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民生得好是梅镇家喻户晓的事,凡是见过他的女儿皆对他一见倾心,以至于媒婆每日来我们乐善堂,门槛都要踢破了。
这不今日张媒婆再次登门,我身边的丫鬟司琴一见她来就没有好脾气,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口气不善道:“张妈妈几乎每日都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得了什么治不了的重疾呢!”
“琴姑娘真是一张利嘴,要不是你们家二郎让整个梅镇的姑娘挂念,老身也不会每日叨扰,”张媒婆拍着腿兴高采烈的对我说,“镇南边的郭地主家小姐知道吧,她家女儿今年十六岁,只因两年前二郎随董老爷去他府上给他女儿看病,谁知这郭大小姐一眼便相中了你家二郎,本来她都有定下的亲事了,这倒好,非你家二郎不嫁,郭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事事顺着惯了,只能推了之前的亲事,每日找我到你们家说媒。”
听到这样深情的故事我也只能低头笑笑,说:“郭小姐对我泰民哥哥情深意切,可婚姻大事,到底也得听听泰民哥哥的意思。”
“小姐说的是,”张媒婆认同的点点头,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不过你家二郎一直都没个回信,我也不好向郭地主家交代啊。”
司琴一听张媒婆这话不乐意了,瞪着双眼说:“要交代的多了去了,我家泰民公子难不成要把全梅镇的女子都娶回家!”
“司琴,不得无礼。”我训斥了司琴一句,司琴有些委屈,气呼呼到内院去了。
不过泰民哥哥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其他人家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都成了亲,更甚者孩子都成双的满地跑了,可泰民哥哥还是每天嘴上说“一切凭师傅做主”,实际上根本就没成亲的打算。
其实泰民并非我本家哥哥,他连同大哥泰国、小弟泰安都是舅父收养,收为徒弟的孤儿,舅父带我离开京城,南下途中经山东境内,见灾民多身患疾病便就地行医,灾民中无父无母的孤儿众多,兴许是考虑到日后安家人口太少实在薄凉,便收养了三个男孩,三人上到十二下至五岁,其中便有我身旁的李泰民。
泰民的小名早已被忘记,只记得他们三人中两人姓氏为“李”,因此为成兄弟之实便三人均为“李”姓,舅父取“泰国”、“泰民”、“泰安”为名,图个“国泰民安”的美好期冀。大哥泰国老实本分,心思也细,在乐善堂柜上处理出纳大小事宜,井井有条;小弟泰安生性活泼好动,舅父便请了个师傅传授了他几年武艺,这些年在梅镇,因为泰安在乐善堂时时出入,我们一家的生活倒也安稳;至于泰民,舅父最看重的便是他,泰民才思机敏一点即透,正适合承舅父衣钵,且泰民又勤奋好学,现在已是乐善堂出了师的大夫,但他一向为人谦虚严谨尊师重道,一直伺候在舅父身前,泰民的模样也生的俊俏,在梅镇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相对泰国的憨厚和泰安的倜傥,泰民的正直中又透着仙气,眉眼间英气逼人,却不失温柔,因为泰民乐善堂的门槛几乎被梅镇县所有的媒婆踢破,可惜泰民一直说还未寻得好姻缘,所以说亲的事至今为止也没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