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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启二年正月至六月 (1)

正月

天启二年正月初一日

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疏陈愚悃以襄计典事内云有谓陛下初政百官维新之始当严使人有所畏而不敢犯有谓陛下初临万囗觧网之日宜稍宽使人得尽而可自新臣谓皆非其人果可原与当察其故而原其情何忍人以功名博自力风力是刻也刻臣等不敢其人果自取欤当惩其一而警其百何忍以民脂膏长穷奇贪饕是纵也纵臣等不敢褎多益寡称物平施臣随铨臣后帷为天下惜人才为万世惜民命而已至于贪可惩也拏问者务严为追賘不然贪吏不羞其名寔饱其腹污浊流风何所底止才可用也改教者湏退处数年不然既毒民社又毒青衿将使芹宫蒙耻嗟其何及卓异中可湏边才者另既为提出既得良吏以安内又得奇才以攘外此绥民隶固疆圉之要策也奉圣旨览奏有禆计典边疆需人着用心咨访务得真才该部知道

十七日

吏部尚书张问达题为考察事计开贪酷提问追賘官五员岢岚州兴县知县毛栢吴县知县袁熙臣汶上县知县辛我德新宁县知县张尔恕河州知州许伯鹏贪勘问追賘官二员四川右参议徐逢聘两淮塩法道袁世振提问追賘官八员原武县知县张廷桂平度州知州于连跃宜川县知县李云汉禹城县知县王好贤宁羌州知州阎庚德安县知县倪有厚九江府同知王恭己衡州府通判陈允问奉圣旨这贪酷害民官都革了聀为民见在应朝时着锦衣卫拿送法司问其余各该廵按御史严行提问追賘助边不得容纵还立限与他

二十二日

江西道御史高推疏陈无逸两字一曰精讲学二曰勤庶政三曰戒佚豫四曰频召对五曰亲图史六曰看章奏七曰轸怨咨八曰明法度九曰惜人才十曰崇节俭奉圣旨知道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疏称综核吏治内则部院外则藩臬互相表里衡至重也然部院岂能万耳万目以院百官一以藩臬为定臣近共事诸臣中间镏铢不爽挺然无回互者固亦有亦有欲言未敢尽竟者在内如此在外可知盖先是章奏考选动多留滞天下遂化成一情缘世界情欲相感事事迁就人人躲闪今圣天子首出庶物正新沐弹冠之会矣倘能岳岳为朝廷持三尺者不妨超迁以风有谓此振励藩臬之要道也世闲倚守令为命令守亦有苦情难言者迩来催科之苛辽饷之害上与下情不相贯安望家喻户晓难言者一数年在事如奏续如入觐不通长安书者千百中不得一难言者二今除宜留者留四年即足不必过求未留者宜早之任恋恋都门无益也归而谒诸司道当以诚以正俗套尘状一切洗涤无以此再辱宪司之堂宪司多贤者亦必耻而不受也不然有巡方白简在臣又思今天下民穷极矣处处蹙眉人人愁苦以一辽事骚动海宇欲罢辽饷一时难必熟思救时之法惟有急挽风俗一着风俗之坏莫甚侈靡语云国奢之以俭都门一日海宇之卒岁也士大夫一席庶民之卒岁也每事节省称礼而止臣犹有说焉计偕诸士子四千余人此四千余人者第与不苐皆百万生灵所寄命者趋向不正世道何补今于诸士子登苐者入官者先树之鹄示之以俭而乃以一进士至负债千金而出都门此何以说欲为清白吏得乎古人相期相成报恩酬知不在交际情浓而在道义情真臣敬特表出使计偕诸士子有定志有定力倘脚根不定以千生万刼祖宗培植父母教育之身得一进士虗负一生又断送海宇众生大可哀怜诸臣子必有以臣言为中流孤航者不作梦语也奉圣旨览奏深切吏治士风得救时急务都要着寔遵行该部院知道

二十五日

山东道监察御史王一中疏参莱州府知府林铭鼎内称鼎治郡二年一无表见其初到地方妄自尊高凌侮僚属种种乖戾传突一时及稍敛聀渐平物论然其本意见地方艰繁一味好逸恶劳咨嗟怨望时当入觐必欲借径南归又向人言吾此行必寻隹转再来不值一文钱乃见臣之议留不胜愤忿遂生端起衅具详到臣称为监军招练各道聀在韬铃其于有司民社刑名钱谷之事原不相干虽列衔藩臬而体统隔于亲临分谊当有隆杀未可与守廵二道之例比也况副使刘国缙佥事佟卜年乃为抚安辽人收拾迯移之计尤与各道不同一切礼节文移之间似当酌议以免謟渎之失臣随移文咨吏部云看得登莱逼邻辽左辽之河东迄已全亡而登莱尚存一块土全赖上下之间戮力同心以共襄此役今特有莱州知府林铭鼎者倡为监军招练不相辖属之说而以守廵两道代该府之承行又以监军招练之相临为非礼之属势必令分守分廵之各道以代该府之承行而不任受又令监军之练之二道以无人任受而不能行臣以据此一言为祸不小参处亦不为过然不即参处者谓地方当乏人之秋留一官恨不得一官之力苟于中止其险谋犹望干辨公事讵意其详文未俟飞揭先行遂使守廵监军招练五道皆因之而坐废耶夫铭鼎欲为弛担之谋遂博一道府相构之名而去竟以一去而尽废五道之事其如军务何哉况登固朝不谋朝夕之地今尤分阴可惜之时原为戎马事烦守廵两道干辨不足故添两盐军道已各有信地分派事务可令四五道之事径旬不奉行四五道之衙门俱阒然尽闭乎皇上封疆重寄为一知府而肯任其隳坏否若铭鼎者狂悖放肆直欲抗君父而逆之大不敬也尚可一日逭两观之诛乎奉旨吏部知道

二十六日

湖广道监察御史林一柱疏称陛下聪明圣知而达天德苐恐耳目未周观不超乎域外扩充未到照亦止于垣中即以至近之地为陛下陈之陛下食鼎而列矣而郊关之外流离载道有茹草刮树跪乞道旁半粒不能沾其腹者矣陛下重裀而处矣而辇毂之下栖风积雪有赤形祼体僵卧路侧达旦而已毕其命者陛下泮奂以游矣而南亩之间负耒荷锸道路之推车挽牛有终岁不得一休息者陛下优游以休矣而囹圄之中呼天不见棰楚之下入地无门有顷刻便邻鬼魅者矣即如锦衣打问之旨往者时一间出陛下以为寻常事耳而不知锦衣之刑先打而后问不论有罪无罪情重情轻一奉严旨榜掠备至纵复来申理得直而此日几无生理故非事情之极真切极重大者不可轻付诏狱凡此皆陛下之所宜知而或有不知者左右近习之人蔽之也陛下如欲全其生生之机有流通而无间隔也则在乎亲贤纳谏而已矣又云故谪臣理刑李献可癸未进士由理官抗疏铮铮有直声削籍里居夫以朝阳之凤迄今忠埋荒草臣窃悲之盖覃恩原无异同而存殁便分先后乃知天下事凡隔于耳目之外者沉沦幽抑不得望见天日亦多矣而苟非臣言之陛下何由知之伏祈敕下该部亟议赠恤此亦覆载中所不容独漏之生成而春光内所不容独后之恩膏也奉旨朕虽居深宫小民难苦时刻在念其有贫穷流离的每加赈济推举各官尽皆允用言官条陈皆下部议覆即有触忤的亦曲加优容何尝不亲贤纳谏锦衣卫打问各系各衙门参处林一柱不谙事体掇拾套辞且李献可既以国本被谪应否追恤该部当遵屡旨具覆何得以同乡渎陈姑不究

二十九日

江西道御史高推疏参抚臣张之厚叙杜文焕军功一疏可骇焉夫杜文焕懦弁也规避东援故挑西衅妄杀临边住牧夷人数名致虏兵连结屡屡不休五尺之童皆欲食其肉而寝其皮抚臣不以为罪魁而反以为功首盖抚臣谓问谁登坛誓歼巨魁者杜文焕也臣则谓问谁起衅谁寔构难者杜文焕也抚臣谓冲锋截馘者若而人臣则谓闻贼势披倡如蹈无人之境求一骑一矢以相追击者无有也抚臣谓问谁分布搴旗者若而人臣则谓闻虏攻城下攻围五日夜求一建旗设鼓开城对垒者无有也抚臣谓文焕不能披甲跨马闻警告急舆疾出城矣臣则谓闻兵围延安止有推官叚飬度卫弁孙弘业萧伟等扃门受困城上射杀头目以剉贼锋不闻文焕如何调度如何指麾且不知其避于何地而抚臣犹昧死以叙功搃之利令智昏一为文焕所饵即堕又焕套中有谓受文焕金杯玉壶者有谓受文焕金银盔甲珠貂等贿者以故欲则不刚件件私庇事事遮护乃密传各道府县将杀掠人畜酌量开报各官为名饮恨敢怒而不敢言前日之所报与臣之所闻不过万分之一耳奉圣旨该镇虏情叵测张之厚着用心防御不必过求该部知道

三十日

福建道御史周宗建疏称近来临边诸地多用乙科间有明经多属髦年既衰惫志亦灰短百事支吾尽成废弛羌幸薄迁视为常套选曹青眼不及遐方遂使沿边一带竟仝迁谪之乡间有贤者风霜独苦得调如常惋叹知希天高莫问盖边地有司之獘与有司大略相当脱令此辈一遭警急不为弃城之囗客即为泉下之死人纵有千群不当一用见在四川之变迯官种种联邑成墟求如张振德之死殉翁登彦之郄敌指不多屈此亦有司庸髦不忠之明效矣臣以为趁今大计之时各官鳞集贤否星悬合下敕下吏部择甲科有司年力精强才气超迈者摘出沿边各府州县悉更其人不得溷杂调简之格仍乞端责之以团练乡兵固结民力缮城整器积草储粮令城社寔金汤之固其能称聀者升转之期仍比内地半俸超迁其别有捍御奇劳者复如军功不次擢用诸有司中岂少殊才异能之人自乐功名之会矧有信赏明罚之人敢怀退避之心但使一城可守足胜几万之兵城城如此联络无虞既可使地方安聀群盗潜消即令猝遇大警可以徐待策应集众人忠义之气成内地巩固之形此寔方今苐一急务奉圣旨边方令守已有旨了这所奏着该部并行

二月

二月初三日

都御史邹元标请宽宥犯官吴国辅题为犯罪赃完恳怜援比恩例豁生事看得大同廵抚高第廵按御史李九官各所奏要将犯官吴国辅改拟立功子孙承袭一节为照吴国辅监收自盗奚辞一斩姑念本犯能完赃于限内宜施法外之仁况累奉恩诏兼沉狱数载姑准立功以鼓之既经抚按详确问拟前来相应覆请奉圣旨是

初四日

吏部都察院接出圣谕朕览科道官屡疏纷嚣全无正论辽左既限皆因经抚不和以致官民涂炭朕深用惊忧昨张寉鸣慷慨自请行边具见忠义为国江秉谦妄言乱政已从轻薄罚了今又结党渎奏各逞己见不恤国家之急臣谊何在尔部院便传与大小各官以后务要虚心协心合力共勷宗社大计将当行事务着寔整理毋事空言再有仍前乱言混淆是非的决不姑恕特谕

十五日

浙江道御史徐景濂参熊廷弼罪拟未当内称奉旨械系王化贞者罪之正也乃于熊廷弼仅仅削聀听勘非法之平也盖护廷弼者每谓主守不主战似也夫真言守则必严谕西平镇武二堡坚壁以老其师真主守则必札定闾阳大凌河二邮固垒以堵其溃即不然拥左哨五千收残卒万骑退守右屯旧驻以观夷虏情形异日者犹可擒孙黄叛将复广宁残城则一场罪愆尽是化贞担去而夤夜狼奔几于斩关逼入何为也臣请问言守者曰守山海乎守三坌河乎夫仅闭关为守关存似未可为廷弼罪彼曩之撤河兵发还援兵今之率兵奔急放入溃兵诸状皆明明有弃河西杀廵抚之心与焚高邦佐尸灰贞忠之骨也均一惨毒想也则廷弼宜逮若必画河为堑只骑不渡而后言守则将道之逋亡兵民军马之奔溃径畧得俨然三尺之剑枭之军中抚臣当先免冠谢罪听垒囚于辕门柰何以节制调度之权持坚守之议者两昼夜踉跄数百里则廷弼宜逮假令罗一贯不死刘征初秉不战亡奴竟败归廷弼肯自辞首功以与抚否又令孟令勋王朝玉不外勾孙得功黄进不内叛囗囗囗囗囗虏来援广宁无恙廷弼肯自居微劳以让抚否盖一望关夜遁一弃城西走合之搃属一逃律将何以慰袁应泰张铨于地下并瞑后死高邦佐之目又何以服杨镐李如桢于狴下并箝新逮利瓦伊翰之口奉旨该部知道

十七日

广西道御史马逢皋疏称经畧熊廷弼不诛逃臣仍用逃臣原自为不死地不恤忠臣仍焚忠臣又自为逃地夫辽渖之陷经畧袁应泰御史张铨道臣何廷魁俱死独高出胡嘉栋等逃廷弼荷皇上异数谓宜首明应泰等死节诛两人失节乃死节者漫无一语及之而失节者屡疏荐之于是有再逃之监军因有随逃之经畧为经略者尚冀如两人复用而何以死哉臣谓用逃臣原自谓不死地是廷弼寔录及广宁溃廷弼檄监军高邦佐至松山谕以西走不应縳邦佐跟随官以胁杀之又不听此二十四日事至夜邦佐谓其仆高永高厚曰我受国恩义不偷生誓以死报之好收我骨归里以见吾母即葬吾父墓侧死知有死事儿不绝也高永等痛哭劝之行亦不听沐浴衣冠西向拜如礼遂自缢死高永又谓高厚曰主人待我等厚我不忍主人独死无使令于前者汝即负我莫负主人言毕亦自缢死次日高厚如其言哭禀廷弼廷弼曰尔主生不欲入关死肯入关耶命军士以柴千束并公署烧之一昼夜不灭一代忠臣义仆遂成灰烬矣臣谓焚忠臣又自为逃地亦廷弼寔录夫廷弼生平无一善状按辽时曾以参貂故逐一杜松后又逐一李怀信而国之神气伤又逐五谏臣而国之元气伤后又欲逐臣而显不和至谓君威不能囗囗耳而国之法纪荡然矣上不知有天子下宁知有抚臣岂肯救广宁哉臣以为不斩廷弼终误天下皇上为天下主何忧此逃经畧乃近接邸报见有革聀听勘之旨何罪重而罚轻乎若抚臣王化贞同迯入关谁能庇之奉旨逮问自其正理惟是逃与经臣同逮亦经臣异亦非法之平也奉圣旨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二十日

湖广道御史马鸣起疏请立逮先迯之罪臣以正刑章亟录死事之道臣以劝忠义内称囗囗欺弄蛊惑先骑入关者韩初命也关臣莫在声一揭始知经畧未至兵民亦未至韩初命先入岂排山卷土之将士岂迷陵阴故道湏初命作田父指挥乎抑叩关夜渡犹乏鸡鸣狗盗之雄湏初命为之排闼耶又云高邦佐为皇上保城池为自身惜名节乃不得死于广宁而死松于山的因何故生不从要挟而入关竟难保遗骸于死后确是何因果如义男高厚之哀诉则天阴积昧之时当有厉儿在旁矣夫死者录逃者为功当此宪典昭明之日岂容有此颠倒是非乎乞敕该部将高邦佐主仆死事情节从公勘明破格赠荫与骂贼战死之罗一贵及阵没诸臣一节恤录庶人心竞劝亦保封疆之一助也奉圣旨韩初命既系先迯着锦衣卫差的当官旗扭觧来京究问高邦佐事情该部看了来说

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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