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伤的病患强行离开病床的结局可想而知,惊动了深夜轮班护士的岛津柳赖在众多人的劝解下,心有不甘愤愤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躺好。
看护慢岛津柳赖回到房内,轻关上房门后瞥了缩在床上裹成一团的凸形状一眼,然后默默地回到沙发上躺下,继续补眠。
温度适中的空调冷气嗡嗡声的在屋内作响,黑暗中,掀开薄被的男人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瞳亮的犹如明镜般,从那群护士的口中说出的话拼凑,他隐约可以猜得到凌年昔目前的状况。
闭上眼,那血色的画面在他的脑海内骤然浮现,惊吓得岛津柳赖猛然睁开了双眼,他不忿的握拳砸向了柔软的床面,在内心腹诽着:该死的,凌年昔你这女人太蠢了,谁要你的保护啊……
病床上,反复翻动身体直到天际破晓才浅浅的睡去……
片场,迎着日暮的晨光慢悠悠地在海滩边踱步秦以洛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淋湿的衬衫半透明的贴在他精壮的身躯上,男人眉宇微垂,浓密的睫羽轻动,深邃的眸子中流光回转涟漪开的落寞情绪包围着他,远远的看去,让人下意识的心疼起这个男子。
“OK,过——”
随着乔导演的喊声,打板砰得一声响起。
什么叫专业的演员?
能在上一秒悲伤的能吞没你,在下一秒快速地收回情绪,变化的速度快得在眨眼间。
等待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下雨天的乔导演决定把‘月夜’中女主知晓了一切,男主决定放手可又不甘心的画面拍摄出来。
“给,以洛。”
“嗯。”
接过沈经纪人递来的毛巾,秦以洛来到椅子上坐下,慢慢的擦起了半湿的碎发。
“对了,你有看到小雅介绍过来的那女孩吗?”
“啊?”
正在拿水瓶的沈经纪人动作一僵。
“好像叫什么诗诗是吧,我看你和她关系不错的样子。”
沈经纪人在心中呵呵一笑:“还好吧。”
我的爷啊,你就不能不提这茬吗……
沈经纪人的内心突然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然,在下一刻秦以洛道出的话语,吓得他握着水瓶的手一抖,开着瓶盖的纯净水倒出渗进了沙滩内,暗红了一大片。
“你昨天是和她一起离开的酒店,说说看吧,去做什么了。”
沈经纪人:“……”
这该叫他怎么回答?
“我们,她……”
“是我让沈经纪人带着她去东京办点事。”
危机重重时刻,栗茉出现了。
沈经纪人简直要泪流满面,跪下来感谢栗茉这位神助攻了!
“至于是什么事,你秦大影帝应该对我们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不感兴趣吧。”
说着,栗茉挑了挑眉,对沈经纪人投以一笑。
“喔?”
秦以洛皱了皱眉头,明显的不相信。
诗诗进到剧组里,除了和沈经纪人聊得来外,和其他的演员都是客客气气的。他怎么就没见到过,诗诗什么时候和栗茉关系变得那么好了?
看沈经纪人迟疑紧张的态度,绝对是隐瞒了他一些事。
“以洛,下一场开拍了——”
“马上。”
目送秦以洛远去的身影,沈经纪人仿佛虚脱般瘫软在了椅子上,伸手擦去因紧张额角渗出的稀罕,他转头朝着栗茉感谢的一笑。
“呐,实话招来。”
栗茉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我从乔导演那边打听到,说诗诗暂时离开剧组一段日子,虽然他没说缘由。但我大概能猜的出来,是凌年昔出事了吧。”
温水煮青蛙,察言观色。
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生物……
沈经纪人:“……”
刚送走了一位大佛,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加难伺候的。
栗茉刚那一段话充满了笃定的意味,想必刚才帮他躲过秦以洛那一关,并不是白白出手相助,是有付出代价的。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出来混就有还。
他记得,这栗茉对岛津蓝似乎挺有兴趣,想打听这件事或许是为了她吧。
他跟小雅保证过,凌年昔住院的事不能告诉秦以洛,沈经纪人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眼浅然淡笑的某女,他有预感,如果他今天不告诉她,等会儿上门来的就该是秦以洛了……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坚决要对这件事保密。”
“嗯哼。”
之后的时间里,沈经纪人述说起了他从小雅口中听到的事件来龙去脉,以及凌年昔目前所在重点看护病房不知情况如何。
栗茉听完后,“喔”了一声就走开了。
剩在原地的沈经纪人傻眼了,刚那么急切的逼迫他讲说出来,怎么现在听完就走了!
需要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滚蛋。
这一句话反复的在沈经纪人的脑海内回荡……
小甜甜?
这又是什么鬼!
他最近果然是电影看得太多了,都被洗脑了。
不同于冲绳的灰蒙蒙的天气,东京今日是个大晴天。酒店一间房内,未拉上窗帘的阳光悄然折射进了屋内,暖暖的晒在奶白色的圆形大床上。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犹如一朵花苞般,少女紧闭的睫毛下淡淡的一圈青色,可见她昨晚睡得有多迟。准时的生理时钟唤醒沉睡的少女,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视线凝聚在洁白的天花板上。
“诗诗,现在几点了。”
打着呵欠小雅支撑起身子,手掌划过一旁冰冷的温度在指腹下蔓延,小雅心中一惊,掀开被子一看,明明昨晚和她一同入睡的少女怎么没了影?
出去了吗?
小雅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呼出诗诗的号码,向她拨去了电话。
在滴了两声后,电话被接通了:“喂?”
“你跑哪去了。”
“岛津宅。”
岛津?!
闻言,本还精神迷糊的小雅立刻清醒了,仿佛是吃了兴奋剂般,情绪一波波强烈的上涌。
难道是为了凌年昔的事找岛津蓝秋后算账了?被开玩笑了,就诗诗那么瘦弱的身子,那能经受的起岛津家的人啊!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的小雅翻身下了床,从行李箱里随意拉出几件衣服钻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