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一点都不老。您都精神啊…啊,还有力气来打我呢……”玉婷笑眯眯地拍起了马屁,试图让老爷子心里一乐就让她下来了。
“你少来这套,别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这张老脸都叫你这个臭小子丢光了!”贾喻多仍然满腔的愤怒。
瞧见了贾喻多一脸生气的样子,玉婷注意到他的白发越来越多了,相比以往已然沧桑了不少,再转过头望着在贾喻多身边的父母和姐姐,他们肯定都在为自己担心焦虑,手心里都在替她捏把汗吧,玉婷看到这些,心里蓦地感到一丝难过。
玉婷念此,心也软了下来,她抿了抿嘴,轻叹一声,干脆又往树上爬了几下,寻了个枝桠处坐了上去,眼睛注视着远方,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样。
过了良久,玉婷才缓缓开口道,“爷爷,这些事情的起因不都是因为这几天老有人给我上门提亲嘛,我过几年以后就要去遥远的边疆从军了,长年驻守在军营里面,短则上月,长则几年,很少有回家的机会。
更有甚者,踏上从军的征途开始,有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要是我现在就娶了亲,等到我以后去了边疆,家里留下我妻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每天还要为我的生死而担惊受怕,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从军的相公,这种日子是极为难熬的。
心里的苦闷又没法对着旁人诉说,其他人又怎么能理解军人妻子的抑郁与苦闷之情呢。若是我以后平平安安,啥事没有的就回来了,那倒好说,但是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也落得个一去不复返的下场,那把妻子孩子什么的丢下,他们得多可怜啊…啊,下半辈子过得肯定很辛苦的。”贾府里的这些奴仆下人大都是几世几代都在贾家当家奴的,很多男性就跟着主子去从军了,所以有人听了玉婷的一番话,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生活便是如此凄风苦雨,在场随即就有几个妇人泪眼婆娑起来。
玉婷见势头不错,又赶紧添砖加瓦:“爷爷您想啊…啊,孙儿如今才十六出头的年纪,还没成就什么事业呢,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习了解,娶妻生子这些事对我而言还为时尚早。
何况,要是我真早早就成了亲,娶了个妻子,那我必将被这些凡俗之事牵绊,估计就没什么心思想着去奋斗拼搏了,那岂不是真的永远失去了功成名就的大好时机了吗?
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我从军去了,结果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我的妻子不是有苦说不出,所有的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若真如此,我岂不是辜负了她,耽搁了她的大好青春时光。我们贾家可不能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啊…啊。”
“那你去青楼也是不对的行为啊…啊!”贾喻多听了玉婷的话,觉得在理,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
“爷爷,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前些日子我觉得有些枯燥无趣,便去街道上随意的四处逛逛。在一家店门口,碰巧遇见了刺史的儿子蔡浩贵,嘿嘿,因为我们之前过过招,所以就聊了几句。
他顺便提到,之前我因为要救一个女孩而跟他打斗的事情,他告诉我说那个女孩,现在在青楼里了,我想弄明白情况,就去瞧了瞧。哪知道在哪里遇上点棘手的事情,处理起来耗费了一些工夫。
所以才有人误传我在青楼里面厮混。爷爷,您可要相信我啊…啊,我可一直都是清白无辜的啊…啊,而且我跟着师父学了神功,这神功要求我必须保持者我的童子之身直到我二十岁的时候,要不然的话,神功不但会毁于一旦,我还会有生命危险呢。”玉婷又仰头长叹一番。
“此话当真?”
“爷爷,玉婷怎么会骗您呢?”玉婷泪眼婆娑的,一脸委屈的望着爷爷。
就这样,玉婷成功化险为夷,这场风波算是消停了,玉婷因为脚踝挨了一棒受了伤,所以走回房间的时候只能像个跛脚一样,一瘸一拐地走路,流言就是这样传开的。
从此以后便不再有人跟贾玉婷提亲了。
玉婷回房后,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捂着被子在里面咯咯地奸笑,心想着得亏自己的聪明才智才能成功度过此关,然后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飞鸽传信给师父冷面侠串供,以防哪天被人揭穿了谎言。
某天,在杏林苑的一个小茶厅里面。
玉婷百无聊赖地在屋内晃来晃去,实在无事可做她便专心地对付起桌上果盘里的瓜子了,等了许久还不见她的娘亲大人的身影,玉婷有些许的不耐烦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娘亲喊她来这里有何贵干呢。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玉婷把果盘里的瓜子全都消灭干净了,刘光晶的大嗓门才从门外传来:“贾玉婷,你又滚哪里去了?”
“你怎么会在茶厅里啊…啊?害得我一阵瞎跑,我不是让你到祠堂里等我的吗?”刘光晶瞧见玉婷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腾地窜上来了。
玉婷毫不在意娘亲的恼羞成怒,她对于自己娘亲的火爆脾气早就习以为常了,她饶有兴趣地将点心高高抛起,然后仰头张开嘴巴接着,每每稳稳的接住一颗点心,她便得意地打个响指,还不忘向老娘得瑟一番。
“怎么样,娘亲,我厉害吧,我能让每颗点心都能准确无误的进入本少爷的嘴里。”玉婷乐此不疲地炫耀着自己,好像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才能一样。“还有啊…啊,娘亲,麻烦您要是再让人传话给我的话,可不可以别再让这些小丫头去啊…啊,她们一见了我就跟魂丢了一样,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没等我听清内容呢,一个个地撒腿就跑远了。我这次依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所以我也就只能来这茶厅等你了。对了,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啊…啊,一定要跑到祠堂里说吗?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嘛,还省得来回跑了。”
刘光晶瞧见玉婷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火气更大了。
刘光晶端详着面前的玉婷,她曾经多次有过这样的错觉:她就是生了个儿子,而不是一个女孩。眼前的玉婷虽然面容姣好,不似一般男子那样粗犷,有些阴柔之气,但是很多时候,在玉婷的身上,她能够看到一种男性的坚韧与执着。
刘光晶暗自思忖着,若是她和玉婷是同龄人,估计也会像江门城的那些小姑娘一样被迷得魂不守舍吧,贾山多再与玉婷相比,估计她肯定一心奔玉婷公子而去了。
可惜啊…啊……刘光晶摇了摇头,略有遗憾地停止了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