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暖轻笑着,将杯中最后一滴酒饮尽,哀凉道:“我手中有剑,却不是君子剑……”
祝司南同样轻笑着,却是饱含深意着,“他的江湖不需君子剑。”说完提起一坛盼春后送来的酒飞掠上了房顶上,安静坐着,看着荡漾的酒水,不知想着什么。
季凉出了阁楼,四处张望着,墨院长早已在闻伯的帮助下回了院子,只留下三个醉得清醒不已的人,以及自己和几个等待善后的人。
季凉手中的汤婆子有些凉了,不知何时出来的祝一将汤婆子拿去换水。
肚自站在梅花树下,呆呆看着这几人潜移默化的心心相惜的情感,风拂过,头上落下几片梅花花瓣也未曾发现。
驻了许久,直到荆焕秋唱累了,祝司南依靠在瓦楞上没了动静。
季凉四处看着,后慢慢绕道阁楼后方,将搁置在一旁扫雪用的竹梯搬到阁楼旁靠着。
双手使劲儿摁了摁梯子,确定稳固后,便开始往上爬。
越爬越高,越有些颤。
哆哆嗦嗦的爬到了房檐边上,手小心扶着瓦楞往上爬,脚下微颤着,被踩着难受的瓦发出断裂的声响。
若是她没听错,他过两日便要离开梧桐县了。
若是她没会错,他过两日便要回京城了。
他怎能就这般走?
他怎能一句话也不说就走?
他走了,自己怎么办?
他走了,自己的银子找谁要去!
越想越激动,爬得越来越快。
只是瓦楞上太滑,眼看就要到屋顶了,脚下一滑,就下面滑去。
“啊——”吓得季凉叫了起来,这下完了,摔下去不死也要瘸。
下滑的速度极快,季凉直觉下半身已经悬空挂着,手死死的抓住瓦楞,可好滑……
说时迟,那时快……。
白衣晃过,沾染了青苔的手被握入了一个宽厚且温暖的掌心中。季凉诧异仰头,便撞入了祝司南那担忧又有些迷离的眼中。
下一瞬自己便被拎起凌空一跃,最后落在了屋顶中那条横着的瓦楞上坐着。
下一秒有些脏污的手便被一张白色的绢子擦拭着,反复轻缓的擦拭着,终将擦拭干净。
季凉任由祝司南为自己擦拭着,也未出声,直到祝司南抬头看着自己时紧张问道:“可有受伤的地方?”
季凉抿唇摇头。
“有些凉,我送你回去。”祝司南握着季凉的手,未放开,那般自然。
季凉抽出手,摇头,忐忑开口道:“你过几日要回京城?”
祝司南见手中微凉的手抽了去,便微愣着,很快点头道:“是。”
“噢。”季凉这一刻特别想问,你还回来吗?
可,自己一个月二两月钱还老拖欠他的贫穷县令,拿什么留下这么英明能干的师爷,留下这个连皇帝都特疼爱的侄子?
想着又觉得好难过,感觉像失恋了似的。
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还没恋便失了,想哭又哭不出来,就是堵在心里,久久不散。
季凉把头垂得更低了,有些纠结,但又无奈,她可没胆量一怒为红颜……
祝司南自然感受道季凉有些低落的情绪,笑着道:“年后,便回来了,师爷的位置给我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