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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论伪孔经传前人辨之已明阎若璩毛奇龄两家之书互有得失当分别观之

欧阳大小夏侯三家既亡,其后郑孔并行,至隋郑氏渐微,唐作正义,专用孔传,至宋吴囗或始发其覆,朱子继之曰,孔安国解经最乱道,看得只是孔丛子等做出来,某尝疑孔安国书是假书,孔书至东晋方出,前此诸儒皆不曾见,可疑之甚,锡瑞案朱子于孔传直斥其伪,可谓卓识,而于古文经虽疑之,未敢明斥之,犹为调停之说曰,书有二体,有极分晓者,有极难晓者,尚书诸命皆分晓,盖如今制诰是朝廷做底文字,诸诰皆难晓,盖是时与民下说话,后来追录而成之,据,此是朱子以传为伪,于经犹有疑辞,故蔡沈作传,仍存古文,然犹赖有朱子之疑,故蔡传能分别今古文之有无,其后吴澄归有光梅愈推愈密,尝谓伪孔古文,上于东晋之梅颐,而攻古文渐有实据者,出于晚明之梅,同一梅氏,而关伪古文之兴废,倘亦天道之循不欤,至阎若璩惠栋考证更精,至丁晏沿书余论据家语后序定为王肃伪作,隋书经籍志孔氏正义,皆有微辞,唐初人已疑之,不始于吴才老,朱子可谓搜得真赃实证矣,毛奇龄好与朱子立异,乃作古文尚书冤词,其所执为左证以鸣冤者,隋书经籍志也,隋志作于唐初,其时方尊伪孔,作义赞,颁学官,作志者即稍有微辞,何敢显然直斥其伪,志所云,虽历历可据,要皆传为伪书者臆造不经之说,孔书经传一手所作,伪则俱伪,阎若璩已明言之,毛乃巧为饰辞,以为东晋所上之书是经非传,专以隋志为证,使斯言出汉艺文志,乃为可信,若后汉儒林传,则已不可信矣,以范蔚宗作书之时,伪书已出,不免为所惑也,况隋志修于唐初,在古文立学之后哉,冤词一书,相传为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而作,案阎毛二家互有得失,阎证古文之伪甚确,特当明末宋学方盛,未免沾染其说,夫据古义以斥孔传可也,据宋人以斥孔传则不可,阎引金履祥说,以高宗肜日典祀无丰于昵,为祖庚绎于高宗之庙,其误一也,引邵子书,以定或十年等年数,其误二也,引程子说,谓武王无观兵事,其误三也,武成篇,并以文王受命改元为妄,其误四也,孔传以居东为避居,不为东征,其误五也,信金履祥以为武王封康叔,其误六也,信金履祥以多方为在多士前,其误七也,知九江在寻阳,又引水经云,九江在长沙下隽西北,未免骑墙之见,其误八也,解三江亦以为有二,与九江同,其误九也,信蔡氏说,以康诰属武王,其误十也,移易康诰大诰洛诰以就其说,其误十一也,谓伏生时未得小序,其误十二也,以金履祥更定洪范,为文从字顺章妥句囗,其误十三也,阎氏此等处,皆据宋人以古义,有伪孔本不误而阎误者,盖孔书虽伪,而去汉未远,臆说未兴,信宋人不如信伪孔,毛不信宋人,笃守孔书之义,以为尚书可焚,尚书之事实不可焚,今溥天之下,老老大大,皆有一武王戡黎封康叔,周公留后治洛黄故,在其胸中,此千古大冤大枉事,是则毛是而阎非者,学者当分别观之,勿专主一家之说,但以今文之说为断,则两家之得失明矣。

论焦循称孔传之善亦当分别观之

国朝诸儒,自毛奇龄外,鲜有袒孔传者,惟焦循颇右之,其尚书补疏序曰,曰若稽古帝尧,曰若稽古皋陶传皆以顺考古道解之,郑以稽古为同天,同天二字,可加诸帝尧,不可施于皋陶,若亦以皋陶为同天,则是人臣可僭天子之称颂,若以帝尧之稽古为同天,以皋陶之稽古为顺考古道,则文同义异,歧出无理,此传之善一也,四罪而天下咸服,传以舜徵用之初,即诛四凶,是先殛鲧而后举禹,郑以禹治水毕,乃流四凶,故王肃斥之云,是舜用人子之功,而流放其父,则为禹之勤劳囗足使父致殛,舜失五典克从之义,禹陷三千莫大之罪,此传之善二也,尧舍丹朱,以天位授舜,朱虽不肖,不宜自历数其不善,史记以无若丹朱傲上加帝曰,而传则以为禹之言,自禹言之则可,自舜言之则不可,此传之善三也,盘庚三篇,郑以上篇乃盘庚为臣时所作,然则阳甲在上,公然以臣假君命,因而即真,此莽操师昭之事,而乃以之诬盘庚,大可怪矣,传皆以为盘庚为王时所作,此传之善四也,微子问父师少师,父师答之,不云少师,郑以为少师志在必死,盖以少师指比干,顾大臣徒志于死,遂不谋国以出一言,非可为忠,传虽亦以少师指比干,而于此则云,比干不见明心同省文,此传之善也,金我之不辟,郑读为避,谓周公避居于东,又以罪人斯得,为成王收周公之属官,殊属谬悠,说者多不以为然,传则训辟为法,居东即东征,罪人即指禄父管蔡,此传之善六也,明堂位以周公为天子,汉儒用以说大诰,遂启王莽之祸,郑氏不能辨正,且用以为尚书注,而以周公称王,自时厥后,历曹马以及陈隋唐宋,无不沿莽之故事,而传特卓然以周公不自称王而称成王之命以诰,胜郑氏远甚,此传之善七也,为此传者,盖见当时曹马所为,为之说者,有如杜预之解春秋,束等之伪造竹书,舜可囚尧,启可杀益,太甲可杀伊尹,上下倒置,君臣易位,邪说乱经,故不惮改益稷造伊训太甲诸篇,阴与竹书相龄,又孔氏传,以黜郑氏,明君臣上下之义,屏僭越抗害之谭,以触当时之忌,故自隐其姓名,锡瑞案近儒江段孙王,皆尊郑而黜孔,焦氏独称孔传之善,可谓特见,惟未知孔传实王肃伪作,故所说有得有失,肃之学得之父朗,朗师杨赐,杨氏世传欧阳尚书,洪亮吉传经表,以肃为伏生十七传弟子,是肃亦今文家之支流,肃又好贾马之学,则兼退古文者,杂糅今古与郑君同,而立意与郑君为难,郑注书从今文,则以古文之,郑从古文,则又以今文之,肃以今文古文,实有胜郑注者,焦氏所举以稽古为考古,以四罪为禹治水之前,以居东为东征,以罪人为禄父管蔡,是其明证,至信伪孔疑史记明堂位,则其说非是,史记引书最古,明有帝曰,岂可妄去,舜禹同为尧臣,禹可直斥丹朱,何以舜独不可,周公称王,非独见于明堂位,荀子亲见百篇尚书,其书中屡言之,伏传史记皆云周公居摄,岂可改易古事,强为回护,焦氏乃以作传者以触时忌,自隐姓名,则尤求之过深,肃与司马云昏姻,助晋篡魏,岂能明君臣屏僭越者,若伪作竹书者,言启杀益,太甲杀伊尹,反似改古事以儆乱臣,又何必作伪古文,以与竹书相龄乎,焦循之子廷琥,作尚书申孔篇,与其父所见同,中有数条,即补疏序所说,余琐细不足辨,兹不具论。

论宋儒体会语气胜于前人而变乱事实不可为训

孔传立学,行数百年,至宋而渐见疑,蔡传立学,行数百年,至今又渐见废,陈澧曰,近儒说尚书,考索古籍,罕有道及蔡仲默集传者矣,然伪孔传不通处,蔡传易之,甚有精当者,江艮庭集注多与之同,大诰若兄考,乃有友伐厥子,民养其劝弗救,伪孔传云,以子恶故,孔疏云,民皆养其劝伐之心不救之,此甚不通,蔡传云,苏氏曰,养,厮养也,谓人之臣仆,言若父兄有友攻伐其子,为之臣仆者,其可劝其攻伐而不救乎,江氏注云,长民者其相劝止不救乎,召诰王敬德,伪孔云,敬为所不可不敬之德,蔡云,所,处所也,犹所其无逸之所,王能以敬为所,则无往而不居敬矣,江云,王其敬为之所哉,而处置之得所也,召诰我不敢知曰,伪孔云,我不敢独知,亦王所知,蔡云,夏商历年长短,所不敢知,我所知者惟不敬厥德,即坠其命也,江云,夏殷历年长短,我皆不敢知,惟如其皆以不敬德,故早坠其命,君襄我二人,伪孔云,当因我文武之道而行之,蔡云,王业之成,在我与汝而已,江云,二人,与召公也,多方,我惟时其战要囚之,伪孔云,谓讨其倡乱,执其朋党,蔡云,我惟是戒惧而要囚之,江云,战,惧也,康王之诰,惟新陡王,伪孔云,惟周家新升王位,蔡云,陡,升遐也,成王初崩,未葬未谥,故曰新陡王,江云,登假也,谓崩也,成王初崩未有谥,故称新陡王,秦誓昧昧我思之,伪孔云,惟察察便巧善为辨佞之言,使君子回心易辞,我前多有之,以我昧昧思之,不明故也,蔡云,昧昧而思者,深潜而静思也,以昧昧我思之属下文,江云,昧昧我思者,是穆公自道,思此一介臣,非谓前日之昧昧于思也,此文当为下文缘起,此皆蔡传精当,而江氏与之同者,如为暗合,则于蔡传竟不寓目,轻蔑太甚矣,如览其书,取其说而没其名,则尤不可也,锡瑞案陈氏取蔡传,与焦氏取孔传,同一特见,宋儒解经,善于体会语气,有胜于前人处,而其失在变易事实以就其说,尚书载唐虞三代之事,汉初诸儒,去古未远,其说必有所受,宋儒乃以一己所见之义理,悬断千载以前之故事,甚至凭特臆见,将古事做过一番,虽其意在维持名教,未为不善,然维持名教亦只可借古事发论,不得翻前人之成案,孔传谓周公不称王,伊尹将告归,已与古说不符,而蔡传引宋人之说又加甚焉,西伯戡黎,伏传史记皆云文王代耆,黎即耆,西伯即文王,蔡传独为文王回护,以西伯为武王,其失一也,大诰王若曰,郑注王谓摄也,周公居摄命大事,则权代王也,伏传史记皆云周公居位践阼,则郑说有据,蔡传从孔传,以为周公称成王以诰,其失二也,康诰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汉书王莽传引书解之曰,此周公居摄称王之文也,蔡传不信周公称王之事,从苏氏说,移篇首四十八字于洛诰上,又无以解朕其弟之语,遂以为武王封康叔,不知史记明言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是武王无封康叔事,左氏传视它言,周公尹天下封康叔,它以卫人言事,岂犹有误,而横造事实,擅移经文,其失三也,洛诰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言周公七年致政,当归国,成王留公,命伯禽就国为公后,蔡传乃以为王命周公留后治洛,不知唐置节度使乃有留后,周无此官,周公老于丰,薨于于丰,并无治洛之事,其失四也,宋儒习见莽操,妄古人,故极力回护,欲使后世不得藉口,不知古人行事,光明磊落,何待后儒回护,王莽周公,无伤于周公,曹操文王,无伤于文王,天位无常,惟有德者居之,圣人无ウ干非分之心,而天与人归,则亦不得不受禅让,易而传子,又复易为征诛,事虽不同,其义则一,稷契同受封于舜禹,周之先本非商之臣,不失官,公刘太王迁豳岐,商王未尝过问,文王始率诸侯事纣,后入朝而被囚,释归而诸侯皆从之,受命称王,何损至德,诗书皆言文王受命,伏传言受命六年称王,史记言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此汉初古说可信者,必以文王称王为非,则汤之伐桀亦非,舜禹之受禅亦非,必若巢许而后可也,至周公居摄,尤是常是,古有摄主,见礼记问君薨而世子未生,则有上卿摄国事,称摄主,此上卿盖同姓子弟,世子生则避位,或生非世子,则摄主即真,观左氏传季孙有疾,命正常曰,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贾谊上疏有植遗腹朝委裘之文,是其明证,或世子生而幼,国有大事,亦必有人摄行,郑注命大事权代王,并无语弊,武王薨而东诸侯皆叛,周之势且岌岌,成王幼,不能亲出,公不权代王以镇服天下,大局将不可问,事定而稽首归政,可告无罪于天下万世矣,后世古义不明,即有亲贤处周公之位者,亦多畏首畏尾,如萧齐竟陵王子良,以此自误,并以误国,盖自马郑训我之弗辟为避位,已非古义,宋儒以力辨公不称王之故,臆撰武王封康叔,周朝设留后之事,以为左证,使后世亲贤当国者误信其说,避嫌而不肯犯难,必误国事,是尤不可不辨,古人事实不可改易,如编小说演杂剧者,借引古事做过一番以就其说,此在弹词演剧可不拘耳,若以此解经,则断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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