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火焰,燃烧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际破晓后才被熄灭。
市中心医院,众人徘徊在急救室外不安地等候。
这是第二次了,凌年昔被推进急救室。
热流过去后,尘埃肆起的沙滩趴在地上的凌年昔白皙的面容被鲜血侵湿,被她抱在怀中的岛津柳赖也晕迷不醒,岛津蓝的脑海里仿佛是雷声响起咚得一声闷响,当场愣住了。
至于凌年昔和岛津柳赖被送往医院急救的场景,她全都忘了。岛津蓝只记得,她再一次的束手无力看到了亲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血淋淋的场面吞噬了她的神识……
除去岛津家的人外,得到消息的小雅也赶了过来。
和公司正在经行药材合作的温氏集团的千金温雅,这他们自然记得。只是不知小雅居然和凌年昔关系那么好,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煎熬的,老徐让其他人先回去然后下楼买了几杯热咖啡,回到走廊上一一递给了小雅她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
收到小雅的短信匆忙赶来的沈经纪人和诗诗焦急的问着,熬了一夜未睡得小雅面容有些疲倦,她拉过沈经纪人和诗诗走到了一边,解释起了这次的事件。
凌年昔被炸弹波及的这件事沈经纪人不敢跟秦以洛提起,那家伙自从几天起精神就有些恍惚,这时候让他听到了凌年昔重伤正在手术的消息,恐怕要炸了天了。
听完了小雅的述说,诗诗转身大步走向了坐在长椅上,一副失魂落魄的岛津蓝面前,一把拽起她的衣领低声吼道:“你就是这么保护年昔的吗,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极力劝阻她,跟我一起回中国去。留在你们这个所谓高贵的岛津家,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了,你们真的有把年昔当做一家人来看待吗!啊,你说话啊,岛津蓝!”
“诗诗,这里是医院,你别那么激动。”
见状,小雅急忙上前安抚。
诗诗会那么激动,小雅也明白她的感受。
对于她们这群姐妹淘来说,凌年昔在她们心里的地位几乎是家人,亲人。眼睁睁的看着凌年昔躺在手术台上,她们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受比自己受伤了更痛。
松开岛津蓝,诗诗甩过头,双臂向前抱住了小雅默默的哭泣。
许久之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让你再次遭受到伤害。
对不起,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明明保证过发誓过,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凌年昔受到伤害。
千言万语统统化为一句深重的对不起,泪水滑出眼眶打湿了少女苍白的脸庞,如果可以,她宁愿躺在急救室里边的是自己 ,而不是凌年昔。
灰暗的天际逐渐明亮,日暮的光照亮了街道,唤醒了在沉睡中的生灵,万籁俱静的城市逐渐鲜活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凌年昔被推出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的时间,从医生那了解到凌年昔的情况并不乐观,好不容易忍住情绪的诗诗再一次崩溃的哭泣。
至于岛津柳赖,因爆炸时被护住了脑袋,热流的冲击大部分都被凌年昔挡住了,在对岛津柳赖紧急治疗了过后,大概今晚或明天就能醒来。
望着躺在重点病房的少女苍白的面孔,那医用设施的滴答滴答声勾得他们的心一阵作痛,老徐回岛津宅去了,除了报告这次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知众人,那便郁瑾逢要回来了。
没错,半个小时前,老徐收到了郁瑾逢的来电,说是明天下午就能抵达日本。
凌年昔这种情况,让郁瑾逢知道了肯定要翻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瞒住郁瑾逢凌年昔重伤的消息。
岛津蓝被老徐强硬的带回了岛津宅,重点看护病房外只剩下小雅和诗诗两人。
接完秦以洛电话的沈经纪人疲倦的走了过来,眉宇间带着浓重的忧虑,虽然他对秦以洛撒了谎,可这件事迟早会被他知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先回去吧,免得让秦以洛起疑。”
“嗯。这边有事的话你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你记得顺便跟乔导演说一声,诗诗这段日子里住我这。”
由诗诗演绎的‘月夜’的那个角色片段已拍摄完毕,原本她是应该继续待在剧组里观摩前辈拍戏时的演技,作为一个新人来说这是必须要的,可现在凌年昔这种情况,看诗诗的情绪又不是很稳定的样子,让她回剧组里恐怕会更加的不安。
除去这一点外,小雅害怕诗诗露出马脚让秦以洛看到。
“我会说的。”
重点病房是没有看护设施的存在,小雅只好在附近订了一家酒店,和诗诗的母亲打了声招呼说这几****暂时要离开东京一趟。
或许是哭累了,小雅幽幽的叹了口气,搀扶起诗诗离开医院向酒店走去。
夜,寂静。
微风从窗口吹进卷起白色的窗帘沙沙得吹响,月光如水折射进屋内,病床上的男人指尖轻颤了一下,随后,密长的睫毛缓缓睁开,漆黑的瞳子涣散的暴露在空气中。
医院?
屋里的摆设基本都是纯白色,鼻息间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从而让岛津柳赖判断出他现在身处的地方。
他撑起双臂想要坐起身,身体仿佛是被压路车压过般痛苦得他皱起眉头,打开床头的小灯,借着橘黄色的灯光打量起了自身的情况。
修长骨节分明的十指被绷带缠满,一直延伸到手臂,面庞上也包着几个纱布,额前更是缠绕了一圈的纱布,远远的看上去简直就像个木乃伊似得。
“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爆炸前凌年昔抱住自己被热流冲击飞出去的场景,一一的呈现在脑海里。
娇小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手,晕迷前,被鲜血侵满了脸颊的少女对自己投以的一抹笑意,好像在说着:别死,活下去。
“凌年昔!”
漆黑的瞳子在扩缩,男人嘟囔了一句,翻身下了床。
他的右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因他粗鲁的动作挂着点滴的柱子衰落一地,在一旁浅睡的看护被响声吓醒,睁眼看去,只见岛津柳赖冲出病房的身影。
她急忙站起身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