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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浏阳磷矿——我心中永远的记忆(2)

到了20世纪80年代,电视机开始普及,但当时电视机的供应很紧张,特别是彩电。矿里为了丰富广大职工的文化生活,利用当时供应比较紧张的磷矿石和磷化工产品,以物易物,换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彩色电视机,以低于市场40%的价格分配给职工。有了电视机,但接收效果很不理想,彩色电视机没有彩色,黑白电视机图像不清晰,为了解决这一矛盾,矿里又购置了设备,办起了差转台。差转台的建立不仅解决了矿里职工收电视难的问题,还使永和镇范围内的老百姓普遍受益,都能接收到清晰的图像和纯真的声音。那时,我家还住在永和老街,有时电视接收出现故障,都习惯性地跑到楼上去看设在浏阳磷矿办公楼顶的差转台铁架上的红灯亮了没有,亮了说明差转台的工作正常。

到了80年代后期,差转台又添置了设备,买了摄像机,矿工会的钟西宁同志成了专业的摄像员,每天扛着摄像机到全矿各单位去采访摄像,每周制作一期《矿内新闻》,内容有“动态新闻”“生产报道”“好人好事专栏”等,每周星期六晚上8点定期播放。矿新闻还多次报道过我们班组和我个人的事迹,当报道我们的画面在电视机屏幕上出现时,大家都感到很惊奇,想不到我们的镜头还能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上。

浏阳磷矿的广播电视就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起来的,从普通的广播站到电视差转台,再到自己录制新闻节目,起到了引导全矿干部、职工办好社会主义企业的主旋律作用。

人类在发展,社会在前进,如今的电视都进入了数字化时代,图像高清,声音纯真,但我时常记忆起当年浏阳磷矿的电视差转台和由差转台播送的《浏阳磷矿新闻》,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间。

六、收到女友的回信

自从我招工以后,母亲就催着我找对象,说我年纪不小了。可是,我认为自己一点经济基础都没有,还是缓一缓再说。

在离我们工区200米远的唐家冲有一个知青组,当时还有一男两女三位知青,男知青是我们永和街上人,两位女知青是浏阳磷矿职工的女儿,我不熟悉。有时闲着无事,我就上他们知青组去玩,我们同为知青,有共同语言,一来二去,对原来两位不熟悉的女知青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了。其中有一位姓李的女知青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66届高中毕业,因为小李父母的成分不好,在“文革”中受到了冲击,小李的思想包袱很重,看着同来的知青一个又一个地招工走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和我谈话中流露出自卑、焦躁的情绪。小李稳重、诚实、勤劳的性格我很欣赏,我很同情她的处境,总是给她讲些安慰的话,慢慢地在我心中由同情到怜悯,由怜悯到爱慕,但我又不好直接向她表达,就委托我的同学,和小李同在一个大队插队的小龚同学代我向小李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并征求小李的意见。小龚同学和小李谈话以后对我说:“小李的态度模棱两可,似乎没有讲真话。”听了小龚的回复后,我就平生第一次向异性朋友写了一封信,亲手交给了小李,过了10来天,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收到小李的回信,信是这样写的:廖鹏军(曾用名)同志,你好:

接信几天,悉知一切概况,实为感动,本应早早回音,只因招工的问题,拖至今日,才草草回音,使你久盼,久等,欠礼,原谅。

你的态度是非常坦率,直爽,我为此感到极端的佩服。但我也有如此的心情,任何一个终生的伴侣,应该是理想一致,意志融合,脾气相同,说话投机。你委托小龚的任务,她曾来过队上,照你的意思,对我讲过一次,为了不使问题有第三者知道,我也就含糊地说了一下,她可能估计,我对你没有什么似的,事情就是如此地完成了任务。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比较直爽的,从接触你以来,你在我面前是理想中的一个人,条件是上述所写的一切,你对小刘讲个人问题时,我也不好开口,因是女性,只在自己的心灵中有过如此的念头。你的信讲得十分清楚,我在此信不必多言,我坚信你是一个诚守自己诺言的人。几年以后,哪怕是入了党,当了其他什么,也是今天一样的话,我将来就更觉得是多么的美好。在这封信中,写的一些问题,都是比较隐隐约约的,内容是多情的,应该肯定这一点,你是一个聪明人,会领会得到,不必要我多加提醒。

从不相识到相识的过程中,你留过不少的好印象在我心目中,几个月的诚恳、老实,将来是这样,今天是如此,是你我同一的共性。有了同一的共性,才赢得了今天的通信。信虽普普通通,它永远是人们相互关系的交通工具,它使许多没有得到开放的花朵,过去、今天、将来怒放开来。在这封信中,我愿一切顺利,让我们之间的友谊花朵,怒放的更加美好。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招工以后,我们之间的见面可能会少,为了不使别人多心,会面少也好,我所以写上这几句,你明白吗?你一定会明白,我对你十分地坚信,人心难改,天变一时,你可能对我还有什么怀疑,只管照直说,使我心里有个底,作为我个人来讲十分地遵守诺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前几天,你对我的谈话,讲到的一些有关问题,正是我考虑的地方,你几句一下说到我的心坎里,在此我表示感谢,我对你没有意见,但愿你能在几年之内尽量的争取入党……个人问题请你不要宣扬,在目前的情况下,父母是不允许我这样做的,今天写信,是为了使你了解我的心,如果以后,没有写信给你,请你也不要见怪,条件,情况是有限,你不会怪我吧!

参加工作以后请你多多帮助我,我一定虚心,诚恳地接受,个人问题三年以后才在父母面前提,目前只有我、你知道就是,你同意吗?

不要再写信给我,省得别人见到,可以面谈一切。我永远相信,你是我的终生伴侣,再见。

永远握住你的手

小芸(实为化名)

看过小李长长的回信,又经别人提醒,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和小李相邻的一个知青组有个知青一直在苦苦追求小李,小李为了不引起麻烦,一直不敢公开我们相恋的关系。我和小李平时接触不多,小李也从未提起过此事,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我并不知情。后来小李的父母知道了这些事,就找了矿领导,矿里就派小李去长沙水泵厂学铣工,时间为3年。小李虽然在信中表明了态度,但对她提出个人问题3年后才在父母面前公开,再加上她父母的择婿标准过于苛刻,我自愧高攀不上,于是只好慢慢地疏远了和小李的关系。不过,我对小李的人格和才华是十分钦佩的,只怨自己当时的条件达不到人家的要求,自己又不愿强求于人,所以只好忍痛分手。

七、建立家庭

自从和小李的关系疏远以后,我人生的第一次恋爱也宣告结束,我母亲见此心里很着急,就四处托人给我介绍对象,但总是东不成西不就,没有什么进展。直到1975年2月,在张坊供销社工作的堂兄以明,给我介绍了他们单位一位职工,说她勤劳质朴、美丽端庄,是张坊供销社有名的美女,并说她找对象的条件不低,别人给她介绍了几个朋友都没有成功。我当时心里很矛盾,因为自己的条件一般,怕人家看不上。后经我堂兄几次催促,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张坊供销社,在我堂兄家里和小凌见了面。小凌美丽、诚恳,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但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到底愿不愿意,我不得而知。后来通过半年的书信往来,加深了感情,张坊供销社还发函到我们磷矿,了解我的情况以后,小凌也于1975年国庆节来到永和,到我家做了一番调查了解,回去以后才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接着我去了小凌家里,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这次去小凌家巧遇我在一中的同班同学陈涤非,还有77班的李曼平,他们刚招工,分在小凌家的生产队办队,他们向小凌的父母进言,说我在学校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小凌的父母当时正为女儿的婚事迟迟不能确定而担忧,只要她自己同意,父母是没有意见的。

1975年12月24日,我由我细婶母陪同,来到张坊供销社,准备25日举行婚礼。张坊供销社的领导和职工非常热情,给我们送了很多礼物,我们在张坊供销社区社食堂置办了5桌婚宴,把岳父岳母、亲朋好友都请到了张坊,我的细婶母,以明哥既是媒人,又是我的家人代表,忙前忙后。我和小凌频频向宾客、亲友敬酒,婚礼既简单又热闹。

晚上,在区社会议室举办了联欢晚会,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放了香烟、瓜子、糖果、点心,亲友宾客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区社领导讲了话,表示了祝贺。热心的同事一定要我表演节目,我缺乏文艺细胞,但盛情难却,我唱了一首毛主席诗词歌《红军不怕远征难》,大家要我再来一首,我就准备再唱一首京剧《杜鹃山》中的“家住安源”,这段唱很难唱,其实我并不会唱京剧,只是喜欢听,跟着哼哼而已,正式唱就不行了,结果唱了一半就唱不下去了。好在宾客中会唱京剧的不多,我也就蒙混过关了。接着小凌也唱了两首毛主席的语录歌才算过关。晚会持续到10点多才结束。这一天是个充满温馨快乐的日子,是个令人终身难忘记忆犹新的佳日,因为这一天,我们建立了家庭,有了家的感觉。我这艘在人生波涛中奔涌了28载春秋的一叶小舟,终于有了一个宁静、温馨的港湾,在这里可以小憩,等待远航。

八、两地分居

婚后不久,因工作需要,我爱人调到距张坊近10公里的东溪分店工作,这样从永和到上洪东溪有80华里的路程,要在今天交通这么方便也不是个大问题,但在当年,每天只有一趟过路车,中途还要转两次车,交通极不方便,我们过起了两地分居的日子。

1977年3月19日,我爱人临产,晚上10点我把接生员请到家里,准备在家里接生。到了晚上12点多,接生员发现是坐胎难产,就对我们说她没有把握,要我们送医院。我们立即动手用睡椅做了副临时担架,把我爱人送到了永和镇医院妇产科。几位医生紧张地忙碌起来,我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生下来,心情十分焦急,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大小平安。又过了一会儿,突然从产房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医生从产房出来对我们说母女平安,我一直悬着的心才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轻松了许多。这次难产,我爱人经受了很大的痛苦,身体恢复得很慢。过了延长的产假期,爱人要回单位上班,于是,我母亲和我爱人抱着才出生两个月的女儿去了上洪乡东溪分店上班。住了几个月以后,我母亲总是心挂两头,惦念家里。为了如老人的心愿,就只好让母亲回了永和,我的姨妹和我的外甥女都先后在东溪分店帮我们带过小孩。

女儿满周岁以后就断了奶,送回永和由我母亲带。记得有一次我爱人搭便车回永和看女儿,只在家里待了几个小时又要随车回去上班。当我母亲抱着女儿去送我爱人时,女儿要妈妈哭得撕心裂肺,转不过声来,我爱人也泪流满面,上车的时候是一步一回头,那种离别的情景,我爱人至今记忆犹新。这件事也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爱人调来永和。但在当时这种调动工作的事很难办,一是调出单位同意放;二是在永和要有一个单位接收。当时这两个条件一个都不具备,既不同意放人也找不到接收单位。

到了1979年5月,我们的第二个小孩又降生了,孩子的抚养问题成了家里的第一难事,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四处托人找关系,本来我的习性是不愿求人讲好话,但为了家庭,为了方便抚养孩子,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解决爱人的工作调动问题,关键是要找到一个接收单位。当时如果要调来磷矿,难度很大,因为磷矿和供销社是分属两个不同单位,如果组织上不出面协调,单靠个人是很难办好的。如果永和供销社能接收,那就只要县供销总社一张调令就解决问题了。于是我找了永和供销社分管人事工作的老刘同志谈了我的困难,希望能把我爱人调到永和供销社来。老刘说:“目前我们很难安排,等今后有机会,再考虑给你解决。”人家总算没有拒绝,我抱着一丝希望,发动我的亲友,到永和供销社找人说情。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永和供销社终于答应接收我爱人,我立即到浏阳供销总社办妥了爱人调动的相关手续。

1980年下半年,我爱人正式在永和供销社上班了,结束了几年来两地分居的局面,一家人团聚了,孩子们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再不用东奔西跑了,全家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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