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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启二年正月至六月 (2)

廵抚直隶御史易应昌疏陈责成州县官抚定安民之说一曰善处置州县官在地方其民皆父母称之则民其子也父母于子安有召之不应期之不会者甚至徧保甲而讹乱行团縳而呼噪比钱粮而哗阻此无他平日处置失宜而恩威不着也苐一征收钱粮寔减秤头苐二问理词讼轻科罚赎苐三革除理长诸人贽贺陋规如此则根源洁凈而恩见矣二曰兼训练州县之有民兵属之有司者也此外即乡兵即其附保甲而徧者也请于州县原设五事册内增入训练民兵乡兵一事并报考成庶言不落囗事堪求寔以垂永久焉二曰存警醒夫备员在今日州县间而敢曰吾州吾县决然无事哉若其未也则何恃不恐曰着置宜而恩威着也邑与邑相比以成羣羣与羣相累以成天下金瓯无恙之业积此矣此警醒之说也四曰严禠夺课其政其钱粮无逋负也其讼牍无含冤饮苦赴愬者也其兵民精警足备一队也其保甲乡勇碁布也兴大役行大众庶民子来也口碑载道无间言也则其官守可知也才亦可知也五曰行戒饬夫抚按奉天子命察吏安民而不时举戒饬于诸司纪纲之谓何故戒饬二字提竖在此可以使未戒之官思今昨是非之间又跃起一叚精神急急补求于后也六曰隆奖率窃观往牒其郡邑守令贤朝廷有增秩有赐金有玺书嘉劳其鼓舞倍至故其吏蒸蒸称隆今于州县官果才守兼全者抚按报命之至不论俸深俸浅大省开报七八人其次三五人以闻上下部议可请得赐敕奖使地方之贤者益奋勉于恩命之殊此其鼓舞之法也七曰破资格天下州县官十之三四科甲十之六七乡科及至行取乡科二十而始得一至其拟官毕竟另一格待之而明经一涂又无论焉皇上造命者也何难宽其途而奖进之谓宜以后少破资格之论八曰励师儒九曰互责成十曰矢精诚奉圣旨这所奏深切吏治该部即议覆行

二十三日

浙江道御史左光斗疏称东师再溃举国惊皇皇上慨然允廷臣请用孙承宗入阁矣又用觧经邦经畧矣外而封疆收拾有人内而密勿赞相有人一时殊觉可观而中枢之地尚虗悬无属在当国者或自有说惟是以至危至急之势而缺至急至紧之官人心汹汹莫得其寔景泰三年于谦为本兵兼用仪铭七年谦因病在告又用石璞往时兼用两人而今不得一偶尔有病且不能待时况并官而无之者乎窃谓朝廷既得救时之人当竟救时之用而若如祖宗朝阁臣高拱出掌吏部江渊出掌工部故事时命承宗掌本兵事庶几授之以事假之以权承宗必有以自効而一日在阁一日在部参赞专决亦各不相妨救严关而扬我武莫有急于此者乞敕元辅早断以定大计毋徒用其名而靳其寔至聀方郎中耿如杞屡被弹章义难就列并乞速赐处分毋误滋人言而误国事如杞在户部时臣曾荐其可用今日罪在封疆寔不能为之讳奉圣旨兵部着阁臣孙承宗暂掌

二十四日

辽东廵按方震孺疏称员外徐大化有疏参臣其罗织骂誉无所不至即下部院谊静听可以无言且封疆至此一人之微命轻如鸿毛亦不暇言惟是谓臣先迯以为民望以故广宁致陷臣又不敢不言大化杀臣之意虽有渊源奈何不一按情节而轻作此言乎他人之疏揭知大化不肯信抚臣王化贞见到都门矣大化何不就抚臣而一问其来历耶苐一兵败苐二陷城苐三民迯但有善牵扯者能一字牵扯及臣臣甘受死殊不知变起仓卒令人思索不到十万兵马一刻而败于西平其所以败之故抚臣自有活口广宁一座大城一刻而不守之故抚臣亦自有活口也百万生灵催促西还经臣又自有疏抚臣自有说此间情节明明白白而大化乃谓臣先迯以为民望耶迯于阵而致阵溃迯于城而致城溃然后谓之迯然后按其前后而诛之乃为定律臣既不在镇武又不在广宁又未尝失陷城池又未尝舛错情形又未尝有一兵马而谓臣罪不在经抚下耶至于抚臣出城后遣官舍至臣勿东抚臣见在都门闻有书发抄大化又可就问也万人皆西而臣独东东行者为逃乎西行者为逃乎广宁已为贼据前去无门经抚护民西还存跕无地二十四日急遣守备周一麟回关招残兵已喧传许放入关矣愿大化设身处地为一再思也早知不论根由只许入关为题目彼峕但驻中前数日却具一疏曰臣孤身为殿岂不好听至谓臣欺君卖友臣自信从前事谈辽无一字之欺惟不能逢迎人意从不敢云我兵足恃足制虏命不敢云西虏真可倚靠不敢云镇武可以不守从不敢云机会可乘而遂可以浪战取祸之根寔本于此若谓塘报互异二十三广宁已溃原无札营之说不得不异原无西虏取兵之说不得不异诸臣所报事体皆真惟时刻间有差悞臣随即具疏题明何谓变幻按臣不取凭于各道将谁凭耶若吴主事责臣以不死其道理甚正但贼兵尚无踪影前卫至今未陷不识彼时应死贼乎死城守乎死经抚乎亦死百姓乎抑反广宁而死于孙得功乎此处亦湏商量的当也奉圣旨哓哓致辨意欲何为张铨何如人哉

三月

三月初三日

山西道御史江秉谦疏请聀方耿如杞内称熊廷弼受朝廷经畧之寄三方调度之责出关之后王化贞既坚不用命当坚持前议明告皇上以如此广宁能守臣得戮力行间不如此则广宁必不能守臣亟谢事以让贤路岂不无负任使而徒大声疾呼因循日月大军既溃数千之众其能支乎今日之事为法受罪廷弼其何辞焉王化贞空负才名原不知兵时值敌之不来幸邀节钺遂足高气扬专恃西虏倒中反间粮米腐烂而不理狼藉甲仗而不知及至俟西虏而西虏不至用间牌而间牌不効恐见其计穷筭失乃妆点于河上扬言以欺人试问五进五退是谁沮之不前乎试问虏骑长驱谁寔望阵而迯乎西虏何以横鎗宁前一带不为我用而为敌用乎贼尚未至弃城而迯御史方震孺之疏具在化贞虽百口恐亦难迯斧钺矣张寉鸣原以被论黔辅旋因辽变奉诏特起而栖迟数月不前臣已不得其觧及至到任占中枢体面与廷弼相左又被人言点破遂益肆其咆哮恣其刚愎仇视言官力主骤战无兵无将软困廷弼于右屯似醉似颠浪听化贞于三坌凡有覆疏无不横张陷阱暗伏杀机而犹哆口誓一毫无偏执其谁欺欺天乎中枢经抚其罪一体广宁失陷中枢谓何岂宣捷则受赏溃师则无罪乎此皆明白易见者也惟是聀方耿如杞者狐媚存心豺狼成性其生平秽状为乡党素所齿独与化贞香火情深连环胶固而又伺寉鸣之有隙于廷弼也散布流言巧为佐鬪今日曰机会可乘明日曰西虏也至护化贞不啻骄子今日曰计夺中枢明日曰希图卸担谋廷弼甚于敌人夫化贞即桀骜使无如杞旁构亦何至必与经忤是化贞之所以败皆中枢误之而中枢之所以誖皆如杞弄之也从古指鹿为马之奸亦不过此是尚可不亟正典刑而缓天诛者哉奉圣旨张寉鸣新遣行边出都方两日江秉谦如何轻肆诋毁好生不谙事体系多事之时姑着罚俸半年东事方急耿如杞着照旧用心供聀该部知道

都察院左都御史等官邹元标等为奉旨参处回话事内称议得天下有出于至公至虚而不容一毫人力参于其间者朝议是也今欲推经畧命下吏部尚书张问达逢人咨询朝罢六科公议于阙廷十三道集议于朝房佥推觧经邦无异词人方以经邦闻命促驾不谓其一疏再疏三疏至以言加谴问达则过矣人臣受国厚恩不择便利死生惟命经邦既可以持钺经宣府独不可经畧辽阳昔日之经畧在难于有辽阳今日辽阳已无此畿辅一片地耳经畧肯竖起精神从此勒铭彛鼎未可量不谓其缩肉畏懦至此幸而宣府无儆万一有儆经邦将何之乎大负满朝推毂之雅与国家飬士之恩矣今当以避难论但念人各有能有不能人各有独知人知经邦之能者或以皮相经邦自托不能者必有独知宁独而后任非任而后度经邦之辞疏语不择晋虽非所以教惇然情或可原也或罢或降惟听皇上上裁奉圣旨会推事情甚明觧经邦已有旨了以后再有规避的重治不饶

初四日

河南道御史安伸条议边事内称一严迯阵厉士气人臣急君之难惟力是视乃虏骑长驱前锋败北中坚谓何后劲谓何竟不闻一兵策应安所称建旗鼓以悍牧圉乎则经抚之公案不可不急议也一清禁地杜隐祸语云先平内寇然后以御外侮近如科臣所参李选邹体元鲁梦豹等视大内如通衢蔑国法为儿戏而据道路传闻又谓南海子一带潜匿容隐寔烦有徒一旦拚飞噬脐何及则惩前毖后之策不可不急图也一留冏卿资保障国家得一贤守令胜得十万精兵顷天津道刘策搜乘练士壁垒一新至若通州道周启元长才雄畧弘济时艰合无将启元以太仆少卿暂理兵备俟新推魏云中到任始令弛担庶几东方犹借其一臂而重地可俟以无恐耳一速边饷定棼嚣师行则粮从足食以足兵从来固然即令黄羊山喜峰口等处罕不见什差人讲赏拥众跋扈哱彦台吉日作窥伺虎视躭躭皆探之胜败以为动静又观我之虚寔以为出入则边饷发必以时尤为今日最急着耳一录戆臣鼓忠义自古云仗节死义之臣必直谏敢言之士臣作令河间与献县刘重庆任丘县贾継春二令同时见其清风餐雪劲骨冷霜或擒巨寇于萑苻而千村安堵或捉响马于当道而百里无尘即今或以建言削籍或以忤珰罢聀皇上虽显弃其身寔阴用其言如鉴此苦衷孤忠立令起用则感恩图报必有异于寻尝万万者矣奉圣旨周启元着料理兵备候代刘重庆等且不必用

初五日

云南道御史董羽宸疏称自辽左报陷诸臣图上绸缪捍御之畧非一而就中吃紧尤在选任乞敕按关两道其不中折冲御侮之料者不妨别用不必强其所不能以国事徼幸于万一至于府道尤急通宜一并如议综核限日奏报下部易置不得顾惜怨劳以贻封疆之忧访其人如臣所知则有若在籍王应干赵邦清未任道臣霍维华运判韩万象顺天府判杜应芳见在觐臣苏万杰赵廷忠潘曾鋐张福臻及平乐推官袁玉佩南靖知县杨廷诏俱可听部推用道臣则有邵可立真宪时贾之凤而外臣皆能知其足任惟永平朱本洽是臣乡人素知其非勘乱定祸之才不如早易之为得也若夫自山海燕河青山建昌以至冷口喜峯松棚马兰墙子曹家古北石塘诸路内各口子或僻不及防或冲难以御或台圯各堙亭障几空或木市贡道犬羊之所出没或为抚弁夜丁贪渔虏物阴纵其入久启戎心种种破漏孰非奴骑假道阑入之径广宁市赏若绝孰非西虏分头要挟之门议者独恨不得一丸泥封山海关顾不念见路不走有如此另虏哉者奉圣旨着吏兵二部作速覆行

初八日

兵部都察院接出圣谕东事方急警备宜严京城内外倍当安辑其勋臣武聀各官募兵自是急公大义湏寔有才畧知兵能御众不扰的方行委任仍各分派都城四外离远处所出招募就彼安插训练应募新兵核查贯址互相保认溃卒流民中杂奸细真伪难辨不得混行收用各衙门保守内外若官严诘凡军装夹带兵器异色可疑诸人不许放入有指称各家兵丁三五成群白昼夺用酒食黑夜窃掠衣物占住民居寺观槩行禁处其传布流言匿名粘揭煽惑疑听俱系奸民擒拏重治奉旨城守门禁保甲诸欵派行既定该管员役亦不得以查点为名恣行肆扰一切廵警事宜刊示晓谕务令军民商贾人等各循生业保身保家安固人心以靖地方该部院便行与廵视各衙门一体遵奉施行

十九日

湖广道御史林一柱疏用人惟责其寔内称天下名寔之不相应者多矣臣始姑以兵事言之名之为兵则御寇为寔今飬兵则按之册籍用兵则付之召募是千万储糈以饱鼠雀耳家国安得鼠雀也而用之名之为将则杀贼为寔今飬将则重以端阃用将则起之废闲是推毂之遣以荣土木耳国家安得土木也而用之名之为边抚则攘夷为寔今无事则扬扬以建牙有事则惴惴于经畧是紫朱之荣以被泥塑耳国家安得泥塑也而用之名之为枢密则帷幄运筹千里决胜为寔今历推之尚书前见闻而后获罪增设之侍郎放不下而用不着荣名之貌充饥于画饼耳国家安淂画饼也而用之夫用贵其飬飬贵其用今所飬在此所用在彼询于朝则久而不任谋于野则暂而不习噫何其舛也又云臣愿铨衡衡之以公宰执执之以断台谏论之以平用不惟其时惟其势而惟其贤贤故用之则勿轻议舍舍不惟其时惟其势惟其不肖不肖故舍之舍则勿轻议用用舍划而为二寔配而为一圣天下临照于上电目囗囗而霆震之俾常公常断常平无使蔽主者有平日之形图国者无尊君之寔奉旨时艰急需真才这奏有禆用人该部知道

二十一日

山西道御史江秉谦参张寉鸣罪当处分内称张寉鸣罪在经抚之上法所不贷皇上特以其行边方新疆为重薄罚臣以安之未尝许其无罪也今简用经畧王在晋受事启行业已有日彼寉鸣者岂身在法外有两条而可不亟逮下法司乎且寉鸣非独法无可逃而误国之情更有可恨方其一坐枢堂即与王化贞相比与熊廷弼相忤至嫌衅日深杀心顿起明知西虏间谍俱虚而狠于瞒心明知战守参差难合而硬为责备一味胡涂一团机械只思杀廷弼便可快心纵陷了化贞亦有不顾是寉鸣故坏封疆之情殆有甚于失误军机之罪也为变局为巧局是查旧冡宰也是查旧政辅也并皇上当日委任亦查其不当矣寉鸣何不早具奏耶又言廷弼一咆哮言官即为佐鬪先伏救逃之机括不思言官之言已验而忧国之诚反指为佐鬪圣旨曾命其查言官乎寉鸣犹哆口以定他人罪案乎抑寉鸣罪矣聀方耿如杞罪又可迯耶盖中枢与边臣同条聀方与枢堂共贯寉鸣之失着败局尽是如杞之诡计阴谋若使目前之罪案不定听其抽身而去异日之是非渐冷又将蒙面而来是罚无损其毫毛而且为披卸担自在地也世宁有此国法哉奉圣旨枢臣奉旨视师尚未报命且会查功罪独力担承不避嫌怨何得遽尔苛求以阻任用江秉谦欲申前情怆惶渎陈好生不谙事体本当重处姑调外任该部知道

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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