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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行者之道,踏平坎途(1)

人生如途。路上难免会有泥泞与坎坷,跌跌撞撞乃生命之常态。诚如人生没有迈不过的坎儿,人生也没有踏不平的坎途。只要我们有珍珠贝的坚韧,有“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坚定与刚毅,有“忍气吞下眼前事”的器量……那么,坎坷不过是人生乐谱中的一个音符而已。人生很短,也很长,如何才能寻求行者之道,踏平所有的坎途呢?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梁先生在这方面的人生智慧。

走向清明,路障重重

梁先生语录:

凡是“现在的我”要求向前活动,都有“前此的我”为我当前的“碍”,譬如我前面有块石头,挡着我过不去,我须用力将它搬开固然算是碍,就是我要走路,我要喝茶,这时我的肢体,同茶碗都算是碍;因为我的肢体,或茶碗都是所谓“器世间”——“前此的我”——是很笨重的东西,我如果要求如我的愿,使我肢体运动或将茶碗端到嘴边,必须努力变换这种“前此的我”的局面,否则是绝不会满意的。

有部电影中曾有句这样的话:你人生故事的开头也许充满坎坷,不过这并不影响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关键看你后来的人生路,你自己选择怎么走下去。人生之路,并非平坦大道,相反,人生几十年,多数时候,我们会觉得生活是充满挫折与打击的。特别是在追求理想与成功的时候,往往我们的付出难以与回报成正比。这时候,淡然的人可能会仰天慨叹一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便不再失落;坚强的人可能会如李白一样笑谈得失,亢声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而脆弱的人,则可能会因成功路上的某些障碍而失去信心,甚至陷入绝望的深渊中,一蹶不振……

事实告诉我们,真正的成功者,无不是历尽千辛万苦迈过重重路障的人。比如司马迁,他那闻名古今的《史记》不是挥笔即成的,是他在受过宫刑之后,抱着“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决心,呕心沥血付出之后,才写成的。由此可见,走向成功的路上,是充满艰险的。

因此,人生于世,若要获得成功,我们需要有面对重重困难的心理准备。切莫因为一时的阻滞与打击而绝望,或从此一蹶不振,相反,应当泰然处之。

梁先生在逆境中,就是一个泰然自若的人。“文革”中,不论是被抄家,还是被拉去批判,梁先生都没有灰心消沉,更没有逃避,而是泰然处之,走过重重路障,不断思考人生问题与社会问题,并且投身于解决社会问题的实践中,比如搞乡村建设,致力于办学等。这无不是其迈过重重路障才到达的清明之境。

那么,人生路上,究竟有什么样的路障呢?对此,我们不妨借鉴梁先生的观点。梁先生认为,不论是如其他生物一样本能地向前努力以实现自己的目标,还是我们有意识地努力向前以改变自己的现状,成就将来成功的自我,都是努力变换“前此的我”,以成“理想的我”的表现。但是,不论是哪种向前努力,都会遇到一定的障碍。就好比我们走路,路上总是会遇到阻碍我们前进的石头。梁先生把这些“石头”归为以下这几类:

第一类是物质世界。梁先生认为,人生来就处于缺乏状态。比如,有人生来就没有父亲,有人生来就处于贫困之中,有人生来就没人疼爱等。总之,几乎没有谁,生来就什么都有。恰恰相反,人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可能少这少那,甚至有的人除了生命,一无所有。这对于任何一个要成长,且渴望成功的人来说,客观的物质世界是其最大的路障之一。

第二类是他心。所谓他心,是改变他人的观点以与自己达成一致,或者赞同自己,或者认可自己。对此,梁先生举例说:“譬如我要求他人之见爱,或提出一种意见要求旁人同我一致,这时为碍的即是‘他心’。”之所以称之为“他心”,是因为“我如果要求大家与我同意,就须陈诉我意,改造‘他心’的局面,始能如我的愿”。但是,诚如人们常说的,改变他人比改变自己难。因此,在成功说服他人的过程中,他心是极大的路障。

第三类是宇宙间一定的因果法则。梁先生指出,这个法则是必须遵循而不能避免的,有如此的因,一定会有如彼的果。唯物辩证法中联系的观点也告诉我们,世间万事万物,几乎都处于前后相续的因果联系中,这就是因果联系的规律。人生于世,凡事都难以逃脱这一规则的束缚。对此,梁先生举了一个形象而又幽默的例子,他说:“吃砒霜的糖一定要死乃是因果必至之势,我爱吃砒霜糖而不愿意死,这时为碍的就是必至的自然律,是我所不能避免的。”因此,人生中,在奔赴成功的路上,因果联系也是我们的一大路障。

以上三重路障,可以说是奔向清明的途中最大的路障。但并非只有这三重路障,相反,还有许多的障碍,比如天资,机遇等。

但是,奔赴成功的路上,不论有多少重障碍,若是“现在的我”要求向前,搬开人生中的重重障碍,特别是以上所提到的三大障碍,我们就必须如梁先生一样,有奋斗的心与力,也有坦然面对人生逆境的心境与态度,这样一来,才能顺利搬开人生路上的重重障碍,踏平坎坷,大步向前进。否则,就会一事无成,成为人海中的凡夫俗子。

遭遇挫折是人生之必然

梁先生语录:

我渐渐晓得事实不尽如理想。对于“革命”“政治”“伟大人物”……皆有不过如此之感。

一只蝴蝶和一只蜻蜓正在自由自在地飞翔着。这时候,天忽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它们都落入了蜘蛛网,挣扎许久终究未能脱身。看到张牙舞爪的蜘蛛,蝴蝶埋怨风作怪,让它失去了方向;蜻蜓痛斥骤雨打湿了它的翅膀,让它失去平衡,最后坠入死网,最后都成为蜘蛛的食物了。

其实,处于挫折与困境中,人也可能会陷入怨天尤人的泥沼中,结果不但不能走出困境,反而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困扰之中。殊不知,人生于世,遭遇挫折是必然的。古人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人生也正如这般,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既然如此,那么,身处挫折中,我们就不必怨天尤人,也无须牢骚满腹,勇敢面对即可。要知道,挫折之于人生,犹如狂风骤雨之于野草,犹如惊涛骇浪之于孤舟,亦如冰天雪地之于万物。生命中的自然之理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充满坎坷与挫折。人生于世,没有谁能一生无碍。谁见过没有石头的山?谁又见过没有荆棘的森林?答案是否定的。挫折就和呼吸一样平常。所以说,人生在世,遭遇挫折是必然的,我们不必因为挫折而一蹶不振,更不必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对世界产生厌离感,甚至萌发轻生的念头。这都是懦弱的表现,更是愚者所为。

花儿为什么那么美?因为它从含苞待放到尽情绽放期间,经历风吹,经历雨打日晒,所以它能争妍于绿叶丛中,颔首微笑,馥郁芬芳。珍珠为什么那么圆润,因为贝壳能用血肉去濡染它,温暖它。人生若要辉煌,也少不了一番折磨。

大家都崇拜梁先生,不仅因为他卓著的学识,更因为他高贵的人格与品质。梁先生的一生既充满传奇色彩,也充满坎坷。梁先生生于1893年,当时社会不安,时局动荡。后来赶上战乱,又经历了十年浩劫,可以说,梁先生的一生几乎历尽了世间的不安与混乱。比如,1941年圣诞节,日本军队袭入香港。梁先生经过九死一生的挣扎才坐上逆西江而上进入广西的船,终得逃脱虎口。

面对那所有的挫折与困境,梁先生都能坦然面对,而不是去愤世嫉俗、怨天尤人。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常人看起来无法承受的挫折,他都能勇于承受,不因其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比如,梁父当年死之前问梁先生:“这个世界会好吗?”梁先生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的。”当时的他,也是深受黑暗现实的打击的,甚至一度因现实的黑暗而沮丧,而动了轻生的念头。但是,他终究还是走过了那样的阴霾。诚如他所相信的,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一样,他对自己所面临的挫折,不论是思想上的,还是行走社会时所遇到的挫折,他都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此,他能做一个气平情淡的人——狷狂而心静如水。

当年,当梁先生从虎口逃出,安全抵达国统区以后,他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前人云:‘为往圣继论学,为万世开太平’,此正是我一生的使命。《人心与人生》等三本书要写成,我乃可以死得,现在则不能死。又今后的中国大局以至建国工作,亦正需要我,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那是不可想象的,万不会有的事。”

字里行间,“狂则有之,疯则未也”。这是梁先生在挫折面前的心境与选择。试想,若是梁先生在困境与挫折面前,不能示之以这样的心境,他能有后来的成就吗?他又怎能彪炳青史,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大儒?

所以说,人生于世,遭遇挫折是必然的,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事业上,学业上,抑或是在生活上。要知道,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既然如此,遇到挫折与困境,不必怨恨,更不必绝望,如梁先生一样,把自己变成一阵风吧。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内心都能气平情淡。这样一来,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

如何让磨难变成人生中的财富

梁先生语录:

我生有涯愿无尽,心期填海力移山。

有人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戈壁滩,而我们一生的事业就是让那里开满鲜花。的确,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在改造自己的命运,变戈壁滩为百花之园。然而,在生活这一大磨盘下滚爬,难免会遇到阻碍,会受伤。

小草在夏天疯长,在秋天枯黄,遇上大火,只剩一片灰烬,然而,冬天过去,秋天到来的时候,它们又重新发芽,从卓发的新芽,到嫩绿的叶片,再到碧油油的草坪。这就是它们勃发生命的方式,无息无止。人生几十年,人又何尝不当如此?

漫漫人生路上,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与波折,我们可以将其统称为磨难。比如在学习上,一时学而不成;在工作上,不得伯乐的赏识,屈曲自己的才华;在感情上,失去挚爱的恋人;在生活中,痛失至亲的家人……这都是人生中的磨难。诚如季羡林先生所言,不完满才是真正的人生。由此可见,充满磨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人人都在追求,在奋斗,在努力,无非是为了改变命运,打造成功的自己。人生最长不过百余年,短也有几十年,这是生命的长度,有限而可量。然而,非凡的人生取决于生命的深度。假如人生是一个完整的坐标轴,以生命的长度为横轴,以生命的深度为纵轴。从某种程度上说,生命的深度并不以生命的长度为决定性因素。那么,衡量生命之深度的最主要的标准是什么呢?

可以肯定地说,古今中外,大凡一生有卓著成就的人,都是如梁先生一样能化磨难为财富的人。而这,正是体现他们生命深度的关键性因素。从梁先生来看,其在学术上的造诣,特别是哲学上的成就是常人难以企及的。1955年,由于批评当时的农民政策等,梁先生遭到政治批判。在这样的困境中,梁先生并未在批判中倒下,相反,他化磨难为财富,一心在家从事学术研究,期间他发表了《人心与人生》《东方学术概观》《中国人》等著作,而这些著作更能体现梁先生在学术上的地位。

1941年,梁先生和朋友冒险费尽周折从香港回大陆,几经生死。这对胆小怕死的人说,无疑会且忧且惧。但是,梁先生却说,“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盖其时我所负的历史使命尚未完成也,当时不可能死”,从中可见梁先生在生死之磨难面前的勇敢与坚毅。

倘若当时梁先生没有这从狂傲中长出来的勇气与责任感,没有将磨难化为财富,郑重地对待生命,他便难以“以天下为己任”,无法投身于社会实践中,比如致力于乡村建设,更难以铸就深有影响力的成功的自己。

所以说,漫漫人生路上,遇到磨难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屈服于磨难,任由磨难操控自己的人生与命运,而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让磨难变成人生路途上的财富,进而改变自己命运。那么,究竟如何才能化磨难为人生财富呢?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妨借鉴梁先生的人生智慧吧。

梁先生曾说:“有充沛的精力,才能从容不迫地担负日常繁重工作。”梁先生81岁那年在批斗大会上的那句“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掷地有声,令人折服。而其精力之充沛,从中也可见一斑。正因为一生都能对人生问题和社会问题保持饱满的激情与充沛的精力,所以他才能以思考为最大的乐趣,成就自己哲学家与思想家的风范,并且经久不衰。人生路上,磨难面前,带着充沛的精力与饱满的激情去解决问题,才能在磨难面前呈现淡然的心态,方可想得开。可见,这是化磨难为财富的第一步。

再者,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人生中,遇到的磨难愈多,人越能成长。但前提是,人们懂得在各种磨难中总结归纳失败的原因。换句话说,就是懂得自我反思。发现问题,进而找到出现问题的原因,再解决问题,如此一来,才能化磨难为财富。在梁先生看来,“人在世上生活,如无人生的反省,则其一生就活得太粗浅,太无味了”。如果将磨难化为财富也是人生的一种趣味,那么,人生在世,我们更应当学会反省。反观自己,规避问题,解决问题,不断改进自我,完善自我,才是化磨难为财富的关键所在。梁先生一生都能坚持自我反省,因而,他总能将自己所遇到的磨折化为生命中难得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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