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俘虏
最新来报的消息并不出人意料,可木汗的从弟被枭首,得其亲卫三人。不过,从这三人身上却问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可木汗的大军就在距此地不远的忽兰忽失温设伏。
得此消息,徐澄即问我道:“万岁意下如何?”
徐澄即是在问我是否相信这三个俘虏所言了。我便问那报信的参将道:“你们如何问出来?”
那参将一愣,却还是答道:“禀圣上,是将那三人分开关押审讯,初时不愿意说,后来请了锦衣卫千户大人亲自去问,方问出来的。”
我望了望徐澄,徐澄轻咳一声:“将人带上来,本将亲自问。”
那参将退出去,我才道:“锦衣卫惯会屈打成招,你此时再问,不见得那些蒙古人还会再翻供。”
徐澄却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不打算他们会说实话,只是想问问他们,判断一下可木汗究竟在哪里。”
少顷,那三个蒙古亲卫便被带了上来,他们虽被捆绑着,身上脸上还算干净,显然是被拾掇过。有人抬起脸看了看我,虽然立刻被人按下头颅,我却注意到,他的眼睛很明亮,混杂着仇恨与畏惧,以及其他难以捉摸的情绪。
徐澄的声音很威严,他道:“现在你们面前端坐的,是大乾的皇帝陛下。务必将你们所知道的从实招来,圣心慈和必有你们一条生路。”
来自三千营的一个队长名阿术者担任翻译,将徐澄说的话一字一句地翻译给那三个蒙古人听。三千营最初由三千塞外降丁组成,多来自蒙古兀良部,阿术也是如此。虽然语音有所不同,到底还是能够听懂。
阿术话音方落,只听三人中方才抬头看我的那个亲卫朗声说了一串蒙古话。我不能听懂,徐澄却直接道:“方才问你们的人打你们,万岁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说实话,必不会再挨打。”然后,徐澄直接换了蒙语,又说了一段话。
那个亲卫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语气甚为平和地说了一段蒙古话。
徐澄转向我道:“万岁,他说自己之前说的就是实话,再没有别的说了。”
我眯眼,站起来向前几步,忽然笑了,望着我身边的阿术道:“阿术,你怎么看?”
阿术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道:“他们挨了打说的话,不太会假。”
我走到那三人面前,徐澄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颔首,尔后双眸紧紧盯着那三人,口中道:“徐澄,朕看也不必思量他们说的真真假假。可木汗也不会白送我们好几千的骑兵。至于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可木汗大军驻扎在忽兰忽失温,去了不就知道了?”
徐澄自然觉察我意,拱手道:“万岁圣明。”
然而就在下一瞬,我反手抽出徐澄腰中佩剑,直刺那跪在中间的亲卫,他身边两人匆忙之间歪身来挡,才发现我只将剑尖抵着那人脖颈上的要害。
见状,我噗嗤一笑,道:“徐澄,可惜你手下的人将可木汗的从弟杀了。否则,这个人或许可换条靠谱些的消息呢。”
听我如是说,那被我剑指着的人抬起头来,我方才匆匆一瞥,如今才看清他的模样,是个年纪不太大的少年。
我上下审视了他一会儿,他也匆匆看我,过了许久,那少年用十分生硬地汉话问道:“你,乾朝皇帝?”
我扯了扯唇角一笑,并未作答,身边徐澄却厉声喝道:“大胆。”
我支起一掌,示意徐澄不要多言。
“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我问道。
那少年斜了斜眼,不太甘愿道:“大汗说要在忽兰忽失温打,我们觉得打不过,劝大汗跑。大汗不同意,我们就自己跑。”
我笑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忽兰……”他警觉地看我一眼,然后道:“也速台的儿子。”
徐澄解释道:“也速台就是可木汗的从弟,方才被我军枭首了。”
我微微颔首,仍然望着那名叫忽兰的少年,吩咐左右道:“松绑,赐座。”
待左右给那自称忽兰的少年松了绑,他席地坐下,仰着脸看我。只听我道:“好了,忽兰。也速台的儿子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忽兰哼了一声,如一匹小马驹打鸣一般,我觉得颇为有趣。
只听他烦躁道:“说了很多遍,实话!都是实话!”
我满意地转身,对徐澄道:“甚好,我们去忽兰忽失温,对阵前把这小子挂在威武将军的炮筒上。就这么办了。”
“狠毒!女人!狠毒!”那少年叫嚷起来。
我再次转过身去,道:“那是因为你还在说谎。”
“实话!都是实话!我阿妈嫁给了也速台!我是他的儿子!”那少年嚷道。
见他失仪,左右有要上前的人,都被我以眼神制止。
“可木汗会这么在乎也速台的儿子?”我问他道。
那少年闭了闭眼,一脸不屑道:“阿妈先嫁了大汗,生下我,大汗把她嫁给也速台!”
我这才一笑,看了看徐澄:“好了,接下来的事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