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垂下眼眸,声若细纹,耳根发热:“都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如今要离开,我一个人留在这怎能习惯?”
上官氏的话就像一股暖流慢慢淌入苏恪的心中。
“主子。”
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唤,谨言气喘吁吁出现在苏府大门口,手持佩剑,干练而潇洒,此时一心全在苏恪一人身上,担心他出事,她好担心她来晚了,在此刻仍不忘单膝跪在地上给苏恪行礼:“主子,属下护送您前去。”
苏恪道:“你怎么也来了?”
“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护送主子。”
谨言故意当着押解苏恪的吏卒说出苏姿晗的头衔,目的就是为了以防虎落平阳被犬欺。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大字,两个狱卒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中有一丝担忧闪过。
苏恪将一切看在眼里,原来他身边还有人,他的女儿还是皇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事情还没走到绝路,他也许还有机会,他不能认输,重拾信念,“谨言,你回宫照顾娘娘。”
苏姿晗可以说是苏家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没了苏家这个坚强的后盾,以后她要在后宫立足将会更难,她身边更加不能缺少一个像谨言这样有能力的心腹。
谨言的脸色冰冷,一字一顿道:“属下想护送主子。”
“现在你要做的是保护皇后,她好我才能活得好。”苏恪面露不悦。
谨言蹙眉,虽然没有出言拒绝,却是一脸的不愿。
苏恪低沉道:“这是命令。”
*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苏姿晗卧在软榻之上,柔软和舒适,皇宫近日来很是平静,她的日子依旧如往常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文烨虽然下令将苏府抄了,但又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安顿苏府其他人等,苏姿晗本想亲自出宫一趟,文烨却不许,说他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苏恪离去地那一天谨言一直魂不守舍心事重重,苏姿晗看在眼里便主动提出让她去护送苏恪,谨言却带回来上官氏随苏恪一同前往边境的消息,她本来以为上官氏会留在都城,虽然对上官氏的做法不是赞同,甚至有些担心,但这是上官氏自己做的决定,她尊重她的选择。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就此过去吧,深深埋在心底,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开始。
吴氏没有随苏恪共同离开,留在了文烨安排的住所,在苏恪走前还在他面前数落了苏姿晗一番,说她不仁不义,父母都落难了自己却一个人在宫中安逸的享福。
文烨近日一直忙于政事,苏家算是倒了,但还是需要妥善善后,该安抚的人还是需要花精力去安抚。
忙里偷闲来到凤銮殿的文烨见到苏姿晗斜卧在榻上,不让他人打扰,走过去为她盖上披风,苏姿晗不过是在闭眼休憩,感觉到动静立马睁开了双眼。
“打扰到你了?”文烨含有些歉意,看到苏姿晗有些受宠若惊,坐起来要向他行礼,立马制止并且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半搂着她,捋了捋她鬓角的青丝:“累吗?”
苏姿晗摇了摇头,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完全不累是不可能的,但她还可以承受,与文烨对付赵家的手段相比,苏家要幸运许多,至少没了人因此失去生命,连苏恪的性命也得以保留,在她看来,性命远比金钱权势要重要。
除了苏稳仲,但苏姿晗却从来没有因这件事而恨过怪过文烨,每每想起,她心中都会涌上那么一丝痛苦和懊悔,如果当初她没有把刀给他,他是不是就不会……?
看苏姿晗心不在焉,文烨突然在她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如他所愿,苏姿晗被惊得立马回了神,并且脸上随即变得染上一层红晕,他拍拍手,一宦官出来将一锦盒呈给他后又迅速退下,文烨将盒子直接交给苏姿晗。
苏姿晗一头雾水,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文烨。
文烨笑容温和,看着她的眼光脉脉含情:“打开看看。”
苏姿晗一边思索着一边打开锦盒:里面陈放着一只紫竹生漆笛,两头镶有白色的天然牛角,仔细观摩,笛身刻有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做工精致,通体上下散发着着一股高贵之气。
文烨在她耳旁温声道:“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