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座谈会，是我们搞创联、组联工作的一次十分难得的同行的聚会。同志们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来到青海高原。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希望通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增进了解，有所启发和收获。为了开好这次会，我想，一是要把握会议的宗旨和主题，既务虚，也务实，这也就是说，既要提高对创联工作面临的任务及其重要性的认识，也要交流工作经验，探讨把工作搞活的途径和方法。二是要努力把会议开得生动活泼一些，充分发扬民主，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尽量避免面面俱到地汇报分会工作，希望能围绕讨论重点比较深入地交换意见。三是采取一种相互学习，取长补短的态度。各地分会情况不同，有各自的做法和经验。通过相互交流，总是可以找到于自己有用的东西。作协总会创联部的工作有很多缺点、疏漏和失误，欢迎同志们直率地提出批评意见，以便改进我们的工作。
1986年7月28日
附记：本文系在中国作家协会部分分会创作联络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
乐于当作家的服务员——与新来作协的年轻朋友漫谈
我是1952年初冬时节从中宣部干训班调来全国文协（中国作协的前身）的。跨进作协门槛时，我是一个21岁的年轻小伙子，如今已是82岁的老汉，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在作协工作了几十个春秋，当过秘书、科长，也当过主任、书记，就工作性质来说，始终没离开调查研究、组织联络和服务工作。我对自己从事的职业，一向定位为文学组织工作者，即在文学界打杂，跑龙套的。我最早出版的一本散文集就是以《龙套情缘》作为书名的。
有的朋友、同事夸我为作协的“活字典”，真不敢当，我只是来作协早一点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世纪50年代初来作协的，如今健在的已屈指可数。别的不敢言老，“老作协”也许我还能算上一个。文协、作协历任党组书记，从丁玲、冯雪峰、邵荃麟、周扬、刘白羽到张光年、陈荒煤、唐达成、马烽、翟泰丰、金炳华、李冰，我都在他们麾下工作过，或当秘书、助手，或作为班子的一员。张光年、唐达成、马烽任党组书记时，我都是党组成员，因而被戏称为“三朝元老”。
在我的工作经历中，似乎与“鲁艺”有着不可分割的缘分。鲁艺负责人周扬，文学系主任沙汀、教员严文井，研究员、助教冯牧、葛洛，学员何路、罗立韵等，都曾是我的领导、上级或同事。他们的文艺思想、工作作风都对我有过或深或浅、潜移默化的影响。
下面我就中国作家协会的历史沿革、性质、任务、职责和如何做好文学组织工作，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一、作协的历史沿革
中华全国文学工作者协会（简称全国文协）是在第一次全国文代大会期间，1949年7月23日在北京成立的。文协全国委员会选举茅盾为主席，丁玲、柯仲平为副主席。在第二次全国文代大会期间，1953年9月25日至10月4日召开了第二次全国文协大会。在这次会上，全国文协改组为中国作家协会。作协理事会选举茅盾为主席，周扬、丁玲、巴金、柯仲平、老舍、冯雪峰、邵荃麟为副主席。1960年7、8月召开第三次全国文代大会期间，作协没有开代表大会，而是召开了第三次理事会扩大会议。这次会上增选刘白羽为副主席，丁玲、冯雪峰不再担任副主席。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中华大地后，作协机构被彻底砸烂，大批领导干部、作家受到残酷迫害，工作人员被扫地出门。粉碎“四人帮”后，直到1978年5月召开的中国文联全委扩大会议上，才宣布恢复作家协会的工作。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国进入历史新时期。1978年10月、11月间召开第四次全国文代大会期间，中国作协召开了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三届理事会一次会议上，选举茅盾为主席，巴金为第一副主席，丁玲、冯至、冯牧、艾青、刘白羽等12人为副主席。从1978年到2013年这35年间，中国作协又先后召开过第四、五、六、七、八次全国代表大会。1981年3月茅盾主席逝世后，同年12月在三届理事会二次会议上，选举巴金为主席。巴金主席于2005年10月逝世。一年之后，2006年11月召开第六次作代会，六届一次全委会上选举铁凝为主席。
关于作协的组织、机构，《中国作家协会章程》规定：本会最高权力机构为会员代表大会（或全国代表大会）；在代表大会闭会期间，由理事会（或全国委员会）代行代表大会职权。全国委员会选举主席1人，副主席若干人，四次作代会后还选举主席团委员若干人，共同组成主席团，在全国委员会闭会期间，负责执行全国代表大会和全国委员会的决议。在1956年2、3月间召开的作协第二次理事会上通过关于成立书记处的决议。书记处是一个集体的工作机构，负责处理作家协会的日常工作。先后担任过书记处第一书记或常务书记的有：刘白羽、茅盾、李季、冯牧、朱子奇、孔罗荪、延泽民、葛洛、唐达成、鲍昌、玛拉沁夫、张锲及主持书记处日常工作的翟泰丰、金炳华、李冰等。
作协组织机构、文学队伍60多年有了很大的变化、发展。上世纪50年代初，作家协会只有北京、上海、沈阳、西安、武汉、广州6个分会；到1959年建国10周年时，分会增加到23个。如今作家协会已有45个团体会员，包括各省、市、自治区作协、延边作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作协和各产业作协。作协会员人数，1950年为401名，1966年“文革”前增至1059名；1978年作协恢复工作时，作协会员只剩下865名。改革开放以来，作协不断改进、加强发展会员工作，及时吸收文学新人，如今会员总数已达9901名，比“文革”前增长了10倍多。
根据形势的发展和工作的需要，作协体制、工作机构设置也做了调整、改革。1953年9月全国文协改组为中国作协之初，下属部门、单位只有创委会、外委会、古典文学部、普及工作部（青委会）、文学讲习所和《文艺报》《人民文学》两个刊物。经过60年的变迁，到2013年，作协下属部门、单位已有创联部、外联部、创研部、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包括作家出版社、《文艺报》《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小说选刊》《中国作家》《长篇小说选刊》及《作家文摘》《中国校园文学》中国作家网等）、中华文学基金会、作家活动中心、中国现代文学馆、鲁迅文学院。另外，还有由作家、评论家等组成的10个专门委员会，即小说委员会、诗歌委员会、散文委员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军事文学委员会、影视文学委员会、文学理论批评委员会、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作家权益保障委员会。作协的干部、职工人数，也由成立之初的百把人增加到现在的450多人。偌大一个全国性的文学团体，在世界上大概是独一无二的。
作家协会与人民共和国同龄，从成立至今已有64年的历史。它与我们的国家共命运，64年来在风风雨雨中走过一条艰巨、曲折、不平凡的路。从批判《武训传》、批判《红楼梦研究》、反胡风、批判丁陈、反右派、批判文学上的修正主义、贯彻毛泽东“两个批示”、开展文艺整风到批判《海瑞罢官》、推行《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批判所谓“文艺黑线专政”论，残酷迫害广大作家、摧残文学事业，作协一直处于斗争漩涡的中心。从学习、贯彻《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坚持为工农兵和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学习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理论，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贯彻“文艺八条”到拨乱反正，推翻“黑线专政”论，落实党的文艺政策，尊重创作自由，鼓励探索创新，坚持弘扬主旋律与提倡多样化的统一，坚持“三贴近”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作协也一直走在队伍的前列。饱经沧桑的作家协会，既沐浴了阳光雨露，也经受了狂风暴雨，在正反两方面的斗争磨炼中一步一个脚印地开拓前行。一部中国作家协会史，清晰地、深深地刻上了时代的烙印。
二、作协的性质、任务
从1949年至今中国作协共召开了八次代表大会，除召开第一次大会时我还是即将迈入大学校门的青年学子外，其余七次代表大会，我都在场，是亲历者。第二、三次，我是大会工作人员，担任主席团秘书或简报组组长。第四次至第八次，我是大会代表，其中四，五两次还担任大会副秘书长，并在会上做关于修改《中国作协章程》的说明。由于在作协工作多年，又多次参加《作协章程》的讨论、起草，对作协性质、职责的定位，可说是经历了一个由表及里、逐步加深认识的过程。
八次作代会通过的《中国作协章程》明确规定：“中国作家协会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各民族作家自愿结合的专业性人民团体。”
所谓性质，是指一种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根本属性。作家协会是人民团体，这是它区别于政党、政府或企业、学校的根本所在。它是一个民间群众性组织，不是党委下属的一个部门，也不是政府下属的一个部门，是非党派性质、非国家政权性质的人民团体。我们还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来进一步认识作家协会的性质。
中国作协这个人民团体在政治上、组织上、路线方针上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它的经费来源主要靠国家财政拨款。它是党和政府联系广大作家、文学工作者的桥梁和纽带。
中国作家协会包罗我国各民族的作家、文学工作者，除汉族作家外，55个少数民族都有作家协会会员。就其成员的党派来说，除参加共产党的，也有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它是党与非党作家的联盟，在一定意义上可说是文学界的统一战线组织。
中国作协是一个专业性团体，它不是普通文学爱好者的组织，而是作家、文学评论家、翻译家、编辑家等专门人才组成的文学专业团体。
中国作协又是作家自愿结合、自己管理自己的团体。作家、文学工作者加入作协是自愿的，须本人申请，会员也有退会自由。
谈到中国作协的任务，毫无疑问，它必须服务于党和国家的总目标和总任务，也就是要以自己的创作活动和批评活动，积极参加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努力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努力奋斗。从总的方面来说，中国作协的任务是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个伟大目标紧密相连的。
《作协章程》第二章第六条至第十八条对作协的主要任务做了具体阐述，包括组织学习、发展创作、加强评论、帮助作家“三贴近”、培养文学新人和发展文学队伍、培养少数民族作家、办好报刊社网、团结港澳台作家、推进中外文学交流、维护会员合法权益、组织文学评奖、提供创作条件和服务、联系文学社团等。这可说是对作协承担的任务做了相当全面、完整的概括。
在这么多项任务中，中心是团结壮大队伍，发展繁荣创作。也就是说，出作品，出人才是重中之重。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是要调动起广大作家和文学工作者的积极性、创造性，创作出更多思想性、艺术性、可读性俱佳，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优秀作品，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审美需求。拿不出好作品，人民群众缺乏优质的精神食粮，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也就无从谈起。在上述作协的诸多任务中，加强学习、加强评论、深入生活、办好报刊、组织评奖、提供条件和服务等，都要紧紧围绕发展创作、提高创作质量这个中心来进行，一切都是为了出好作品。
三、作家协会的职责
八次作代会通过的《作协章程》第一章第四条写明：“中国作家协会贯彻全心全意为作家服务的宗旨，履行联络、协调、服务的职责。”第五条又写明：“中国作家协会在工作和活动中坚持民主、团结、服务、倡导的原则。”这里讲的职责，即责任和职能，也就是中国作协在繁荣文学事业中应尽的责任和应发挥的作用、功能。
就文艺方向来说，延安文艺座谈会以来，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就一直强调坚持为工农兵服务，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但对作家协会职责的认识，完成从领导到服务的根本转变，却经历了一个漫长、艰巨的过程。在1953年3月24日全国文协第六次常务委员会会议通过的《关于改组全国文协和加强领导文学创作的工作方案》中明确指出：“全国文协还没有成为真正名副其实地领导全国文学创作的统一的战斗的团体。”并要求“文协必须根据文艺整风精神加以改组，认真地担负起领导作家的创作、批评、学习等活动以及指导普及工作的任务”。在随后召开的改组全国文协为中国作协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茅盾主席在讲话中再次明确提出：“作家协会必须是认真地负责地领导文学创作与批评活动的团体。”在当年这些文件、讲话中都突出了强调作协领导文学创作、批评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