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岛津蓝所说,翌日后的午时左右秦以洛上门了,不巧的是凌年昔和岛津蓝去道馆训练去了,被秦以洛当借口拉过来的小雅无奈地耸了耸肩,扭头给了个秦以洛打道回府的眼神,咱们总不能在别人家门口闹吧。。
是真去道馆了,还是不愿意见到他?
秦以洛皱了皱眉头。
出门来迎接的是伊藤主事,她大概五十多龄,乌黑的发丝全部拢在了后头简单的盘起了个发髻,漆黑的瞳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浅浅的栗色,双手交握别在身前,浅红色的和服衬得这位已过半百的老妪光彩鲜活。
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岛津一族,连府邸中的佣人气魄都不属于常人。
秦以洛收回视线,然后微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哎。”
幽幽的叹了口气,虽很不情愿,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足的:“既然年昔不在,那晚辈下次再来拜访。”
“是。”
伊藤主事低低的应了声,目送小雅回到车上驱车离开,车影绕过拐角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收回视线,用余光瞥了眼躲在花坛后露出一角衣摆的少女。
这世上最难解开的,就是感情的心结。
既然不想见他,又何必躲在附近偷看呢。
伊藤主事垂下眉眼,假装没看到凌年昔,转身直径地回后院去了。
然而,躲在花坛后偷听的并非只有凌年昔一人,被硬拉来的岛津蓝叼着根草,偷听这种事太跌价了。
“人都走了别发呆了。”
“嗯。”
微风轻轻吹过,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留下的温度。在听到秦以洛的声音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脏就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的被丢入了一颗小石头,涟漪开地湖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波纹,不停地开始了悸动……
听着旁边的人漫不经心的回答,岛津蓝吐出嘴里叼着的草,站起了身体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酥麻了的大腿。
“我下午还有训练,你要一起去吗?”
“也行吧。”
不见,是自己说的。
却在之后反悔跑来偷看,究竟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凌年昔迷茫了。
如果我离开了你,你的生活会不会变得更加的幸福呢,秦以洛……
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日子一天一天的度过,从岛津宅和小林道馆两线跑的凌年昔的生活渐渐被跆拳道的练习充实,她每每从小林道馆出来,都是顶着一身伤回家吃药洗澡涂药然后倒头就睡。
一旦遇上武术上的事,岛津蓝就会变得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被一个过肩摔甩出去的凌年昔躺在冰冷的木板上,骨头像是粉碎了般痛苦不堪,但她不在像之前哀嚎几声再慢慢的爬起,直截了当的起身继续和岛津蓝比试。
有些事物习惯了,连疼痛也会慢慢的消去。
你来我往动手转动间汗水挥洒了一地,七月的天气在没有冷气的情况下,简直是被火烧一般。小林道馆内是没开冷气的,几十个人聚在同一个空间,吐出的二氧化碳形成的温度简直跟焖庐似得,和岛津蓝对练完的凌年昔躺着地板上急促的喘息着,少女仿佛是在水里泡了个澡,白色的T恤湿透,隐隐能看见从她身上冒出的热气。
因小林道馆下午有和其他道馆的友谊比赛,凌年昔自知自己这点小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在道馆内室冲了个澡,换上之前带来的备用衣服,凌年昔从人群中寻找到岛津蓝,和她打了个招呼并且让大伙们儿加油后,她拎上放在一旁地小背包笑着离开了道场。
对东京的道路也渐渐的熟悉了,凌年昔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腕表,正值午时十一点半午餐的时间。早上出来时天色良好,再一次看到天空时竟然变成了灰蒙蒙的天色,连续了十几天的高温,也是该下一场雨了。
从便利店买了把雨伞,凌年昔踱步在街头,琢磨着午餐该吃什么的问题。这几个星期她一直和岛津蓝在道馆吃的午餐,现在回岛津宅估计也没准备她的饭菜,还是别让她们麻烦的好。
随意的挑了一家拉面店,中途的时候下起了雨,凌年昔将雨伞放在门外,侧着身用纸巾擦拭着被雨水淋湿到的部分。
大门被拉开,一个男人从店里走出,他望了眼这一场说来就来的倾盆大雨,犹豫了几秒之后迈步进了雨中。
擦干净手臂的凌年昔转过了身,正巧视线在空中滑过,瞥到了在雨中小跑的男人的身影。
“岛津柳赖?”
凌年昔皱了皱眉头,那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且她记得岛津蓝说过,岛津柳赖最讨厌雨天了,怎么会不撑伞在雨中跑着?
事出有因必有妖。
凌年昔拿起雨伞撑开,刚跃出屋檐下一阵狂风吹过,等她站稳身子时,这才发现头顶上的雨伞正式报废了……
“真是渣渣豆腐工程!”
暗咒了一声,凌年昔丢开破了道口子的雨伞,迈步追了上去。
在尾随跟踪岛津柳赖十几分钟后,凌年昔发现了一件事,这货压根就是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就在凌年昔怀疑岛津柳赖脑壳子是否出问题的心情下,男人停在了一个小巷子敞开的门口前,因为隔了些距离,凌年昔看不清岛津柳赖在想着什么。
“妈妈,这个大婶好奇怪——”
“别看了,咱们快回家。”
凌年昔俯在巷口外忍受着过往的路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尴尬的眼角抽搐。
谁是大婶了啊!
凌年昔差点破功回头吼一声卧槽,等她平顺了心情再次转过头时,巷子内哪还有岛津柳赖的身影啊。
快步走进了巷子内,脚下溅起一个个水花,凌年昔扫视了一圈,发现岛津柳赖刚伫立着的门口有两行脚印延伸到里边,凌年昔犹豫了几秒,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从后门进到室内,凌年昔这才发觉,这是一家酒吧。
还未到夜晚的酒吧气氛清冷,吧台上空无一人,屋内只开着几盏昏暗的小灯,偌大的空间与那青色的灯光混合在一块,隐约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好像一眨眼,就会有什么东西从某某地方爬出来一样……
这几天陪岛津蓝鬼片看多了,一看到这种场面凌年昔就忍不住的脑补。
呼了口气,凌年昔擦了把汗水。
看地面上的脚印,岛津柳赖应该是进来了,那他人跑哪去了?
十指交缠相握在胸口,紧抿的嘴角轻启一条缝隙,就在凌年昔试图唤声时耳边的风骤然被划破,她下意识的扭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根木棍,想去躲开慢了半拍的动作,导致木棍袭中了脖颈,痛楚在颈后快速地蔓延开。
瞬间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来,她额了一声,之后,翻身倒地黑暗袭来泯灭了光明,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