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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等待第十朵花开(1)

1.十八岁的灾难

李家小姐李无双年方十八,长得国色天香,乖巧善良,她的眉心长着一颗朱砂痣,大家都叫她“小观音”。

这天夜里,李无双正在房中休息,突然听到屋外有打杀之声,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她爹爹李正竟然一头撞了进来,浑身是血,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李无双赶紧上前扶住李正:“爹!发生什么事了?”李正一把推开她,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盯着李无双:“肖天龙来了!”

李无双脸色顿变:“肖天龙?他不是咱家的仇人吗?”李无双早听说过:肖天龙是个荒淫无道的魔头,连续九年来,他每年都要抢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上山,而且这些少女被掳上山后便再也没了消息。这早已激起了公愤,官府也曾派人追捕过肖天龙,但他神秘莫测,官府拿他也没办法。肖天龙是李家的世仇,二十年前还杀害了无双的爷爷,因此无双从小就跟爹学了一身武艺,为的就是将来找肖天龙报仇。

李正看着女儿,突然举起刀向她砍去,彻底毁了无双的容貌:“无双,肖天龙现在要抢你上山做妾,可你现在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一定要忍辱偷生,找机会替爹报仇!”

这时,肖天龙杀了进来,当他看见满脸是血的李无双时,不由吃了一惊,而此时,李正脸上却挂着胜利的微笑:“我让你抢……哈哈!”

肖天龙恼羞成怒,一掌劈在李正的胸前,李正口吐鲜血,轰然倒地,他死了,可脸上居然还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肖天龙见李正气绝身亡,便粗暴地踢了踢他的尸体,然后将李无双点了穴,一把掠到腋下,带回了老巢。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而且是大山洞套着小山洞,地形也十分复杂,难怪官府抓不到他。在这里李无双知道了一个可怕的秘密:肖天龙掳少女上山,并不是为了女色,而是为了做一种可怕的药引。

原来肖天龙有个患了顽疾的儿子叫肖飞,小时侯因为早产,身体一直很弱,长年咳血吐血,服药无数总也不见好转,后来肖天龙听信了江湖术士的话,在肖飞八岁那年,肖天龙铸造了一个巨大的药炉,每年以十八岁美丽少女的处子之身做药引,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名贵药材炼成一颗“处子丹”,说是连服十年可去病根。

现在肖飞已经服用了九年的“处子丹”,但病情还是很严重。说是这最后一年的丹药最须讲究,炼得好,吃了就可以将前九年服用的药力引发出来,除去病根;炼得不好,吃了则性命难保。

肖天龙不敢将已被毁容的李无双当做药引,就让她做丫鬟,自己则只得又下山去找药引。

李无双牢记父亲临死前的交待,忍辱偷生,做着丫鬟。肖天龙手下有个叫阿里的亲信,他每天都操着公鸭嗓子调教李无双干活,两天下来他见李无双一直很温顺,便放松了警惕。

这天夜里,躺在地上假寐的李无双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悄悄睁开眼一看,是肖天龙回来了,他的腋下夹着一个美貌少女,一旁的阿里一挥手,立刻有四个黑衣人上前将少女抬走了,肖天龙和阿里也紧跟其后,匆匆地往里面走去,大家似乎都忘了李无双的存在。

李无双便悄悄地跟了过去,只见肖天龙他们七弯八拐,走了好远的一条通道,来到悬崖边的一个山洞前,山洞顶上写着:炼丹房,旁边写着一排小字:擅入者死!

李无双壮着胆子刚想跟进去,忽然有个蒙面的神秘人飞快地把她拉了出来,带着她逃开了。

李无双被神秘人带回了大厅,神秘人轻声说:“不想死的,下次就不要再乱闯了。”说罢就悄然消失了,李无双心里暗想:这真是一个好人,但不知他是谁?想不到肖天龙居然真的这么残忍,用少女的身子炼制丹药!无双决定一定要杀了他为民除害!

第二天一早,李无双听到阿里跟肖天龙商量,说少爷病又重了,需要人照顾,于是李无双被派给了少爷做丫鬟。

李无双在阿里的带领下来到了肖飞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个单独门户的山洞罢了,阿里似乎很敬畏这位少爷,进屋后只简单地说了一下让李无双当丫鬟的事,然后就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李无双打量着四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不是另一个可怕的魔鬼?

2.山洞里的少爷

肖飞的房间里轻纱幔帐,墙壁上还挂了不少名人字画,这可能是整个山庄最雅致的地方了,本来李无双以为他一定长得像个魔鬼、痨病鬼,可没想到他却是个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肖飞正在观赏花架上的一盆植物,脸上表情很怪异,似喜非喜,似悲非悲,顺着他的目光,李无双看见了一株很奇怪的植物,它通体血红,茎吐厚实,顶端开着九朵很好看的小白花。李无双心想:这定是一种很罕见很名贵的花吧,不然他肖大少爷也不至于如此痴迷地看着它。

半晌,肖飞的目光才从那盆植物上移开,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看了看李无双,用一种研究的目光打量着她:“自毁容颜,看来你是个烈性女子,这样也好,至少暂时保住了一条命。你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仇恨,也许肖天龙这次给自己弄来了一个克星。”

肖飞的话顿时让李无双如坠云雾,难道他不是肖天龙的儿子吗?

肖飞自顾自地将手中一本书卷随手往书桌上一放,李无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顿时被那本书给吸引住了,那书皮上分明写着:云雾掌秘笈,专克天龙掌。

李无双顿时一颗心怦怦乱跳,如果自己有了这个,报仇岂不是易如反掌了?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们是至亲父子,肖飞没理由故意给她看到这个,这一定又是个阴谋。

肖飞似乎看透了李无双的心思,他微笑着收回自己的书卷:“难怪你不信任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嘛!”

李无双不搭理他,肖飞也并不介意,“不错,我确实是他的儿子,但他却是我的杀母仇人,如果不是他这么偏激,我母亲现在还好好地活着,我也不用被逼着吃那什么‘处子丹,’整天恶梦不断。从小我就躲着他,因为我永远猜不透他是高兴还是生气,高兴时,他可能会把我当作宝;生气时,又随时会杀了我!”

肖飞越说越激动,额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而后,他开始剧烈地咳嗽,看来肖天龙给他炼制的奇药也没治好他的病。

虽然不知道肖飞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手里那本秘笈却深深地吸引着李无双,现在,唯有当这是一场赌博,反正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李无双想到这,便伸出手将肖飞手上的秘笈拿了过来。

肖飞咳了一会,感觉稍微好些了,又说道:“云雾掌一共有七重楼,你每七天练一重楼,刚好需要四十九天,跟他们炼丹的时间刚好吻合。也就是说,你还有四十九天的时间,希望你能在新一颗的丹药炼成之时,掌握云雾掌的诀窍。”

肖飞缓了一口气,接着说:“还有,记着不要再去炼丹房了,那里很危险!昨天若不是我救你,只怕你的一条小命早就没了!你可能不知道吧?阿里就是因为偷看那些美少女,我父亲把他变成了太监!而且除了药引之外,那里是不准女人进去的。当年我母亲就是因为一时好奇,进去偷看炼丹,结果被肖天龙扔进了炉底当了柴火……”

说着,肖飞的眼睛湿润了,当年那一幕在他的心里成了永远的噩梦,这也是他长期不快乐的原因。

听了肖飞的话,李无双这才知道昨天那个神秘人是他,顿时感到肖飞亲切了许多。想不到肖天龙那么恶毒,怪不得阿里说话总是那么怪!肖天龙连自己的妻子也不放过,难怪他的亲生儿子会那么恨他。

李无双忽然十分同情眼前这个病弱的肖少爷了。她被安排住在肖飞床边的榻板上,以便肖飞随时使唤。白天,李无双低眉顺眼地像个奴仆一样服侍着肖飞,给他沐浴更衣,端茶送药,夜晚则在肖飞的指导下刻苦练功,仇恨支撑着她一天一天坚强起来。

不久,李无双脸上的伤渐渐结了痂,留下了一条条长长的疤痕,很是难看,每当她抚摸着这些疤痕时,她的斗志就涨了几分。

3.玉女花的秘密

呆的时间长了,李无双发现肖家父子不大交流,有事总是阿里跑进跑出传达,而肖飞整天别的事什么也不做,只知道侍弄那盆奇怪的植物,这让李无双对那盆植物也感到很好奇。

那盆植物怎么看怎么怪,它的茎叶扭曲缠绕,不经意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变形的人体在挣扎,有点像人参,可再仔细一看,那不过是一堆杂乱无章的花枝罢了,什么也不像。倒是顶端那九朵小白花,隐隐散发出缕缕幽香,十分好闻,但李无双还是搞不懂,这花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肖飞如此痴爱?

有一次,肖飞不知上哪儿去了,李无双偷偷上前看了那花一眼,看见花盆里的土有些干燥,便端来一壶水,准备给花儿浇些水。不料,却被刚好赶回来的肖飞撞见了,脾气温和的肖飞居然发火打翻了她的水壶,说这花是不能用水浇灌的。李无双被肖飞气得眼泪汪汪,觉得他真是个怪人。

李无双对肖飞越是研究,她的内心就越是痛苦,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肖飞了,可他毕竟是仇人的儿子,他的血管里流着跟肖天龙相同的血液,必须要恨他!

李无双强迫自己去恨肖飞,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越是这样逼自己,越是忘不了肖飞对她的好。

有一次,李无双练功心太急,第二重楼始终无法突破,她就去练第三重楼,结果急火功心就走火入魔了,全身烫得像火。等肖飞发现的时侯,李无双已经奄奄一息了,肖飞见她这般模样,一锁眉二话没说,用手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后褪去她的衣服,用从山顶运回来的积雪给她擦身子降温。

李无双的容貌虽然被毁,可她曼妙的胴体却是美不胜收,两人又都是青春年少,这对他们无疑是很大的考验。

擦着擦着,肖飞的手停下了,他轻轻地抚摸着李无双凝脂一般的肌肤,眼里充满柔情。

李无双看着肖飞深情的样子,所有的理智差点就瓦解了,幸亏冰冷的雪花给了她意识,赶紧调整气息使自己平静下来。

自打那次以后,两人再见面时总有点尴尬,他们刻意躲着对方的目光,生怕一不小心会触及什么。

七七四十九天很快就到了,李无双已经基本掌握了云雾掌的心法和套路,但由于内力单薄,云雾掌在她手里一直没练出什么威力,拿她现在的功力和肖天龙相比,恐怕是差距太大了,两人不由都有点急。

第四十九天,这是肖天龙他们丹药出炉的日子,整个山洞里的人都很紧张,因为丹药炼成与否,关键就在今天了。

记得有一年开炉时,肖天龙发现丹药没凝成,被化成了灰烬,当下大发雷霆,一口气杀死了四个炼丹的道士,所以每次开炉大家都很紧张,生怕出什么差池惹怒了肖天龙,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很快传来消息,说今年的丹药炼得非常成功,比以往任何一年都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后,肖飞竟有些激动,他不停地踱着步,一次次往洞口张望着,就像一个在等花轿的新娘子。

李无双冷冷地看着他,心一寸一寸地冰凉:再傻的人都能看出,肖飞是多么期盼那颗丹药,他是魔王的儿子,肯定也继承了他的魔性。本来还打算等报仇以后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可现在倒好,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空!

直到傍晚,阿里才送来一颗用黄金锦盒装着的红色丹药,说:“少爷,主人说,今天这颗是最后一颗了,服下后少爷的病就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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