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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费德南先斩后奏陈家明大闹离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要为张永康进行广告拍摄的日子。费德南发现,每一个员工都有些不同寻常。

前台张凌特意穿上一件回头率极高的时尚低领丝质衫;小武披上了新买的一件运动型花衬衫;范春花也一改白色工作服,戴着黑色墨镜,换上一身酷毙的黑色“夜行装”;裴娜的胭脂也涂抹得格外浓厚;上班半个小时,无敌破天荒的不在办公室;连孙培都穿得不正常、笑得不正常……

说到底,还是费德南最不同寻常。从一大早进公司,他就极度紧张地加快了节奏,这是孤注一掷的拍摄会,如果有任何差错,都将给公司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费德南走进办公室,没有看见吴庸,心里有些不安,大叫:“吴庸!吴庸哪去了?”

安茜听见费德南的咆哮,觉得今天很不对劲,走了过来:“怎么拉?德南,你在嚷嚷啥?”

“什么?哦,我……我怎么啦?”

“你是太紧张了吧?”

“唉,我能不紧张吗。今天就要拍那部MV了,怎么就没人紧张哪?个个都慢一拍,什么都没准备好,好像这事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概念的未来可全押在今天晚上哪!”费德南闭上眼睛,把两手全都按在额头上,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我的未来也押着哪!”

“好啦,镇静点,不然我看你是撑不到晚上了。现在挺好啊,一切都有条不紊的。”

“有吗,安茜?”

“是啊,至少录音的事进行得还算顺利。”

“至少?等等等等,你是说别的不太顺利?”

“嗯……就是那两个新导演——徐扬和王艺,新的摄影棚那边,有点问题。”

“有点问题?什么问题?”

“哦,就是从家明这里转过去给他们拍的那个广告,关于电脑的。广告公司的人和客户都过去了,说对我们的制作很有意见,现在那边已经停拍了。”

“什么?”费德南又捂起了头,他不愿意再听到不好的消息。

“放松点,徐扬和王艺那边的问题我会去处理,反正这边的事也有叶蓉扛着了,好不好?”安茜试着把费德南的手从头上拉下来。

费德南拖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安茜,谢谢你……”

“行啦。那我就先去新棚子那里,但愿你这边正式开始的时候我能赶过来。”

“好的,有劳你了,娘子。”

看着小孩子模样的费德南,安茜笑了。她想去捏费德南的脸,他却焦躁着把脸扭到了一边。

无敌上午要去注册新公司,顺便拿着唐亚军炖好的鸡汤,先和他一起去了医院看望妈妈。邱淑英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无敌没有在医院多呆,办完新公司的登记、在银行开户注入资金,便回了公司。

她也发现了同事们今天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有些与众不同。丑女俱乐部一下子快成了张永康的康迷俱乐部。

一旦广告拍摄完成,费德南、李安茜、吴庸就会马上飞去洛杉矶,并在大西洋那边待两个礼拜。

费德南早就决定离开时把公司交给无敌管理,在走之前,他又嘱咐了其他事项。无敌一一记录在笔记本里。

摄影棚里,舞蹈演员们正在排练舞蹈,家明在一旁指点着监督沟通。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剩下摄像机和演出服装没有到位。家明一遍遍地电话催促费德南,管他要东西。

这时,吴庸终于带来了消息,订做的演出服装已经到了,可为了节约成本,品质并不高……就连普通人都摸不上手。

如果这样的成品被家明看见,肯定会引发山崩地裂。吴庸提议,不如和摄像机一起拿给陈家明。费德南思忖着,也没有好办法稳住场面,让他刺激两次,还不如一次解决,于是同意把两件东西放在一起,一次性给陈家明捧上两颗“原子弹”。

下午,摄影棚内忙开了,女模特马欢欢早早赶到了现场。发型师、化妆师围着她上妆,挑剔的家明对妆容要求很高,在一边监督着。

这么大场面,马欢欢有些担心自己出差错:“陈导,我很紧张,我只是艺术品顾问,以前从未当众表演过,拍过广告……”

“别担心,放松!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呼……吸……你在专家的手里,一定会有完美表现的!哦,我只希望费德南能快点把你的衣服给送来!”

正说着,小艾抱着几件衣服飘了进来:“陈导……服装到了!”

“哦,终于到了!阿弥陀佛!”

小艾面无表情地把衣服递给家明。

家明瞧了瞧款式,笑着自夸设计出色,一摸衣服,立刻瞪圆了双眼,勃然大怒:“嗳!小艾!这是什么垃圾!他们把面料换掉了!我订的根本不是这个!”

小艾仍旧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啊,不同的料子有不同的能量。”

“我知道了,我要去找费德南算账去!”他怒气冲天地直奔费德南办公室。

费德南和吴庸正在无敌的办公室里看着技术人员组装摄像机,他突然觉得右眼皮有些抽搐。想到陈家明可能已经看到服装,费德南有些紧张,准备喝口茶定定神。

“德南……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安茜气喘吁吁地跨进办公室,看到费德南正在倒水,夺过杯子一口喝掉,“累死我了。”

“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我和代理公司的人谈了半天,说得我口干舌燥,但问题都解决了。实际上,徐扬和王艺两个还不错。”

“太好了!”费德南满意地笑笑。一副冷脸的家明突然闯了进来,尖嗓子一声大叫:“费德南!”

“哦!”费德南下意识地想躲到安茜身后,“我这边还有一个小问题!”

“你别躲了,给我说清楚,那些恶心的衣服是怎么搞的?”家明果然发飙了。

安茜还不清楚服装的事情:“家明,衣服到了?那些我可是让最好的裁缝做的,料子也都是我亲自订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瑞可这种小破加工厂里,有最好的裁缝和料子吗?”

“瑞可?”安茜有些不明白。

“哦,你不知道?”家明猛地瞪着费德南,“小混蛋,这又是你干的好事吧?”

费德南看着较真的家明,有些赌气:“是,是我改成跟瑞可订衣服的。我是概念的总裁,改了又怎么样?”

“德南!家明,现在计较服装的细节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尽量用拍摄技巧弥补过去吧……”最后,还是安茜沉得住气,打了个圆场。

“拍摄技巧?我都不能拍特写了!哼,而且,我到现在连摄像机的影子都没看到呢!”陈家明毫无意识地准备触摸另一颗“原子弹”。

“嗯?怎么回事?摄像机还没到么?”安茜又被瞒住了。

费德南知道纸已经包不住火,心一横,指了指无敌办公室:“到了,他们正在里屋组装呢!”

“哦……谢天谢地,我的三十五毫米摄像机!”家明正准备朝里屋走,迫不及待地要看摄像机,跨了两步又止住了,“等等,这里头是那个丑八怪的鸟窝吧?不不,安茜,你去让他们把机器拿出来吧,我可不想进里头去。”

费德南没好气地喊:“吴庸!吴庸!把摄像机给我们拿出来吧。”

“嗳!好!”吴庸拿起椅背上的红丝绸,盖在机器上,叫技工拿了出来。

家明盯着机器一步步靠近,像在接近一个纯洁而神迷的处女:“哦,我的三十五毫米摄像机!这是什么抹布啊?”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挑开了丝绸。没等完全揭开,他已经看见是一台高清摄像机,目瞪口呆地直往后退:“啊!这是什么玩意?费德南!”

家明气急败坏,声音都变了,跺着脚大吵:“我不干了!你听到了没有,费德南!”

“什么?”费德南和安茜同时被吓住。

家明死死地揪住费德南的领子:“你给我听着,总裁先生,你想让谁做衣服就让谁去做吧,你想用什么摄像机拍广告你就去拍吧,反正你还有别的导演可用,你找他们去吧!你可以命令整个地球都围着你转,不过我告诉你,我陈家明,永远都不会屈从于你!所以,今天的拍摄会取消了!懂吗?我现在就走!”他松开费德南,大步往门口走。

安茜跑过去拦住他:“不不,家明,别这样。”

费德南被激怒了,火气也不小:“陈家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力取消拍摄会?我才是这里的老板!”

安茜有些看不下去:“德南,你别这么冲动,没把要换摄像机的事告诉家明,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现在全世界都用高清摄像机拍广告,谁还用胶片摄像机这么不值当的东西拍啊?安茜,你应该说的是这个‘娘娘腔’!都是你把他给宠坏了!”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一下更加刺到了陈家明的痛处,更加惹怒了他:“娘娘腔?你说我是娘娘腔?你侮辱了艺术,还来侮辱我的人格!”

他转身就要离开,费德南却一把拽住了他:“嘿!你给我站住。现在大家都在摄影棚里等着呢,你可是拿我的钱给我办事的!”

此时的家明已经濒临崩溃:“你这个坏人!坏人!你放开我!一个有创造力的灵魂是永远都不会向暴力屈服的!我告诉你,费德南,我从来没向你展示过我的小肌肉,但是它们很厉害!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也要对你不客气了!”

暴跳如雷的家明握紧了拳头,却被安茜拉住了双手。费德南也想冲到家明面前发威,却被身后的吴庸拦住了。双方一直僵持着,互相讥讽,谁也不让。

“好!你走!你这个娘娘腔,爱干吗就干吗去吧,我也不稀罕你给我做事!”费德南看了一下安茜,“知道我为什么不打他吗?因为我从来不打女人!”

面对混乱的局面,安茜急了:“德南,你冷静点!你这是干吗呀!没有导演,我们怎么开拍摄会啊!”

“哼,我们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导演!我马上就给徐扬和王艺他们两个打电话,有时候我们也要给态度正确的年轻导演一些机会!”

“很好!你根本不在乎这部广告是我拍还是他们拍,是吧?我马上就走,我们就此互不相欠!”家明猛劲甩开拉他的安茜,喘着气说,“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好啊,快走吧。走!”

“我告诉你,费德南,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怎么对待艺术的!”

“是吗?”费德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去摄影棚里散布谣言,我就杀了你。”

“我才不会让你这种混蛋杀了哪!”家明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安茜慌忙追了出去:“家明,别走啊。”

吵完架的费德南整了整领带,装作若无其事的轻松样子:“太好了,终于把这个疯子给赶走了!”

“可是待会的拍摄可怎么弄呢?”没劝住架的吴庸问。

“你去告诉舞蹈演员和马欢欢她们,照老样子准备。我现在就给徐扬和王艺打电话。”

“哦……”

家明坐在摄影棚的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软硬都不吃,铁了心肠不玩接下来的游戏。

“家明!求你了,说句话吧。”安茜苦苦哀求了很久,裴娜也跟着进来劝。

家明转头对身后的剪辑师叫:“杨振,把所有我拍的片子都理出来,我要带走!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了!”

安茜有些无奈,但为了大局,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住家明,“家明,你别这样!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不,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管他叫男朋友的那个混账东西已经把问题都给解决了,对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很清楚这里根本少不了你,这个广告必须要你来拍。”

“小茜,我不想对你说重话,不过……我告诉你,费德南可以无视艺术,无视我的追求,但我也有权离开这个鬼地方!”

“家明,你听我说,这事是德南做得不对,他会承担后果的。家明,求你了……”

“他能承担什么后果?那种什么不懂,就知道臭屁的太子爷?你刚刚也听见了,他对我……那么暴力!”

“那是因为他发神经。这都到了最后的时刻,你突然说要取消拍摄会,他很难接受的。那些客人都快要来了,张永康也要到了,还有新闻媒体,都要跑到这里来了,可是你却说拍摄会取消了,他哪受得了啊?”

“是吗?”

“是的。”

“哼,我差点忘了,你是他的未婚妻,你当然会帮着他说话咯!”

“家明,你听我说,德南的做法我并不赞同,我也不赞同他那样对你,但我不能让你走,不能让你把我们丢下不管的……”

“小茜,别这样……我不会可怜那个昏君的,他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你只要看看他那个丑八怪的助手就知道了。用高清的东西拍出来的效果怎么能跟胶片相提并论呢!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那好,你别想费德南了,想想我吧。你想想,如果这次拍摄不成功,你会害了谁?只是费德南一个人吗?不,你会害了整个概念的。”

“那也得怪你。谁让你同意让那个混蛋做总裁的?”

“别再提他了,好吗?为了我,为了费伯伯、周伯母,还有我,我们家……你觉得我们还不值得你留下来吗?”

“哦,别这样。”

“还有安娜,安瑞……他们呢?”

“别说了,别说了。”家明怕自己真会心软,捂着耳朵,拿着带子,准备走出剪辑室。

“家明!如果你真的一走了之的话,你报复的不是费德南,而是我们这些爱你的人啊!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啊!”

家明强忍住泪:“……你为什么说这些让我心软?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我们不能没有你啊,家明,留下吧。”

“好啦好啦,我真是给你们打败了!”家明嘟囔着嘴,终于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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