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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奥马拉,凭安拉起誓,我们之所以遭此灾难,都是你惹的祸。我们多次劝你不要打阿卜莱的主意,你就是不听,一味任意行动。假若我们诸弟兄被穆福里基杀掉,幸灾乐祸的就只有那个黑奴安塔拉了。因为你和拉比阿是他最大的敌人。”

“你说得对。可是,时光老人不帮我的忙呀,我没有得到美女阿卜莱,倘若能和她在一起,就是一个月或再少一点时间也好哇!”

“看来你是发疯了,或者安拉把灾难降在了你的身上。安拉是不会给你这种福气的。”

[0101]一场血战

艾尼斯走后,拉比阿令手下人分为三组,准备进行埋伏。拉比阿对众兄弟说:

“你们看到穆福里基和艾尼斯来了,就主动向他喊话,这样说:‘尊贵的主公,我们带来钱财、骆驼和马匹为我们的兄弟赎身来了。我们正在荒原上走着,忽见前方烟尘飞扬,片刻后,烟尘下闪出一哨人马,有五百骑士之众,他们夺走了马匹骆驼和金钱。我们现在通知主公,请你出战夺回自己的钱财。’喊完话,你们就顺着这山丘走,然后突然离开埋伏地,不动一矛一剑,活捉穆福里基。”

“遵命!”手下人同声喊道。

他们立即开始执行拉比阿的命令,分散站在旷野和山丘之间。片刻后,只见穆福里基带着人马出现了,拉比阿的手下人看到穆福里基,立刻主动冲了过去,向他喊话,但未听到任何回答,穆福里基挥舞利剑朝他们杀了过来。顷刻之间便见七伤三逃,奔向沙漠,把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同伴。

这时,伏兵冲了出来,眼见伙伴逃遁,一时惊恐不安。

穆福里基追击逃兵,想弄明情况,却忽见伏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高喊着:“阿德南人,冲啊!”穆福里基如雄狮一般向敌方冲杀,直杀得拉比阿手下人大败。拉比阿向齐亚德家族人大声喊话,鼓励他们勇敢战斗,他说:

“凭安拉起誓,计谋本来无懈可击,谁都想不到的严密,但时运不济,没想到这个鬼东西带领这么多人来攻打我们。既然如此,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挥矛舞剑,勇敢战斗,免得敌人和嫉妒者幸灾乐祸,耻笑我们,尤其是那个安塔拉,他是我们的一个死对头,决不会放过我们。”

说罢,策马冲去,马蹄下荡起烟尘,手下人紧跟而上,剑闪寒光,群马嘶鸣,剑矛相撞,铿锵有声,尘烟弥漫,天昏地暗,头颅横飞,血流成河,灵魂出壳,双耳失聪,双方杀红了眼,仇恨之火炽燃,山为之摇,地因之动。一场厮杀未完,齐亚德家族人马损失惨重,五十名骑士命丧荒野,伤者更多,直杀到红日西沉,双方方才收兵。

当夜,穆福里基对手下骑士说:

“凭拉特和欧萨起誓,幸亏有萨勒玛大妈的劝告,不然,我们的损失难以估计。看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如愿以偿。明天,我还要出战,把他们彻底解决,让他们无处可逃,连一个回去报信儿的也不给他们留下,即使那个安塔拉到来,我也要把他活捉,将他带到纳基德的母亲萨勒玛面前,当面为她的儿子报仇雪恨。到那时,我就可以在所有部落中引此战为自豪,向所有的英雄豪杰讲述这一场大战。”

穆福里基坐等天明,准备决战。

拉比阿度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后悔自己没有带钱财来赎自己的弟弟奥马拉。他相信自己必遭屈辱和损失,然而不想逃跑,因为他怕被阿拉伯人耻笑。他等待着偶然事件和可怕事情的出现。在手下人面前,他显得有耐心,掩饰着心中的惆怅。

天亮了,双方出来叫阵,他们骑上骏马,腰佩利剑,手持长矛。穆福里基出现在阵前,相信自己必胜无疑。他毫无愁容,策马驰骋,高声喊道:

“喂,齐亚德人,我对你们说过,你们要拿骆驼、马匹和钱财来赎你们那被俘的兄弟,可是你们竟带着人马,荷剑持矛,并进行周密策划,要与我们交战。你们本以为自己能够达到目的,如愿以偿,那就出来拼杀吧!你们知道,我们已经扣押了你们的差使,这就是你们的命运的结局。我一定要把你们的大小人物全部宰掉!”

说到这里,穆福里基难以掩饰得意心情,吟诵道:

策马用针刺,削头借利剑。

念我平生爱,酒保侍身边。

阿卜斯人啊,猜我饮黄泉;

不期来使愚,依令囹圄陷。

虚假事可为,虚伪后果现。

今我立誓语,要你全逃散。

穆福里基吟罢诗,拉比阿的弟弟盖斯·贾瓦德立即扬鞭策马冲了过去。

盖斯·贾瓦德与穆福里基矛来剑往,马蹄下烟尘飞荡,顷刻天昏地暗。双方骑士们伸长脖子,翘首观战,看看究竟谁能战胜对方。就在这时,穆福里基一声大喊,冲向盖斯·贾瓦德,只见盖斯·贾瓦德顿时落马,被穆福里基俘获,交给手下人,将之绳捆索绑,蹲在了地上。

穆福里基拨马回返,再次投入战斗,齐亚德家族出战的是塔里布·德拉克。

塔里布壮如公牛,手持长矛,腰佩利剑,头戴白盔,像一头雄狮冲向穆福里基。

穆福里基策马转了半圈,似雄鹰盘旋,旋即挥矛猛地向塔里布刺去。塔里布忙用剑挡,未战几个回合,塔里布终于抵挡不住对方的凌厉攻势,被戳于马下,成了俘虏。

穆福里基第二次返回战场,齐亚德家族出来应战的是阿尔沃,只见他骑着一匹阿拉伯纯种马,那马体毛光亮,臀部丰隆,四肢有力,尾巴舒畅。阿尔沃手握一柄长矛,矛头闪亮似明灯,他头戴普通狮子盔,纵马驰骋,随口吟诵道:

荣耀一边抛,毁建瞬息间。

屈辱翻身日,笑中夹忧烦。

轻蔑时光者,难免尝苦咸。

且挥进度剑,剑断人安然。

举矛显威风,尊现族人前。

阿尔沃吟罢诗,一声大喝,向对手冲了过去。穆福里基举剑相迎,如同猛虎。二人相遇战场,时进时退,时攻时守,马蹄下生风,荡起缕缕尘烟,直至双方神疲体倦。

突然间,穆福里基像雄狮一样向阿尔沃发动猛攻,手下人一拥而上,阿尔沃被抓去成了俘虏。这时,阿卜斯部族人一片大哗;与此同时,塔伊部族人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发动进攻。拉比阿奋起应战,手下骑士紧跟而上,双方之间的激烈厮杀开始了。

激战消息很快传遍四面八方,手下骑士们对拉比阿说:

“凭安拉起誓,我们的损失严重,无人能坚持到明天。”

拉比阿说:

“我们命该如此,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之所以遭受如此巨大损失,都是奥马拉造成的。安塔拉要看我们的笑话了。看来,明天我们也将沦为穆福里基的俘虏,只有答应用钱财、马匹和骆驼来赎我们的性命。”

一夜过去,天色大亮,他们口渴得厉害,想喝些冷水,一时却难以寻觅。拉比阿决定派差使去见穆福里基求和。

[0102]遣使和谈

拉比阿叮嘱差使说:

“你到了那里,要恭敬谦虚地说:‘当代英雄阁下,如你所知,阿拉伯人素以安守本分、实话实说、宽容错误、慷慨好客而自豪。我们承认我们有罪,希望你保全我们的性命,我们必定会如数交出赎金。如今,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无计可施,面对白天如同黑夜。正像你所知道的那样,我们已经没有水可喝。你如不高抬贵手,宽谅我们,我们必将困死在旗下。’……”

一番叮嘱之后,差使策马来到穆福里基的面前,将拉比阿口授的那番话讲了一遍。穆福里基听后笑着说:

“可恶的齐亚德人哪,你们谎话说尽,还有什么诚信可言。倘若你们不如数交来赎金,送来骆驼马匹,等待你们的只有割耳削头!”

差使名叫贾米勒,他听后,对穆福里基说:

“主公阁下,别急呀!不要把话说死嘛!我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请你拿去我的坐骑、武器,尽可削去我的耳朵和胡须,还是先给我弄点儿水喝,让我解解渴吧!”

穆福里基一听,笑了起来,令仆人送水来,让贾米勒饮足解渴。穆福里基说:

“我宽谅你,我也保护你,但你们那些人,我非杀掉他们不可。假若他们不离开这个地方,我还会去抢他们的女人,以解我心头之恨。”

贾米勒喝足了水,自感没有危险之后,离开穆福里基,回去把与穆福里基之间的谈判情况向拉比阿讲了一遍。齐亚德人听后,无不感到害怕。拉比阿说:

“好人死去,坏人也休想活!”

贾米勒说:

“凭安拉起誓,人身安全才是长久之计,只要心理健康,过平常日子无妨。”

随即,贾米勒飞身上马,直返故乡。拉比阿及其手下人则准备厮杀,因为他们相信必死无疑。

正在这个时候,穆福里基率领手下人从左右两个方面向拉比阿发动进攻。他们挥动长矛,勇敢冲锋,未过一个时辰,拉比阿手下人多半死在沙漠上,其余包括拉比阿本人在内的幸存者全部沦为俘虏。

穆福里基凯旋,村上人兴高采烈,人们击打着铃鼓,弹奏着竖琴,欢庆胜利。人们对穆福里基说:

“你永远是我们的守护者!”

最为高兴的还是纳基德的母亲萨勒玛。老太太走上前去,狠掴俘虏们的脸,同时说道:

“凭拉特和欧萨起誓,我要像饮驼奶那样喝你们的血。我不能原谅杀死我儿子纳基德的阿卜斯人,我要一早一晚折磨你们。我要求安拉让穆福里基长命百岁,为我们带来福气。”

他们将俘虏关进奥马拉所在的帐篷,让俘虏们受尽屈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穆福里基派人去请各部落头领和骑士,要他们来看把齐亚德人钉上十字架的场面,还派人去向穆勒吉姆及其绰号为“饮血鬼”的弟弟报喜。由于十分高兴,穆福里基令手下人屠驼宰羊,准备酒席盛宴,以示庆祝。

被关押的齐亚德人痛苦悲怆,纷纷抱怨他们的堂兄弟奥马拉的疯狂举动,他们在帐篷里呼喊流泪:

“多倒霉呀!灾难临头,好悲惨哪!”

他们心中有难以表白的伤感,而又无可奈何。

见齐亚德家族人被俘,阿卜莱心中暗自高兴,心中的忧虑也减轻了许多,一心盼望堂兄安塔拉来救她。

穆福里基与堂弟们一起开怀畅饮,边喝边谈,不知不觉有些醉意,舌头也觉得大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了。但他想起阿卜莱,心想为得到她的爱,不惜低三下四,于是带着醉意匆匆回到家中。他对母亲说:

“今晚我不把阿卜莱弄到手,我就睡不着觉……”

[0103]宁死不从

穆福里基对母亲说:

“如果她不服从我,我就别无选择,先当着她的面把五十个阿卜斯人杀掉,当然要首先杀那个名叫奥马拉的人,然后把她也杀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听儿子这么一说,母亲立即来到婢女和阿卜莱所在的帐篷,把阿卜莱叫到面前,对她说:

“你的主人今夜喝得酩酊大醉,他发誓说,没有你的陪伴,他不会入睡;你若不去陪他,他就要把五十名阿卜斯男俘全部杀掉。姑娘,你就听我一劝,让他如愿以偿吧!你若能让我儿子开心,我也会满意,还能救你的那些堂兄弟的命,岂不两全其美哟!”

阿卜莱一听,立即说道:

“老太婆,你给我听好!凭开天辟地的安拉起誓,你的儿子就是把我碎尸万段,杀掉所有的阿卜斯人,我也不会让他如愿的。如果他非要杀我,我将抢先自尽,免他劳心。”

穆福里基的母亲听阿卜莱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处来,伸掌朝阿卜莱的脸上抽去,并对婢女们说:

“给我把她拉走!”

阿卜莱哭喊着说:

“阿卜斯人呀,阿德南人呀,难道没有一个人能把我从这个魔鬼手里救出去?……”

阿卜莱哭喊不停,声音传到齐亚德人俘虏的耳里,他们对看守人说:

“阿拉伯头领们,我们的堂妹怎么啦?她像山谷里的野鸽子在咕咕叫个不停。”

有一个人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说穆福里基发誓要阿卜莱陪他睡觉,如若不然,他就要把他们全都杀掉。阿尔沃听后说:

“这可是一件好事,无可责怪!我求安拉让阿卜莱坚强不屈,好让他把我们全杀掉,从而使我们免受这种折磨。”

阿尔沃话音刚落,忽听喊声更大,令所有人大惊,仿佛刀剑已架在脖子上了。阿尔沃说:

“听啊,开始杀人了,声音由山那边传来。我们的命全都交给了穆福里基。他定认为阿卜莱是凶兆,谁来解救她,他就杀谁,哪怕来者是英雄或山中豪杰。”

他们留心细听,却发现那声音震动了整个山谷,人们高声喊着:

“阿卜斯人,阿德南人……”

忽然间传来安塔拉的喊声,响彻荒野,山摇地动,刀剑飞舞,人仰马翻,战火炽燃,人们争相逃散,此挤彼拥,恐慌一片。

原来安塔拉带领人马出来寻找阿卜莱,当他走近塔伊部族居住之地时,派舍布卜打探那里的情况,以便弄明拉比阿兄弟与穆福里基发生的事情。正当此时,忽见一骑士从山丘里冲了出来。安塔拉定神细看,认出那是贾米勒,立即祝贺他平安无事。贾米勒说:

“阿卜斯卫士,安拉赐福给你……”

话未说完,贾米勒忽然跪在地上,边朝自己头扬土,边呼喊着亲人。安塔拉的父亲舍达德走上前去,伸手将贾米勒拉起来,把他领到族王之子马利克面前。马利克问他:

“情况如何?”

贾米勒回答道:

“我说什么好呢!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狼狈样子?齐亚德人沦为俘虏,许多人丧了命,只有少数几个人幸免,全被敌人抓去,正遭受着磨难。”

接着,贾米勒将他们的情况讲了一遍。安塔拉说:

“他们是自食苦果啊!”

安塔拉问马利克及随行人: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马利克说:

“骑士之王,依我之见,我们策马急行,但期我们能把拉比阿及和他在一起的人救出来,也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刀剑无力,因此怕你,不敢再与你为敌。”

安塔拉说:

“主公,凭安拉起誓,我知道他们厌恶我,我无法改变拉比阿及其弟弟奥马拉的心,即使我把他们的地位抬高到白云之上,他们永远也不会为我做好事。他们都是些不善忍耐可怕局面的人,如今已经身陷囹圄,我们应当救他们。贾米勒说他们人多缺水。我想最好趁夜色发动突袭,天亮之前把阿卜莱救出来,踏平他们的帐篷,让他们喜尽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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