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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走出那下岗的艰难时光(1)

一、买车从事货运

自从在化工二厂下岗以后,我爱人在二工区也相继下岗,生活上的压力很大。全家4口,除女儿湘平已在长沙就业,我和爱人,还有儿子廖滨都断了生活来源。早两年,廖滨在浏阳司法学校毕业以后,没有就业,就去考驾照,拿到驾照后,就跟着他的同学去跑货运。当时,永和地区的矿石、磷肥需要外运,廖滨说:“买台货车跑运输,或许能赚钱。”没有再好的门路,我也同意试试看,在我的弟弟、妹妹支持下,筹措了两万多元钱,买了一台旧货车,开始了跑运输。

记得第一次出车,是装了10吨磷肥去长沙火车东站,我本来请了位姓谭的司机要他带廖滨几天,可是临到出车了,谭师傅的爱人不让他开,说怕谭师傅出事故。怎么办?货已经装上,必须按时到长沙交货。廖滨说自己开,我问他有把握没有,他说没问题,于是我坐在车上陪着他出发了。一路顺风顺水到了长沙把货卸了。往回开,行驶到长沙汽车东站长潭高速的立交桥下,有一位40多岁的男人招手拦车,我示意廖滨停车。那人上车后自我介绍说,他住在永安街上,开了一家收二手汽车的门店,今天是到宁乡看车回永安去。我们一路交谈到了永安街上,他在他门口下了车。我们继续前行,大约跑了300米来到永安街上一个十字路口,靠近路边有七八台摩的在待客,廖滨即刻减速慢行,突然有一人推着一台新摩托车倒在了我们汽车的左前轮边,我们停车下去查看,汽车前轮并没有接触到摩托车,更没有撞到人。当即这些摩托司机就围了上来说:“我们这是才买的新车,你看怎么办。”我们立即意识到碰到了诈骗,也叫“碰瓷”。廖滨的第一反应是,要我赶快把那位搭车的老板请来。我立即往回跑,找到了那间门面,但已关门,我大声喊老板,出来一女人开了门,我说有事找老板,她说老板已经回家,我就问她老板朝哪个方向走了,她手一指,我看是和我们同一方向,我即又往回跑。跑到出事路口,正好看到了那位老板,他对我说:“没事了,你就买两包烟、两包槟榔打发一下他们吧。”我即买了烟和槟榔交给了摩托司机。老板对我说:“我回家路过十字路口,看见我们的车停在那里,就问廖滨是怎么回事。”当他明白事情真相后,就对那班摩托司机说:“你们不要搞错了人,这是我外甥。”那位老板平日和这些摩托司机混得很熟,所以他们也没纠缠了,真是有惊无险。我们辞别了老板,平安回家了。

后来,我们在江西铜鼓也遭遇了相似的一幕。那天我和廖滨送磷肥去江西修水,返回途中在铜鼓境内有一穿制服的警察拦车,警察上车后对我们说:“我是铜鼓县林业派出所的,家就住在这里,准备回单位上班,这山区不通班车,只好麻烦你们了。”我说:“顺路,没关系。”当汽车行驶到一个叫港口的小镇时,恰逢赶集街上人很多,车速很慢,突然从一饭店冲出几人,其中一人喝得醉醺醺跳上驾驶室的踏脚板,举起一只酒瓶就要砸廖滨,我急忙用手挡住说:“你们要干什么?”那人说:“你们的车撞了我,你们说怎么办。”这时,那位警察开了右边车门,来到这伙人面前说:“我就坐在车上,汽车根本就没有撞你们,你们不要在这公路上胡闹。”这伙人见是个警察,又是本地人,也不敢再纠缠,就散开了。从这两件事中,我悟出一个道理:方便别人其实就是方便自己,朋友多了,路才好走。

二、在江西遭遇扣车

一次,我们送磷肥去江西萍乡附近的一个供销社,在距供销社一公里的地方,正在进行路面改造,路面只够单行,且路面松软。廖滨把车停下,下车仔细观察了汽车在松软路面上通过情况,然后对我说:“我们的车载荷重,动力差,不一定过得去。”

没有其他的路可绕行,我们只好硬着头皮去冲,结果车陷其中,无法动弹。这时,同行的货主颜老板去供销社请来了一位负责人,商量了一下,供销社的同志说:“卸货、转运。”

正在我们卸货的时候,当地有一台载客的中巴车,不愿等这十多分钟,就挨着我们的车强行通过,快要过完时,因路面不平,中巴车颠簸,碰着我们车厢的后门钩,中巴车体被划了一条宽不过3毫米、长约1米的1条印子,只是剐去了一点面漆,并没伤及到车体,买一瓶相同颜色的漆刷一下就行了,并且这也不是我们的错。而中巴车主说要全车重新做漆,要我们赔1000元钱,我只同意赔200元钱,双方僵持。这时货已卸完,廖滨把车开出停在路边,与中巴车主协商赔偿事宜,谁知中巴车上的人趁我们没注意,跳上我们的车,把车开走了,要我们拿1000元取车。

怎么办?供销社的同志要我们打122报警,我立即打电话报警,那天是星期天,无人接听。供销社的同志陪我去找交警,在路上正好碰上一辆交警巡逻车,供销社的同志和交警谈了事故的情况,交警说先去找到我们的车再谈。在供销社同志的指引下,在离事故地约3公里远的小镇上,找到了我们的车,当时他们已经拆下了我们车上的一只轮胎,正准备拆另一只。交警立即制止了他们,说:“有事可以协商解决,拆别人的轮胎是不对的。”交警要去看中巴车的损坏情况,中巴车的人就坐在交警车上看车去了,供销社的同志也转运磷肥去了,就剩下我们父子俩守着我们的车。大约半个小时后,交警看了车回来对我说:“你们赔他们200元钱,然后你们把车开走,没事了。”我们父子俩一摸,身上总共还不到100元,因为当天我们的车行驶到浏阳城区,发现轮胎坏了,要换一对新胎,当时天还没亮,我到妹妹家借了1500元钱,再加上我们带的500元出车费买了两条新胎,身上就所剩无几了。我们只好去供销社借钱,因为是星期天,财务室没人上班,我们讲了好多好话,最后在门面经理手中借了500元钱。待我们赶到准备取车时,他们说:“200元休想取车,拿500元你们把车开走,少一分也不行。”交警已经走了,我们没办法,只得把500元钱全部交给他们,才把我们的车开走。

三、苦不堪言的客运

跑了一年多的货运,没有挣到钱,原因是车多货源少,一个月只有半个月的事做。再就是运转资金困难,因为货运很多不能按时结账,而出车又要现钱支付,而且车况差,汽车经常要维修。

正当我们货运难以为继的时候,有人建议,我们跑客运,说客运都是现钱,资金运转不会存在困难。当时,永和到浏阳的班线上正好有一台客车要转让,于是我把货车卖了,又借了一点钱,花3万多元买了一台旧中巴,开始跑客运。当时跑浏阳的中巴车有30多台,车多客源少,有时坐几个人也跑,那时永和至浏阳,票价5元,一天一般跑两趟,收入一般是200多元至300多元,除去成本,没有什么利润。

那年夏天,浏阳汽车东站进行升级改造,我们东线班车的发车地点改在现在的将军广场附近,距市中心1公里路远,乘客更是稀少,为了拉几个客,我和爱人只好头顶烈日,跑到汽车东站去喊客,喊了两个客,从汽车东站陪着客人往将军广场走,快到车边又被别的车抢去了,真是气人。我这人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总想万事不求人,花言巧语蒙别人我做不到,所以我宁愿放空车,也不愿低三下四赔笑脸。

永和线上的客车,只有我们这台车是27座,其他都是19座,有时客人一上车,见车内没几个乘客,扭头就走,心想这么大的车要等多久才能走?在客源少的情况下,你车越大越留不住客,在车站外运营了3个月,我们几乎月月亏本。

后来,恢复到站内发车,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嘴笨喊不到客。由于车多客少,有的车就在站前边走边喊客,稍不留神就被交警和城管逮了,罚款1000元,还要扣车两天,这个月就等于是白干了,甚至要倒贴。我们的车,运营不到一年,就被扣了三次,真是有苦难言。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午那趟,我们干脆把车停在站内睡觉,等到所有的车都走了,时间也是晚上7点以后了,再碰碰运气,因为7点以后,还有长途车进站,有时也能接到一些乘客。这么做,每天收工晚,人也累了,有时还接不到客。看来这客运,更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干,只得廉价把车处理了,发誓再不搞运输。

想到下岗以来搞运输这段经历,真是感慨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辛辛苦苦在单位干了30多年,年纪大了还要下岗,生活所迫,不仅要挣钱吃饭,还要挣钱买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下岗创业的路又是这样的举步维艰,真是令人有点心寒。

四、与单位解除劳动关系

自从告别汽车客运以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我又先后开过小百货店,搞过影碟出租,卖过汽车电器,在求生的困境里摸爬滚打,这对于长期在国有企业工作的我来说,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生疏,那样陌生,既不懂行情,又不善交易,以致干一行亏一行,在经商的道路上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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