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倦怠的蹲下身,紧了紧自己。如瀑的青丝凌乱的散落在地面。
满地荒凉!
前路一片茫然,她竟无路可寻。
……
“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
皇帝往日的话,犹响在耳畔,很清晰,却飘渺。
她颓丧的摊开掌心,一片空洞,什么也不曾握住。
她生命里,最后一丝拥有,也彻底没了。
曾经视作支柱,视作依靠的皇帝,也不再拥有。
皇帝仿似倦极,斜倚在龙椅上,殿下百官上朝,说些什么,他却并未听得太真切。耳中一直萦绕着一句让他心神剧裂的话。
“做不成……恋人,朋友……朋友也不行吗?”
……朋友……
哈哈,好可笑的一句话!!
心,有恨了,还如何强求他坦然与她做朋友?
他忍不住咬牙,她怎么可以如此释然?释然得让他嫉恨。
“皇上,还是稍作休息吧!”白英颤然开口。
凉宫彻缄默,半晌才扬手,“退朝吧!”他嗓音低嘎,一向意气风发的他,竟显出几许沧桑来。
三字一出,顾不上群臣反应,他失神离殿,往清华宫行去。
清华宫偏屋内,屏风,烛台,立柱,纱幔,一切犹在。一如初始,没有丝毫变化,却突然变得冷清异常。
他颓然坐下,默然许久。
殿门被推开,射进一缕阳光来,细碎的脚步声让他回身,几乎没有半点迟疑。
“皇上……”进门的是白英,皇帝一闪而过的失望,仍让他看着眼底。
皇帝敛了神色,状似不在意的啜口茶。
良久,他悠悠出声:“现在什么时辰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回皇上,再过一个时辰就晌午了!”
凉宫彻蓦地蹙眉,犹自沉思了半刻。目光环扫过屋内一切。
“她……现在在哪?”他立在窗边,黯然启唇。
白英怔了下,连忙敛起心绪。
“回皇上,她……蹲在宫门口了!”自出了末熙宫,皇上便一直派人跟在殇陌身后,随时等着汇报情况。
他一震,神色清冽。
“她想逃离朕了?”他冷笑,拳在身侧握紧,残酷的兀自沉吟。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易的撩拨了他后,还在妄想逃离?
“让她回清华宫来!”他下令。再回他身边,只会一次次提醒他,她带给他的耻辱,可是……
他还是无法就这么放过她!是恨也罢,是不甘也罢,总之,他的心,不允许她就这么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要一个交代!
*
殇陌再被唤回清华宫,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实上,极致的难堪,和心底无边的愧疚让她不敢再回清华宫,再回他的身边。
可是,心,却忍不住要靠近他。
搬出皇帝寝屋的偏屋,又回到自己原先住的小寝屋。
再回来,心境苍老了太多。苗圃中,未因她的离开生出半点杂草,点点野花还是伴着阳光璀璨的绽放。
她苍凉一笑,花儿并不需要她才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