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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看着车窗外面的人流和楼群,我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来,喊老赵停车。老赵非要问个理由才停车,我又不能当着大宝说出真相,便把耳朵凑过去对老赵小声说,坏了。

老赵不高兴地说,坏什么了,说清楚点。

摄像机不能架在现场……

就你事多,不架在那里,算拍哪门子的电视剧?

我往后座看了看,见大宝没注意我们,才对老赵说,你怎么就不明白?这对大宝可不是演戏,他是玩真的,要看到摄像机,那不得穿帮?

老赵一脚踩住刹车,我没防备,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老赵埋怨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早就应该考虑到,现在才想起,这要是到了现场,不就白干了吗,那几十万(这是老赵瞎猜出来的数目)不就打了水漂?

我没理老赵,跳下车赶紧给尤制片人打电话,叫他把摄像机搬到车上,千万不要叫我们看见。尤制片人又讲了一大堆这样那样拍摄取景的合理性,我懒得听,告诉他一切按我说的做,别的屁他妈少放,我们快到了。

我们到指定地点时,看到尤制片人按我说的做了,摄像机被隐匿起来,可却围了不少过路的行人,还来了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呢。

我傻眼了。这可怎么办?我一看到有这么多人,心里就发慌,别说还有警察在里面,万一露馅了怎么办?这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现实的情况。华书记在家里坐镇,没有来现场,我给谁汇报去?

老赵看出了我的心思,脸一横,冲我道,还愣个球,箭在弦上,收不回了,说不定在大宝眼里,这更像真的呢,动手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和大宝、老赵给头上套好丝袜,手里提着砍刀,跳下车向楼上冲去。

楼上的演员都安排到位,我们按既定计划冲进去,没费吹灰之力,将燕燕的那个“光光头”逼到墙角,大宝给了他一拳,还想继续打,被我死死拖住。要是大宝把这个假光光头打坏了,问题就搞大了,我拖住大宝叫他直奔主题。我们三人抢走了光光头的全部“钱票”。

我们背着装钱的包,挥舞着刀从楼里冲出来时,发现那几个警察很敬业,给我们从涌挤的人群中间隔开了一条通道,使我们顺利冲出人群,匆忙上车,撤离现场。

这次“抢劫”行动圆满结束。大宝看上去挺兴奋,一个人卧在后座上,一边摆弄抢来的钱,一边喊着燕燕,亲吻怀里的钱,好像这些钱就是燕燕的化身,他抢走光光头的钱,也就抢回了燕燕。大宝又是抱又是亲的,一个人自娱自乐,如入无人之境,把我和老赵当成了瞎子、聋子,甚至木乃伊。

如果不是尤制片人又生事端,胜利完成任务的我们情绪还是很不错的。

可尤制片人又给我打电话,提出要给那些群众演员付劳务费。这是为增加现场气氛,他临时安排的,属于额外开资,得另付。、

这个王八蛋!我气得不知怎么骂他才好。这时,华书记把电话打到老赵手机上,质问我为什么手机一直占着线,她要知道这面的消息。老赵把手机递给我,我给华书记简单说了一下这面的情况,想解释一下我手机占线原因。因为大宝就在车上,我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华书记云里雾里听了一阵,还算听明白了,问我他们要多少钱。我两只手握着两部手机,像双枪老太婆似的,两手轮换着接听、转告。

尤制片人说,共二百多名群众演员,就按二百人算,一个人二十块钱,给四千吧。

哪有二百人?加上那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也不会超过五十人。我在电话里和尤制片人争吵起来,华书记在老赵的手机里听到了,喊我接听。我听她说,四千就四千吧,给他,不要再喊叫了。

我气呼呼地转告尤制片人,并恶狠狠地提醒他,付劳务费时,别把那几个警察拉下。摁断电话,我心里一点都不痛快,骂了声王八蛋。老赵没在这事上参与到金钱,心里正不舒服,这时一个劲说风凉话,说什么群众演员一般都是十块钱,那五六十个人,全是过路围观看热闹的行人,根本不是那个狗屁制片人叫来的群众演员。他嫌我没揭穿那个狗屁制片人,让人家把我们当傻子敲诈了一次,他说回去后要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华书记,不能白白扔掉四千块钱。

如果不是担心大宝听明白,我非得扑上去掐老赵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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