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眼中一亮:“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还记得承云殿死过的两个丫鬟?她们的死法同秦俭还有田姑姑一样,都是血液流干而亡……”
秦无衣回忆着当日从冬欣宫打捞上来的两具尸体:“只是我怀疑其中一个宫女并没有死,她叫冬青,是个左撇子,身上总是带有鸢尾花的香味。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未见过这花,却认得这花香的原因……”
秦无衣看向黎湛,可他的脸上却无半点意外。
“不是吧,你早就知道?”
黎湛轻笑,轻柔的目光勾勒着秦无衣的面颊:“我早就同你说过,有些把戏是用来糊弄愚人的,在下自诩并不愚钝。”
秦无衣一噎。这话在他们第一次在贵祥酒楼见面的时候黎湛就用来堵她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秦无衣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没劲……”
黎湛却只轻笑,执起狼毫犹自批阅奏折。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敢将秦无衣从秦泱接到天黎来?又如何保护秦无衣,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到“心爱的女人”,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又是一勾,看得秦无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黎湛这家伙真是耐看,明明和黎豫是一样的五官,明明深邃立体得仿佛一尊无可挑剔的雕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让人垂涎,可偏偏是这样深刻的五官,却带着一丝清冷的柔和——那样矛盾的结合,促成了这个天神一样天黎的运筹帷幄的王。
三年前方继位,却已将天黎治理得井井有条,四海皆服。秦无衣还听说了,近来越发有一种流言,说是天下霸主即将诞生,而黎湛,将是不二人选。
秦无衣舒服地眯着眼,目光扫过黎湛的五官,沿着他精致的喉结往下,天青色的衣袍微开,隐隐可见他精致的锁骨,紧致的胸膛,肤色……
“好看么?”
黎湛忽然开口,秦无衣低垂的眼眸赶紧一收,仿佛做贼被抓了个现行。然而别过眼,脑中却仍旧浮现方才那略略有些香艳的一幕。
看着秦无衣略微泛红的耳根子,欢愉的轻笑就这么从黎湛的喉间溢出,一如当日大婚时候秦无衣肚子的空城计被他听了去时,他的轻笑。
那时候秦无衣才意识到黎湛是天黎的王——而她,早就落入他的网中。
半晌。
秦无衣瞄了一眼剑笔如飞的黎湛,用脚踢了踢案几。
又踢了踢。
再踢。
“喂!”
“嗯?”黎湛嘴角轻勾,却并不打算抬眼。
“今晚你睡哪儿?”秦无衣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口。都这么晚了,他还不走,该不会……
黎湛沉默了半晌,终于抬眼看着秦无衣,眼中光华如敛。半晌低头:“明知故问。”
“你不会真的睡我这儿吧?”秦无衣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每次跟黎湛同床共枕,都是一种折磨。想睡又睡不着,不睡又困得慌,简直了……
“你说呢?整个天黎都是我的,你的承云殿自然也是我的,何况这小小一张床呢?”黎湛忽地笔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必要的时候,连你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