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楠才睡下,老四弓柏就找了来,准备让他去会会来议事的族叔伯们。
弓柏听到桃儿说,二爷还在睡,大大吃了一惊。今天议事乃是弓楠自己提议,准备另建弓宅,扩大祠堂。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给忘了?
“二哥,二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弓柏直接掀开帘子进了正堂,隔着屏风大喊。
“你给我小点声。”弓楠赶紧趿着鞋出来,“三儿昨晚上没睡好,小东西总是叫。”
弓柏张着嘴,表情很夸张地看着他,“二哥,你至于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
“这个不一样,我给你说,祺儿长得特别像我。我悄悄抱给你看看,你可不准出声哈。别吓着他了。”弓楠说到这儿,还真的跑进内室,把弓祺抱了出来。
“是很像。那又这么样?没啥特别的呀?”
“你还要怎样特别?多个手指多个脚?真没见识。”弓楠小心翼翼地抱回去,再转出来后已经把衣服打理齐整了。“走吧,有事到前院去说,免得打扰他们母子休息。”
弓柏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弓楠,“我说二哥,你对待这个三姑娘很不一样啊?比对那个还好。二哥以往还嘲笑我见一个爱一个,二哥也不遑多让啊。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第一个儿子,你咋这么偏爱?”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祺儿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化了,让我现在把命拿给他,我都愿意。祤儿长得即不像我,也不像他娘,我在他身上,找不到做父亲的感觉。”
“哼,你是因为偏爱他的娘,才偏爱他的吧?长得像你就是儿子,长得不像就不是儿子?哪有你这种说法。按说,三姑娘长得没有你外边那个女人漂亮,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她长,你怎么就偏爱起三姑娘来呢?”
弓楠笑着不答话。他不想跟‘外人’谈论自己的女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三姑娘很特别。通身有种很大气的气质,人又聪敏,说话还很有趣……嘿嘿嘿——”弓柏回忆起以往慎芮的表情、动作,一个人傻笑起来。弓楠忽然站住,冷冰冰地给了弓柏一个眼神。
“哎——,二哥别误会,我对你的三姑娘没有非分之想。我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每天被她们缠得头疼。不是我贬低三姑娘,如果三姑娘做了主母,你身边别想再有莺莺燕燕。和二嫂,其实有得一拼。”
弓楠冷哼一声,跨前一步先走了。弓柏吐吐舌头,急跑两步跟上,继续八卦,“祤儿怎么说也是你儿子,总得入族谱吧?你总这么藏在外边不是办法啊。”
“当然要入族谱。但是我得找个适当时机。封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就是不接受婵儿母子怎么办?没有她的点头,婵儿就不可能有名分。”
“那一直藏外边?”
“当然不。以后再说吧。三姑娘如果愿意帮婵儿,说不准事情能成。”
“哼!难说。”三姑娘不帮着打压你的外室就不错了。
弓楠在议事的时候,谈着谈着,不知怎么就谈到了才出生一天的弓祺身上:“这是我的嫡子,长得极像我。等满月酒的时候,大家都来看看。这小家伙,可精神了……”
族人们都跟着呵呵笑,明白弓楠的命根子出生了。弓柏直撇嘴。
然后,弓楠刹不住嘴了,一直谈儿子出生的前后细节,谈及稳婆说的‘有惊无险’;见到自己竟然睁开了双眼;手指头多么长;头顶的漩多么正……
“二哥,我们谈点别的吧?其实,大家都有儿子。这实在不是个稀罕物件。”弓柏忍受不了了。打断弓楠的话,往别的话题上引。
大家跟着转移话题。弓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封氏则忙着把弓祺过继到自己名下,上了族谱,然后又安排了稳重的霜儿亲自来照顾弓祺,另外配了一个嬷嬷,两个小丫鬟。这些事情,一天之内搞定。效率之高,超出大家想象。
弓祺的满月酒席虽然是二夫人一手操办,但规模、隆重程度等等,都和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生怕惹别人的闲话。封氏抱着弓祺给大家看,听到祝福话、夸奖话,就一脸幸福地回礼,比亲娘还像亲娘。慎芮则压根没机会露脸。生了儿子的人了,还是个‘姑娘’,换成其他人不羞死也气死了。
转眼二夫人的四十六岁生辰又到了。弓祺也二个多月了。慎芮抱着儿子,带着一帮子人到花园里闲逛时,正好遇到老四弓柏和老五弓杉。
弓杉的脸比往年晒得黑一些,身体好像也长高了点。他看到慎芮进了园子,早早地就站起身拱手,“三姑娘,别来无恙?祺儿的满月酒,我没赶回来,真是失礼,万望三姑娘不要怪罪。”
“五爷客气了。祺儿是个晚辈,哪里会怪罪他自己的五叔父?”
“三姑娘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跟二嫂学了不少吧?”弓柏忽然插嘴,“还是以前那傻不楞登的样子好。”
慎芮勾了勾嘴角,当自己没听清楚。
弓杉则有些不好意思。他怕弓柏继续说不好听的话,故意问老四:“四哥,听说你准备常驻京城,那里的生意更好做?”
“那是。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众多,手里有的是钱。”弓柏夸张地一扬胳膊,好像立刻就要去捡钱一样。
“也好。大哥和你都在京城,就可以互相照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