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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赏牡丹(2)

胡艳丽则不急不忙地说:“别着急,慢慢来,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有的是时间,着什么急,忙乱什么?”

男女是有差别的,两口子也一样,有差别就有矛盾,而矛盾是对立的统一,既要承认差别,又要寻求统一点,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对方。胡艳丽道:“你要快乐,也要让我快乐,别只顾自己快乐,忽视我的快乐,甚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韩克不解地望着妻子,疑惑起来。

胡艳丽又道:“别性急,慢慢来。”

韩克听了,方有所悟,心疼地说:“原来你与我不一样,对不起,对不起。”

说起来,韩克虽然土里土气,缺潇洒帅气,却稳重,心善,能体贴人,可他毕竟是男性,具阳刚、好强的一面,更兼年轻力壮,经常习武,精力旺盛,一旦与心爱的人独处一起,岂能没有反应,欲火燃烧,难以忍耐,所以发生了鲁莽行为。

面对丈夫的鲁莽行为,胡艳丽又哀求道:“叫你慢慢来,你着什么急?做两口子,要互相理解,互相体贴,互相关照,别像一头公牛,横冲直撞的。”边说边把丈夫的手拉到胸部,让其抚摸自己的乳房。摸着,摸着,韩克竟然把乳房含到嘴里吮吸起来,吸得津津有味。这一吮吸倒灵验,胡艳丽骤时春心萌动。此时的韩克早已是欲火熊熊,两个人的欲火便燃烧到一起,终于行起房事来。

胡艳丽似难以承受,叫道:“轻点,轻点。”韩克则难以自已。胡艳丽又说:“叫你轻点,你就轻点,才是个好丈夫,别叫人受不了!”

片刻之后,两个便互动起来,此时此刻,双方真正情投意合,抱成一团,融化在一起。良久,韩克喘着气道:“简直美极了,爱情加美人,畅美无比,妙不可言。”

胡艳丽亦说:“又难忍,又好受,舒坦极了。”

韩克道:“想不到,你这么有味道,亲不够,玩不够!原来,这就是新婚蜜月。”

胡艳丽道:“你才知道有味道,没完没了地干,不过别一阵子的热度,兴头来了,恨不得吮乳房,当儿子;兴头过了,把我置于脑后,忘掉了。”

韩克道:“我是那种人吗?你放心,你的好处,你的好心,我终生不忘。你嫁给我,把身体都给了我,让我享受,我要为你负责一辈子,疼爱你一辈子。”

胡艳丽接上说:“这就对了,我们一结婚,身子就粘在一块儿了,你是我的一半,我是你的一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同呼吸,共命运。人的一辈子,有花好月圆,也难免坎坷曲折,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厮守一辈子才好。”

“你绝对放心,”韩克道,“我们要同欢乐,共患难,厮守一辈子。如若说话不算数,就是猪狗。”边说边伸出小指头,与妻子拉钩:“说一千,道一万,一百年,心不变!”拉着拉着,又把妻子抱住,亲起来,天天如此,夜夜这样,尽情地欢度着蜜月。转眼到了与任沛夫妻会合的日子。

天光大亮,竟然不知,红日升起,阳光洒在脸上,方想起,今天乃是与任沛、周菊英会合的日子,急忙起床,匆匆洗漱,出去吃饭,在约定的时间地点等着会合。

再说任沛、周菊英,下火车后,与胡艳丽、韩克约定了会合的时间、地点后,换乘公共汽车向自己的老家驰去。

因为仓促,也是为给父母一个惊喜,未告诉父母旅行结婚回家的事。任沛领着周菊英进了家门,真令父母出乎意料。儿子意外回来,且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马上明白了,喜在心里,笑在脸上,乱在行动上。他母亲慌忙迎上来,握住周菊英的手端详起来:端庄的面庞,清秀的眉目,小巧玲珑的身材,上穿蓝底白色碎花的衣裳,下穿蓝色裤子,脚蹬半高跟皮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得周菊英不自然地低下了头。任沛的父亲则不晓得说啥好,急忙往屋里引。

说起任沛的婚事,做父母的唠叨个没完,毕业了,工作了,不小了,总挂在嘴上。给介绍家乡的姑娘,任沛不乐意。于工作单位找,又没个头绪。岁数年年长,三十岁的人了,仍是单身汉。家乡同年龄的青年,个个成了亲,有了孩子,而自家的儿子仍是光棍一条……唠叨个没完没了。过年回家唠叨不说,一写信,就催儿子的婚姻大事,令任沛心烦。而任沛也着急、犯愁,如何向父母交代。虽对周菊英有意,可人家另有相好,又没有别的目标。正在着急犯愁之际,获悉周菊英与男朋友吹了,便趁机追逐起来。更兼胡艳丽、韩克从旁协助,赵济仁的关心,促成了他们大男大女的婚姻,且出主意,谋点子,安排这个旅行结婚,领着对象来到了父母跟前,真是爆炸性的大喜讯。

大好消息惊动了亲戚邻里,都来看任沛的对象,品头评足议论起来,这个说“模样儿俊俏”,那个说“生得好生秀气,身段儿好”,还有的说“人家还是个大学生”,甚至说“一看就是个正经姑娘,穿得朴素,戴得简单”等等。面对这一切,周菊英都不知如何应对。任沛只好上来解围,一方面给大伙介绍对象的姓名,另一方面又给周菊英介绍乡亲们的身份,一派欢乐、热闹。

任沛父母都是庄稼人,为意外喜讯忙得不亦乐乎。母亲忙着做饭,父亲收拾房子。待看热闹的人散去,端上饭菜来,叫周菊英坐上位,周菊英又不知如何坐,犹豫之际,仍由任沛调度:父母仍坐上位;自己和周菊英左右相对而坐。

吃完饭后,周菊英来到门外,只见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东面、西面、北面皆是房屋,南面是院门。院中空地有小块菜地,且植有苹果树、杏树、李树。又走出院外,是一条东西向的巷子,巷子南北两面皆是邻里住户。

周菊英观看院落之际,父母问任沛:“定了没有?”

任沛回答:“定了。”

又问:“能不能结婚?”

任沛笑着回答:“我们是旅行结婚而来的,不再办婚礼了。”

母亲道:“那怎么能行,结婚是人生大事,地方上的家家户户,嫁女儿、娶媳妇都是老规矩,不是轿子抬,就是坐轿车,亲戚祝贺,邻里助兴,迎来送往,拜天地,拜高堂,对拜,入洞房,明媒正娶,方能成为夫妻,不声不响怎么行?”

父亲也道:“不声不响,偷偷摸摸做夫妻,人家会笑话、说闲话、万万不可,咱们都是讲脸面的人,悄悄成了夫妻,如何向亲朋交代?且慢,把你舅舅、舅母、伯伯、叔叔都请来,商量后再说。嫁女儿,娶媳妇,历来亲戚欢聚一堂,我们都是人家酒席宴上吃过的,不请人家怎么行?”

任沛只好答应商量后定。一方面,其父母出面,分别与舅家、伯父、叔叔家商量,都认为,明媒正娶是老规矩,历来如此,破不得的,不能没有规矩,娘家人远在天边,来不了,大活人不能叫尿憋死,可变通处理,但不能不讲礼节,破了规矩。

另一方面,任沛把原委向周菊英说明。周菊英也是明白人,既然来到婆家,就得入乡随俗,遵循婆家的规矩,按当地习俗办,不能死守旅行结婚,有碍亲朋情面。终于达成一致:婚礼要进行,客要待,按习俗的老规矩进行。

嫁女儿、娶媳妇的习俗是长期形成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照此办理,理所当然;违背习俗,不讲规矩,不合情理,不通不顺。婚礼或简单,或隆重,依条件而行,人们理解、见谅;若弃了习俗,破了规矩,七嘴八舌的闲话就来了,任沛的婚姻也只有入乡随俗地办了。

一切都依习俗进行。亲戚朋友齐出动,布置新房,准备酒席,剪喜字,贴楹联,请鼓号队等等,都有条不紊、忙忙碌碌地展开了。

待万事准备就绪,按选定的日子,举办婚礼,在一阵鞭炮声、锣鼓声、唢呐声中,新郎与娶亲人马,前往巷子另一家院落娶新娘。伴娘、伴郎簇拥着头顶红盖头、身穿红衣裳、脚蹬绣花鞋的新娘,被花轿抬进了新郎院中,跳过火盆,踏着红地毯,来到了婚礼现场。锣鼓皆息,主婚人郑重宣布:“一拜天地,风调雨顺:新郎新娘向天地三鞠躬;二拜高堂,孝敬爹娘:新郎新娘朝任沛父母三鞠躬;夫妻对拜,和和睦睦,白头到老:新郎新娘互相三鞠躬;入洞房。”任沛应命,把周菊英抱进了新房,又锣鼓齐鸣,乐队奏起。这一刻,只有在这一刻,任沛觉得,周菊英成了自己的妻子,他抱得那么自然、紧密、妥帖;周菊英亦感觉,终身有了归宿,两个人凝结在一起。

任沛把周菊英轻轻地放置床上,马上伸出左手掀起盖头,兴奋地望着新娘,新娘亦笑眯眯地望着新郎,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条视线上,都张着嘴,笑着,享受着甜蜜、亲热。

又该敬酒了,双双走出洞房,只见满院子的宾客,一圈一圈围绕坐在婚宴桌周围,任沛执酒壶,周菊英端酒盘,对每张桌子的每位宾客一一敬酒。待绕完每张桌子,敬完每一位客人,新郎新娘已是饥肠辘辘,最是周菊英,已累得精疲力竭了。这才回到洞房,顺势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任沛望着妻子道:“对不起,把你饿着了,累坏了,没有办法,这都是不得已的,我们家乡就是这个习俗!”

周菊英面有难色道:“为了省事省力,才搞旅行结婚,结果还是陷进了习俗之中,做新娘真难,演戏一样,按部就班,演了一幕又一幕。”

任沛道:“就是在演戏,我们俩是演员,主婚人是导演,宾客是观众;可又不完全是,剧场的戏演完了,观众就散了,演员就退台了,而我们呢,酒席散了,我们的事还没有完。”

“为什么?”周菊英疑问道。

“还要闹洞房。”任沛道,“我们抓紧吃点东西,充充饥,解解渴,好对付他们闹!”

“我的妈呀,真是没完没了。”周菊英无可奈何地说。

任沛又说:“你得做好精神准备,要耐心,要顺着他们,别不耐烦,任他们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照做了就好了;越别扭,越麻烦,越没个完,如同演戏一样。”

办婚礼其实就是一场戏,有真人真事,又有演戏玩耍。换句话说,人生也是如此。一半是正儿八经,一半是玩耍嬉闹。正经中有玩耍,玩耍中有正经。如果不干正经事,不生产劳动,将没有生活的物质基础;如果不生儿育女,社会怎能存在发展。同样,如果仅搞物质的生产、人口的繁衍,没有民风民俗,没有文化娱乐、办婚礼、玩耍嬉闹,生活岂不太单调、枯燥。所以既正经,又玩耍,就是人生,就是经济文化,就是社会生活。它相对立而存在,相互促进而发展,改善人民生活,推动历史进步。

闹洞房闹了大半夜,闹者一个个人困马乏,渐渐散去,被闹者精疲力竭,昏昏欲睡,终于进入梦乡。红日高升,阳光照得脸上发热,他们才猛然醒来,急匆匆洗漱,用早餐。接着又是拜见父母,回访亲戚、朋友,回娘家,返婆家,进厨房,进行成家的生活。

任沛与周菊英完全陷入了乡风民俗的婚礼中,一直在忙忙碌碌中应酬,还未忙完,已到了与胡艳丽会合时间,于是告别了亲友,乘上了返洛阳的公共汽车。

胡艳丽因是洛阳人,高中以前在家乡成长,少不了看望老同学。在等待任沛夫妇之际,就与友好的老同学联系上了,且相聚在一家饭馆。胡艳丽夫妇一到,他们都蜂拥而上。韩克面对一帮生人,只能旁观而已,胡艳丽则不同,与老同学久别重逢,好不热闹。与男同学一一握手,与女同学个个拥抱,“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昔日是姑娘,如今是婆娘”“过去一枝花,现在豆腐渣”等等,互相地调侃、取笑、嬉闹,甚至挖苦、揭短的玩笑话脱口而出,充斥于耳中,热闹会面之后方进入座位。

胡艳丽欲买单,众同学争先恐后道:“你别喧宾夺主,这是我们主人的事。”反而让胡艳丽先点菜,东家再点菜、点饭。等待饭菜之际,说笑之语又起。众同学望着胡艳丽道:“一枝花,你过得怎么样?”

胡艳丽道:“有悲有喜,说来话长!”

“为何有悲有喜?”众同学关切道。

胡艳丽本豪爽、坦率性格,更兼都是友好的老同学,便发起感慨来:“女人么,生来是要嫁人的,不是嫁错人,便是嫁对人!”

“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一女同学问。

胡艳丽道:“起初,单纯无知,一不小心,上了当,嫁了个狼当男人,原来,他为了向上爬,标榜革命立功,把我日记里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抖搂出来,弄得我很尴尬,吃尽了苦头,这还不说,还与别的女人乱搞,正好被我逮住。”

“后来呢,怎样了?”众同学问。

“吹了,怎么能给出卖灵魂、背信弃义的男人当老婆,我就一脚把他蹬了。”

“再后来呢?”一女同学问。

胡艳丽指着韩克道:“虽然土里土气,憨兮兮,却正派、心眼好,能关心我、帮助我,我们就好上了,这次回家乡,就是为了旅行结婚而来的。”

“爽快,爽快,”一女同学说,“还是原来的胡艳丽,性格一点未变。”

“说起来也没啥,”一男同学道,“人生历程中,有分有合也难免,夫妻相守始终,白头到老当然好,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待到识了真面目,方知受了骗,上了当,与其活受罪,不如一刀两断,重新开张,吹了就吹了!”

胡艳丽望着一女同学问道:“一丈青,你过得怎么样,好吗?”

“马尾提豆腐,别提了!”一丈青道。

胡艳丽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一丈青答道:“我的遭遇比你还苦,也是太幼稚天真,错嫁个野心狼。他一心想升官发财,全不顾夫妻情分,当了个七品芝麻官,若孙猴子升了弼马温,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搞卖官鬻爵,登门巴结的不断,扰得我心烦。”

“后来怎么样了!”胡艳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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