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武二爷与大仙姑的关系果真不一般,否则他怎么会遮住自己的脸,偷偷摸摸三更半夜的来到大仙姑的住宅。
林安武的声音引起了我的好奇,因此我打退了离开的注意,悄悄给胖子打了个手势,然后我俩一起潜到了大仙姑的窗户下。
古代的窗户是格子窗,但不像人们说的,沾点儿口水就能捅破,不过还是可以用匕首划一个小洞出来的。
我摸了摸裤袋,然后将手伸给了郝胖……反正,他的兜子里啥东西都有,不缺一把匕首。
郝胖看我做了个削东西,抹脖子的手势,大概也明白了过来,把手伸进方兜里,又是好一阵摸索。我正贴着墙壁,偷听屋内的对话,忽然冷不丁被郝胖拍了下肩膀,我回过头,看到郝胖手里拿着的长方形西瓜刀,顿时吓了我一跳
哇擦咧,我只是想要一把匕首,你给我一把西瓜刀干嘛,去砍人吗?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过西瓜刀,笨手笨脚的用刀尖去戳窗户上的白纱。就在这时,郝胖忽然把我的头给按了下来,没过多久,窗户被别人打开了。
里面传出一股非常腥臭的味道,像鱼腥,但又说不上。大仙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二爷请慢用,婆子先告退了。”
“呵……呵”屋子里没有传出答话,只是传出了两声很重的呵气声,像一个人,站在寒天雪地里,连呵出来的气都带着浓浓的寒气。
“嗷……嗷”屋子里的呵气声从透着寒气变成了痛苦,我们蹲了一会儿,听到关门声,才敢探起头朝屋子里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几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还是胖子眼疾手快,再次及时捂住了我的嘴巴,才没有让我发出声音。不过,即使嘴巴被捂住,我还是瞪大了眼睛,浑身发抖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幕。
油灯摇曳,一个粗壮的背影背对着我,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背影上,他那裸露出袖子外的手臂,皮肤像被风雨侵蚀多年的墙壁,露出了石灰似的裂缝,一条条裂如鼓暴裂开的筋脉,交错纵横,裂缝里还溢出了鲜红的鲜血。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正被那身影压着,那个浑身长满了裂缝的男人把女孩压在身下,在女孩的身上乱啃着,最后把头伏在了女孩的脖子上,似乎是在亲吮,又像是用舌头在舔。
女孩的眼神露着恐惧,她看见了我跟郝胖,张大了嘴巴,正想施救。
可就在她刚“啊”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只见惶恐的脸上蹙起了眉头,最后紧紧闭起眼睛,后仰着脖子,先从挣扎变成了痛苦,慢慢的,痛苦和快感掺杂着,本是张开喉咙大叫,忽然间又转换成了嗯嗯啊啊的申吟。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潮红变成了苍白,血色褪去,而乌黑的诡异悄然占满了整个脸庞。而那个男人,慢慢的抬起了头,从脖子移到了她的头顶。
“嘎…噔,嘎…噔”蹦蹦响的声音一阵又一阵,进而在整个阴暗的房间里回荡。在这个过程中,男子鼓起的身子渐渐瘪了下来,全身鼓暴的筋脉慢慢消退,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人的肤色。
可是,那是什么,站起身子随手一扔,扔开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女孩子干瘪下来的身体,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张干枯的人皮。而你再看,她的脑袋,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一个窟窿,那窟窿里面,空荡荡一片。
“呼……”直起来的高大男子呼出了一口气,摇曳的灯光照在他阴驽的脸上,照出了一双猩红的血眸子,尖锐的两颗獠牙。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面孔,不正是……林安武吗?
我深深打了个激灵,浑身颤抖着,被郝胖子拉低了头。这一幕实在是太恶心了,看得我害怕之余还想吐。我感到胃里在翻滚,忍不住耸动着想要干呕。
可就在这时,一团黑不溜秋的布团忽然塞进了我的嘴巴,同时,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往我肚子招呼了过来。
“砰……”小腹受到重击,我整个人痛苦的往后倒了过去。抬起头,迎着郝胖的眼睛,在他的眼神里,我读到了一个让我非常吐血的信息。
那洋洋自得的眼神,似乎在说:“哈哈哈,郝爷额聪明吧,多亏了郝爷你才没有吐出来,才没有惊动到里面的怪物。”
这一刻,我承认我有一种把他塞坑里狼揍一顿的感觉,但我的理智和修养告诉我,不能跟这样的人计较,不能……我压,我压,我压压压。
“二爷,这处子的血肉可美味不?”大仙姑从门外缓缓踱着步子走了进来,她的步子很轻,像鼬鼠一样灵敏,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无视地上满是血污的人皮。
“桀桀…不错。”林安武阴森一笑,在一旁施施然坐了下来。
我从窗户里偷偷瞄进去,看到林安武施施然的坐在大仙姑对面,平对着大仙姑。如果说那天办丧时,林安武像一个见到大官的老板,诚惶诚恐。那么今天晚上,位置就调换了,恭敬的变成了大仙姑,倨傲的却是林安武。
林安武脸上神色淡然,说明他与大仙姑之间认识了很久,神情倨傲,说明他的地位要比大仙姑要高。
这时候,大仙姑忽然开口说:“二爷呀,这两年来,你的伤势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再严重下去,只怕林家的人会发现你的身份,可别怪麻婆子不给你提个醒。”
林安武微低着头,绿光在眼睛里一闪一闪,像极了一条在黑暗中盯准猎物的毒蛇。
“嘶……”那诡异的舌头竟如蛇一样,极快速的舔了舔嘴角,而后摇头:“林久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不足为虑,倒是这林家的三子,颇是不凡,竟从一年前的诈尸案查到了我的头上,而林家小孙子的丧事,他的得力助手亲自回到林家操办,恐怕也是察觉出了端倪。”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听这话,大仙姑脸上立即露出了担忧之色。哪还有一点无所不能的仙家风范,反倒更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孺
“桀桀,怕什么,他翻不到天上去。”林安武舔了舔嘴巴,转而正色道:“我问你,像这样辰龙时出生的金命处女,还有多少?”
“还有一个,是俺手下的“坡脚”在外省拐来的,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招惹哪门霉神了,官家的人像只狗一样追着我们咬,么说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就算是死人,也运不进来,一进市就被截查住了,俺手下有好几批小脚都被抓了去。”大仙姑脸色发苦的念叨道:“二爷,漂白儿的事断了,现在缺紧货又补不上来,眼看着下面那些小的越来越浮躁,这水源要是断了,香堂的人心可就散了。
大仙姑说着,有意无意的抬起头瞟了林安武一眼。
“行了,这些日子你就消停一会,停止运尸配冥婚,那些坡脚该散的散,该灭口的灭口,也别拐女孩了,当然,要是有这种八字的女孩,你也必须给我带过来…咳咳”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安武捂嘴咳嗽了两声。
只是,那两声咳嗽苍老嘶哑,跟之前的中气十足旁若两人。
“二爷,”大仙姑疑惑的叫了声,但很快,她就忽略了这一个细节,因为,林安武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支票,大仙姑接过这张支票,脸色马上就变了,堆起了笑眯眯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像个守财奴似的将钞票收进了怀里。
“这些给你,记住,除了我要的人外,停止一切买卖,下面的人要是不听话,你该知道怎么做了?”林安武淡淡的道。
大仙姑立即堆起笑容:“知道知道,二爷您放心,婆子知道怎么办,要是谁敢不听吩咐,呵呵……婆子的手段也不是吃干饭的。”
林安武抬起头,微微看了大仙姑一眼,皱眉道:“你要记住,在屋子里,你是麻婆子,但在林家镇的人面前,你永远是无所不能的大仙姑。”
大仙姑连忙收敛起了谄媚的笑容,佯装严肃的咳嗽了两声:“知道,知道。”
“对了,那一具叫月儿的女尸呢?”林安武最后皱眉问了声。大仙姑立即回道:“已经运到外面埋了,二爷你放心,不会有人找到的。”
我与郝胖终于明白,原来月儿不是被林安武玷污的,而是像今晚这样,被吸干了血,吃净了脑髓。
我越听越紧张,心越砰砰跳个不停
屋子里,只听林安武又挥了挥手,对大仙姑说:“没什么事了,你点金条吧,我想跟大御使聊聊。”
我听到这句话,脑袋嗡一下就炸开了,咽了口唾沫,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撼,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蹲了下来。
终于,有机会可以一睹大御使的庐山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