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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疏草(8)

附刑部覆疏

刑部尚书臣乔允升等题为三阳伊始万物维新仰体圣明好生之德申饬纪法以重民命以保太和事陕西清吏司案呈天启四年二月初一日奉本部送刑科抄出大理寺卿林熙春题前事内称约民者八条一人命自有正法不许移尸抢财一盗情未八监即审不许扳及良善一有男子可告不许告及妇女一告词须真正乡贯不许冐籍匿名一一词只告一事不许变幻多情牵告多人一一人止告一词不许更名啚准多插党与为证一原告不出即便立案不许躲闪拖累一事已经结不许听唆希图番案约官者八条一检验三日内正官亲行不许委及佐领一鞫盗须正官隔别自鞫不许听捕衙栲讯一牌票须用堂印不许擅出私刻条记一词讼须奉堂批不许擅受民词并私置监簿一罪有正条不许律外罚纸罚谷折银入已一监为囚设不得已方收不许轻寄仓铺致有滥枉一纸赎只纳粟备赈原差带比不许收监一审结沉滞即直亦累不许经年累月乞敕法司复议严行天下特立圣旨石牌竖之府州县门首等因天启四年正月二十日题二十三日奉圣旨这所奏深得省刑恤民之意着法司即复议通行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臣惟法者天下之平也其作奸犯科以明轶于法之外则不平尚在民情而深文巧诋以阴骫于法之内则不平反在吏治故国家饬刑官以明罚守法明有慎之之意守有执之之意虞廷之言刑也首曰钦哉钦哉继之曰惟刑之恤哉此其意良可识已皇上如天好生敻只千古臣等为皇上法官而不能仰承德意修举政刑以佐平明之治为罪滋大寺臣条议一疏实获臣心如所云借人命为抢掠假盗贼为陷阱牵连妇女诡匿籍贯一事而颠末屡更一人而姓名几易蔓延不已累岁经年奸宄横生改招翻案凡此皆所谓不平之在民情而明轶于法之外者也至若生死攸关则检伤不可委之丞簿玉石须辩则讯盗不可听之捕衙牌票不必堂印将虎役飞而食人状词不必堂批且豪民因而乱听有赎锾复有加罚医疮割肉以谁怜有囹圄复有铺仓廷尉山头而莫控圜土久稽虽追赎亦归鬼录积案不结纵得直亦有沉冤凡此皆所谓不平之在吏治而阴骫于法之内者也明轶于法之外还可以法绳之阴骫于法之内遂不得以法域之嗟此小民几何而不丧其乐生之心嚣然欲乱哉寺臣条议以请其思深其虑远矣伏乞皇上特允所议敕下臣部移文各省直抚按通行所属特立圣旨石碑竖之府州县门首以垂永久俾天下晓然知皇上画一之法无有不得其平者其于人心世道良非小补也既经该司案呈前来相应覆请恭候命下钦遵施行缘系三阳伊始万物维新仰体圣明好生之德申饬纪法以重民命以保太和及奉钦依这所奏深得省刑恤民之意着法司即议覆通行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本年三月十五日具题十八日奉圣旨是钦此咨都察院行各省直抚按衙门转行所属一体钦遵施行

循职掌以明法守疏

大理寺卿臣林熙春谨题为谨循职掌摘遵会典紧要事宜议苏牵累议省繁文议酌参驳以宽民命以明法守事臣按会典开载凡在京衙门大小词讼非繇通政使司准行各衙门参送不许准理非繇本寺评允不许发落葢其慎也功令具在谁复敢干此例殊未有改今照人情世态朝化夕迁即人命盗情亦何时蔑有苐近年以来假印伪官纵横乎积蠹逃兵遁卒刼掠乎郊原未有甚乎此时者也以故一案而连十余人一招而动数千语者每每而是倘一出一入生死攸关一重一轻军徒立判臣天下平也苟不奉法持平谓溺职何坐是不揣敢忘因陋摘三事为皇上陈之其所谓苏牵累者何葢会典载一应囚人犯该死罪徒流者具写奏本发审笞杖罪名者行移公文发审诚谓罪有重轻必经评允乃无枉纵耳臣视事未久见有罪仅笞杖而证佐若而人随审若而人累累胥縻不堪菜色缘人众难拘不无迟滞衙门多历使费不少即因而累毙者未必无也臣见在外有司笞杖之罪且不申道府今刑部有司审有堂审两经庭鞫玉石自分合无以后量其无干免提并量其无干免解乎其所谓省繁文者何葢会典载问刑衙门供招之外不许妄加参语违者听科道紏举诚谓口供既明何用画蛇添足意念深矣近供招多不出囚口参语似不可无苐雕琢为工连篇累牍非惟构思踰时抑且犯人难解因之招词冗长主文不无罗织顿令书者手倦观者目眩殊非刑名之体臣癸未本寺观政见招末多只用参送到司覆审相同二语今纵不能复旧独不可人众事幻间或用多人少事真不妨用寡乎其所谓酌参驳者何葢会典载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辩问又一款凡经寺驳回者多要限内结绝问官躭阁者听本寺参究本寺徇情参驳者听科道官紏举诚以吐词者人各藏私谳狱者人各起见或初终异词或证佐改口或伤痕不对或赃仗未明或法踰乎情或情溢乎法或律例不同比附难一惟推求至当庶犯人无展辩之阶亦不负圣明好生之德耳苐驳者总属无心承驳者亦何有意臣观政时见一驳而招如故再驳而招益坚累月经年官移吏改身在事中者嗟结局之无从身在事外者叹释系之无计诚不如不驳之为愈也今不意践其地矣尝读书见成王之命君陈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夫成王君也不难降志令臣勿就君以就中况部寺相关比肩事王法律朝廷之法律民命朝廷之民命务集虚平方广忠益臣左右寺审录及到堂圆审其寻常无碍当与相安不得己有驳果徇私吹求听科道官紏举而该部问官亦愿不分畛域蚤为结绝无致躭阁有累同行庶足以称同心乎以上三款在前一款则就成宪中而稍为通融在后二款则就成宪中而互相恪守总之徇法司之职掌不敢以一死一生而拂刑章体圣明之宽仁不忍以匹夫匹妇而干和气耳如蒙皇上采纳乞赐天语叮咛该部问官如有人犯送审得慎省一人则一人受博大之恩得蚤结一时则一时受浩荡之泽臣寺亦可藉手以受成矣臣不胜惶悚祈恳待命之至天启四年正月二十三日奉圣旨依议着各问官遵行以清刑狱法司知道

稽查寺属以励庶官疏

大理寺卿臣林熙春等谨题为稽查寺属正副之缺官当补评事之养俸宜留谨遵祖制讲求均平之法少助近议之所未及以励庶官事窃惟本寺序九卿之末额设寺正寺副评事共一十六员葢以刑部都察院之内招外详纷然杂至以待本寺评允然后请圣天子之亲裁典至重也苟独持己见何以烛万死而一生惟广集众思始可得千求而百当以故寺正总之寺副协之评事分谳之则额设之官即缺一而不可也顾署非膻地澹泊可以宁神职本法司推鞫可以练识祖宗二百余年评事与博士中行同一除授同一行取得非以此四途也均制科之妙选乎不意万历中年评事一途咨访不及致制科初选多不乐就棘寺遂为不光前岁寺丞房壮丽少卿冯从吾相继条议与都给事中薛凤翔复议为养俸之说以待咨访随该吏部覆奉钦依己一体行取矣鸣凤有阶振鹭可望夫讵非千载希觏哉苐近日文选司移手本过寺取合属俸单臣随查寺正己缺一员寺副己缺二员而评事之俸踰四年者己二员矣兹将欲以正副而悬缺乎得无有废事之虞将欲以评事而递迁乎得无碍清华之路反复思维乃稽之载籍考之题名在弘正时以评事而选御史者有曹审张景旸等四人嘉靖时选给事中者有姜良翰乌升二人选御史者有孙锦王镐陈情王祚等八人驯至隆庆则又有御史王元宾而傅元顺韩介管橘即万历初年犹尔而何今之寥寥耶冯从吾谓评事之不得行取乃评事之速转正副悞之臣等以为评事之不得行取亦万历以后正副之尽转太守悞之也查嘉靖以前寺正副李茂刘瀚董方升本寺丞孙伯坚升尚宝司少卿盛当事升吏部主事而升副使者郭仕温如春等是也升参议者锺云瑞刘日干金罍蒋同仁等是也升佥事者杨廷栢毕天能丁应诏万廉刘经等四十余人是也即万历年升副使者犹有游朴其人而此后则尽转太守矣夫正副之尽转太守岂太守之不足以得人苐太守俸促则评事俸与俱促咨访不及实坐于此臣查得吏部职掌一款寺正副有缺尽本衙门寺副评事与在京在外各衙门相兼推补是升除之前程原宽而历查祖制又太守藩臬与京卿铨臣相兼优转是竖立之末路亦远彼一时也吏治淳庞名臣迭出未必不繇于此抑臣等因是而有感焉近来正副之多转太守亦有繇也衙门原无额编公费即臣等各堂官执事自备跟役多缺又何况于寺属俸薄又值靡风日长苟非坚持雅操宁不动心于五马臣等仰承德意勉率各属务捐时套刻节自甘无冀躁进以追前辈风度计圣明在上统均在下自当具只眼以待也伏望皇上垂慈省览如果臣言不谬乞敕该部议覆如正副有缺不妨照依职掌于内外间补仍奖恬抑竞果有年劳独深品望俱隆者遵照前朝事例分别优升则前者不期速化后者亦可养资似亦鼓舞豪杰之一端而吏治之禆益不浅鲜矣臣等不胜惶悚待命之至二月二十五日奉圣旨该部酌议具覆

乞休疏

大理寺卿臣林熙春谨奏为报国心长奉职力短恳乞天恩俯容休致事臣繇万历十一年进士两令楚闽二十一年选授户科给事中历升工科都给事中二十四年神宗震怒勾处言官三十余人臣建言伸捄人皆危之蒙神宗待以不死得降湖广茶陵州判官废弃二十六年梦想不到长安不意泰昌元年十月奉皇上恩诏起臣南京仪制司郎中天启元年二月升光禄寺少卿八月升太仆寺少卿添注二年五月升通政使司右通政十一月升太仆寺卿管少卿事三年二月升太常寺卿添注十二月升今职窃思臣草莽余生遭逢圣主累次递迁德儗高厚在犬马尚知衔结即臣子敢爱发肤三年以来不敢一日注籍不敢一日懒朝亦不敢一日有废大礼两任太仆两值验烙冻雪自甘幸可无过而太常之命下矣夫太常奏祭骏奔自是职掌而圣天子亲郊尤数十年旷典也兴礼乐而协神人即千里父老亦扶杖以观威仪臣又安敢言去自外于千载之遭耶比郊礼既竣钦奉皇子覃恩得叨封荫此正臣知止知足之时也乃大理之升卒然遄及犹私谓前此数任论事在烦简之间论职有僚友之协今廷尉天下平也倘得平反数人或可纾皇上好生之心亦微臣一念稍効皇上之职分耳不意卯辰而入午未而出招详杂沓喙喙争鸣即以少年精力强干者推求谳鞫犹恐难以得情况臣以四十年尘冐之人当此重任万一一字有差生死立判臣自知己审纵微人言臣己欲去今台臣李光春不谓臣失职只论臣喘息不己步履艰难当赋归来而友松菊此忠告之言也臣又安能自讳乎喘息步履而掩人之千耳万目耶敢不佩服以负此良友伏乞皇上怜臣己老奉职难胜速赐休致臣八千里外朝夕焚香祝圣寿而歌麟趾有余适矣臣不胜惶恐悚息待命之至为此具本谨具奏闻伏候敕旨二十八日奉圣旨林熙春以忠谏起用且年力未衰何得因言乞休着照旧供职该部知道

再乞休疏

大理寺卿臣林熙春谨奏为蒙恩宽贷夙疾陡发再恳休致以便调理事臣于二月二十五日具疏为报国心长奉职力短恳乞天恩俯容休致事二十八日奉圣旨林熙春以忠谏起用且年力未衰何得因言乞休着照旧供职该部知道钦此臣承命惊惶魂爽飞越俯仰天地莫知所容业于三十日具疏再请忽闻圣躬违和不敢轻渎今照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母也上臣讽谏与子之几谏等当神祖之勾处言官也六垣几空矣时刑科逡巡臣以工科疏捄稍存言路力既不能回天诚又不能格王犯颜逢怒罪莫大焉而皇上奖臣以忠谏臣媿不敢任受臣科第四十二年废弃二十六年家居岭表即韩昌黎所谓州南数十里有海无天地处也瘴岚时染气魄亦销而皇上复奖臣以年力未衰臣又媿不敢任受惟是臣之应诏而来也辽阳猝陷主忧臣辱古有童子尚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臣即老马亦颇识路入京供职三岁递迁添注者二实授者四苦心焦思因事建白多蒙采纳施行有君如此何忍负之感恩啚报矢竭涓埃以荅高厚亦微臣区区一念葵藿况皇上责臣以供职而吏部亦照会到臣欲其遵明旨供职臣亦安敢不供职无奈福过灾生夙疾陡发葢缘两任太仆辛酉代庖东路有马伍千有奇壬戌督理京营有马三万而羡隆冬验烙时日无几各以未明而兴戴星而息目不停阅手不停批舌敝唇干始得告竣然亦祗忍寒视事依火为命也初犹不觉久之则寒侵而肩背受疼火炽而鼻血为衄也赖臣善摄始可支持不意至今而陡发更甚耳夫棘寺非卧理之官环寺皆待鞫之人臣之疾痛若此其何以解民冤而溥尧舜好生之德伏望皇上垂慈容臣休致回籍以便安心调理则自此以往之年皆皇上之赐也臣将率子若孙祝圣寿于无疆咏太平于有永矣臣不胜感戴恳祈激切待命之至三月初九日奉圣旨林熙春明刑尽职寺务方殷着遵旨即出不必再陈该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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