲修摸她肚子的时候,她那一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险些推开他。

所幸什么事都没有,真是万幸!

“主子,您觉得方才的王妃——”秋玲皱眉,“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吗?”

苏离摇头,“到底谁才是白馥?”这才是她真正怀疑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林慕白才是白馥,可现在突然来了个白复,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孕中的女子,本来就心绪不宁,疑神疑鬼,如今更是一头雾水,分不清真假。

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她又觉得这个才是白馥。毕竟容哲修一口一个娘的叫唤,似乎连容盈都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满朝文武皆知,白馥归来的消息,那么眼前这位,应该是正牌吧?

苏离觉得头疼,浑然没有半点把握。

她将自己关闭在密封的世界里养胎,已经跟外界隔绝了太久。尤其是苏婉死后,她更是心中愧疚,很少踏出房门半步。

“主子,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秋玲担虑,“是不是不舒服?”

苏离只觉得身上痒痒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衣服里头爬。蓦地,她骤然旋身查看自己身上,“秋玲快帮我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爬。”

秋玲心惊,慌忙翻看苏离的衣衫。

下一刻,秋玲掀起苏离袖口,“主子,是蜘蛛!”

苏离两眼一翻白,一头栽倒在地。她最怕的就是这些多手多脚的东西,何况这蜘蛛就在她如玉的胳膊上爬动。

“主子!”秋玲惊呼。

本就提心吊胆,这会子也难怪苏离会被直接吓晕过去。所幸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吓得不轻。

这算是容哲修惯来的恶作剧,他熟知府中每个人的喜好。只要谁惹他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换做平时倒也罢了,可是如今苏离有孕在身,哪里惊得这般吓。

大夫在门外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就怕苏离会有意外。

毕竟这恭亲王府再也经不得风浪,若是苏离的孩子没了,那么她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房内。

白复盯着眼前垂着头,一语不发的容哲修,“蜘蛛是你放她身上的?”

容哲修点头,犯了错的孩子,把头垂得很低。

心头冷笑,白复道,“就在你摸她肚子的时候?”

容哲修又点了点头。

白复伸手将他拉近怀中,“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年幼的孩子,眸中噙着泪,一脸的凄楚可怜,“娘难得回来,修儿想替娘出口气。就因为她,娘才生气才会离开修儿,修儿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过。”

眸色微恙,白复心里觉得,这倒是个现成的刀子。拿容哲修对付苏离,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苏离一旦出事,这御史中丞府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世子若摊上人命,或者闹出乱子,这恭亲王府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而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拿孩子当枪使,谁都找不到疏漏。

容哲修本来就争强好胜,而且这泼辣性子,京城人尽皆知,所以她这个母亲在对待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该受的责怪会少很多。

轻叹一声,白复道,“修儿为了娘,娘心里清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难免会被人诟病,白白落人口实。以后修儿纵然生气,切莫这般明目张胆,懂吗?”

听得这话,外头的明恒微微凝眉。

林慕白可从来不会这么教育儿子,林慕白对孩子唯一的期许就是:希望容哲修能活得像个六岁的孩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而不是成天尔虞我诈。

明恒喟叹,还好这不是世子的生身之母,否则世子有这样的母亲,早晚变得面目全非。也许到最后,连心都没了。

容哲修乖顺的点头,“娘你放心,修儿知道了!”他歪着小脑袋问,“娘,你是不是不喜欢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白复似笑非笑,“娘喜欢修儿,不喜欢别人的孩子。”

“修儿也只喜欢娘,不喜欢爹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容哲修破涕为笑。

“那修儿,可要帮帮娘。”白复眸光利利。

容哲修重重点头。

等着容哲修从屋内出来,见着迎上来的明恒,当即变了脸色。主仆二人交换了眼色,抬步就走。及至走远,容哲修狠狠跺脚,然后一屁股坐在栏杆处,“气死我了!”

明恒环顾四周,朝着身边的随侍使了个眼色,众人快速撤退,形成一个包围圈,免教旁人轻易靠近。深吸一口气,明恒道,“她竟然教世子勾心斗角去害人,实在该死。”

容哲修冷笑两声,“我就是要让她去对付苏离,然后把苏离弄出去。这样不必让我娘动手,我都可以直接借刀杀人。她是个什么东西,我在宫里折腾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流落何方呢!跟我玩心计,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可不,他是皇爷爷亲手教出来的。

这世上的亲生母亲,都希望孩子无忧无虑的成长。哪有母亲,亲手推着孩子去当替死鬼的?就这一条,她就露了馅。

“世子,苏侧妃无恙,如今该怎么办?”明恒问。

“我爹呢?”容哲修问。

明恒道,“好像出了点事,殿下出去了。”

容哲修邪邪一笑,“爹不在,你跟我一起演戏。”他徐徐起身往外头走去。

“怎么演?”明恒楞了一下。

“不难,你见机行事就好!”语罢,容哲修猛搓眼睛,愣是把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搓得血红血红。看上去,就好像受了委屈大哭过一场。清了清嗓子,容哲修突然嚎啕大哭,惊得明恒下意识退后半步。

明恒慌忙宽慰,“世子别难过,世子——都过去了,苏侧妃没事呢!”

容哲修边哭边往外走,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娘给我抓的蜘蛛,又不是我刻意的。为什么非要说是我使坏,蜘蛛又不是我抓的!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冤枉我!”

门口的守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容哲修哭着往外走,“给我备车,我要去找皇祖母!”

明恒急急忙忙去备车,“世子莫哭,皇后娘娘一定会为世子做主的!”

“我讨厌恭亲王府,我讨厌这里的每个人!”容哲修快速上了车,明恒二话不说驱车而去。脊背早已冷汗涔涔。

对于明恒,你让他杀人,他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刀光剑影都能坦然无惧。可若说是演戏,他这老实人确实有些为难。

上了车,容哲修光剩下呜咽和揉眼睛,再也挤不出眼泪。

“世子,真要入宫?”明恒问。

容哲修道,“当然是真的,所谓恶人先告状,总不能让他们抢先!”

明恒颔首,“卑职明白!”

马车快速朝着皇宫驶去。

林慕白得知,一脸无奈,这孩子是越玩越起劲了。早前这府里谁都不敢惹他,谁都不敢轻易跟他玩心眼,他自觉没劲。如今来了个白复,跟他动心思,他还不得使劲的玩?!

轻叹一声,让一个六岁的孩子逗着玩,这暗香实在是太让自己失望了。就这点脑子,还敢进恭亲王府?

倒是蔷薇骂得好,“纯粹找死,早晚得死在她自己手里!”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苏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说到底在这恭亲王府里,容哲修还是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世子!

——————————

余宁府。

苏婉与玉弦跟在容景垣后头已经很久很久,离开京城,远离家乡,只为这梦中一眼,执念不灭。玉弦从包袱里将冷馒头取出来递给苏婉,“主子,吃两口吧,这附近荒山野岭的,估计连客栈都找不着。吃一些充充饥,才有气力继续往前走。”

如今正值夏日,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

苏婉以袖拭汗,一张脸热得通红,“你也吃点吧!这一路上,苦了你!”

“这算什么,咱们当奴才什么苦没吃过,倒是主子您——”玉弦撇撇嘴,狠狠咬了一口干馒头,“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拿下,才是大损失。”

“什么拿下不拿下。”苏婉瞪了她一眼,“不过是大恩未报,我不能如此忘恩负义罢了!”

“啧啧啧,主子,咱们都到了这份上了就不打马虎眼。”玉弦笑嘻嘻的凑上去,“主子,你若真念着奴婢随你一场,来日你与沐王殿下真的成了,记得让奴婢喝杯喜酒讨个彩头。”

“死丫头,尽胡说!”苏婉心里是欢喜的,只不过八字还没有一撇,她哪敢说大话。男女之事,她也是初初相遇,哪知道太多。

前面的歇够了,又开始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是流放,所以容景垣不可能有什么好待遇。破旧的马车,已经是徐婕妤能买通的最好脚力。车内的容景垣,手铐脚镣齐全,这也是为了防范重犯逃离的举措。

被流放的,多为穷凶极恶之人,或者是政治上惨遭失败之人。

容景垣想了想,自己似乎都不符合。可偏偏,诸多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被流放的天之骄子。轻叹一声,此生不公已然太多,唯一幸事便是母亲安好。这么一想,似乎又坦然了不少。

出了余宁府,是一条山道。山道崎岖难行,再加上一侧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容景垣坐在车内,听得外头两名押解的役夫交谈道,“当心点,这儿算是虎狼之地,到处是匪寇横行。”

虎狼之地?

这算什么虎狼之地,想当年他深入漠北,为大祁九死一生,险些全军覆没,那才是虎狼之地。如今烈日昭昭,还怕什么匪寇呢?

正想着,突然车子好像卡住了石头,猛然颠簸了一下。

车子剧烈颤抖,紧跟着便停了下来。

容景垣神经一紧,只听得外头传来浑厚的吼声,“都给我下车。”

役夫缠着声音道,“大胆,这是官家的车子。你敢劫道,不要命了吗?”

“劫的就是官家的车子!你们一个个当官的,逼得我们没饭吃,还敢跟我说官家!弟兄们,今儿个就割了他们的耳朵,掏出他们的心肝肠肺,给咱们哥几个下酒!”这一声音落,容景垣已经掀开车帘,快速探身查看情况。

七八壮汉,一脸络腮。

手执大刀,拦路不去。

那一副副凶神恶煞模样,眉目间透着无温杀气。见着容景垣的瞬间,都将视线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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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各级领导干部不仅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的基本观点,而且要学习现代科技知识。江泽民在为中央党校出版社和科学出版社联合出版的《现代科学技术基础知识》一书作的序中指出:“抓紧学习和掌握现代科技知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各级干部要从事关国家富强、民族振兴的高度来认识学习的重要性,增强学习的自觉性。”对于我们牢固树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观点,深刻理解“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从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的高度认清学习现代科技知识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进一步增强科技意识,从思想到行动上真正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推动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地发展,是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
  • 花千骨之画骨缘起

    花千骨之画骨缘起

    这是香霞第一次写作,还望大家理解。谢谢。
  • 神秘男神:如果爱上你

    神秘男神:如果爱上你

    米扬总是习惯眉头深锁,一脸凝重,像是在努力的隐忍压抑着什么。这些年没有人再走进过他的心里,他也已经渐渐习惯把自己封闭起来,享受着这份独有的孤独。直到赵默然的出现,彻底的扰乱了米扬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让人猝不及防。她那么阳光,那么自信,总是把满满的正能量及时的送到米扬身边,虽然大多数时候,赵默然冒失,甚至有一点粗鲁,但米扬的心渐渐开始解封,重新沐浴阳光,重新获得养分。可是赵默然却迟迟不敢前行,米扬的若即若离、满腹心事,让人望而生却。究竟他有多少秘密?究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究竟他的心里藏着些什么?毕竟,想要的与能给的,总是难以契合。
  • 四方谷:小哑巴倒追呆萌男

    四方谷:小哑巴倒追呆萌男

    乔忻晏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地位,但是为人正直,待人彬彬有礼……一场大火,烧毁了乔忻晏所有的美名!四方谷的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为人善良热心,讨人喜欢……那场大火,同样烧毁了她所有的善念!
  • 血色曼陀罗的复仇

    血色曼陀罗的复仇

    她,冷酷无情她,可爱至极曾近天真无邪的她们,因为父亲的背叛,而变成了堕天使......那时的她们,冷血无情,犹如地狱的撒旦,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向他复仇......因为一次的偶遇,他们之间擦出了火花...可是,又是一次的误会,使他们不在相信她们。而她们也因此离去...当他们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挽回,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
  • 十一人的战场

    十一人的战场

    这里既不讲以一已之力主掌球场命运的超级球星,也不讲那些天花乱堕的各种球场神技,只探讨足球的本质,一个十一个人一起合作进行的运动,一项充满策略与智慧的体育运动。既无大牌球星,又采用无锋之阵的中国队击溃星光烁烁的阿根廷队?与攻击力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皇马玩对攻?与红魔曼联玩起阵地战,将红魔压迫在半场?。。。。。。这些只能在想象中出现的战役,是否只能在人们的幻想中出现呢?这些想象中的球赛将通过有趣而激动人心的故事,充份详尽的技术分析,以一个足球教练员的视角,怎样将这些想象变化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