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了一声,裹着浴巾,从浴帘左侧退到右侧,背对着他,不敢多看。
“凤姑,看到架子上的毛巾了吗?黄色的那条,能递给我吗?”
她向前一步,取了毛巾,继续背对着他后退,退至他的桶畔,向后递去:“公子,毛巾。”
他自顾自地洗着,并不接毛巾。
她以为他没听到,稍稍提高了声调:“公子,你要的毛巾。”
他“哦”了一声,伸出手去,但却没接那毛巾,而是一把扣上她的手腕,腕间巧用力,将她拉得一个踉跄跌入浴桶之中。
天旋地转,水花迸溅,她惊叫出声。
然而声音未落,唇舌已被吻住。
许久,他才松了手,将她拥入怀中,吻着她湿透的额发,轻轻喘息:“可还满意?”
她正要答话,忽然察觉如何回答都不妥当,只好闭了眼睛,红着脸,佯作没听到。
他一声轻笑,亦不再追问,撩了水慢慢为她清洗身子。
良久,待羞怯之意退却些许,她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抓了他的胳膊,鼓起勇气,低声问他:“公子,这次会、会有身孕吗?”
彭古意没料到会有这一问,不觉怔愣,道:“可能吧。”
她“嗯”了一声,伏在他怀中,又闭上了眼睛:“公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公子,生孩子是不是很疼?前年隔壁李三婶生娃,哭喊了一夜,嗓子都哑了,好怕人。”
“有我在,不会让你很疼。”
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肚腹,她又问了些关于孩子的问题。
彭古意觉察到她的心思,附耳轻问:“很想要个孩子?”其实,他原本打算等她记起来了再考虑要孩子,因为他不知道方晗是否想要孩子。而且多年征战,枪林箭雨,她子宫处有所损伤,一来不易受孕,二来生育时危险度也高,不太适合要孩子。
对于孩子一事,他不甚强求,一如当初对待姻缘的态度,顺其自然。
他曾想,如果她记起来了,如果她不想要孩子,那么两人就这样相携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不过昨天,他做了红豆酥端去,推门却见房间空荡无一人。一颗心顿时凉得入骨。
那一刻,他忍不住想,如果有个孩子,如果有了羁绊,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所以他截住她时,脱口而出说要个孩子。
他没料到她会如此认真。他想,真的要生个孩子吗?
“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她低了头,绞起手指,声若蚊蚋,“公子,说句心里话,以我的条件如何能配得上你?有个孩子,会让人觉得这一切更像真的。”
彭古意喉中有些堵,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跟了我便是我的妻,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关于孩子,只要你想我们就生,生几个都行。”
她觑他一眼,又忙低了头:“你,不想吗?”
彭古意默了片晌,方道:“我也想,只是怕累到你。”
她这才放了心,按向自己平坦如昔的小腹,有些垂头丧气:“公子,我们做夫妻这么久了,为什么肚子还没动静?你说我的身体是不是……不能生养?”
心头一跳,彭古意忙道:“呸呸,说什么傻话。有我这大名鼎鼎的神医在,别说生孩子,你就是想生猴子我也能让你生一二三个来。”
她被逗乐,“噗”地笑出来。
彭古意握住她的手,摩挲着那平平如也的小腹,又道:“你若心急,我配几副药给你,保证今年年底就能抱出个白白胖胖的娃儿。”
她红了脸,推向他的胸膛,娇嗔道:“谁心急了,你才心急呢。”
彭古意将她拥在怀中,笑了:“好好,我心急。”他低头看她,目含深意,“娘子,看在为夫这么心急的份上,我们是不是要再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