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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兄弟会(1)

第二天早餐时,林导游说:“今天咱们赴厦门去参观,先到集美,然后再看别的。”

韩克问:“在集美看什么?”

林导游说:“集美是名副其实的文化教育中心,与你们是同一个行业,工作对路,应该去看。”

赵济仁强调道:“我早有所闻,机会难得,应当参观。”

他们从招待所出发,一直向北行,来到一面连着陆地、三面临海的地方。林导游说:“你们看,这块地方恰像一个果子,这就是集美,是著名爱国华侨陈嘉庚的故乡。旧中国时,他去海外谋生,颇有成就。但他始终不忘家乡,尽力帮助故乡。抗日战争时期,他筹集物资,支援祖国的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后,他又支援家乡的社会主义建设,办学校、办医院,为家乡做了许多好事。叶落归根,晚年回到家乡,去世后安葬于故乡。”

赵济仁赞叹道:“真是一往情深,不忘故土。”

胡艳丽等赞同说:“可谓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他们跟随林导游参观了集美市场、财经学校、师范学校、集美大学、水产学院、集美中国语言文化学校、航海俱乐部,还有陈嘉庚故居,并来到其墓地,只见墓前立一块大石碑,上书“陈嘉庚之墓”,墓碑矗立在一只巨龟之上。

韩克迟疑道:“这个墓碑立在巨龟之上,为什么?”

林导游回答说:“龟是一种吉祥动物,是长寿的象征,放置适当之处,象征吉祥如意。”

赵济仁补充说:“曹操的《龟虽寿》诗,开头即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也写的这个意思。”

韩克省悟道:“吉祥如意,原来如此。”

从集美出来,林导游领他们向西南行,来到轮渡码头,只见一片汪洋,水中有许多渡船,大的小的应有尽有,有的停泊,有的正在航行。林导游手指对岸说:“那就是有名的鼓浪屿。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岛上风景优美,还有日光岩、郑成功纪念馆、菽庄花园等景点,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我们从这个轮渡码头乘船过去。”

胡艳丽面有难色道:“一提到坐船我就头疼,那次从珠海到深圳,就把我晕坏了,现在又遇到麻烦了。”

韩克道:“要么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等我们,鼓浪屿上的好景致你就别看了,等我们看回来告诉你就行了;要么就乘船渡过去。难道你要飞过去,可惜你未长翅膀。”

胡艳丽反驳说:“再难受我也要看,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林导游宽心道:“不要紧,水路并不远,又无大风大浪,一会儿就过去了。”

周菊英鼓励说:“咱们别紧张,越紧张越是头晕。”

“事到如今,也只有横下一条心了。”胡艳丽表示决心说。

正在议论间,开始检票了。林导游领头,赵济仁一个个依次登上了船。汽笛“呜”的一声长鸣,轮渡起航了。轮渡缓慢地离开码头,徐徐地向对岸驶去。胡艳丽等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前方,对岸越来越近,很快就靠岸了。

“你说怪不怪!”胡艳丽道,“头一点儿未晕,这么快就到了!”

周菊英道:“就是,我也未晕。”

上岸后,林导游引他们顺着一条小道往西北行。一路上尽是椰子树、夹竹桃、龟背竹、仙人掌、仙人球,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花树。碧绿的花树、幽静的小路,听不到汽车鸣叫,看不到汽车奔跑,仿佛在公园里游览。

周菊英忽然说:“这里好像没有马路,没有汽车。”林导游说:“鼓浪屿上就是没有汽车,也不许有汽车,只有人力车。不必担心汽车撞人。听不到汽车喇叭叫,所以很清静,你们尽管逍遥自在地游览。”

胡艳丽感叹道:“真是世外桃源。”

赵济仁一行一路走,一路看,凡遇到居民,不论大人小孩,虽不相识,却主动打招呼,和颜悦色,总在欢乐嬉笑之中,处处一团和气。

细心的周菊英问道:“这里的人为什么都喜笑颜开,笑眯眯的?”

林导游回答说:“我来过多次,从未听到过吵嘴的;更别说打架的了。据说,和气、好客、热情就是鼓浪屿的民风民俗。”

胡艳丽道:“这里,自然风光优美,社会和谐团结,现实的生活,理想的环境,确实是人间天堂。”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林导游看了看手表道:“已经一点过了,该吃午饭了。”

韩克应和道:“我一丈的肠子十尺空了。”

“我都饿扁了。”任沛道,“前胸贴在后背上了。”

林导游引大伙到一家标着生猛海鲜字样的饭馆中,只见菜谱牌上写着佛跳墙、黄花鱼、石斑鱼、红蟹、鱿鱼、普陀素菜等菜名,以及花生汤、米饭等饭菜。

林导游征求意见道:“你们看,吃什么?”

韩克问:“佛跳墙,未吃过,不晓得是什么菜?”

任沛附和道:“就是,未听说过。”

林导游介绍道:“佛跳墙是闽菜的品牌菜,素有‘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之说,故称‘佛跳墙’,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夸张到佛爷都不得不跳墙来吃,可见其香气横溢,对四邻的诱惑。”

“说了这么多,究竟是道什么菜?”胡艳丽问。

周菊英也疑问:“就是,只说了如何好吃,并不知是什么菜!”

林导游介绍道:“这道菜的关键是用料、调料和烹制,首先是用料要地道,选新鲜的海参、鱼翅、鸡脯、鸭肉、猪蹄筋、香菇、鲍鱼等,再配以各种调料,由高明的厨师制作……”还未介绍完,胡艳丽急切地说:“要一个,要一个,从未吃过,现在不吃,何时吃!”

韩克道:“好是好,只是价格太贵!”

胡艳丽又道:“你也成了山西九毛九!人生就吃这一回,过了这个村,再无这个店,再要吃也吃不到了!”

韩克赞同道:“好好好,吃吃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再点什么菜?”林导游征求说。

窦春芳说:“石斑鱼未吃过,尝尝新鲜。”

“普陀素菜要上一个。”任沛道。

万健华听了这个菜名,眉头一皱,面有难色,却一声不吭。细心的赵济仁看得清楚,想得仔细,显然这道菜点到了他的心事,勾起了在南普陀寺吃饭的情景,儿子听不进还俗回家的劝告的情结又致他难受。便望着他说:“你肯定也饿了,就点个可口的菜吧。”

同样心细的周菊英也看出了万健华的心思,也帮赵济仁劝道:“你点一个,点一个可口的菜尝尝。”

万健华望了望赵济仁、周菊英道:“那就要一个花生汤吧。”

林导游却说:“闽南地区有个习俗,讲究偶数,认为双数吉祥如意,男女成双成对,夫妻情投意合,看人送礼、吃饭点菜皆然,最少四样,谓之‘四式’。或者六样,是六六大顺;八样更好,八大仙;如果是十样,则是十全十美;要是十二样,最好了,一年十二个月象征全年平安。连娶媳妇都讲究好日子。咱们点三个菜,又是单数,又太少。”

赵济仁高兴道:“林导游说得对,有人情味儿,有文化意义,我们正好八个人,菜要八样,饭要八碗,八大仙,发发发,岂不甚好?”

胡艳丽兴高采烈道:“老领导一改往昔九毛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双手赞成。”

周菊英也顺势说:“如此这般,最是极好。”

于是点了八样菜,两个汤,两瓶啤酒。八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兴高采烈,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一干二净,起身参观下一个景点。

他们沿一条小路走到西南角的海边,再下到海滩上。林导游指着一个岩洞说:“这便是鼓浪屿名字的来历,海水涨潮时,浪潮冲击岩洞,发出擂鼓似的声音,故名鼓浪屿。”

“原来如此。”韩克醒悟道。

他们摸着洞壁,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向洞里展望,虽借着阳光,也只看到洞口前部,看不到洞子深处。人就是有个习性,亮者明,暗则迷,越看不清,越觉神秘,越要看一个究竟。

窦春芳又挑逗韩克说:“怎么样?你敢不敢钻进去看个究竟?”

任沛也帮腔说:“别人没有这个胆子,唯有韩克勇敢!”

韩克本是个少心眼、有胆量的人,他心想:不过就是个洞子,它能把我怎么样。正欲进泂,胡艳丽急忙扯住了他衣裳,“别进,别进,兴许有危险!”

林导游制止说:“不能进,不能进,快涨潮了!”正说间,海浪一波又一波冲向岸边。她又催大家:“快上岸,快!”

待大家上到岸上,来到洞口上面,海潮已冲向刚才大家立脚之处,大伙便立于洞口之上看起海水来。不大一会儿,又一波激浪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浪潮冲进洞口,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真危险!”胡艳丽望着韩克道,“幸亏未进到洞中!”

林导游也说:“好险!要是钻到洞中,这阵子不晓得是什么景况?”

面对一波波的海浪,大家既兴奋,又后怕,兴奋的是亲眼看到了海浪钻洞的景象,亲耳听到了浪潮擂鼓的声音;又产生后怕,幸亏韩克未进到洞中。窦春芳、任沛则上眼皮下垂,低头不语,脸上泛起尴尬、难堪之色。而韩克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导游领大伙就近参观了郑成功纪念馆,攀登到日光岩。再从日光岩下来,只见在一块巨石上,一尊高大雄伟的雕像,目视远方,昂首挺胸,右手按着宝剑,左手置于腹部,呈现一种目光远大、胸怀壮志的坚定刚毅豪情,令人肃然起敬。

赵济仁等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怀着对郑成功的崇敬之情,迈步下山,来到鼓浪屿南端的一个景点,仔细参观起来。

胡艳丽惊奇地说:“你们看,这里有点像咱们在大观园里看过的怡红院。”

周菊英略微回忆后道:“像,真的像!”

林导游笑道:“这叫‘菽庄花园’,从平面布局、房屋建筑、花树种植,再到器物摆设,都照贾宝玉怡红院的样子建造的。”

“怪不得!”胡艳丽道,“虽未来过,却不陌生,原来是再造的怡红院。”

他们匆匆一览,出了菽庄花园向左一拐,折向海滩,只见白茫茫一片汪洋,在夕阳斜照下,海浪滚滚,波光粼粼,浪花朵朵,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冲向沙滩,又退回去,循环往复,永不停息。

林导游指着道:“这就是天然的海滨浴场。”

赵济仁举目远眺,却见天水一色,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只见艘艘舟船,犹如一片片树叶,随波漂荡、起伏。面对广阔无际的水面,赵济仁的思绪也如同海浪在起伏。他想:海洋是如此广大,起伏不停,永远永远。人是多么的渺小短暂,如一朵浪花,应该放眼海洋,放眼未来,别鼠目寸光,囿于眼前,囿于个人。人生能有几次搏,此时不搏何时搏?人应当如一朵浪花,融于海洋,置于历史的瞬间,抓住难得的机遇,趁势一搏,创造精彩,享受美好。也如同旅游,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应当走得远些,更远些,登得高些,更高些,畅游五洲四海,领略世间美景,也不枉人世一趟……正在思潮起伏中,“该走了,时候不早了!”林导游的声音传进耳门,于是跟随大伙往住处返回。

赵济仁一行,早就有游台湾的打算,且办了出入境手续。这次沿海考察改革开放,就带有所需证件,且托林导游与有关方面做了联系和安排。第二天上午,林导游送赵济仁一行,登上了赴台湾的航班。飞机向西南飞去,在香港稍作短暂停留,又折向东北飞行。

赵济仁通过飞机窗口,只见机旁白云在飘浮,机下沧海一片汪洋。一路上觉得,似在云层中穿行,又像在漂洋过海。来到了桃园机场,经与有关旅行社联系,再乘汽车转到台北。由郑女士接站,安排在中山北路旅馆。

在旅馆安顿下来后,出于好奇,胡艳丽、周菊英就要游览市容。赵济仁等男同志也图新鲜,一起走出了旅馆。只见高楼林立,广告招牌高悬,店铺罗列,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处处色彩斑斓,一派繁华热闹景象,令他们眼花缭乱。他们顺着大道向南走,越走越热闹,愈走愈繁华,竟不知走了多远,也不晓身处何地。赵济仁疑问:“咱们要去哪里?”

胡艳丽说:“不知道!”

“不知道,还一个劲地走!”韩克笑道。

周菊英打圆场说:“并无目的,只是盲目闲逛!”

万健华看了看天色道:“真可谓最终目的没有,闲逛就是一切!这样闲逛到何时何地?”

赵济仁说:“又是乘飞机、坐汽车,又是逛大街,奔波了一天,也够累的了,该回旅馆了。”

万健华带头向后转,沿着来路往回走。只见高楼窗户的灯、商铺的灯、路灯、汽车灯、霓虹灯都亮了,灿若繁星,一派灯的世界。

休息一夜之后,郑女士领他们去参观。她边走边介绍道:“台湾简称台,位于中国大陆架东南海域,西隔台湾海峡与福建相望,南北长三百八十公里,东西宽二十至一百五十公里,总面积三万六千平方公里,形状像一片树叶。是中国第一大岛。岛上低平地占三分之一,山地占三分之二,有台湾山、台东山、雪山、玉山、阿里山平行组成褶皱、断块山系,全岛有七座海拔三千八百米以上的山峰,其中主峰玉山海拔三千九百五十二米。因地跨北回归线,受台湾暖流影响,属亚热带、热带季风气候,夏长无冬,雨多风大,一般地区平均气温二十至二十五摄氏度。”

“怪不得这么暖和。”韩克道。

郑女士又道:“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古称夷州,秦汉以来与大陆紧密联系。南宋时属福建路晋江县。1292—1294年,元朝在澎湖设巡检司,管澎湖、台湾民政,隶属福建泉州同安县(今厦门),1624年荷兰侵占台湾,1662年郑成功收复台湾,1683年清朝设置台湾府,属福建省。1885年改建台湾省。1895年被日本侵占,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光复中国。”

郑女士领大伙乘汽车来到北投温泉。他们远远望去,只见层林叠翠,烟雾缭绕,再走到跟前,更是烟雾弥漫,热气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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